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影笑了笑並未出聲:“這個就是特意用來給雛菊避暑所用的,據說是特製的,用來保持雛菊所在位置氣溫的冰涼所研發的。”
得穆清影這番解釋,劉馨雨這才恍然大悟:“沒想到這薄紗竟然還有如此功效,這莊園的主人可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在這個上面吧!”
“花了多少心思就不知道了,據說這片莊園的主人是位大慈善家,去世後,特意將這片莊園給捐了出去,每次開放都會吸引一大批人前來觀賞,所賺得的費用都會用來救助一些貧苦家庭。”
蹲在一旁聽著穆清影解釋的衛明陽,起身回到二人身旁,笑說:“你倒是知道的挺詳細,之前倒是沒聽你說,你對這莊園如此熟悉?”
穆清影傲嬌的一擡眼:“你也沒問啊,而且我起初並不知道是要來這片莊園,如果知道,我肯定會提前告訴你們一些這裡的情況。”
“這麼說來,你來過這裡?”衛明陽從穆清影這話中,似乎聽出了些什麼。
可穆清影卻急忙否認:“當然沒有,我只是之前學畫時,我的老師曾跟我提起過這個地方,後來我一直想來著,但是每次它開放的時候都和我的時間錯開了,無奈之下我只能通過網上的一些介紹來了解它。”
這樣的解釋倒是合情合理,不過衛明陽仍舊覺得穆清影似乎是在故意掩飾些什麼,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只能暫時選擇相信。
劉馨雨是個心眼不多的女孩子,自然不會懷疑穆清影真的來過這裡,再說就算她真的來過,她也並不覺得奇怪,畢竟以穆清影的身份,她什麼地方不能去,所以她並不驚奇。
三人就這麼在這片雛菊花田裡欣賞了好一陣子,穆清影邊欣賞,邊掏出速寫本開始隨意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動起手來。
劉馨雨與衛明陽二人分別在她兩邊給雛菊拍著照,衛明陽擡頭見穆清影開始安靜的作起畫來,不由的被她吸引走到她身後看著她畫著眼前精緻的一簇雛菊。
因爲是速寫,所以並沒有什麼色彩感,基本只有黑白灰三種色調,可穆清影卻偏偏畫出了猶如七彩的感覺。
她畫裡的細節相當精彩,每一筆都像是特意畫上去的,沒有任何一筆顯得多餘,衛明陽站在其身後,一直在想。
穆清影和劉馨雨之間是表姐妹的關係,可爲什麼劉馨雨卻對畫畫毫無興趣,這樣反差倒是令衛明陽起了疑心,不過鑑於不想再惹怒穆清影,他只能閉上嘴巴安靜的站在後頭看她作畫。
不遠處的劉馨雨,一直蹲守在一簇一直緊緊簇擁在一起的雛菊面前,在它們的兩邊,有兩朵顯得格外格格不入的雛菊被分離開去,就像是隔岸嚮往的牛郎和織女。
不免被這種情懷所打動,劉馨雨蹲在那兒一動不動,看得入迷,不經意間想起了雛菊的花語:深藏在心底的愛。
它們愛的濃烈,並不會因爲被隔開而減退內心對另一半的愛戀。
想到此處,劉馨雨一下子陡然想起了自己和南宮徹,當初的他們愛的如此轟轟烈烈,如今卻勞燕分飛似得,猶如這雛菊只能站在橋的兩端,被世俗的事情徹底隔開。
長嘆一聲,劉馨雨起了身,認爲自己不應該一直被這些事情所牽絆,至少不能一直這樣。
既然當初選擇分開,選擇逃離他,她如今就不該在有所留戀和想法,爲打消自己這種沒來由的記憶,劉馨雨轉身準備離開。
卻在轉身的剎那,見到不遠處之前坐在自己身旁的那個男子,他仍舊帶著鴨舌帽,背對著她再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劉馨雨不知怎的總覺得自己對不起那個人,自己在車上那樣對待他,可他卻還不只是自己乾的,心裡難免有些忐忑不安。
原本以爲遠離了他,她會好受些,可現在一下子又讓她撞見了他,她心底裡的那股子愧疚感自然一下子又攢了上來。
回頭見著穆清影與衛明陽正聚精會神的一個作畫一個看畫,自己不好上前打攪便在二人完全未在意的情況下,跟隨著那個男子跑了出去。
男子一路沿著小溪走著,像是漫無目的的無業遊民。
劉馨雨幾番試圖上前超過他,攔下他跟他道歉,並承擔他毀掉他衣服的所有費用,可每次她鼓足勇氣想要上前時,男子都會不自覺加快步伐,讓劉馨雨根本無從下手。
好不容易走到一涼亭,男子走了進去,仍舊被著身子對著劉馨雨。
走在身後的劉馨雨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急急忙忙上前來到男子的身後說道:“那個,先生……很不好意思打攪你一下,請問你衣服幹了嗎?”
之前還沒幹就趁機溜走,劉馨雨心裡總覺得過意不去,現在有機會詢問,她自然第一個問題就問出了口。
劉馨雨問了一句,男子卻始終沒開口也沒打算回頭的樣子,讓劉馨雨開始摸不著頭腦,以爲是她說的不夠清楚,男子沒有明白過來。
於是乎,爲解釋清楚此前的事情,以此來解除自己內心的歉意。
“先生,我不是壞人,我只是想告訴你,之前在車上……那個……我不小心睡著了,然後……然後將口水流到了你身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原本想要道歉來著,可是……”
說到這裡,劉馨雨似乎有些說不下去的感覺,因爲實在太丟臉了,可她如果不說內心卻又始終不安,所以與其丟臉還不如說出口比較好,這樣至少她不會覺得忐忑不安。
男子在聽到劉馨雨不停的解釋著,有那麼兩次他都準備轉過身了,可卻又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又將頭扭了回去,始終不開口。
明明已經到了眼前,可爲什麼這傢伙偏偏不讓自己看到他的臉,這下子劉馨雨急了,開始胡亂猜測。
到後來她有些沉不住氣的問道:“先生,如果你生氣,你大可以罵我,或者讓我賠償,我都接受,所以你能不能給個表態啊?”
眼見劉馨雨月逼越緊,男子知道自己肯定無法再掩飾下去,只能輕嘆了一聲,慢慢轉過了身。
待他轉過身的剎那,劉馨雨驚嚇的差點往後倒去,若不是男子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估計現在她會越發出醜。
見到男子臉的瞬間,劉馨雨的神情便立即大變,緊張中帶著一絲厭惡:“南宮徹,怎麼會是你?”
將劉馨雨安置好,南宮徹便主動收回了手,似乎沒有絲毫的留戀:“爲什麼不能是我?”
“這一切該不會又是你的詭計吧?”
引入劉馨雨腦海中的第一個問題便是這個,她認爲自己和南宮徹如此巧合的相遇絕對不可能那麼簡單。
以她對南宮徹的瞭解,她認爲南宮徹肯定是事先計劃好了這一切,所以自己纔會像傻子一樣被他耍的團團轉,頓時一陣陣的怒火在她肚子裡打著轉。
南宮徹冷笑一聲,臉色冰冷不帶平日裡那些柔情,像極了總裁大boss:“我沒有那種閒情逸致去招惹已經對我恨之入骨的女人。”
“想要狡辯,你不覺得你這種藉口太爛了嗎?”
“是麼?那我倒是要問問你了,你覺得哪件事是我刻意安排的?是你收到邀請函來這裡,還是你自己坐的位置,又或者說,你睡覺流口水在我衣服上的事情?”
這些事情,很明顯全都是隨機事件,根本不存在既定事件,特別是自己流口水在他衣服上,以前睡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流口水,更不要提說南宮徹會知道。
如此一想,確實有很多事情說不通,想到這裡劉馨雨腦子越發亂了起來。
眼見劉馨雨情緒有些波動,南宮徹也不願勉強她,畢竟他再是瞭解劉馨雨不過了,對她只能用軟不能用硬,否則結果只會適得其反。
因此南宮徹並未步步緊逼,反倒主動走出涼亭,離開前提醒劉馨雨:“如果你覺得你的這一切都是我刻意安排的話,我沒什麼可解釋的,只想作爲主辦方提醒你一句,這裡可不是什麼簡單的景觀園,隨意亂走,到時候迷路可沒人能幫你。”
擱下話,南宮徹毫不留戀的離開涼亭,留下一直望著他背影的劉馨雨。
今天的他真的好冷漠,是因爲我,所以他纔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嗎?
想著剛剛南宮徹與自己的對話,劉馨雨總覺得那時自己脊樑骨都透著一股涼風,這股涼風絕不是雛菊花田那邊吹來的,而是從南宮徹身上吹來的。
想到這裡,劉馨雨不由的傷感起來,獨自一人坐在涼亭裡許久都無法回神。
這邊,穆清影經過差不多半個小時的畫作,總算將一簇雛菊畫完,畫裡的雛菊雖沒有真實的雛菊那樣生命力蓬勃,但是從畫面的張弛情況來看,衛明陽打心眼裡佩服穆清影的畫畫功底,果然不是蓋的。
待穆清影收起速寫本站起身,這才意外的發現衛明陽一直站在她身後,欣賞著她畫畫。
一時間穆清影竟有了一番嬌羞,卻不丟自個兒的傲氣:“你幹嘛站我背後,還想偷襲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