跺腳這小女子舉止落入眼簾,林辰心底略微笑了笑,就靜靜讓她發發牢騷,良久,小魔女才終於消停了。
他感到懷裡有東西觸到,暖暖綿綿的柔感,這是紫衣小女孩撲進來了,動作是那麼自然隨意。
“我困了”懷中人似囈語,接著有平和呼吸睡聲傳出。
林辰原地坐了下來,讓她在懷中的姿勢更舒服點,漆黑如墨的眸子深遂宛如黑洞吸盡光亮璀璨,此時卻是歸於平凡,如鄰居小哥寵溺妹妹般輕輕撫過她的絲髮。
這孩子是真累了,從聖宮出來了便跟他一路奔波,雖然無驚無險,但畢竟第一次離開母親身邊,她嘴上沒說,不過自己是看得出來,這異鄉之人倍思親。
他靜靜坐著,意念之力卻是彌散方圓之內,晶瑩綠光柔柔拂在他那恬靜臉龐,倍感聖潔,與身上那一襲血衣顯得格格不入,卻有著矛與盾的唯美。
在此時此刻此地不宜久留,但他還是選擇留下了,原因自不用說,實在不願打擾這熟睡的小臉。
悠久也沒說話,只是倚著他一邊半瞇著眼,秀長眉毛揚了揚,還很人性往裡拉了拉外衣。
寧靜,由一種心靈的靜溢。
林辰此時的心格外的空渺,宛如初在孃胎時無憂。
曾經何時,他不再如此靜過。
第一日到此,他是重傷臥牀,牀邊是那嘮叨不停卻無比親密關懷的妹妹。
房子被佔,兩人差點露宿街頭
千託萬求的工作,轉頭就丟了
入獸林,明已身
秀麗遇,風波三折起
城四方,族戰起
古舟渡,承劍囈
種種往事如雲輕輕浮來,卻不是過往雲煙、紅塵落地般消散。
他在此生已有不捨,能讓牽掛心頭的存在。
或許她不擁有傾國傾城、絕世嬌顏
亦不曾楚楚動人、花見憂憐
也不是小鳥依人、千依百順
但心中便是有她笑顏,不留記憶歸來時的一聲哥,這便足夠。
往昔手中劍,不知何去何從,但今日欲執劍走天涯,落霄雲頂鋒,只爲他朝劃破蒼穹,日初夕落間不停歇,爲她遮風擋雨,斬其俗塵一切險惡。
林辰不由心中泛起千思萬緒,沒來由的想到種種,似感概,似吹噓。
紅塵多可笑,一筆勾銷,對酒當歌,誰與我生死與共,不覺曉殺戮,任意飄搖,獨自醉,一身驕傲。
他想到這首如詩的歌,人生當真能如此瀟灑麼?若能亦不過是自欺欺人。
忽然他想到一個忽視的地方,這裡居然末見一人來過,這怎麼可能的事。
如此多進來的人,修爲比他高的多了去,總不該全被困迷陣中,若真如此,此迷陣也不會稱之爲小迷困陣,而是神陣。
這無一人通過此處,就是在自欺欺人,欲蓋彌彰的掩飾。
果然這裡不是荒廢的古遺址,而是蘊含某個天大陰謀的地方。
林辰想到此心微涼,擡眸望去,遠處漆黑不可視物,但卻似能感到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他,如此湛人心惶。
他幽暗的眸子微微一斂,泛起冷漠之色,似深遂黑洞吞噬光明,隱隱有著瘋狂。
嗡
一記劍鳴嘹亮在他腦海炸響,猶如驚雷轟隆隆震盪著,他的意識一下清醒過來,眼前黑暗退去。
林辰喘了口氣,背後脊髓上已溼了一大片,額頭冒出幾滴冷汗。
“好險”林辰心中暗道。
剛纔他意識陷入沉淪,宛如被漩渦牢牢吸住,若不是那猶如天罰之音出現,就差點要徹底紮下去了。
他敢說真徹底沉淪下去,那麼自己就跟失去靈魂一般行屍走肉,到時就是萬劫不復。
到底是什麼東西?那雙滲滲魔氣的眼睛居然讓他無聲無息中招,這可比這世界所記載的深淵惡魔的邪惡之眼更爲詭異恐怖。
林辰剎時心中警惕起來,抱元守神,精氣神合一,在心志上築起一道防禦。
“那聲音”林辰想到了那淨化之音。
他朝懷中人看了看,準確說是那人夾著的長劍,劍刃纏著布條,其柄有陰陽太極圖。
正是兩儀劍,這劍鳴便是從中傳來的,不愧是華夏神洲誕生的九劍之一,鎮壓諸洲邪魔外道。
剛纔自己遭襲入怔了,卻讓兩儀劍自發劍鳴,兩儀劍乃正義浩然之劍,爲辟邪斬魔之存在,可想而知那注視他的存在必然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