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葬崗的屍體,也被送回的萬天城。聽聞那夜百姓的說法是遇上了孤魂。
因爲亂葬崗這個地方,平日的夜裡,是不會有人經過的。
然而人都已經死了,也無從對證。兩個人,臉上驚恐的表情。
眨眼之間,已經只剩下那麼兩具冰冷的屍體。萬天城主應付不過,只有這麼說了。
萬天城主一擡手,讓殿下的人將那兩具屍體擡出來,他卻也沒看。
那下屬剛擡起人,屋外就走進來一個手上紋著繡花的女子。
“等等!”她的聲音略爲一些奇怪。
那兩個下屬也沒理她,徑直的走了。
那手臂上紋著繡花的女子手一甩,將那兩個下屬彈開,自己走上面前。
她跪了下去,將其中一個差使的衣衫拉開,一道長長的疤痕在她的手中慢慢劃下。
“很明顯,這不是什麼鬼魂殺人。這是匕首的傷。你們幾個不長眼的倒是說說看,哪個鬼魂是用匕首殺人的?”她頭往旁邊一偏,另外一個人,被擰斷咽喉致死,她站起來,手臂上的花紋慢慢顯現(xiàn),卻很快又道,“不過這個,倒很像是鬼魂殺人。”
“你是誰?”殿上,萬天城主突然低低的問道。
“千執(zhí)!”千執(zhí)的聲音迴盪在萬天城,果然,她還是選擇了萬天城,這一條路。
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名字,重新出現(xiàn)在萬天城的人的身邊。
萬天城主沒表態(tài),似乎在猶豫什麼。
千執(zhí)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密探,可也是心機最深的那個。
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寧願放棄南詔,會來萬天城這種地方謀個生存,但是......
如果哪天她又從了別人,反而形勢對萬天城不利!
千執(zhí)若真的要出手,萬天城上下,沒有一個是她的對手。
“雖然我不知千執(zhí)姑娘爲什麼要選擇來幫忙萬天城。但我想知道一件事情。”萬天城主的手,環(huán)抱在腰前。
“說吧。”千執(zhí)的語氣很淡然。
“那麼千執(zhí)姑娘,既然不是鬼魂殺人,殺這兩個的人,是誰?”萬天城主擡眼看了一看躺在殿下的那二人。
“我不知道!”千執(zhí)的話也很乾脆,“我所熟知的人,用匕首的人反而不多。所以,無惜是唯一一個。”
千執(zhí)的話說完以後,突然頓了頓。這樣一來,鬼魂殺人的事情,好像也得到了成立。
衆(zhòng)所周知,無惜明明死了。但她用的是匕首,匕首還是隨身的物品。
更何況擰斷脖子這種事情,常人也很難做到吧?
只有千執(zhí),她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鬼魂的。
不好說,這很像是在刻意隱瞞什麼。如果不往原方面想的話,那就應該不難推理了。
與萬天城敵對的唯一一個國家,是南詔。亂葬崗,也正好在南詔附近。
所以斷定,行事的人,一定是南詔的人。
萬天城主輕蔑的一笑,冷冷回道,“哦?是麼。我正好不太明白,有什麼事情能難到千執(zhí)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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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執(zhí)沒說話,短劍已經從袖中抽出來,萬天城主眼神一冷,卻又尷尬。
萬天城主在一瞬間突然連連收手,又在千執(zhí)的面前低言了幾句好話認錯
。
千執(zhí)才見放手。
“我留你可以,不過千執(zhí)。你必須得踏踏實實的爲我辦事。”
“呵呵......”千執(zhí)一聲淡然的笑,“真是有趣,能和我千執(zhí)談的條件來的很少。不過,那也要看我有沒有心情同你一直合作下去了,萬天城主......!”
千執(zhí)的話說完,扔下袖子中的短劍走了,殿上,一下子殺氣全無。
“城主,真要讓這女人這麼猖狂不成?”殿下,一個人恭恭敬敬的一鞠禮。
“那是因爲你不知道,她隱藏的身手,到底有多好。”萬天城主一聲嘆氣,隨後表情莫名的一冷。
她曾在一夜之間,亦然讓夜狼城毀的慘無人道,也有辦法讓萬天城重蹈覆轍。
千執(zhí)隨後懶洋的走開,卻是絲毫不顧萬天城的顏面。
萬天城主一甩袖,怒蓉漸上心頭。
那些下屬一個個不滿,可待千執(zhí)走了以後,殿上紛紛雜雜的聲音才莫名而起。
敢追上千執(zhí)的人,卻沒見幾個。
萬天城主將手放在背後,遠遠看著千執(zhí)離去的背影。
鬼魂.....這兩個字,聽上去,確實有一些荒謬。會不會這一切,都是南詔王在自導自演,無惜這個人,根本就沒有死。
“來人!”萬天城主突然一喊,“你說說看,昨日將消息傳給你的人是誰?”
“城主,那個人自稱是南夏的大將軍,紫荀!”其中,一個黑衣探子說道。
“他......?”萬天城主將這個名字反反覆覆在心中唸叨。
不過話又說回來,紫荀既是南夏的人,怎麼會跟南詔扯上關係。
且這是密探的事情,他紫荀一個將軍,還能知道什麼?
倒是南夏國,什麼時候有新引進將軍了?好嘛,這件事情自己都毫不知情。
“城主,這個人的身世,要不要調查一下?”另一個探子又撂下話。
“不必,我暫時不想和南夏的關係破裂。”萬天城主擡手拒絕。
依南夏的人行事,被人懷疑,肯定第一時間倒戈另外一邊,然而衆(zhòng)所周知,這個天下的勢力,只在南詔和萬天城之間。
若等南夏一倒戈隨從了南詔,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何況,南夏本來就是曾經從南詔叛出的一夥人,哪天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南夏雖然不起眼,但也給了萬天城這麼一個好處。南夏這一步大棋子,他可不想放手。
這些事情,還是等著以後私下問問千執(zhí)也就好了,不需要勞煩南夏這個大角色了。
... ...
千執(zhí)自夜狼城離開之後,原本她是想徹徹底底的離開,但最後還是選擇留下在錫禹。
狼王一定在找自己,因爲就是自己一手策劃,夜狼城才慢慢走向亡路。
而今,不論怎樣,萬天城主肯定也會多提防著自己了。
其實自己也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想看看這齣戲,南詔是怎麼演下去的。
“紅兒,你怎麼不走?”千執(zhí)回頭望著身邊的紅衣侍女。
她從夜狼城出來以後,就一直跟著千執(zhí)到現(xiàn)在。千執(zhí)本意是讓她離開。
可是,出了這夜狼城,她還能去哪裡。
“我正好要問問,千執(zhí)姑娘要我走,是讓我去
哪裡呢?”紅衣侍女站在千執(zhí)的身後,千執(zhí)在池塘邊揮了揮手,笑了笑,卻沒應話。
向她這種人,只不過是爲自己而活著,爲自己的使命而活。
哪裡還有心情顧及著別人。
片刻之後,千執(zhí)突然站了起來,徑直回頭走去,紅衣侍女被千執(zhí)甩了開。
“你跟著我,不會有好結果的......”面前,千執(zhí)奉勸了一句。
“千執(zhí)姑娘......孤紅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孤紅的聲音落罷,千執(zhí)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走吧。若等狼王來了,你想走都難,畢竟現(xiàn)在縱火焚城的人,不是我,是你。”千執(zhí)笑了笑,最後的一點人情,在與孤紅說完,便轉身離開。
孤紅沒說話,愣在原地。
千執(zhí)很明白,孤紅跟著她的原因。
這下是因爲千執(zhí)的身手不錯,若千執(zhí)自身都難保的話,何求保護他人?
“孤紅,冷風都已經走了,你何必留下.....”千執(zhí)素手一旋,將一紙書信掛在白鴿的腿上。
千執(zhí)手一撒,白鴿突然飛向空中。
城中,孤苦的百姓躺在地上,一路行乞的人不在少數(shù)。
萬天城主這個做的不夠好,跟南詔比起,差的遠了。千執(zhí)走了過去,將銀子慢慢放入那個行乞之人的破碗裡。
那個乞丐好意謝過千執(zhí),千執(zhí)低頭一笑,又走遠了一些。
看到應救的人,千執(zhí)也許會下手幫忙,但是碰到該殺之人,千執(zhí)也絕不會手軟。
孤紅不敢接近,只有遠遠的跟在千執(zhí)身後。千執(zhí)雖一直都是密探,下手也狠,但偶爾也有善良的一面。
“把這個拿去,可以救你母親的命。”千執(zhí)輕輕撫摸了一下那個身著破爛大衣男孩的頭。
他的身邊,躺著一個年輕的婦人,婦人旁邊放著一個碗,碗裡只有幾個碎銀子,但遠遠不夠要治病的錢。
千執(zhí)又往破碗裡的扔了一塊銀子。
“謝謝姐姐,不過,大夫說,孃親的病治不好,所以,我只是想找個好些的地方,將娘葬在那裡而已。”男孩的聲音很溫柔,“然後......出城找個好點的地方去,娘希望......我能好好活著。”
“不必,我說你娘能活下就能活下。”
那個男孩話說完以後,低頭謝過千執(zhí)。卻還是不含太大的希望。男孩身邊旁邊的乞丐慢慢爬上前,想將銀子調換過來。
哪知緊隨卻被千執(zhí)反手一打,千執(zhí)走上前一步,踩住那個乞丐的手。
“你是想用這隻手搶麼?”千執(zhí)的腳往下踩的更重了一些。
身邊那個乞丐疼的直大呼,看千執(zhí)一直沒收腳,又叫喚了幾聲,“不,不,不......不是這隻手!女俠,我錯啦!”
千執(zhí)輕輕一笑,鬆了腳。男孩身邊的乞丐把手縮了回去,千執(zhí)下一步的舉動卻更加令人詫異。
“不是這隻手,那就是這隻了......”千執(zhí)冰冷藍色的眸子,一直死死的望著那個乞丐。
“一個黃毛小子也敢來這兒裝乞丐,這是被本姑娘發(fā)現(xiàn)了......”千執(zhí)將那個乞丐一踢,那個乞丐撞上牆壁,“也罷,本姑娘今日心情不錯,不想跟你們計較。”
千執(zhí)說完話,甩袖走開。
人,都會有善惡兩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