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終於找到你了!”
一陣清風(fēng)從耳側(cè)掠過,留下那股熟悉的氣息,熟悉的邪魅語氣也讓懷中的人從驚恐之中醒過了神來。
蘇紫月素白的衣衫上幾處血印顯得極爲醒目,而腳上中的那一戟也讓鮮血流遍了褲腿和白色的步靴。看著那些刺目的傷處陰陽夜殘徑直將她抱上了御輦之中,“箬見,快傳軍醫(yī)!”
“是,王!”
“不必了!”蘇紫月在陰陽夜殘的懷裡掙扎了一番,“快放我下來。”
陰陽夜殘沒有理會她的掙扎,進了御輦纔將她放上睡榻,他臉上的喜色隨之也逐漸消退了,“本王如此辛苦的找尋你,如今終於見面,你卻是這般態(tài)度,真是讓本王太失望了。”
對於她當(dāng)初的私逃,他沒有做任何的計較,只要她安全的回到他的身邊,他便心滿意足。只是,她似乎沒有感受到她在他的心中是這麼的重要,也並不理解他的心意。
“我來找你,只是想求你立即息戰(zhàn)!”蘇紫月顧不得身上的傷痛與陰陽夜殘關(guān)心,直截了當(dāng)?shù)木蛯硪庹f明。
陰陽夜殘一聽,冷冷的笑了起來,“蘇紫月,你別忘了你可是滄溟國的王后啊!是本王的人!你這麼做對得起滄溟國的子民與陰陽王室的先祖麼?”
“這些都是你強加給我的不是嗎?就算是愧對先祖也有你一半的責(zé)任吧!”蘇紫月凌厲的與陰陽夜殘對視,兩人僵持了片刻,她才緩和神色道:“我是真心誠意來懇求你息戰(zhàn)的,求你別再打下去了。”
陰陽夜殘愣愣的看著蘇紫月,一月不見,她眼中的疲憊與憔悴如陰影籠罩著他悲喜交加的思緒,那一顆爲她而跳動的心在不經(jīng)意之下已經(jīng)隱隱作痛起來。可是一想到她爲了歐陽皓甘願受傷,甘願承受痛苦,他的心裡頓時又怒火中燒起來。凌厲的走上前一步,他伸手緊扼住了蘇紫月的下顎,一雙冷眸直勾勾的逼視著她,“你眼看本王就要取了歐陽皓的性命很心疼,很不捨是麼?”
“我當(dāng)然會心疼,會不捨!因爲我是人,有人的情感。不像你,完全是一個冷血的惡魔,視人的生命與螻蟻,對他們趕盡殺絕,卻只爲了滿足你個人的私慾!”蘇紫月憤怒的斥道,不知不覺已經(jīng)紅了眼。
“本王就是一個冷血的惡魔!”陰陽夜殘聽完,苦澀的一笑,鬆開了手,背轉(zhuǎn)過身去。
“王,軍醫(yī)已經(jīng)候著了!”此時,箬見突然在御輦外來稟道。
或是更爲擔(dān)心她的身體,陰陽夜殘將怒色慢慢掩下,道,“立即傳進來!”
“是!”
“不必了!”蘇紫月突然激動的站起身,卻牽動了腳傷,劇痛頓時讓她屈了屈膝,身子不穩(wěn),猛然一下便摔了下去。“啊!”膝蓋猛地撞在了地板上,使得她脫口痛呼了一聲。
陰陽夜殘的臉色瞬變,迅速轉(zhuǎn)身便要去扶她,卻被她狠狠的推開了,“昇王,我求求你了,息戰(zhàn)吧!”蘇紫月忍痛在陰陽夜殘的面前跪著,哀求的聲音夾雜著哽咽傳響在御輦內(nèi)。卻又猶如一把利刃,一下一下刺痛著陰陽夜殘的心。
“你爲了別的男人來求本王?”陰陽夜殘俯下身子,緊緊的抓著蘇紫月纖弱的手臂,道,“若是有一天,本王也處在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你會不會也像現(xiàn)在這樣爲了本王的生死去哀求別的男人?”
蘇紫月一聽頓時垂下了眼眸,沉吟了片刻,她才緩緩擡起眼眸,說道:“若真有那麼一天,我蘇紫月也一樣會這麼做!”
“哼!”陰陽夜殘狠狠的將手甩開,蘇紫月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傾了一下,“在你心裡究竟更在乎誰?”陰陽夜殘衝她低吼著,絕怒的氣息頓時擴散了他的全身。
“黎民百姓!”蘇紫月淡淡的回答,卻不敢擡頭看他,或是心虛。
“呵呵,還真是博愛啊!”陰陽夜殘逼視著她,眼中的神色卻帶著些許說不清的無奈。“來人,給王后治傷。”
“不!”蘇紫月驚呼一聲,“如果昇王你不答應(yīng)我的請求,那我寧可血流殆盡而亡。”
“你……”陰陽夜殘看著以死相逼的蘇紫月,眸中的憤怒與無奈更深了,“你居然甘願爲他而死?”
“我只想求你息戰(zhàn)而已,北邑大軍深受重創(chuàng),朔陽又被幽藍軍佔領(lǐng),曾經(jīng)強盛的北邑國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變得頹廢衰敗,再也無法與滄溟國抗衡了。難道這樣還不夠嗎?一定要將北邑國趕盡殺絕才罷休嗎?”蘇紫月激動的說完,雙眸一紅,淚水情不自禁便長滑而下。
悲傷的神色,哀求的語氣,悽美的淚滴,猶如一把嗜血的礪劍深深的扎進了陰陽夜殘的心裡,悄無聲息的疼痛在心底緩緩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