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道觀空地上。
見成活靠近古井後，竟也如之前的鐵牛一樣，一臉平靜地站在原地，嶽宏義便忍不住輕咦了一聲。
不行....
這樣太高調了。
在聽見長老嶽宏義的輕咦聲後，成活心有所悟，於是便裝作一臉迷茫之色，同時在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
待到過去了約八十息左右後，他便似不受控制般，作勢要將頭探向井口。
見到成活舉動，嶽宏義忙伸手拍了拍其後背，喝道：“醒來！”
成活迴轉身，做一臉恍然之色。
“八十一息。”嶽宏義道：“還算可以吧，你通過了！”
成活衝長老嶽宏義抱拳一禮，默默走了下去。
“成道友，你應該感覺到了吧？”見成活通過測試，樂正尋一忙湊上前來。
他壓低了聲音道：“那口古井，似乎能放大‘痛苦之力’的副作用。”
“副作用？”成活面露不解。
一旁的鐵牛、夢清瑤亦露出一臉疑惑。
“我也是聽深潛期修士說的....”
樂正尋一解釋道：“據他們說，修士修行時吸收的‘痛苦之力’，會對修行者的精神造成污染。”
“這種污染就是‘痛苦之力’的副作用。”
“只不過，拜神和築胎期修士的境界太低，體內的‘痛苦之力’太少，精純度也不高，所以受到的污染並不明顯。”
“但當修士要突破到深潛期時，隨著體內的‘痛苦之力’越來越多，精純度越來越高，對精神造成的污染就愈發明顯了。”
“我懂你意思了。”聽完樂正尋一的解釋，成活順勢道：“如果‘痛苦之力’能對人精神造成污染，那麼修士在吸收‘痛苦之力’時，還需有能夠抵抗污染的體質。”
“沒有這種體質的人，就極有可能會在突破到深潛期後，因爲‘痛苦之力’的污染而瘋掉。”
“這部分人，也就是所謂‘沒有突破到深潛期天賦’的修士。”
“而古井有著放大‘痛苦之力’污染的作用，剛好就能用來篩除掉這部分‘沒有深潛期天賦’的修士。”
“被篩除的人，也就是第一輪的淘汰者。”
“至於最後剩下的，那些能抗住‘痛苦之力’污染的修士，就是值得朝廷花大力氣去培養的人才了。”
“正解！”見成活舉一反三，樂正尋一讚道：“成道友真和我想一塊兒去了。”
他繼續道：“所以說，修士能否突破到深潛期，主要取決於這個人能否扛得住污染。”
幾人交談間，鍾然也緊跟著通過了測試。
待其來到成活等人身邊後，便見樂正尋一意外道：“我剛大致統計了下，能通過古井測試的人，大概只佔了總人數的四分之一不到。”
“但即便是這麼低的概率，我們幾個人也都能全部通過，這真的只能說是運氣太好了。”
其實成活等人能全部通過，並不是全是因爲運氣好。
幾人中。
鍾然、樂正尋一，以及樂正尋一的小師妹夢清瑤能通過，可能僅僅是因爲運氣好。
但成活和鐵牛能夠通過，卻主要是得益於體內的‘血肉之力’。
‘血肉之力’和‘痛苦之力’是有著相同性質的力量。
其中。
‘痛苦之力’和現如今的修行者們息息相關。
而‘血肉之力’，則和萬年前的古仙有著某種聯繫。
就比如，那血樹林之中的血樹。
又比如，那紅水湖古仙遺蹟內的烏黑鎧甲....
按照悟生的說法，當修士體內同時擁有‘血肉之力’和‘痛苦之力’時，便大體會出現兩種情況：
第一種，便是兩股力量相互抵消....就像是之前喝下了血樹汁液的元秀傑。
第二種，便是兩股力量成勢均力敵之勢....就像喝下了血樹汁液的鐵牛，以及吞食了血果的成活。
也正因爲第二種情況的存在，成活方纔能借助體內‘血肉之力’的污染，壓制住‘痛苦之力’的污染。
兩者起到了類似於‘以毒攻毒’的作用。
如此，便能完美解決‘痛苦之力’的污染問題，使得修行者修行時不再有任何顧慮。
這種體質實在是太過逆天。
或許，這也正是悟生爲何費盡心機，也要奪取鐵牛身體的根本原因....
道觀裡。
經過了兩個多時辰的測試後，包括成活一行人在內，兩百多名修士中共有五十人順利通過。
這樣算下來，剛好是四分之一的通過率。
衆人中，部分未能通過第一輪測試的修士，直接就心灰意冷地離開了如雲城後山。
其餘人，則乘長老嶽宏義的飛舟，又飛回瞭如雲城的大道教駐地內。
第二輪大比，將在大道教駐地的演武場上進行....
…
同一時間裡。
如雲城，‘李記寬面’後院內。
此時此刻，悟生正盤坐於院子正中央....在其身邊，則堆滿了被折磨到面目全非的修士和凡人，以及少部分小佛教僧人。
這些人雖暫未死去，卻都只剩下了一口氣，望之觸目驚心。
其中，凡人和修士們皆露出一臉生不如死之色。
而小佛教僧人們，則個個都面帶微笑，那笑容中還隱隱夾雜有一絲痛苦....
污濁不堪的地面上。
忽地，悟生睜開雙眼。
他衝一旁的悟心笑道：“我那徒兒，已經從如雲城後山飛回來了....不出意外，那第一輪的測試應該是結束了。”
“善！”悟心應聲道：“那，我們是現在就動手麼？”
“就現在吧！”
望著堆滿整個院子的屍體，悟生露出一臉愧疚之色。
但很快，這絲愧疚就被他眼中的狂熱所取代。
他想了想道：“以這些人所能提供的‘痛苦之力’，你我大概能支撐個一天左右。”
“所以你我必須在一天時間之內，找到那兩具皮囊，然後奪舍。”
悟生說著，便將雙手合十，低聲念起了一段晦澀難懂的經文....
在經文作用下，院子裡那些屍首的胸口上，便都憑空出現了一條若有似無的黑色絲線。
這些黑線分別連接至悟生、悟心二僧胸口。
隨著黑色絲線入體，二僧的氣勢開始不斷暴漲。
他們的修爲從原本的血丹後期，提升至血丹後期大圓滿，最後突破瓶頸，進入到一玄之又玄，無法用言語敘說的境界。
此境界即‘深潛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