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另一個男人關上了厚厚的大鐵門,退出了地下室。門前的電閘被慢慢的掰下,地下室裡發出慘絕人寰的叫喊聲,但是沒有人能夠聽到。
“老二夠了!快住手!”一個男人連忙將電閘掰了上去,“要是死了我們就白費力氣了!”
“切!”男人不滿的用拳頭錘向鐵門,發出了轟的一聲巨響。
男人是家裡的老二,在他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全家都是本地的漁民,世世代代以捕魚爲生。他們的父親是村子裡極具聲望的老船長,是一個謎一般的老人。原因有兩個,第一個是老人帶領漁民捕魚在暴風雨中翻了船,但三天後卻都還發無損的回來了。第二個是,據說老人有一顆稀世珍寶——鮫人之珠。
傳言老人在海底遇到了鮫人,被贈予了至寶——鮫人之珠。老一輩的村民有幸在他上岸時見過一次,但之後老人卻說鮫人之珠丟失了。當然大家都知道,這是老人在那個兵荒馬亂的時代,爲了避免禍患的明智之舉。
後來經過連年的戰亂,老人家漸漸敗落了。有一年老人生了重病,卻沒有錢來醫治。村民們建議他把鮫人之珠賣掉,但他堅持說鮫人之珠早已丟失。直到老人死後,村民們才相信鮫人之珠確實丟失了。
不然哪有人爲了一顆珠子,而不顧自己的xìng命呢?
但是,事實上......
老人在臨終前把兩個孩子叫到了屋裡,多日水米未進而變得乾癟的嘴脣微微顫動著。他告訴孩子們說,其實鮫人是真正存在的,他們善良友好......
“鮫...鮫人能夠產一種珠子...咳...就是大家說的鮫人之珠...”老人勉強的支撐著,表情嚴肅的jiāo代著後事。
“!!!”兩個孩子呆在了原地,愣愣的聽著老人所講的天方夜譚般的故事。
老人對孩子擺了擺手,讓他們把耳朵湊過來,接著老人神秘地說。
“你們記住!鮫人之珠埋在...院子裡的...大柳樹下......呃...”
“樹砍了做棺材...掩人耳目...”老人劇烈的咳嗽著,彷彿要把肺咳穿了。
“爹!!!”兩兄弟哭喊著抓住老人的手。
“這是我一輩子用命保護的寶物...你們要好自爲之...”老人說完後就緩緩閉上了眼睛......
在老人死後,兄弟們藉著月光倆連夜砍斷了那棵樹,最終在樹根下發現了一隻小匣子。他們用沾滿泥土的手顫抖著打開了那個匣子,一陣奇異的光芒從匣子中shè出。被埋葬了多年的鮫人之珠終於重見天日......
作者有話要說:
☆、鮫人之珠(柒幕)
“大哥,原來這就是父親守護一生的東西...”老二一臉震驚的盯著散發著耀眼光芒的珍珠。
“嗯...”這個叫做大哥的男人沉默著,咬了咬乾枯的嘴脣,像是做出了什麼艱難的決定,“把它再埋回去吧...這不是我們該擁有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
“老二,把它埋回去吧。”男人嘆了口氣。
“這也太可惜了吧!我可不幹!”老二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鮫人之珠,一臉不捨的樣子。
“老二!!!”
“不行!這是老爺子留給我們的,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東西!你不要?我要!”老二賭氣的說。
“我們都不能拿!”老大嚴厲的斥責著。
“媽的!你瞎嚷嚷什麼?!”老二突然壓低了嗓門,小眼睛滴溜溜的轉著,他小心翼翼的向周圍瞅了瞅才放下心來。“你難不成還害怕人家不知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老大猛地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也緊張的向周圍張望著,確定沒人偷聽才鬆了口氣。
“小心隔牆有耳...”老二湊過去小聲說,“雖然老爹說寶貝丟了,但別人可都不相信呢!”
那天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冷風呼呼的颳著,像是海怪的哀嚎。老大和老二並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小聲jiāo談時,一個黑色的人影從竹籬笆後一閃而過......
“我們先把老爹的喪事辦了,珠子的事以後再說...”老大算是向老二妥協了,他深知老二是一個現實的人,肯定不會放棄這樣一件稀世珍寶。
根據當地的習俗,老人下葬的日期定在三天後。由於老人在當地有一定聲望,雖然家境敗落,但還是有很多熱心的鄉親前來幫忙,這才使葬禮顯得不那樣寒酸。老大看著靜靜躺在木板上的父親,心裡很不是滋味。父親一生cāo勞,結果到死也沒有賣掉那顆珠子。
這到底是怎樣的寶物,值得父親用生命來守護?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村民們或驚奇,或羨慕,或敬畏的注視著黑的發亮的小轎車。那個年代,汽車可是個稀罕玩意,只有當官的人,或下海經商的大富豪才能開得起。在這個半封閉的小漁村裡,一般的村民可是連見都沒見過。
從黑色的小轎車裡走下了一個穿著西裝的人,和一個穿著很土氣的小老頭。小老頭下車後搶著拉開了車門,把車子中的一個領導模樣的男人恭恭敬敬的向外請。車子裡的男人由於身材太過臃腫,竟然沒有站起身來,他掩飾的咳嗽了一聲,想要維護自己的尊嚴。
那個小老頭好像有些受驚,急忙伸出滿是褶子的髒手去拉胖男人。胖男人嫌棄的瞥了他一眼,掙扎著從車子裡擠了出來,闊步向兄弟倆那間破舊的茅草房走去。只剩下小老頭在用它指甲中積滿泥垢的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老阿公啊...你這一輩子真不容易...怎麼這就去了呢。”那肥胖的中年男子,完全一改剛剛傲慢的樣子,挺著一顫一顫,堆滿肥ròu的大肚子艱難的跪了下去。
“快...快起!你是?”兄弟倆看著西裝革履的胖男人,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
“你們兩個混球!還不快把鄉長扶起來!”剛剛的那個小老頭沒料到鄉長會作此反應,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鄉長?!”
“呵呵,沒關係。”鄉長溫和的笑著,看起來好像很忠厚的樣子,“老阿公是咱們鄉的傳奇人物,一輩子老實本分,默默奉獻...聽說還見過什麼鮫人...當然咱可不能信這種牛鬼蛇神的東西。”
“那是!那是!”兄弟倆點頭哈腰,訕訕的笑著。
“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小老頭是這裡的村長,只見他像驅趕小雞一樣,把前來祭拜的村民們向外趕著。“鄉長大人想要單獨祭拜老船長。”
“鄉長您喝水...”老二摸出了一個缺了口的破瓷杯,洗了很多遍,倒了杯開水端給了鄉長。
鄉長只看了一眼就把瓷杯放在了桌子上,顯然他是看到了杯子上陳舊的污漬,覺得噁心。
“老阿公生前可是厲害得很啊...聽說三天還能帶著村民平安返航?!”鄉長假裝敬佩的說。
“哪裡哪裡,鄉長說笑了...”老大謙虛的說。
“聽說老阿公還有什麼...鮫人之珠?”鄉長好奇地問。
“沒有!沒有!”兄弟倆聽到這話感覺情況不好,連忙齊聲矢口否認。
“沒有?”鄉長皺了皺眉,向村長的方向看了看。
“媽的!你們這幫小兔崽子不想活了?!竟然敢騙鄉長?!”村長突然發起怒來,惡狠狠的瞪著兄弟倆。
“這裡有你什麼事?”鄉長不滿的看著村長,村長的身體立刻縮了回來,活活像只老蝦米,剛剛還囂張的氣焰一下被撲滅了。
“鄉長大人!俺們真的沒有。”老二哭喪著臉說。
“那你們前天夜裡...”村長chā嘴道。
“俺們真的沒有!”
鄉長看兄弟倆一口咬定沒有珠子,便憤憤的揚長而去了,只留下了一句話:
“你們手中的珠子是歷史文物,該由國家擁有,你們不jiāo你那就是跟國家作對!還有...你們家的祖墳其實佔用了公家的土地,是我好心替你們壓了下來,你們自己好好尋思吧......”
“老大怎麼辦?”
“破財消災吧...真是個不吉利的物件,怪不得老爹一直不讓它見光呢......”
據說鄉長以200元的高價收購了老船長家的鮫人之珠,然後那顆珠子不知爲何又流失到了國外。
“皮特先生,這可是中國的寶貝,請笑納...”鄉長諂媚的說。
“OK!那我就收下了...”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貪婪的盯著鮫人之珠,滿心歡喜。
“那我們鄉的投資項目...”
“放心,由我去和那邊jiāo涉...”
曾經有關於另一個版本的傳言,說鮫人是最不吉祥的妖物。他們雖然天生貌美,但卻生xìng兇殘,如果有漁船出海時遇到了鮫人,他們的船八成會沉沒,鮫人美妙的歌聲會奪走人的心智,使他們迷失方向,最後觸礁。男水手會因爲迷戀女鮫人,而淹死。男鮫人也常常會把美麗的人類女xìng拖下水,進行殘暴的j□j...
但事實如何,誰知道呢?畢竟我們都沒有親眼見過鮫人......
鮫人真的很不吉利呢...
在鮫人之珠出現在國外拍賣會的一年前,著名跨國公司的駐中國總經理皮特先生和情fù在路邊的小轎車裡親熱時,不幸被前方駛過的大卡車碾過。
情fù滴血的脖子上帶著的正是皮特剛送給她的...鮫人之珠...
鮫人真的很不吉利呢...
據說那個曾經接收鮫人之珠的鄉長被革了職,原因是帶領羣衆搞封建迷信。也有傳言說省長想得到鮫人之珠,而鄉長恰好把它送給了皮特...
總之,鮫人之珠是鮫人的眼淚結成,眼淚代表著悲傷,果然不吉利的鮫人產下的鮫人之珠纔是最不吉利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鮫人之珠(捌幕)
人是否生來都是有罪的呢?是否正是因爲前世犯下了各種各樣的罪孽,所以今生才需要爲報業受盡苦難?
“爸爸...我好痛...”一個臉色慘白的小女孩痛苦的□著,小小的身體扭動著。
“別怕!爸爸在這裡...”男人緊緊的握著女孩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的小手,像是握著小白鼠乾枯的爪子。
“嗯...但是我還是好痛...”女孩也緊緊地握住父親,感受著父親手心的溫度,但是深入骨髓的疼痛卻無時無刻不摧殘著她的身心。淚水從女孩的臉上一滴滴滑落,落在有些破舊卻乾乾淨淨的牀單上,綻放出一朵朵淚花......
“你等著...爸爸一定會救你的...”男人強忍著眼中的淚水,暗暗握緊了拳頭。
女孩得了癌癥,是的,就是那種治不好的絕癥。男人花光了家裡的積蓄,才僅僅讓女孩在大醫院呆了半個月。或者說,在大都市裡當清潔工的男人根本就沒有什麼積蓄。
父親死後,老大和老二勉強安葬了父親,就到大城市裡討生活了。也許是厭倦了貧窮的生活,害怕像父親一樣無助地死去;也許是害怕惱羞成怒的村長的報復;也許是爲了讓後代有一個更好的人生......
總之老大和老二來到了人們眼中滿地黃金的大城市,很多年過去了,老大過著城市裡最底層的生活,但女兒的到來給他帶來了歡樂。生活是艱辛的,但也是充滿樂趣的,不是嗎?平凡而溫馨的日常,應該滿足了吧。
男人不知道死神爲什麼會盯上女兒,難道是鮫人之珠的詛咒?因爲接手過鮫人之珠的人最終都沒獲得善終,父親是,那個外國人是,鄉長也是...但是這詛咒爲什麼不降臨在自己身上?而是選擇無辜的女兒?
人生來果然都是有原罪的吧......
男人曾在家裡的小電視和報紙上看到過,爲了救治家境貧寒的重病者舉行的各種各樣的募捐活動。於是他抱著一線希望去了報社和電視臺,希望能得到社會的幫助。
“對不起先生,我們雖然很遺憾,但你女兒的病沒有新聞價值。”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面無表情的說。
“新聞價值?俺不懂什麼叫新聞價值,俺只想救女兒的命!”男人有些惱火,但不得不剋制住,因爲這是救女兒的希望。
由於沒錢,醫院早已把女兒給請了出來。他們說醫院的牀位很緊張,有錢的都不一定能排上號,當時只是看女孩可憐,所以才...男人千謝萬謝的把女兒領了出來,在家裡吃yào治療,後來連yào都買不起了。
“先生,你應該清楚,我們這個城市,乃至全國,每天受病魔折磨的人還有很多,讀者對這樣的新聞早就失去興趣了。”工作人員喝了口水,清清嗓子接著說,“也就是說你女兒太平凡了,如果有大企業願意救助你女兒,然後花錢買我們一個版面,還是可以登報的。”
“你們...”
“先生,我們要講原則。”
男人憤憤的走了,與其說是憤怒更不如說是絕望。
“哥,我們老闆說要幫你!”有一天老二興沖沖的找到了老大。
兄弟倆來到了大城市後,哥哥做了清潔工,而弟弟由於做人機靈活泛,做了大公司的保安。公司的名字貌似叫什麼“飛騰集團”。
弟弟沒事時喜歡和其他人吹吹牛,當然鮫人之珠的事情是他吹牛的重中之重。別人聽到他講述神乎其神的鮫人之珠時,只是當個笑話聽聽也就過去了。但是有一天,他們在胡侃時,被路過的老闆聽見了。老闆看起來十六七歲,但卻繼承了一大筆家業,是個少年老成的人。
當老闆無意間聽到他們的談話時,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饒有興趣的停住了腳步。其他人都嚇得不敢吭聲,筆直的站著,唯有老二還在意猶未盡的唾沫橫飛。當老二發現氣氛不對時,已經晚了......後來他就被老闆叫進了辦公室。
老二本以爲老闆會炒掉他,雖然面前的人只是個少年,但辦事果斷,聽說還心狠手辣。
事情的發展太過於意外,連老二都覺得不可思議。老闆向他詳細的詢問了關於鮫人之珠的事情,然後就叫他出去了,第二天他意外地成爲了保安隊隊長。
“老二,你說什麼?!”
“我把侄女的事情給老闆說了,老闆說要幫助你們!”老二得意洋洋地說,一方面他是真的顧念兄弟之情,想要幫幫老大;另一方面他想讓老大看看自己現在多出息,帶著點炫耀的意味。
老闆資助老大的女兒去了最好的醫院進行治療,但由於拖得太久,情況已經很不樂觀了。
“老闆說要在你們村裡建一座賓館,想讓你們兄弟倆前去打理。”一天一個眼睛細長的男人來到了醫院,還帶來了一份文件。
“爲什麼是我們村子?!”老大驚奇地問。
“因爲你們那裡最近在搞開發,有很好的旅遊資源,我們要佔領先機。”長眼男人壓低聲音接著說,“老闆還說...你女兒的病一般的治療已經無效了,要想救你女兒,恐怕要找到鮫人之珠纔可以...”
“報告大人,事情都辦妥了!”長眼男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
“下次記得叫老闆!你先下去吧!”坐在沙發上的少年擺了擺手,繼續品著茶。
“是!老闆!屬下有一事不明...”男人有些猶豫地說。
“說...”少年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現在人已經找到了,明明有很多方法,爲什麼還要採取最麻煩的手段?”
“你都跟了我幾百年了...怎麼還不明白?”少年狐媚的笑著。
“我可以保留這樣的記憶無限制的轉世,時間對於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但是...我想和那個孩子好好玩一玩...畢竟他讓我找了一千年,捉迷藏也快要結束了...你是不是也很期待呢?我真想看看他遊戲結束後的表情...”
“一定很可愛!”少年突然笑了起來,表情中帶著期待。
“無論大人轉世多少回,屬下還是會一直追隨大人。”男人單膝跪下,吻著少年白皙的手。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少年撫摸著男人的秀髮,淡淡的說,“如果今生可以結束這個遊戲,我就不打算再轉世了...活了這麼久...也活膩了。”
“您!!!”
“他輸定了!因爲從一開始...他就認錯了對象...”少年若有所思的說。
“這些年來真是辛苦你了......”
“白漣呢?”江城上岸後突然心裡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
“好像,沒見到...”老師想了想答道。
“喂!你們誰見到白漣了?!”江城焦急的詢問著周邊的同學。
“他好像去找你了...”同學們猶豫地說,“我們想攔他沒攔住...他就...跳下了水...”
“媽的!!!”
白漣獨身一人沉到了幽深的海底,來到了鮫人之城。鮫人之城建在一個人類未知的大海溝裡,一般按照理論來說,深海的最底部是透不過一絲光線的。但這個海溝卻是個例外,因爲鮫人之城裡生長著一種散發著微微白光的植物,隨著水流的波動飄散著螢火蟲樣的花瓣。
城市中的建築是用海底特有的一種堅固的巖石,和鯨魚的骨架爲材料,窗子和房頂用的是珍稀的水晶,在發光植物的襯托下,熠熠生輝。
“來者何人!”守城的兩隻男鮫手裡握著三叉戟,兇神惡煞的說。
“能不能讓我進去呢?”白漣嘴角微微上揚著,水汪汪的眼睛狐媚的看著門衛。
“這......”男鮫看上去有些動搖了,臉色也變得緋紅。“我們有規定...”
“大哥就行行好讓我進去吧...”白漣聲音軟軟的,向男鮫身上蹭著。
“好吧...你進去吧...”男鮫愜意的搖著尾巴,神志不清的答應了。
“哼...”白漣在心裡鄙視了一下,“對付這樣的雜碎根本不要費力,只要用媚術就行了...”白漣得意洋洋的闊步進了城門。
“喂!你們在做什麼?!”一隻身材高大的男鮫突然毫無徵兆的出現在白漣面前。
“這位大哥拜託讓道...”白漣不惱,依舊直勾勾的盯著男鮫。
“呵呵,你這隻騷狐貍以爲能迷得住我?!也太小看大爺了!”男鮫冷哼了一聲,順便給另外兩人一人一個巴掌,“快醒醒!他只是只狐貍!”
“大哥當著不打算讓道?”
“少廢話!”鮫人手中三叉戟一揮,一把把冰刀帶著凌厲的寒流,直直的向白漣飛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鮫人之珠(終幕)
白漣一個恍惚,一把把尖銳的冰刀劈開水流向他猛衝過來。他連忙側過身子想要躲開,卻發現自己在水下的活動竟是如此不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冰刀從自己白玉般的臉頰邊擦過。
冰刀劃過白漣的臉,鮮紅的血液還未留下就被水流衝散,只能勉強聞到水中彌散著淡淡的鐵腥味。
白漣的臉瞬間黑了下來,他用手指輕輕觸了觸剛剛被劃出的傷口,眼睛裡透出寒冰樣能凍結一切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不屑的笑容:“決不饒恕你!”
“騷貨!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男鮫握緊手中的三叉戟,舔了舔嘴角不羈的說:“讓大爺陪你好好玩玩!”
突然,白漣身邊的水流開始不安的震動著,不久就捲成了一道道洶涌的漩渦,把白漣包裹其中。也就在下一瞬間,白漣身邊的水流“譁”的一聲四散開來,像是飛散開來的花瓣。白漣從散開的水流間一躍而出,改變了形態。
只見白漣身著一套素色漢服,上面繡著點點殷紅的桃花,紫色的緞帶上若即若離的垂下幾隻古式的銅鈴,鈴鐺在水中發出空靈的響聲,彷彿要勾走周圍一切生靈的魂魄。他的頭髮也變成了純淨的雪白色,尖尖的狐耳從頭頂鑽了出來,隨著水流晃動著。
“嘖...終於顯出原形了。”男鮫扶著下巴,玩味的看著白漣,“而且...還是個美人...今晚大爺我可不寂寞了...”
“呵...用本事就上啊...”白漣蹙眉,似笑非笑的說。
“平時就是這樣勾引男人的嗎?”男鮫剛剛還輕笑著,此時卻突然目露兇光“那我就不客氣了!”
又是一陣寒流襲過,鋒利的冰刀隨著水流捲了過來。寒光一閃,白漣從第二條尾巴中摸出了一把烏金扇,扇子在白漣的手中變化爲半人大小。眼見冰刀就要襲來,白漣用力一揮,水流涌動,冰刀打在堅硬的烏金扇子上發出了一陣金屬碰撞的悶響。
“呦...看不出來你還有兩下子...”男鮫強忍自己的驚訝,假裝輕鬆的挑釁說。
白漣完全不理會男鮫的挑釁,表情冷冷的,像是結了一層冰霜,直直的向男鮫衝了過去。電光火石之間,男鮫來不及躲閃,只得被迫用三叉戟迎擊。烏金扇和三叉戟碰撞,發出隆隆的巨響,扇子的邊緣從三叉戟上劃過,擦出了轉瞬即逝的電火花。
“呃...”男鮫被白漣的扇子打的退了好幾步,猛地摔在了身後的一塊巨巖上,喘著粗氣。
“再裝腔作勢的話...會死的...”白漣用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神,死死地盯著男鮫,依舊面無表情。
白漣並沒有因爲男鮫後退而麻痹大意,他繼續向前進攻,厚重的扇子向男鮫的尾部劃了過去。隨著一陣塵土飛揚,男鮫身後的巖石在扇子的撞擊下bào裂開來。白漣能夠明顯的感受到周圍的水流晃動著,周圍的魚羣也慌不擇路的亂撞。
“解決了嗎?”白漣剛鬆了口氣,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感受到身後好像有什麼東西以極快的速度向自己衝來。
“怎麼會!”白漣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一條粗壯的手臂抱住了。
“抓住你了!”後面傳來一陣沉悶的男聲,男鮫用一種近乎□的語調挑逗著白漣,“怎麼樣?”男鮫用柔軟的舌頭舔舐著白漣,潔白的牙齒在白漣的耳垂上輕輕撕咬著。
“放開我!”白漣毫無慌張的樣子,冷冷道“好惡心!”
“什麼?!呃....”
男鮫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間成了窒息的恐懼,只見一條粗大的尾巴緊緊地纏住了他的脖子,使他動彈不得。男鮫扯住了那條白色的狐尾,狠狠地撕扯著,白漣吃了痛,很不情願的鬆開了尾巴。
他一腳將男鮫踢開,從第三條尾巴里扯出了一柄寶劍。男鮫向後退了幾步,癱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息著......當他稍稍恢復了體力,擡頭向上看去時,發現一柄寶劍懸在自己的頭頂,散發著駭人的寒光......
“你輸了!”
江城聽到白漣去找自己了,急得像一隻無頭蒼蠅。因爲他聽白漣說過,這片海域是鮫人的老巢,而且鮫人在水下的活動相當敏捷,來去如閃電。特別是白漣曾表示過,就算是他在海底與鮫人jiāo手也是毫無勝算的。
白漣這個笨蛋!!!明明知道這麼危險,爲什麼還要去!狐貍精不都是無利不起早的嗎?幹嘛爲我冒這麼大的風險?
江城急昏了頭向海邊狂奔著,大腦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到了海邊,江城看著洶涌的波浪,衣服都沒脫就要向裡跳。此時的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白漣救出來,完全不考慮自己的實際能力。
“喂!你要做什麼?”江城突然感到有一股很強的力量抱住了他,向後拖去。過了幾秒種,江城才分辨出那是李肖宇的聲音。
“我...我要去救白漣...”一陣清涼的海風拂過,江城的大腦冷靜了下來,他想到自己剛剛的行爲,覺得真是太不理智了。
“你憑什麼救他?!”李肖宇質問道,“就憑你剛剛那副不怕死的樣子?”
“我...”被訓斥的江城一時語塞。
“走吧!說不定他找不到你就先回去了呢。”李肖宇嘆了口氣,拍了拍江城的肩膀安慰道。“咱們先回旅館看看...”
“嗯...”江城依舊一臉不放心的樣子。
距離旅館越近,江城的心情就越忐忑,他害怕到了旅館後仍然不見白漣的蹤影。如果真是那種情況,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他一路上都在祈禱,祈禱白漣能夠如期出現在旅館裡,或者是在門前滿臉微笑的迎接自己。
連他都覺得奇怪,自己何時這樣牽掛過一個人。覺得只要這個人平安無事,其他的什麼都無所謂了。這種心裡滿滿充斥著的感覺,到底是什麼呢?
江城既滿心期待又膽戰心驚的回到旅館,但是......
江城不知所措的坐在後院的水池邊,向池子裡丟著小石子。水池裡激起了層層漣漪,江城的心也難以平靜。
其實仔細想想,自己只是個卑微的人類,這樣的自己能做到什麼?就算見到白漣,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抓走,自己還是什麼都做不到吧!
一直一直受到白漣的保護,僅僅因爲自己擁有什麼潘璃的靈魂?自己不知從何時開始,逐漸萌生了對白漣的好感,一點一滴積累在心間......自己無論如何都想爲白漣做些什麼,但是...
“好痛...好痛...”江城聽到微弱的聲音通過自己的耳膜,虛幻的就像是從水底傳出來的。
“水!”江城一個激靈站了起來,他想起了鮫人們說的話,“鮫人長老的孫子......”
“是誰?!”江城提高了聲音。
“救救我!”聲音好像更加清晰了。
江城順著聲音慢慢的找去,他鬼使神差的找到了一塊石板,聲音就是從石板下面傳出來的。事後江城依舊覺得奇怪,爲什麼這麼微弱的聲音會從幽深的水池傳到自己的耳中?這大概是某種默契,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
江城小心翼翼的擡起石板,石板很鬆,看起來不久前有人動過。接下來,映入眼簾的是一排石階,石階下面黑洞洞的,不知將要通往何處。求救的聲音更清晰了,彷彿就在耳邊。江城艱難的克服著如潮水般涌來的恐懼感,一步步摸索著沿階而下。
突然,江城感到手邊有什麼硬硬的東西,他潛意識的摁了下去。
“啊!!!”一陣閃爍後,地道里的燈光亮了起來,把江城嚇了一跳。
順著地道下去,江城找到了一個虛掩著的大鐵門。通過鐵門的縫隙,江城看到裡面有一個波光粼粼的大水池,水池底部泛著幽幽的微光。
推開笨重的鐵門,江城小心的挪著步子向水池的方向走去。由於緊張,他感覺自己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生怕從黑暗中跳出只兇猛的巨獸。
“救救我!”聲音果然從水下傳來,這更證實了江城的猜測。
江城一步步的挪了過去,近了,近了!
“什麼人!”一個粗暴的聲音打破了地窖裡的寧靜。
江城嚇得一哆嗦,差點一個踉蹌摔倒。他強撐著發軟的雙腿,戰戰兢兢的向後看去。通過門外的微弱燈光,江城看見身後站著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男人正用恐懼和惱怒的複雜目光注視著自己。
“老二!怎麼回事?!”從鐵門的外面又傳來了一個聲音。
“切!不知道哪裡來的小崽子闖進來了,怎麼辦?”老二啐了一口,轉身向老大求助。
“這...”老大快步走向前來,看到眼前學生模樣的江城,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他都看到了什麼,乾脆...一刀做掉...”老二的眼中透著兇光。
“殺...殺人?!我們不能這樣!”
“瞧你那膽小勁。”老二不屑的說,“難不成不想救女兒了?這件事情一旦暴露...”老二邊說邊慢慢靠近江城,從腰裡掏出了一把水果刀。
江城恐懼的向後退去,眼看就要退到水池的邊緣,突然他用餘光掃到一個黑影從老大身後閃過。
“呃!”緊接著,江城看到老二身後的老大一個悶哼倒了下去。
老二好像察覺到了什麼,連忙轉過頭去,發現了打昏老大的李肖宇。
“老...”老二看到李肖宇後,的目光中露出了一絲驚訝,接著被李肖宇一個直拳打翻在地。
“江城!你沒事吧?”李肖宇關切的衝上前去,緊緊抱住了江城。
“沒...沒事...”
後來江城和李肖宇從水池中救出了小鮫人,小鮫人的出現平息了一場海底的大亂鬥。當看到小鮫人平安歸來,鮫人長老流出了激動地淚水,淚水化作了一顆顆鮫人之珠。並且表達了對白漣深切的歉意,自責說自己老糊塗了什麼的,但白漣還是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