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突發意外

昏暗的攝影棚，只開了兩站白色的照明燈，燈光下，一個穿著旗袍，曲線玲瓏的女人坐在桌子旁，她一隻腿翹起疊加在另一條腿上，通過高高延伸而上的開縫，若隱若現的漏出來。她一隻手支在桌子上，食指和中指夾著一支細長的女士香菸，煙霧繚繞，緩緩升起，看不清的，是她望向遠方的雙眼中寫著的故事。

而站在她身邊的男人，一個厚實的呢子風衣披在肩膀上，白色的圍巾長長的脫落下來，他一隻手搭在頭上的禮貌上，一隻手放在胸前，似是正要脫帽的樣子，可細一看，就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摸樣。

遠遠望去，就像是這個男人正欲和這個韻味十足的女人搭訕一般。

閃光燈不停地閃爍著，一下一下地沒有間歇。

攝影師此時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趕快將這祖宗伺候高興了吧。

這就是提出的第二套方案，舊上海時期的風塵女與黑老大的故事。

很快，這一組照片拍攝完成，一諾和慕子夜換了一身衣服，又拍了一組正常的婚紗照，一諾穿著婚紗，慕子夜穿著禮服，她莞爾一笑，帶著不勝涼意的嬌羞，他含情脈脈，帶著不遺餘力的寵愛。

兩組婚紗照拍攝下來，一諾已經覺得有些累了，換好衣服，來到婚紗店的待客大廳處，與慕子夜集合。

遠遠望去，看到慕子夜坐在大廳的待客沙發上，翻看著報紙，一諾想到了曾經在書上看到的一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她輕輕笑了一下，朝慕子夜走去。

就在這時，一道光線反射進慕子夜的眼中，是太陽強烈的光。

這種光束來的很奇怪，像是陽光照在什麼東西上反射而來。

慕子夜的頭腦飛速轉著，突然，他擡起頭，看向落地玻璃窗外，一輛紅色的車子停在了路邊。

心中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敏銳的洞察力，讓他想要多看幾眼這輛車子。

突然，慕子夜看到車內的司機，察覺大事不好。

可是，車子此時已經啓動，顯然，這輛車是經過改裝的。

眨眼間，車子已經開到了落地窗前，而落地窗內的一諾，正毫無意識地朝慕子夜走去。

“嘩啦”一聲車子撞碎玻璃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一諾還來不及反應，只見這輛紅色的車子已經飛速朝她駛去，眼看就要撞上她。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一諾呆在了當場。

就在車子要撞到她的時候，一個飛撲而來的身影落在了她的身上，將她堪堪撲倒在地，就勢一個打滾，二人一起滾到了另外一側，車子撲了個空。

電光火石間，車子又重新發動起來，朝著他們二人摔倒的地方開來，聽著發動的聲音，慕子夜知道，這車如果再開來，他們是躲不過的。他突然從兜裡掏出一把槍，速度將子彈上堂，一槍打在了車的輪胎上。

隨著一聲刺耳的撒氣聲，已經發動的車子開向了不被預期的方向，撞在了一旁的牆壁上，屋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幾秒鐘的靜謐以後，慕子夜扶起了站在一旁的一諾。

“小諾，你怎麼樣？受傷沒有？”慕子夜關切的問。

此時的一諾仍在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之中，眼神呆滯望向停在一旁的汽車處。

慕子夜沒有急著逼她，而是等著她自己反應過來。

一諾許久才搖了搖頭，道：“子夜，我沒事，你呢？”

慕子夜也搖了搖頭，他鬆開一諾，朝著那輛行兇車走去。

他手中依然握著剛剛的那把槍，又一枚子彈，被上在膛中。他走的很緩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眼睛聚精會神地看著車裡的動靜。

一諾的眼睛則一直落在慕子夜的身上，緊張的手握成了拳頭。

來到車邊，透過玻璃，慕子夜看到，此時車裡的司機已經趴在了方向盤上。

他將車門打開，伸手一拉那司機，司機隨著他的拉動，身子靠在了座位上，仰面朝上。

慕子夜這纔看清，這是一個職業殺手，在殺他們，準確的說是文一諾的時候，任務沒有完成，便服毒自盡了，證據就是從他嘴角處流出的那一縷黑色血絲。

一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擔心地朝這裡走過來。

慕子夜將殺手的屍體用力一甩，使其重新趴在了方向盤上，而另一隻手則伸手一擋，將一諾擋在了一臂之外。

“小諾，別過來了，我們離開這裡，以後的事情讓孟尹來處理就好。”說罷，慕子夜牽起一諾的手，離開了婚紗店。

端著安神湯回到了房間，慕子夜看到了坐在窗戶邊的一諾。

“傻瓜，又在發什麼呆？”聲音溫柔，不復平時的冰冷剛硬。

文一諾知道，這是因爲她受了驚，他纔會出奇的照顧她。

“子夜，不用特意留在家裡陪我了，你公司一定還有很多事情呢吧，你去忙吧。”一諾善解人意地說道。

慕子夜沒有說話，只是將安神湯遞給了她，“小心燙。”

將安神湯一勺一勺喝進去，一諾的擔心，似乎也平復了一些。

可是，她的婚禮在即，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她總有種預感，這只是個序曲，而真正的正文還在後面。

一語不發，一諾躺在牀上，將眼睛閉起。

對於現狀，與其無能爲力，不如順其自然。

慕子夜在旁邊，看著一諾慢慢地呼吸均勻，進入了睡夢，才悄悄離開了房間。

今夜，聖殿四少還有事情要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