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9-2 11:11:53 本章字?jǐn)?shù):3147
雲(yún)羅步步逼近，盯著她的眼睛，忽然措不及防地問道：“當(dāng)初波斯女巫向我下毒，是你背後主使？”
劉月淺一愣，勉強(qiáng)穩(wěn)定了神色，道：“不是我！”
雲(yún)羅眸光中掠過狐疑，不過看到她眼底中的不安，冷笑斷言道：“也許不是你，可是如果與你無關(guān)，爲(wèi)何當(dāng)時我與你喝茶後會中了毒呢？”
劉月淺面上微驚。她當(dāng)時以爲(wèi)此計失敗，沒想到華雲(yún)羅竟然真的中毒了！那爲(wèi)什麼當(dāng)時她依然安然無恙？……
她眼底疑惑流露，不由得多看了雲(yún)羅一眼櫟。
雲(yún)羅想起當(dāng)時的狼狽，掩下眼底的不自然，冷冷道：“這麼說，就是當(dāng)時有人在背後指使這一切了？”
劉月淺聽著，不禁額上沁出細(xì)密的冷汗。眼前叫做華雲(yún)羅的女人眼光太過毒辣，點點蹤跡都無法逃過她的眼睛。
她的話似真似假，設(shè)套探聽虛實，竟然都被她一一猜中。不過…謝…
劉月淺忽然深吸一口氣，神色恢復(fù)平靜，道：“淑妃娘娘的確很聰明，臣妾佩服。但是在後宮中不是聰明就可以活得好好地。這是今日臣妾看在娘娘腹中的孩子份上給娘娘的勸告。”
雲(yún)羅下意識輕撫隆起的小腹，看了劉月淺一眼道：“沒想到劉姐姐還有一點仁慈之心。”
劉月淺低了頭，聲音平靜中帶著看破世事的淡然：“娘娘也說過，在佛前四年，該參悟透的早就參悟透了。娘娘懷著皇上的孩子，而臣妾看在曾經(jīng)與皇上的夫妻情意份上，也不願意看著娘娘步了阿離姑娘的後塵……”
阿離！
又是阿離！
雲(yún)羅的眉心緊緊擰起。
劉月淺眼中帶著哀慼，緩緩道：“皇上是個至情至性的男人。他深深愛著阿離姑娘。可是老天不公，這樣的愛情卻爲(wèi)她帶來災(zāi)難……所以，娘娘這麼聰明的女子要學(xué)會明哲保身才是。”
她這樣說已是肺腑之言。
雲(yún)羅沉默了一會，才道：“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不是我想要別人不害我，別人便能聽我的話的。當(dāng)初阿離姑娘不也是從不害人，卻還是被人所害？”
“她的存在就是別人嫉恨的源頭，所以她只能死。”雲(yún)羅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盯著劉月淺：“今日你來，定已是有了覺悟，不然也不會與本宮說了這麼多的話。我尊稱你爲(wèi)劉姐姐，最後問姐姐一句，殷寐到底要做什麼？”
劉月淺擡頭，眼底帶著一抹古怪的神色，良久才道：“淑妃娘娘別問了，你阻止不了她的。她當(dāng)年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jì)就如此心懷毒計，如今的她更是勢在必得。娘娘，你不是她的對手的。”
她說完遽然轉(zhuǎn)身，丟下一句話：“我言盡於此，娘娘請三思！”
她說完匆匆轉(zhuǎn)身走了。雲(yún)羅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身影，久久擰緊眉頭。
劉月淺如她所料地來了，可是方纔那一些話彷彿說了很多，卻又似乎什麼都沒說。
她長長嘆了一口氣，當(dāng)真無人可以阻擋殷寐想要做的事嗎？而她在後宮中興風(fēng)作浪，到底真正目的又是爲(wèi)了什麼？
如果有一日她當(dāng)真抽身離去……李天逍，又該如何……
雲(yún)羅看著殿外的凜凜秋光，越發(fā)覺得心頭沉沉……
……
過了兩日岐國的使臣到了晉京，李天逍派大臣前去迎入了驛館中。此次岐國使臣中聽說還有岐國黨項大族中的佔翰兒公主與那阿木王子。兩位王族中人到來，看樣子此次岐國與晉國結(jié)盟的誠意多了幾分。
中秋佳節(jié)將近，又適逢貴客入境。京城中大街小巷都張燈結(jié)綵，猶如過節(jié)一般。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兩位身著玄青色軍服的人也擠在人羣中。走在前頭的是一位長身少年。他大約十一二歲，身量修長幾乎與身旁英氣勃發(fā)的男子幾乎齊頭。
許是剛剛拔高的少年，身形偏單薄了點，英俊的臉上纔剛脫了稚氣，五官間有著少年纔有的青澀。他興高采烈地擠在人羣中，一邊走一邊看著街邊琳瑯滿目的貨品。
“大哥！大哥！你快來看！這裡有西域的彎刀！”他忽然看見了什麼，回頭朝著身後披著披風(fēng)的獨臂男子喚道。
那獨臂男子面容英氣勃勃，只是眉眼間多了幾分歷練後的滄桑與內(nèi)斂。他們兩人便是華元嗣與華元青。
他聽見自己的弟弟召喚，嚴(yán)肅的臉上掠過笑意，走上前去。
華元青擠入了賣西域彎刀的攤子前面，拿起一把沉重彎刀比劃了兩下，自己的大哥華元嗣道：“大哥，我瞧著這西域彎刀的確容易在馬上作戰(zhàn)，而且西域彎刀鋼水更精純，不容易折斷。我們軍中若是一人一把，一定所向無敵！”
華元嗣上前，掂量了那少年手中的彎刀，再彈了彈，對他道：“這彎刀的確比中原的鋼水更精純一點。不過好刀也需要好的陣法和訓(xùn)練有素的好士兵。這都是缺一不可的！”
那高鼻深目的西域商販見兩人是軍中的人，於是操著一口不算很流利的中原話大讚自己的刀如何如何精湛。一番話說得那少年心中癢癢，不停用目光示意自己的大哥把這把刀買下。
華元嗣笑了笑，對西域商販問道：“這刀多少錢一把？”
西域商販一聽，比著兩根手指，道：“二兩！”
“什麼！二兩！”華元青叫道：“二兩太貴了！頂?shù)梦野肽甑能婐A呢！不買了！不買了！”
西域商販連忙道：“不貴！小軍爺你瞧瞧，這刀口，這鋼是鑌鐵所鑄的！不信你試試！削鐵如泥！削……毛斷髮……”
他不停吹噓。華元青不由猶豫了下。而一旁華元嗣見自己的弟弟喜歡，從懷中掏出銀子遞給那西域商販，道：“二兩就二兩，難得我弟弟喜歡。”
那西域商販一見，眉開眼笑地就要接過。
忽然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傻瓜！這刀只是包了普通鋼水，也不是鑌鐵所鑄，一碰上重兵器一砍就斷，而且平日對敵一有了豁口也容易斷，如果是鑌鐵這一把刀就要十兩，而這刀就賣二兩，分明欺負(fù)你們不懂刀！！”
那獨臂男子一聽，手中的銀子就定在了半空中。
兩兄弟回頭，只見人羣背後站著一對異族男女。方纔那出聲的女子大約十六七歲，一雙大眼十分嫵媚。她滿頭烏黑長髮編成一絡(luò)絡(luò)細(xì)細(xì)的辮子，辮子尾巴都綴著碩大的明珠與美玉。頭頂上斜斜戴著一頂雪狐毛皮小氈帽，顯得格外俏皮。她身上穿著的一條左衽薄衫，下身穿著一條花裙子，花花綠綠的，看樣子是黨項族人。
她一口中原話說得十分流利，眼中帶著傲氣看著兩人。而她身後站著的一位男子亦是異族打扮。兩人身上珠玉滿身，看樣子是黨項貴族中人。
華元嗣知道這些天不少黨項族人隨著岐國的使團(tuán)進(jìn)京中，於是客客氣氣地對兩人道：“原來這位小姐懂行。在下與舍弟承蒙指教，慚愧！”
那少女見他態(tài)度恭謙溫和，嫣然笑道：“你們中原人不懂刀劍，這不怪你們！”
她說著拔起自己腰間的短刀，遞給他看：”你看，這纔是鑌鐵所鑄的！”
她凌空比了個招式，華元嗣聽著兵刃破空之聲沉鬱，微微點了點了頭：“的確是好刀。”
華元青見自己險些被騙了，哼了一聲把手中的彎刀丟給那西域商販，惱道：“又是一個西貝貨！差點被騙了！”
那少女見他氣惱，笑嘻嘻地道：“其實這把西域波斯的刀比中原大部分刀都好，花二兩雖然貴了點，但是也算是勉強(qiáng)值了。”
華元青聽得她口口聲聲說中原的刀不好，心中不服氣，冷哼一聲：“中原的刀怎麼了？西域只是鐵料好，淬出的鋼水也好。中原很早就有干將莫邪，魚腹刀，龍泉寶劍等名刀名劍，削鐵如泥。不見得比西域的刀劍差到了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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