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熙看著自家王爺的這動作,有些頗爲不好意思的。
同樣有些不好意思的還有在一旁看著的鄧竹君,看著舒子曠這樣親暱的動作,想著若兩人之是一般的病患關係,又怎麼會肯爲一個醫生做到這般地步。舒子曠對洛凌秋是有情的。
“王爺,馬車已經備好。”
舒子曠在白天派人去找洛凌秋之後,就讓人去準備好馬車,追痕只是去確保車內的安全。
洛凌秋上車之後門簾就被放下來,舒子曠沒有和一起上車而是翻身上馬,只有洛凌秋一個人在車上。
白天耗費了巨大的心神,高度緊張的神經刺客得到緩解,加上一天沒有進食了,到了安全之處後整個人鬆懈了下來,隨之而來還有沉沉的睡意。
回去的一路上沒有像白日裡那樣氣氛歡快,沒有人說話,打頭的夢熙的追痕也是安安靜靜的。鄧竹君騎著馬和舒子曠並排同行,心裡起伏不定,想打探舒子曠對洛凌秋是何種感覺,但是想起洛凌秋今天這樣護著自己,又不想問出口,若是兩人皆是兩廂情願,那自己……
正在鄧竹君糾結是是否要開口,就已經回到了王府,舒子曠看到馬車裡睡得沉沉的洛凌秋,攔住了要抱起她的洛穎,而是讓人把馬車駕到偏院,讓夢熙去將被褥和枕頭拿來。
舒子曠把洛凌秋捯飭得舒舒服服之後,吩咐洛穎和夢熙等她醒了之後再讓鄧神醫好好看看洛凌秋的腳,自個纔回屋去。走遠了之後,一直隱忍的咳嗽才從喉間傳來。
鄧依霖看到自己女兒興沖沖的出門,卻是蔫著回來,不放心的去問:“丫頭,發生了什麼事你這樣蔫著?”
鄧竹君只是把今天被殺手追的事和洛凌秋腳傷說了,至於自己的那點心意還是沒辦法說出來,尤其是對親近的人。
“行了,那小姑娘護著你,這讓她醒來看見你這樣蔫著,可怎麼行。”
畢竟是個單純的姑娘,鄧竹君聽了之後就搖搖頭使自己振作起來,雖然不敢直接說出自己內心真正的煩惱,那日和洛清瀅的談話她給的方法自己又沒有勇氣去說,就想旁敲側擊的問別人。
“爹爹,你當初對孃親是什麼感覺?”
鄧依霖看她已經不再蔫吧著了正起身要走,聽鄧竹君這一問就來了興致:“我當遇見你孃親那個時候,她簡直是個蠻橫無理的大小姐,但是她想如何就如何,爲了博她一笑,你爹我也是做了不少的壞事,還毀了她與一個富商之子的婚約……”
鄧竹君完全被她爹爹和孃親的故事迷住了,只顧著聽鄧依霖說著往年的事情,完全忘記了自己的目的,當鄧依霖把往事說完離去,鄧竹君纔想起自己的目的。
翌日清晨,
心意不定的鄧竹君看到醒來後的洛凌秋和舒子曠在屋裡給鄧依霖看傷勢,很擔心洛凌秋的腳傷勢如何,卻又不敢進去。
“夢熙,”鄧竹君叫住給洛凌秋端早膳出來的夢熙,想著夢熙與追痕一對眷侶,應當能解開自己的心意。
“竹君
有何事?”洛穎在屋裡伺候著,夢熙也樂得與鄧竹君一起,兩個性格相似的人總能趣味相投。
“喜歡一個人是何種感覺?”鄧竹君也不知道自己爲何這般開門見山的就將話說出,一直小心翼翼藏著的心事每次觸碰到這問題總要仔細斟酌話語,恐怕被發現。
“不知道。”夢熙想了想不知道該如何用言語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這種感覺似懂非懂,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水到渠成的感覺。”
鄧竹君聽著這句話更是雲裡霧裡的感覺,看了一眼屋內的舒子曠,更加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自己對他的情緒。
一想到舒子曠是對洛凌秋有情,就有一種桎梏的感覺充斥著自己的內心。想到那日“開導”自己的洛清瀅,她也許可以幫到自己。
鄧竹君去到尚書府,與小廝說了來意之後就被帶到洛清瀅的房裡。
“竹君,今日來找我有何事?”洛清瀅正想著呢鄧竹君就來了。
鄧竹君看著領路的小廝走遠了之後纔開口說道:“前幾日與你說的那件事……”
“竹君可說出了自己的心意?”洛清瀅面上一副擔心的樣子,心裡正得意著,就知道是爲了這個而來,不過看樣子,肯定又是猶豫不決,看來還得再推一把才行。
“尚未……”鄧竹君本是想來問如何知道兩個人是否有意,然而一說到這個就更惆悵。
“那是爲何?”正如自己所想,洛清瀅想著該如何讓這個人去給洛凌秋添上一筆大麻煩纔是。
鄧竹君把內心所惑說與洛清瀅聽,連同舒子曠對洛凌秋的細緻也一併說了,這讓洛清瀅覺得有些不妙,若是再不讓這個鄧竹君去表白,那可就要錯失了這一份給洛凌秋的添麻煩的機會了。
“你也說了,只是一方有情,若是另一方無意,待到兩人迫不得已才成婚的原因不再,也是終究要分開,感情的事不可勉強。”洛清瀅繼續引誘鄧竹君不定的內心趨向於去說出自己的心意。
鄧竹君聽了這話又覺著有些道理,他對凌秋有情,若是凌秋無意,那自己也還是有機會的。
看到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洛清瀅內心是一得意,即使拉不下你,也要給你添一把狠狠的堵。
回到偏院的鄧竹君恰好看到洛凌秋被攙扶回屋。
“凌秋,你的腳可有好些了?”
“好多了。”真的是好多了,洛凌秋自己覺著都可以自行走動了,但是舒子曠非要讓洛穎夢熙攙著自己回房,好似自己不是扭到腳,而是骨折了一般。
鄧竹君陪著洛凌秋在房間裡看書,然而洛凌秋的心思在書上,自己的心思卻在人上,時不時的擡眼看一眼洛凌秋,又趕忙低下頭看書,如此反覆。
“竹君,你有事就直說,這樣扭扭捏捏的像什麼樣子。”洛凌秋實在是受不了她這個樣,有什麼事不能直接說,這樣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癢癢。
鄧竹君明顯嚇一跳,自以爲自己很隱蔽,沒想到竟然這樣輕易的被看出來了。
“你臉上一副我有話要問的樣子,瞎子纔看不出來。”洛凌秋倒了一杯茶給她,示意她有什麼問題慢慢問。
“凌秋你,對公子感覺如何?”喝了一口茶定定神,覺得自己還是不能貿然去將自己的心意說出,萬一凌秋與他是有意,那自己豈不是成了恬不知恥的壞女人?
“你說他?”洛凌秋擡頭看著舒子曠從門外進來沒好氣的說,有些感動又有些氣。
自己早上醒來睜眼看到馬車頂,以爲被劫車了猛地一起身要去看看究竟是什麼回事,起身後看到自己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舒子曠坐在邊上看書,掀開窗簾一看天已經亮了。
“醒了?”舒子曠小心的護著洛凌秋扭傷的腳下了馬車,扶著向鄧依霖的屋裡走去。
“你怎麼不叫醒我回房睡?這點小傷我自己看就行了。”洛凌秋實在是覺得不用去給鄧依霖看,否則指不定又是一番折騰,而且自己的腳不用人扶著現在也能自己走。
“昨夜看你睡得熟,就不忍吵醒,就讓夢熙拿了被子來。”舒子曠不去聽洛凌秋的後半句話,固執的抓著洛凌秋有些想掙脫的手。
鄧竹君轉頭看到舒子曠恰好進來,徑直走到洛凌秋身旁坐下,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鄧竹君怕舒子曠聽到了剛纔自己問的話,不等洛凌秋說話就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洛凌秋看了舒子曠一眼,隨後繼續把心思放在書上,對於那件事,是怎麼啥都不會答應的。
一股腦跑回了偏院,鄧竹君停下來,待心情平復下來之後,雙腳又情不自禁的沿著原路走回去,最終在洛凌秋屋前的一根走廊柱子後悄悄的往屋內看,恰好能看到兩人。
洛凌秋自顧自的看書,舒子曠也不說話的就靜靜的坐在旁邊。鄧竹君看著這樣登對的兩個人,心底似乎有了答案。
“竹君姑娘爲何在此偷看?”
一個幽幽的聲音在鄧竹君身後響起,本身就有些小緊張,此刻更是嚇得跳起來,轉身看到是府裡的新管家,袁雨舟。
“袁……袁管家……”偷看被發現,這讓鄧竹君有些臉紅,加上被袁雨舟嚇得不輕。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袁雨舟順著她方纔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看到了府裡的王爺王妃,再結合鄧竹君那副“做賊心虛”的模樣,也知道了個大概。
“早些抽身吧。”袁雨舟只輕輕的留下一句話就走了,本也是路過看到她在這偷看,也是隨口問一句沒想到反應如此大。
沒反應過來話是何意,人已經走遠了。看著袁雨舟的背影,莫不是被他看出了什麼?萬一他去與公子說了,那自己豈不是丟臉丟大了。
“袁管家!”鄧竹君想到他會把自己的事情說出去,趕忙的就追上去,千萬不可讓公子知道。
“竹君姑娘還有何事?”袁雨舟老遠就聽到鄧竹君在叫自己,但是沒有停住腳,他不想牽扯到主人的家事之中,況且自己已經給了忠告,她聽與不聽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