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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 聽見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不再聽見來自左邊的聲音.

就像現在,我坐在教室裡,老師在講臺上唾沫橫飛,我卻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我轉過頭,坐在我左邊的,是我的好友,王威.

他正在和前面的女生說著些什麼,但是我沒有聽清.

不,準確的說,是我根本就聽不見.

我歪過頭,試圖從下方觀察一下他們的面部表情,可是卻徒勞無功,因爲我發現,我的左耳,什麼聲音都聽不見.

我伸出手,按壓在我的左耳之上.

我聽得見風聲,輕柔,涼爽,慢慢滑過我的臉頰,其中還裹挾著一些教室外草地上特有的野花香,淡淡的,卻很清香,讓人覺得,心裡很平靜.

我聽得見雨聲,微涼,激盪,一點一滴,慢慢盪漾開來,在水中,在我的心中.

我閉上眼睛,試圖平復一下我自己的心.

我嘗試不去想昨天夜裡丟失的十塊錢,我嘗試不去聽老師對於明天考試的要求,我嘗試著用左耳聆聽這的世界.

“生命的價值在於什麼,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現在活著,並且以後,仍然要活著.”我不知道我爲什麼要這樣想,好像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我記不清了,但是這句話,卻是一直牢牢得記在我的心裡,不曾忘記.

我不知道我發呆了多久,直到王威推醒我,我才知道,已經下課了.

我沒有書包,因爲我認爲背書包會很麻煩,我會領一個方方的手提包,然後會把今天需要帶回去的書本放在裡面.

放學了,大家都陸陸續續的離開的,我最後一個離開教室,穿過學校的小樹林,我調整一下呼吸,準備走出大門.

“呵...”一聲嘆息從左邊慢慢飄來,就像是風一般,讓人難以捉摸.

“嗯?”我快速轉過頭,可是左邊什麼都沒有,緊閉的教室門,熄滅的日光燈.

我禁不住一陣哆嗦,趕忙三兩步走出學校,我沒有感回過頭,因爲我害怕.

晚上寫完作業,我爬上牀,目光停頓在我的臥室門,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害怕關上燈.

“啪.”按滅了燈光,我和衣而睡.

“嗯?”我突然發現我站在一個過道之上,前面是沒有盡頭的過道與分在兩邊的門,過道頂端的燈光,就像是一條白色的線,一直延綿至我看不到的遠方.

“叮.”過道里縈繞著風鈴互相碰撞的聲音,清脆而神秘.

我不想往前走,因爲我怕,我的理智告訴我,我是在做夢,我需要醒過來.

我回過頭,依舊是沒有盡頭的過道與分在兩邊的門,一道照明燈直線遠去.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我只好慢慢向前走.

走過一道門,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片段;我在這道門之後觀看過我自己,在我那時的眼裡,門是透明的,不會阻攔視線,而我就這麼面無表情的觀看我自己走完這條路.

我突然不敢看兩邊的門,我只能一直向前看.

“嗒,嗒,嗒...”雨滴聲和我的腳步聲,參雜在一起,我突然發現,人類很容易敗給自己的脆弱.

“嗒,嗒,嗒...”我開始奔跑,我一直向前奔跑,我不敢回頭,我怕我會流淚,我不知道我爲什麼要跑,但是我確定,我不可以停下,我一定要活著,活著.

“呵...”又是那聲低語,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還在奔跑,我只知道我的身體變得很輕,動作變得很慢,而我的思維,也漸漸停止.

“啊!”我掀開蓋在頭上的被子,坐起身來,我不知道我是第幾次做這樣的夢了,每一次都是在一樣的地點,我都是一樣的奔跑,我有些疲倦,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該怎麼辦?

第二天,我仍然準時來到學校.

(未完待續,催更請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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