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僧說，我們之間如果想要有以後的話，關鍵在我，看我怎麼想。”
能做到放下，自然會有以後。
做不到放下，那就另當別論了。
顧行年根本不需要多想什麼，聽到這句話就知道其中的含義了。
是的，他也一直都清楚，自己和秦時之間如果想要有以後的話，關鍵在秦時。
就看她——是不是能放下過去，是不是能讓自己看開了。
秦時說完之後，就一直沉默在那裡，似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顧行年也沒有出聲打斷她，只是一直專注地看著她的側臉。
約莫過了二十幾分鍾，秦時纔回過神來，轉頭看著他問：“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顧行年搖頭。
於是秦時就說：“那我們回去吧。”
“回去哪裡？”
還以爲她說的回去是回去申城，顧行年的心裡，立刻緊張了一下。
秦時不知道他理解錯了，無語地扶了扶額，“回去鎮上啊，不回去鎮上我們怎麼繼續往下走？難不成我們要在這裡一日遊？”
被她的話逗笑，顧行年臉上的神情也總算是好看一點了。
——
兩人先回到小鎮上，然後又從小鎮出發，去下一個地方。
因爲心中沒有目的地，所以是開到哪裡就算哪裡。
秦時的地理從來就沒有學好過，尤其是這些小地方，說出來她更是一個都不知道。
連著玩了三天之後，兩人到了揚州。
煙花三月下揚州。
一個充滿了紅塵風味的地方。
秦時對這個城市愛得不得了，覺得這個城市的什麼東西都新鮮。
顧行年陪著她在城裡逛了一天，他都覺得累了，秦時卻生龍活虎的，恨不得要逛到天亮去。
後來還是顧行年吃不消了，拉住她問：“還不累嗎？”
秦時瞪著大眼睛，眨眼的時候長長的眼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樣，忽閃忽閃的。
周圍的霓虹燈映照在她的臉上，將她白裡透紅的肌膚襯托得更加誘人。
顧行年看著就覺得心裡癢癢，也管不了周圍有那麼多的人來來往往，他一低頭，就吻住了秦時柔軟的脣。
脣瓣斯磨間，他含糊不清地問：“小傻子，你怎麼逛不累的呢？”
秦時本來就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吻給嚇到了，現在他還這麼親暱地叫她小傻子，她更是嚇得不要不要的。
旁邊走來走去的人都停了下來，紛紛看著他們這對外形養眼的男女。
因爲不認識，大家的眼裡，都只有羨慕和祝福。
其實這個世上，大多數人都還是十分善良的。
只要你不威脅到他們的生命和財產，他們基本上是不會對你有惡意的。
好不容易親吻完了，秦時差點就要呼吸不上來了。
她瞪著顧行年，臉蛋紅撲撲的，說話的時候故作憤怒，反而給人一種嬌嗔的感覺：“你幹什麼呀！這麼多人！”
顧行年笑著，摸著她的臉蛋，此刻的他，心裡滿滿的都是溫柔。
秦時擡頭看了他一眼，被他眼底的溫柔所震驚，繼而有低下頭去，再也不敢擡頭看他。
因爲，他眼裡的溫柔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她怕自己再看一眼，就會陷進去，然後溺死在裡面。
——
第二天一早，秦時六點多就醒了，把還在沉睡的顧行年吵醒，然後要他起來，帶自己繼續出去玩。
顧行年實在是怕了她在外面逛街的那個勁，皺著眉頭說：“我們早上在房間裡休息，中午吃了飯再出去逛好不好？”
“你很累了嗎？”秦時看上去有點失望。
顧行年一看到她這樣的表情就心軟了，只能咬牙說：“我不累，我……”
“那我們現在就去逛吧！”
顧行年：“……”
這個小傻子，明知道自己很累，故意裝可憐讓自己心軟，真是越來越會玩了。
無奈，搖了搖頭，還是起牀陪著她，繼續在揚州城裡逛。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一家影樓前，櫥窗裡，放著一件漂亮的婚紗。
秦時的腦海中，閃過以前的畫面，她的臉色稍稍一變，但是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她指著其中一件露肩款的婚紗說：“這件好看嗎？”
“好看。”
接著，秦時二話不說，就拉著他進去了。
影樓裡的人以爲他們是準備結婚的小年輕，接待他們的人殷勤地介紹了起來，還問他們要不要拍婚紗照。
秦時心想，自己當初和顧行年沒有婚禮也沒有婚紗照，甚至結婚證也沒有，算哪門子結過婚吶？
要不然就趁著今天這機會，補一個婚紗照？
那麼就算有生之年，註定還是要分別，把這些婚紗照帶在身邊，總也有個念想。
顧行年根本什麼都來不及說，秦時已經點頭拍板定下了。
影樓的工作人員高興得不得了，問他們想什麼時候拍婚紗照，秦時問：“現在可以嗎？”
“……”工作人員露出爲難的神情，接著又說：“我先去問問我們經理吧。”
沒一會兒，影樓的方經理出來了，問了情況得知他們是路過此地突然想起來要拍婚紗照，也著實覺得驚起。
她說：“本來是不可能當天定下就當天拍的，但因爲你們情況特殊，所以我們也特殊對待，顧先生，秦小姐，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去安排化妝師和攝影師還有助理。”
“嗯。”秦時連連點頭，高興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等到方經理走開，顧行年摟著她問：“真的要拍？”
“對啊！”秦時笑瞇瞇的，可眼底卻有著藏不住的狡黠，“不然你以爲我是開玩笑的啊？”
哎……
顧行年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是最討厭這種擺拍的東西的，只是這小傻子喜歡，他也就只能勉爲其難地配合了。
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化妝師和攝影師就安排好了。
秦時和顧行年跟著他們到了後面的化妝間，然後就有人圍上來，開始給他們化妝。
因爲都是年輕的女孩子，又都能說會道，對著顧行年這種容貌出衆的男人，難免話就多了起來。
“顧先生，像你這樣的，其實根本不需要怎麼化妝，你直接素顏就很上鏡了。”
顧行年從鏡子裡看了眼和自己說話的女孩子，並未給予任何的迴應。
而且，他的臉色看上去也不怎麼柔和。
那個女孩子接下來也就不和他說話了，只是一心一意地給他化妝。
男人的妝總是比女人要快得多，顧行年化好妝的時候，秦時纔剛剛化了一半。
他走過去，從鏡子裡看著秦時。
雖然和秦時住在一起將近九年的時間，但他只見過一次秦時化妝後的樣子。
那一次，還是在a大的校園裡，秦時的妝，也不是自己化的，而是葉思煙幫她化的。
顧行年那次覺得驚豔，這一次，秦雁看著秦時從妝前的樣子變成妝後的樣子，於是就更加覺得驚豔了。
秦時自己倒不覺得有什麼，見他一直盯著自己，只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問道：“怎麼了？不好看嗎？”
“不是……”顧行年聲音低低的，將她將椅子上拉了起來，她的手被他握在手心，他的心裡眼裡都是秦時。
旁邊的人看著，只覺得羨慕嫉妒恨。
尤其是剛剛那個和顧行年說過話的女孩子，怎麼都沒想到，對自己那麼冷情的一個男人，對著自己愛的人，竟然是這般溫柔。
這大概，就是愛情的魔力吧。
妝化好了之後就要開始選衣服了，秦時剛剛之所以會進來就是因爲被櫥窗裡的那件婚紗給吸引了，所以她要求穿那件婚紗。
店裡的人員表示那件婚紗不但是展示品，也是店裡最貴最好的婚紗，價格上會有點高。
秦時想都沒想，笑瞇瞇地說：“沒關係的，我老公會付錢的，對吧？”
她說著，轉頭衝著顧行年俏皮地眨眼睛。
顧行年除了寵溺的笑，只能說一句：“她喜歡就好。”
所有人都被秀了一臉的恩愛，尤其是那些女孩子，個個都想要一個像顧行年這樣的老公。
不但長得帥，還有錢，更重要的是，眼裡只有老婆，對老婆好，捨得爲老婆花錢！
這樣的絕世好男人，這個世上就算有，也剩不了幾個了。
——
選好了衣服之後，就開始拍照了。
因爲顧行年討厭擺拍，所以一開始的拍攝並不是很順利。
秦時笑得嘴巴都僵了，攝影師卻說，沒有幾張是能用的。
因爲——顧行年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表情，那就是沒表情！
秦時抓著顧行年的手，抓狂地說：“你不要繃著臉啊，你笑一個嘛！就像剛剛路上你對我笑的那樣，快笑一個！”
她撒嬌的時候微微帶著些著急，別提有多可愛了。
顧行年心想，如果不是爲了你，我怎麼可能讓這些沒水平的人給我拍婚紗照。
可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她喜歡就好。
在秦時撒嬌之後，顧行年總算是配合了一些，攝影師大概也找到感覺了，拍攝越來越順利。
只是——
秦時選的幾套衣服中，有一套相對來說有些性感，將她的背部全部都露了出來。
攝影師覺得秦時皮膚好，而且背部的線條十分優美，就想從後面拍，讓兩人回頭，營造一種抓拍的感覺。
但是，顧行年不同意。
他說：“這個露太多了，換一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