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櫻桃,何必如此悲觀呢?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哦,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會幫你,真心希望你能像在K大學時那樣,每天像小鳥一樣無憂無慮,開心快樂!”
司明達滿臉寵愛地看著羅櫻桃,眼神裡滿是柔情,情到深處,他再次握住她的手將她攬入懷中,右手輕輕地在她的秀髮上摩娑著,他的體貼與關(guān)愛,猶如久在沙漠中驀然看見了綠洲,落魄中的羅櫻桃不禁感激不已,他寬大的懷抱給了她妥妥的安全感,也讓她感受到久違的溫暖,她忍不住一陣顫慄,緊緊地摟住他的腰,聲音哽咽:“司明達,我真的很感謝你!如果時光能夠重來,我絕不會鬆開你的手,我真的很後悔年輕時的無知衝動,錯過了真正愛我的人,我走到這樣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命運註定我們有緣無份,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保重身體,過好當下每一天。”
“是啊,年輕時不摔幾個跟頭就不知道人生在世要經(jīng)歷多少風雨,現(xiàn)在回想起來,這個世上只有你真正對我好。”羅櫻桃眼淚婆娑地訴說著遲來的懺悔,讓司明達心疼不已,他緊緊地抱著她,希望在這難得的相聚時刻,能夠?qū)⑺臏嘏瘋鬟f給她,讓她少遭受俗事的折磨。
在他們共同擁有的那段往事裡,既有浪漫的甜蜜,也有苦澀的遺憾,如今人到中年,看透了人世滄桑,歷經(jīng)世態(tài)炎涼後,他們真切地意識到沉澱在記憶的人才是真愛,只可惜往事不可重來,當年一轉(zhuǎn)身鑄就了一輩子的遺憾,如今只能在回憶中品味錯失真愛的苦澀。
沉默許久,司明達突然說道:“那時高槐對你挺不錯哦。”
“你幹嘛提他呢?”司明達突然提及的這個名字,冷不防讓羅櫻桃心裡一驚,她坐起身脫離他的懷抱,面露不悅地說道:“真是的,掃興。”
“呵呵,隨便說說吧,都這把年紀了,還在乎那麼多幹嘛?”司明達不以爲然地說道。
高槐是羅櫻桃在大學時期的第二個男朋友,當年她拋棄司明達後很快就投入了高槐的懷抱,兩人卿卿我我地戀到了大學畢業(yè),畢業(yè)後他們的戀情也不入俗套地“畢業(yè)就見光死”。
羅櫻桃的心中是如何看待高槐的,司明達不得而知,不過這麼多年,高槐卻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也是他此生刷不掉的恥辱。
“畢業(yè)後我就跟他失去了聯(lián)繫,那時都是孩子氣,我跟他談不上什麼愛不愛的,年輕無知時的一段插曲吧。”
羅櫻桃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她沒想到司明達會在這個時候提起高槐,不禁讓她尷尬不已。
“好了,不提他了,跟你在一起聊這麼多,我突然想起他,不知道他現(xiàn)在過得怎麼樣?至於什麼愛不愛的都沒有什麼意義,人到中年賺錢最要緊。”司明達輕輕地拍了拍羅櫻桃的肩膀安慰道。
“哎呀,就是嘛,好不容易見一次面,何必提那些傷和氣的往事,不瞞你說,在南右市這些年,我之前找的那幾個男朋友,不管他們在我面前有多殷勤,只要聽到我哥哥的病情後,他們?nèi)纪丝s了,真他媽的見鬼,我看透了那些勢利的男人,沒有一個人對我真心。”羅櫻桃落寞地訴說著傷感的往事,忍不住落下了傷心淚,如果不是孃家的拖累,她也不至於落到如此悲悽的下場。
“姜楠木還不錯了,只有他答應了照顧你哥哥的要求,這年頭許多人的眼裡只有錢,他們不想承擔你哥哥的醫(yī)藥費也能理解。”
“是的,姜楠木的性格很不錯,只是賺錢的能力差了點。”
“人好就行了,不要期望那麼多。”
司明達口頭上敷衍著,其實心裡還是挺自滿的,當初羅櫻桃心高氣傲看不起他,到頭來還不是嫁了一個普通平凡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還不如他,要不然她今天就不會來求他了。
羅櫻桃悻悻地說道:“年輕時誰都會有分不清冷熱的階段,人嘛,還是要經(jīng)歷一些磨難纔會變成熟,你說是吧?”
“你變了。”司明達輕聲說道,在他眼裡,羅櫻桃變了很多,十幾年的滄桑閱歷磨去了她的靈氣與銳氣,當年那個高傲清高,活潑開朗的富家小公主,變得沉穩(wěn)世故了,爲了錢她不得不拉下面子求他幫忙,讓他在深感意外之餘,也對她心疼不已。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若非爲了一日三餐,誰願意屈尊哀求他人?
“時間在變,我們所有人都在改變,十幾歲少女的認知如何跟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相比呢?”羅櫻桃苦笑道。
“是啊,可惜人生沒有如果和假設(shè),否則我們的心裡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遺憾。”司明達愴然若失地苦笑道:“我現(xiàn)在的心情就如那首詞記述的那樣,最怕問初衷,幻夢成空,年少立志三千里,躊躇百步無寸功,轉(zhuǎn)眼高堂皆白髮,兒女蹣跚學堂中,碎銀幾兩催人老,心仍少,皺紋上眉中,浮生醉酒迴夢裡,青蔥人依舊,只嘆當時,太匆匆。“
“哎,司明達,學會多愁善感了,這不像你敢作敢爲的性格。”羅櫻桃打趣道。
“人到中年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司明達嘆息道,他的言下之意已經(jīng)很明顯,不管他的心裡有多麼排斥王牡丹,但是他們畢竟是合法夫妻,不管他做什麼事都不能越過王牡丹,就如同這次海關(guān)帳目,之前都是由王牡丹全權(quán)處理,如今突然要求更換代理公司,他不確定王牡丹會不會答應?
“司明達,我明白你的意思,量力而行吧,憑我對牡丹的瞭解,只要你不透露我的名字,只跟她介紹張一笑的公司,我相信她會同意。“羅櫻桃信心滿懷地說道,不可否認,如果沒有這段三角戀情的糾葛,她和王牡丹可能會是最要好的朋友,只可惜感情的事情誰都無法控制,那段尷尬的往事已經(jīng)深深地刻在他們?nèi)说挠洃浿袩o法抹去。
他們都無法逃避那段往事,如今只能小心翼翼地維持表面和平,儘量不要影響現(xiàn)有的生活。
“好吧,我試試看,如果她同意,我就通知你,你就可以讓張一笑直接跟她對接。“
“難爲你了。“羅櫻桃輕輕地靠在司明達的懷抱,低聲說道:“我真心希望這件事能夠辦得穩(wěn)妥,不要出任何茬子。”
“放心吧,我會力盡所能幫你的財務公司接點業(yè)務。”司明達憐愛地拍了拍羅櫻桃的肩膀安慰道。
“嗯。”
從上午十點鐘進入包房,司明達和羅櫻桃癡情繾綣地聊到下午三點多才買單出來,
期間司明達接到過大女兒打過來的電話,跟他閒聊了幾句,被他以在談工作爲名應付過去了。
他心裡很清楚,大女兒之所以給他打電話,就是受王牡丹的指派,她無非就是想覈實他是否真的跟商會的朋友在一起。
羅櫻桃早上出門時告訴姜楠木,她今天要去跟閨蜜逛街,爲了不讓姜楠木起疑心,她沒有告知是哪個閨蜜,中午的時候姜楠木也給她發(fā)微信,問她晚上幾點回家,要不要給她留晚飯?她回了一句“不用”,姜楠木就沒有追問,他一直很信任妻子,不管她出門幹什麼,他從來沒有懷疑過。
好不容易找機見個面,司明達和羅櫻桃接二連三地收到家人的電話查詢,他們的心情既沉重又尷尬,成年人的生活已經(jīng)不屬於他們個人,各自已婚的身份使得他們不能跨越世俗的壓力和道德的束縛,再也不能像在K大學時那樣隨心所欲地交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