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安欣賞完蘇曉曼劇變的臉色,從她眼神中看到恐懼和不敢置信,他勾了勾脣,心情很不錯的離開了。
看樣子,顧南音和容家的關係,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呢!
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麼讓人跌掉眼鏡的秘密。
秦景安走了以後,蘇曉曼被帶回了原來的地方,一個人坐在冰冷陰暗的角落裡,腦子裡始終迴盪著秦景安說的那幾句話。
顧南音和他的女兒長得跟容展唯小時候有七八分相似……
秦景安今天來這兒找她的目的,是爲了問她,知不知道顧南音的身份。
秦景安以爲她是知道顧南音的身份才暗地裡對付顧南音……
一些紛亂的信息在腦子裡拼命的重現,蘇曉曼緊緊捂著自己的腦子,覺得這裡快要炸開了一樣。
很痛,很難受,漲漲的難受……
深深吸了一口氣,蘇曉曼睜開眼睛,雙目空洞的望著天花板。
顧南音是她的女兒,是嗎?
她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問著自己這個問題,其實心裡早就已經有答案了,秦景安沒有離開的時候她就已經這個答案了,可是她不敢相信。
因爲昨天她還帶著人綁架了顧南音,想要顧南音的性命。
她還打算在顧南音死前,讓那個男人強了顧南音,讓顧南音帶著悲憤和絕望慢慢的死去,下了地獄都不得輕鬆。
而就在昨天以前,她也曾經讓宋美穎在暗處散播流言,傳播一些對顧南音的名譽很不好的話,讓顧南音在醫院裡處處都遭人白眼,最終在醫院待不下去,離開了那個地方,成爲一個無業遊民。
更早的時候,她讓容嘉瀾親自去結束顧南音的性命,容嘉瀾行事有些優柔寡斷,不肯幹淨利落的動手,她還曾經質問容嘉瀾,是不是看上了顧南音那個小賤人,是不是喜歡上了人家纔不捨得動手……
而早在顧南音和容承瑋相戀的時候,她不止一次的羞辱過顧南音,說過很多過分的話,甚至動手打了顧南音一個耳光……
一些模糊的畫面在腦海中漸漸的變得清晰,蘇曉曼的眼睛有些濡溼,抱著腦袋的雙手往下移動,緩緩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指縫間立刻染上了一抹溼意。
上帝啊,我都做了一些什麼啊……
二十四年前,我因爲害怕我和容嘉瀾的事情被容家知道,親手葬送了這孩子的幸福,讓人將這孩子拋棄,從此再也沒有關注過她的消息,甚至告訴所有人,這個孩子生下來就已經死了……
後來呢,這孩子好不容易真心的喜歡上一個人,我竟然那樣對她,那樣侮辱她,她心中該有多難受?
再後來,我竟然懷疑容嘉瀾和那孩子有什麼茍且,有什麼糾纏,他們……他們是父女關係,是滴血的親生父女啊!
我竟然懷疑容嘉瀾對自己的女兒產生了那種念頭,我真是該死!
最可惡的是,我竟然找人傷她性命,如果不是警察來得及時,我現在已經親手害死了這個苦命的孩子!
一想到這些,蘇曉曼心中就莫名的難受,好像有一隻鋒利的爪子撕扯著她的心臟,將五臟六腑扯得七零八落,遍地都是殘骸。
忽然想到了什麼,蘇曉曼猛的睜大眼睛,眼睛裡滿滿都是恐懼!
“阿煒明明那麼喜歡顧南音,爲了跟顧南音在一起,甚至不惜跟我這個親生母親鬧僵關係,他……他怎麼突然就跟顧南音分手了?”
蘇曉曼喃喃自語,想到容承瑋和顧南音分手的理由是容承瑋說自己一直喜歡的都是另一個女人,顧南音只是那個女人的替身,後來那個女人回來了,顧南音這個替身就沒有必要存在了,於是就選擇了分手。
現在看看,一切並不是這樣。
當時她一心高興於容承瑋和顧南音分手了,並沒有注意到容承煒所說的那個女人的身份!
那個女人她不是沒見過,以前跟容承煒的關係只是朋友,一直到容承煒出國之前,都沒有帶那個女人回來見過她,所以容承煒深愛那個女人的話,可能是假的!
那麼,容承煒故意找一個不存在的心上人,來跟顧南音分手,這是爲了什麼?
她可不可以懷疑,容承煒其實已經發現了他和顧南音的血緣關係,不想造成兄妹亂(劃掉)倫的結局,於是選擇了分手?
蘇曉曼愣愣的望著天花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天……那天顧南音跑來容家,好像說過阿煒跟她要結婚了,約好見面去民政局拿結婚證的……他們是不是已經做了婚前檢查?”
“是不是那個婚前檢查裡發現了他們是兄妹的事情,所以一直疼愛顧南音的阿煒才選擇了躲著不露面,讓顧南音一直空等著?”
難怪容承煒跟顧南音分手以後,在家裡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再也不去公司了,竟然去了娛樂圈!
容承煒親口質問她,如果她有女兒,有人像她對顧南音那樣殘忍的對她的女兒,她心裡會是什麼感想。
容承煒他甚至親口跟容岸陵說,讓容岸陵不要整天在外面,容易造成家庭破裂容易有出軌的事件發生……
蘇曉曼不敢再想下去!
一樁樁一件件加起來,已經足夠證明事實真相了!
容承煒早就知道顧南音是她的親生女兒!
而且這個女兒並不是容岸陵的,是她跟別人生的女兒,所以那天他跟容岸陵說讓容岸陵在家待著,他口中說的出軌事件並不是說容岸陵,而是說她!!
“天啊,我都做了些什麼啊!”
蘇曉曼的眼淚拼命往下掉,雙手緊緊的攪在一起,心中不僅有悔恨,還有恐懼。
她這一次綁架事件造成了秦珊珊的死亡,她至少要在監獄裡待上十年,本來以爲這已經是最糟糕的事情了,現在才發現,還有更糟糕的事!
她和容嘉瀾的事情會被曝光的!
一定會!
原本她還想著,即使坐十年牢,等刑滿釋放以後她還可以繼續從容家拿錢,下半輩子依舊可以好好過,但現在,她根本不抱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