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三刻,迷迷糊糊中的天闌珊被新桃喚醒,一陣折騰之後她總算是有了幾分公主的樣子。
此刻的她一身淡黃色的華衣過著凹凸有致的身材,外面一身白色紗衣,獨特的設計讓她露出了清晰可見的鎖骨,三千青絲被一根潔白玉簪挽起,頭插蝴蝶髮簪,耳旁一縷青絲緩緩垂下,略施粉黛的臉上卻帶著不符的黑木臉。
瞧著這番的公主新桃小心肝顫抖了一下:“殿下,該帶段撫機上朝去了?!?
睡意朦朧的天闌珊想著那人,居然有一種想要大哭的衝動,悠悠嘆了口氣:“走吧……”
曙後星孤,太陽還未出來,地上還帶著一層薄薄的輕霜,走廊上的燈籠將地板照的透亮,在新桃的扶持下她就這樣一步步的朝著前方走去,容和宮離那金鑾殿還有些路程,漸漸的朝霞的第一縷陽光照射了出來。
來到金鑾殿門口,段撫機已經(jīng)被黃長清帶著在那兒等候。
殿內(nèi),文武百官瞧著那上方的年輕帝王一個個的伏膝下跪:“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經(jīng)過一番行走,此刻的天闌珊已經(jīng)沒有那般了無生氣,朝著立著的段撫機看了一番,眼神中帶著一絲責備,若不是這人自己此刻還在牀上與周公約會。
龍玄蔘輕擡了一下雙手:“衆(zhòng)卿平身!”
“謝萬歲!”衆(zhòng)大臣起身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
便聽的那年輕帝王洪亮的聲音響起:“想必衆(zhòng)愛卿都聽說過段撫機公子的名諱,據(jù)說先生三歲便能作詩,五歲便用棋藝震驚四國,十歲便用一計解了洪災之危。但十歲之後便再無先生蹤跡?!?
這話剛說完,刑部尚書蘇雲(yún)博方纔站出一鞠開口:“段先生名諱已是天下皆知,只是朝廷幾次三番邀請其赴朝爲官卻都無果,這可真是讓朝廷失了一位賢臣啊。”深知此刻皇帝的鋪墊是爲了接下來天闌珊的出場,所以自己也不妨將這氣氛推向高潮。
“蘇愛卿說的極是,但文臣武將都無法的事情卻是被一人做到了?!饼埿Q朝著身旁的太監(jiān)使了一個眼色,便聽的公雞嗓子的聲音響起:“宣容和公主、段先生入朝覲見!”
聽見這話衆(zhòng)人都朝著門口的方向看去,更有些離得稍遠的方向也一直誇張的張望著。
年輕帝王將下面人的樣子盡收眼底,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來。
天闌珊邁著蓮步一步步走了進來,此刻的她倒是有著幾分公主的風範,在一身華麗衣裙的襯托下更是顯得她如同那誤入人間的仙子一番,走到離帝王稍近的位置這才叩拜:“容和參見皇兄,皇兄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刻沒有誰去注意她的儀態(tài),朝臣們都細細打量著她身邊那個年過半百的男子。
男子烏黑深邃的眼眸令人看不到一絲焦距,烏黑的長髮披在肩後,沉靜孤傲的樣子讓人忍不住離開自己的目光。
“起身吧!”龍玄蔘一邊走了下來一邊說道,直到走到那男人面前這纔開口:“久聞
先生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在衆(zhòng)臣打量他的時候,段撫機也擡起頭來絲毫沒有畏懼的打量著眼前這位年輕的帝王,來人身高七尺,一身龍袍勾勒出了他的霸氣與高貴。
他沒有行禮只是拱了拱手:“皇上!”
百官們都有些竊竊私語起來,雖說這人是曠世奇才但這樣對皇上未免也太過無禮了一些。
但那龍玄蔘卻不覺他無禮,一雙眼神中閃爍的是如獲至寶的高興,伸出雙手來扶起了他拱手的動作:“先生不必多禮!”
說完這話的他朝著段撫機笑了笑然後不顧及百官的驚愕徑直走到那至高的位置上:“先生能爲國效力,是我南晉之福,更是天下百姓之福。先委以先生兵部尚書一職,還望先生不要嫌棄纔是?!?
這職位一出來,百官更是有些竊竊私語起來,唐國公的臉色也是極其的不好看,那兵部尚書掌握著太多的東西,也是一個肥差,自己本想著提拔一個人上來爲自己所用,倒是沒想到被這突然冒出來的段撫機弄到手了。
段撫機望了眼竊竊私語的衆(zhòng)人,也深知那兵部尚書職位的重要性,淡漠開口:“在下定不辱使命!”
見著他點頭,龍玄蔘更是高興,但那私語的百官卻是讓他皺了皺自己的眉頭:“若是你們也能三歲作詩,五歲震天下便站出來!”
這樣的話一出,朝堂頓時安靜了下來,只是那唐國公的臉色卻是越發(fā)的不好看。
朝著天闌珊看了一眼,皇帝這才放軟了自己的語氣說道:“容和此次立了大功,可有什麼想要的?”
天闌珊聽到這話一愣,想了想自己倒是沒有什麼想要的?之所以將這男人帶回來不過是因爲不想被那唐嫣然嘲笑罷了?!盎市?!容和沒有什麼想要的,能幫著皇兄做事情已經(jīng)很好了?!?
“哈哈”聽到這番話年輕的帝王再一次笑了起來:“你雖說什麼都不要,但朕卻不能不獎勵有功之人,既是這番便賞你黃金百兩,西域布匹十匹吧。”
唐國公雖然心中見不得這天闌珊被賞但面上仍然是不動聲色,跟隨著衆(zhòng)臣一起道“皇上聖明!”
退朝之後天闌珊率先出了大殿,徒留那段撫機一人在那兒被人奉承著:“日後大家同朝爲官,還望尚書大人多多指教啊!”
“尚書大人,日後要多賜教??!”
被圍繞著不斷聽著恭維話的段撫機皺了皺眉頭,似乎是知道了黃長清所說的官場了。
見著天闌珊走了出來,黃長清這才走上前:“殿下……”
被封賞的她卻是帶著一絲無奈,方纔自己真想告訴皇兄讓嚴恪繼續(xù)回朝爲官,但話在嘴邊卻是怎麼都說不出來。明明說忘記了的,怎得又想了起來呢……
朝著那黃侍衛(wèi)看了一眼,方纔說道:“你不回府在這兒幹什麼?”
黃長清想了想那雞飛狗跳的尚書府,還是覺得這皇宮裡面安全些,便靦著一張臉理直氣壯的說道:
“身爲殿下的貼身侍衛(wèi),自然要守候在殿下身旁的?!?
看透了他的小心思,天闌珊也不說破,只道:“不知其鏜是否還在將軍府?索性無事不妨我們?nèi)デ魄扑??!?
三人連忙朝著將軍府的方向趕去。
走過集市,馬車中的天闌珊掀起轎簾朝著那偏僻的過道看了看,攤位上空空的,嚴恪沒在。將車簾放下,不免心裡又有些失落。她沒見著在自己放下轎簾的一剎那有一道熟悉的目光朝著這方向看了許久。
行走,轉(zhuǎn)身,一瞬間的距離;卻讓兩個人之間漸行漸遠。
馬車緩緩前行,拉開的距離讓兩個人的心再也無法靠在一起呼吸。
行駛一番時間之後,趕車的黃長清停下了馬車,三人下馬。
眼前是一極有氣勢的府邸,朱漆色大門的上方高懸著“將軍府”三個大字,門口立著兩隻威風凜凜的大獅子,徑直走了過去,那侍衛(wèi)倒是識得天闌珊忙說道:“殿下,獨孤小姐吩咐過,若是殿下來了便直接進去尋她便是?!?
黃長清聽的這話問道:“今日獨孤小姐在府中嗎?”
侍衛(wèi)連忙點點頭:“今日營中無事,小姐便回來了。”
一身華衣的天闌珊帶著二人走了進去。
此刻的獨孤其鏜正在書房之中,手中拿著一本書籍看的津津有味,見著三人來了放下那兵書:“本以爲你過些日子便會前來的。”
天闌珊也不與她客氣走了過來直接坐在了身邊:“你不是說相見的日子怕是遠了嗎?這才短短一天時間便又見著了你了。”
見她一身華貴衣裙,皺了皺眉頭:“怎得?纔將那段撫機帶回宮,竟是連衣服都懶得換便跑了出來?!?
想了想之前被龍玄蔘逼著讀書的場景,天闌珊便走了過來:“若是我還賴著不走不還會繼續(xù)坐牢嗎?還是你這兒舒坦些?!?
之前他被皇帝壓著讀書的場景衆(zhòng)人也是知道的,見著她這番懷著小心思獨孤其鏜也不說破只道:“皇上也是爲你好,身爲公主斷文識字本就是應該的?!?
後者卻是連忙搖搖頭:“那些之乎者也太難了,居然還讓我學什麼御臣之道,我只知道那御女,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說完還擺擺手,證明自己厭惡極了。
聽到她說這話獨孤其鏜卻是臉色一黑:“看來你那小畫本倒是看了不少,盡學些難登大雅的東西?!?
見著她臉色不好看,天闌珊垂下眸子看了看自己那被揉捏的慘不忍睹的裙襬語氣中帶著一些委屈:“我到這兒來是跟你敘舊的,若是你也跟那皇兄一樣逼著我學東西,我可是不依的?!?
見著她這番獨孤其鏜皺了皺眉頭也不多話,這丫頭不想學那些東西,但那皇上該是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她的吧,索性自己也不管了,自有別人能夠治的了她。
沒有看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天闌珊這纔可憐兮兮的摸摸肚子:“不如我們?nèi)ヒ黄废憧纯纯珊茫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