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一直在端詳著蘇溶玥,聽到柳玉瀅突然喚他的名字,轉過頭厭惡的看了一眼柳玉瀅。
柳玉瀅卻像看見救命稻草一般的抓著齊王的衣袖,近乎懇求的說道:“景軒哥哥,你會爲瀅兒作證的對不對,瀅兒那時是與你在一起啊,景軒哥哥”
她現在只盼著齊王能夠念在兩人自小的情分,還有剪不斷的血脈聯繫上,能夠幫幫她。
她現在是能求助齊王一人了,除了他,沒人會幫她,也沒有人的身份能夠有像齊王這般有資格。
齊王狠狠的抽出自己的衣袖,一臉的嫌棄,今天的事他還有什麼不懂呢,分明是母后與柳玉瀅一同陷害蘇溶玥,結果卻反被算計。
母后那邊他沒有辦法質問,但是這個柳玉瀅多次算計蘇溶玥,想要置她於死地,這樣惡毒噁心的女人,他纔不會幫忙。
蘇溶玥這時突然笑了,有些鄙夷的看著柳玉瀅說道:“剛纔寧王世子要爲本宮作證,太后與柳小姐不是都說是做不得數嗎?本宮與寧王世子不過在琴藝書法上,興趣相投,有時難免多聊兩句罷了。可是柳小姐似乎與齊王更是關係匪淺啊”
齊王卻突然陰沉著臉說道:“本王與她沒有任何關係,而且本王現在最厭惡的便是她!”
這一句話瞬間便讓柳玉瀅跌入了冰窟,有什麼比被心愛的人,在大庭廣衆之下折辱,更讓人心碎呢。
柳玉瀅的眼淚不由得噼裡啪啦的落了下來,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齊王好啊,她不想蘇溶玥那個女人會影響他的大業,不想他會被蘇溶玥那個女人迷惑。
可是她做了這麼多,結果卻只是得來了他的一句厭惡!
西太后冷眼著他們兩個,面色陰寒的開口說道:“齊王,你不要因著你們之前的爭吵,便做出這副模樣。你如實的告訴哀家,你到底是不是與瀅兒在一處?”
西太后的語氣哪裡是在詢問,簡直是在逼問,齊王擡起頭看著西太后警告的眼神,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不想理會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活著便只會去找蘇溶玥的麻煩,今日也是她罪有應得,他爲什麼要幫她作僞證?
可是當他看到母后眼裡那冷淡,憤怒,還有一絲祈求的眼神時,他的決心動搖了。
柳玉瀅突然擡起頭,看著齊王說道:“景軒哥哥不願爲瀅兒作證,可是因爲瀅兒與景軒哥哥一同看見了什麼”
齊王的眸色驟然變冷,她在威脅他,她居然拿蘇溶玥與乾景凌的事情威脅他?
他不由得看向了蘇溶玥,他不想蘇溶玥再受到任何事情的牽扯,也不希望他的母后流露出那種眼神。
齊王閉了閉眼睛,才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是,我們一直在一處,她只是與許昭儀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齊王剛說完,便看到蘇溶玥眼中的失望與痛恨,他的心中一陣抽搐的疼,他是爲了她,可是她爲什麼要露出那麼嫌棄的神情。
西太后,柳玉瀅與晴貴妃皆是長嘆一口氣,這樣這件事便應該算是了結了。
蘇溶玥看著齊王,冷淡的問道:“那麼齊王覺得,應該是何人殺了許昭儀呢?”
這是蘇溶玥許久以來與他說的第一句話,可是他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西太后輕輕的揉了揉額頭,說道:“許昭儀一直在爲許府之事傷心不已,許是一時想不開,自己了斷了吧。”
蘇溶玥冷笑起來,“自我了斷?那爲何在臣妾被人陷害時,太后想不出這個可能呢?”
西太后自然知道,此時無論她說些什麼,也洗不清瀅兒身上的污點,但是隻要能保下她的性命,其餘的事情留到以後再慢慢處理。
西太后看著跪在地上,呆愣的雨兒說道:“這一切不過是這個賤婢在此處胡亂攀咬,許是目的便是爲了攪亂我東乾的後宮,依哀家看,這人分明是別國的奸細!”
雨兒立刻伏在地上痛哭不止,“陛下,姝妃娘娘,奴婢冤枉啊!這一切都不過是柳玉瀅設下的計謀啊,陛下明察啊。”
西太后看了一眼紅羅,說道:“將那個賤婢壓入慎刑司,嚴加逼問!”
紅羅領命,將雨兒從地上的拉起,正想將她壓入慎刑司,不料這時,雨兒的嘴裡突然吐出了一口黑血,瞳孔睜大,竟是倒地而死了。
西太后紅脣一揚,得意的笑道:“看來這個賤婢果然是別國的奸細,見事情敗露,怕受不住重刑,便咬舌自盡了!”
咬舌自盡?
蘇溶玥可不信這個雨兒是什麼別國奸細,她打量了一眼紅羅,這雨兒應該是被這紅羅趁機殺害的吧。
許是她用什麼毒針之類的暗器,趁著與雨兒拉扯的時候,將其刺進了雨兒的體內
這個紅羅,果然不好對付
有些人覺得今日發生的事情簡直匪夷所思,一個別國的奸細先是殺了許昭儀,然後陷害給姝妃娘娘,最後又陷害給柳小姐,這簡直是看不透這個奸細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不過更多的人自然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貓膩,什麼別國奸細,不過是西太后爲了保住柳玉瀅而使出的手段罷了。
這雨兒不過是一個替罪羔羊,正真的殺人兇手,真正的幕後主使,現在不還是毫髮無損的站在那裡嗎?
不過衆人似乎彼此達成了一致一般,都與柳玉瀅分出了一段距離,誰也不想靠近她,似乎在防著一條有著劇毒的毒蛇,生怕被她咬上一口。
柳玉瀅就那樣孤零零的站在人羣中,默默的接受著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以及那鄙夷嘲諷的眼神。
她剋制著眼中的淚水,她不能哭,她若是哭了,她纔是最大的輸家,她已經輸了一切,不能再輸掉自尊。
她仰起頭,直視著蘇溶玥,就算蘇溶玥挫敗了她的計劃又如何,現在她不還是一樣平安無事嗎?
無論如何,齊王都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她纔沒有輸。
蘇溶玥只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便看向了那同樣打量她的西太后,權力果然是個好東西,可以任由她們顛倒是非黑白。
柳玉瀅的身邊一定有暗衛,不然,若是柳玉瀅親自動手殺了許昭儀,那就一定能找到更確實的證據,只可惜,這次沒能扳倒她。
不過,西太后還真的以爲自己能夠一直這般肆意嗎,她會將這老妖婆手中的權力一點點的收回,讓她好好體會一下無力的感覺!
蘇溶玥輕輕的一笑,又露出了少女天真單純的笑意,就像一朵粉色的玫瑰,含苞綻放,美而不妖,“陛下,想必那華明道長是個騙子”
一直靜默的華明道長突然一驚,他剛纔看到了蘇溶玥嘴角的笑顏,以爲自己看到了世上最純粹無暇的笑容,卻是沒想到這姝妃卻是突然牽扯上了自己。
乾景堯自然十分了解蘇溶玥的這個笑意,雖然他知道這樣的笑容背後往往是“不懷好意”的,但是卻仍然是極美的。
“陛下,華明道長說天降祥瑞,還有什麼百鳴神鳥爲太后祝壽,可是太后的壽宴上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了,這簡直是兇兆嘛。”蘇溶玥的表情很是天真,似乎只是不解,隨口一問罷了。
西太后的臉卻是頓時陰暗了下來,她本預想的是直接弄死蘇溶玥,然後藉著天象,民意,讓乾景堯封晴兒爲皇后。
可是沒想到搭上了這麼多條人命,也沒有除掉蘇溶玥,反而將自己的壽辰弄得如此血腥不詳。
西太后看了華明一眼,華明怔愣的片刻,才走出來淡淡說道:“那百鳴鳥是天降東乾的祥瑞,卻是沒想到被異國之人破了命數,才變成了這般景象”
華明身上自帶著一種悲天憫人的氣質,讓人不由的相信。
蘇溶玥卻是突然一笑,那聲音既嬌俏又清冷,容顏絕美卻又冷若冰霜,這般極致矛盾的美卻都出現在這一人身上,不由得讓華明看呆了去。
“按照道長如此說來,祥瑞被破,也就做不得數了,否則難免再次變成兇兆”蘇溶玥收起了笑容,冷漠的說道,還不忘挑釁的看了一眼憤怒不已的晴貴妃。
想要憑藉兩隻畜生登上皇后之位?
真是異想天開,我就讓你們嘗一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