鳳秋燕作畫作得極好,就連李若兮的爺爺看了也誇讚過,如此一來,定然能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過來,也算是自己又討好了鳳秋燕一回。
朱梓涵笑著附和道:“如此甚好,鳳姐姐就畫我們幾個姐妹吧,這樣等悅妹妹離開了東海國,也可睹物思人?!?
程悅:“……”她是傻了纔會想她們!
餘笑青蹙了蹙眉,“這若是要我一個時辰不動,豈不是會讓我憋死?!?
鳳秋燕笑道:“無礙,妹妹可隨意動作,只是若是我此畫做得不好,望大家不要嫌棄。”雖說要作畫,但到底是不能將皇上給畫進去的,東海國曆朝規(guī)定,皇上的畫像需得由指定的宮廷畫師親自作畫,除非皇上自己同意。
但直至宮人將畫具、畫板準(zhǔn)備好,也不見白年裘開口,鳳秋燕掩蓋住眼底的失望,提起筆來,只要這幅畫能得皇上讚賞、能得成王看她一眼也值了!
鳳秋燕是名副其實的才女,雖棋藝不精,但於女子來說,琴、書、畫要比棋來得重要得多,且鳳秋燕的棋藝在一般女子中也算是好的,只是此次作畫時她心中摻雜了雜念,不免失了往日的水準(zhǔn)。
一個時辰後,一幅畫也剛好收完尾,皇后鳳錦秋笑道:“拿過來給姑母看看?!彼闹敲?,她這個侄女兒怕是早就憋了一肚子氣,自小便享受萬人矚目,此次被旁人搶了風(fēng)頭,心下自是不開心。
鳳秋燕站起身來,宮人將畫送至皇后跟前,鳳錦秋看罷誇讚道:“畫得極好,姑母也想要一幅,只可惜這幅畫是要送給你悅妹妹的,我就不與小輩搶了?!?
鳳秋燕笑道:“姑母若是想要,我今晚回去後便可做一幅,明日再送來給姑母便是?!?
風(fēng)錦秋笑道:“好孩子,但我可捨不得你熬壞了身子,今日你已作了一幅畫,定然是累了,回去後便早些歇息,知道嗎?”
鳳秋燕乖乖應(yīng)了,皇后鳳錦秋將畫往皇上那邊遞了遞,“皇上,你看看燕兒這幅畫做得如何?”
皇帝白年裘只看了一眼便皺起了眉,只因這一眼看上去最爲(wèi)引人注目的只有兩人,一人是鳳秋燕,一人是白墨卿,先不說白墨卿的容貌,單就殿內(nèi)的姑娘來說,各人都有各人的風(fēng)姿,顯然鳳秋燕花在自己身上和白墨卿身上的筆墨過多,但這些話也沒必要說出來,他點了點頭,“畫得不錯?!?
鳳秋燕臉上立馬就現(xiàn)出了喜色,她躬了躬身道:“謝皇上誇獎?!?
畫交到程悅手上後,程悅只看了一眼便笑了起來,白墨卿藉著看畫的機會靠近程悅,兩人幾乎臉貼著臉,程悅兩手都拿著畫,根本空不出手來推白墨卿,偏頭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你往那邊去點?!?
白墨卿一本正經(jīng)道:“我看畫怎麼了?我若是不靠過來點,怎麼看得到!”
程悅?cè)滩蛔》藗€不雅的白眼,
將畫遞給他,“我看完了,你要看就自己拿著?!?
白墨卿不伸手也不說話,程悅狠狠磨了磨牙,若不是這麼多人都在這,她當(dāng)真恨不得將手中的畫團吧團吧扔他臉上。
鳳秋燕臉色變了幾變,最終笑問道:“妹妹對這幅畫可滿意?”
程悅點了點頭,“滿意滿意?!?
鳳秋燕的目光轉(zhuǎn)到了白墨卿身上,手中的帕子被她捏得死緊,聲音明顯緊繃了起來,“成王可還滿意?”
白墨卿從頭至尾根本就沒看那幅畫,他的心思一直都用在如何逗悅兒、如何吃豆腐!此時聞言纔看了眼那幅畫,只一眼他目光便冷了下來,陰沉著臉道:“不滿意,這幅畫我們不要,還請你收回去?!彼缮黄鸢朦c憐惜之心,何況這人於他來說只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罷了!
鳳秋燕的臉色立馬就變了,臉上笑容消失殆盡,眼睛都紅了,自小到大她還沒被人當(dāng)著面這般毫不留情的說過,且這人還是她有心想博得好感之人,她忍不住瞪大眼好叫眼中的淚水不留下來,挺直著背脊問道:“敢問成王何處不滿意?”
白墨卿的目光冰冷銳利,他剛要開口腰間便被程悅毫不留情的狠狠掐了下,他沒忍住‘啊’了一聲,原本殿內(nèi)所有的目光便都集中在他身上,此時他一出口衆(zhòng)人都愣了下,隨即有幾人都垂下頭來,肩膀一顫一顫的,也不知究竟在作甚!
他轉(zhuǎn)頭看向程悅,見她瞪著自己,臉色柔和下來,對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等他轉(zhuǎn)過頭看向鳳秋燕的時候臉色又沉了下來,他冷聲道:“你問我緣由?莫非你自己心下不清楚?這幅畫你不曾畫出悅兒一半的神采,我們又要來有何用!”這話說得極不客氣!但他也只說了這一點,只因在看這幅畫的時候,他便只注意到了程悅一人!
程悅瞪眼,得,她白掐,也白瞪了,在她看到這幅畫的第一眼她便明白了鳳秋燕的心思,只是自己也沒必要和她計較,只因白墨卿原本就不會將目光落到旁人身上,至於自己不想讓白墨卿和她計較的原因只是因爲(wèi)自己不想惹麻煩,不過現(xiàn)下鳳秋燕心下怕是已經(jīng)恨上了自己,不過事情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怕多一個麻煩!
鳳秋燕眼睛紅得越發(fā)厲害,皇后鳳錦秋維護道:“墨卿,我覺得燕兒畫得已是極好,你不能要求太高,且悅丫頭方纔也說她很滿意?!?
白墨卿皺了皺眉,對皇后直接叫了他的名有些不滿,剛要開口程悅已攔在他面前道:“皇后娘娘,白墨卿的要求高不高我是不知道,但我認爲(wèi)他之所以說出方纔之言是因爲(wèi)畫中人物有對比,難道皇后娘娘看不出畫中人物的差距嗎?”既然已經(jīng)得罪了人,再如何彌補也沒了用處,更何況白墨卿是她的人,她可不想他說了實話還被別人挑不是!
皇后鳳錦秋一噎,一時間竟找不出任何的反駁話來。
白墨卿
嘴角忍不住上揚,白染香則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繼而眉眼間染上歡喜,這孩子,自己果真沒有看錯。
鳳秋燕低下頭來,過得片刻她擡起頭挺直著背脊走到程悅跟前,劈手奪過畫紙,隨後將它撕得粉碎,她擡著下巴道:“既然悅妹妹對我所作的不滿意,那直接撕了便是。”頓了下,她又道:“妹妹之所以不滿意我所作的想來是你所作的必定在我之上,妹妹可不要謙虛,有本事的話不必藏著掖著,拿出來便是,若這樣縮頭縮尾百般推脫豈不是顯得難看!”
程悅也沒生氣,她臉上依舊帶著笑,“鳳姐姐,我從頭至尾都不曾說過不滿意這三個字,滿意二字倒是說了不少遍,鳳姐姐覺得不服也該找白墨卿纔是?!彼^看向白墨卿,笑道:“白墨卿,你不如作一幅給她看看?”
鳳秋燕一噎,臉色徒然漲得通紅,她轉(zhuǎn)頭求救般的看向鳳錦秋,鳳錦秋無奈的嘆了口氣,“燕兒,到姑母這邊來,他們不懂得欣賞你所作的畫,自會有人欣賞,方纔皇上不是也誇讚了你嗎?”
鳳秋燕臉色這才稍稍好轉(zhuǎn),她走到皇后鳳錦秋身旁剛落座,便聽白墨卿道:“可。”這是應(yīng)了程悅方纔之言。
鳳秋燕的臉色立馬白了,鳳錦秋道:“不過是玩鬧,又何必這般較真?皇上,你說是吧?”
白年裘擡手摸了摸下巴,似是來了興趣,“朕聽太子說過墨卿在大周國被百姓讚譽爲(wèi)戰(zhàn)神,倒是不知他作畫做得如何,既是玩鬧,讓他作一幅也無不可?!?
話音剛落,鳳秋燕的臉色白得更加厲害。
皇后鳳錦秋蹙了蹙眉,心下已然明白皇上是不準(zhǔn)備管此事了,甚至他的心現(xiàn)下已經(jīng)偏往白墨卿他們那邊了!
既然如此,她笑道:“這樣的話,不如讓其他幾位姑娘也畫了玩玩?!辈还茉鯓樱灰鄡耗軐⒊虗偰茄绢^比下去就好。
餘笑青蹙了蹙眉,苦著臉道:“皇后娘娘,你饒了我吧,她們參加,我可不參加!”
皇后鳳錦秋也不勉強,她笑道:“好,還有人不想?yún)⒓訂???
其他三位姑娘全都搖了搖頭,孫蕓恬和朱梓涵心下都清楚皇后的用意,自是幫著鳳秋燕,李若兮倒是因爲(wèi)方纔看鳳秋燕作畫時被勾起了心下的饞蟲,也想畫了。
只除卻程悅一人不曾表態(tài),皇后鳳錦秋道:“莫非悅兒也不願參加?方纔皇上也說了你在大周國得大儒遲墨先生的教導(dǎo),想必作一兩幅畫定然不在話下,可不要再推脫?!?
程悅輕笑一聲,“既然皇后娘娘都親自開口,我若是不作的話豈不是不識好歹!”不就是想將她壓下去嗎,得!她成全她們。
皇后風(fēng)錦秋臉上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話既然已經(jīng)說出口了就不可能再收回,“你們隨意,想作什麼便作什麼?!?
所有人都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異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