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孽便是一隻九尾白狐!”
華明語落,祭臺下面的衆(zhòng)人都紛紛交頭接耳起來,沒想到這宮裡竟是有一隻狐貍精!
葉蓁蓁有些擔憂的看著蘇溶玥,什麼狐媚惑主,她怎麼覺得這華明是備而來!
“主”指的豈不就是乾景堯,乾景堯身邊唯一的親近之人就是蘇溶玥,這次豈不是就是在針對蘇溶玥嗎?
柔妃見此便停下了腳步,看了一眼西太后,沒想到西太后竟然也想著在今日除掉蘇溶玥,若是這般,倒是不需要她先出手了!
柔妃也作詫異狀,捂著嘴開口說道:“狐貍?姝妃,會不會是你從宮外抱回的那隻小狐貍!”
柔妃這般說完,衆(zhòng)人的眼神都落在了蘇溶玥的身上,他們都有所耳聞,蘇溶玥養(yǎng)了一隻通體雪白的狐貍,而且十分的寵愛。
特別是這隻白狐十分的通人性,若是與蘇溶玥關係好的,它便善待之,若是有對蘇溶玥不敬的,它便一定會想辦法的去欺負回去!
衆(zhòng)人此時才醒悟,什麼通人性,原來那竟然是妖孽!
“原來那隻白狐竟然便是妖孽,一定要殺了它!”
“我就說怎麼會有那麼聽話的狐貍,原來竟然已經修煉成精了!”
聽著下面那沸沸揚揚的聲音,蘇溶玥冷聲開口問道:“本宮的那隻狐貍真的是妖孽?”
華明看著而蘇溶玥那冷厲的模樣,心裡不知爲何有些懼意,卻是收了收心神,淡淡開口說道:“自然不是!”
衆(zhòng)人聞後覺得一陣的失落,甚至開始懷疑這華明是不是畏懼蘇溶玥的權勢而不敢承!
華明深吸了一口氣,避開了蘇溶玥的眼神,看著西太后說道:“白虎九尾已可化成人形,自然不會是普通的狐貍身形。可是貧道也無法推測出那妖孽藏在何處,還需作法請示上蒼!”
西太后點頭稱是,正道:“那便麻煩道長做法,一定要揪住這宮中的妖孽,將其挫骨菸灰,方能保我東乾太平!”
西太后恨的咬牙切齒,似乎是對這破壞東乾命數的妖孽十分的痛恨!
一衆(zhòng)大臣也紛紛點頭稱是,贊同西太后的做法。
齊王見此幾乎已經確認了西太后的意圖,她是想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指出蘇溶玥便是那禍國妖妃,然後讓羣臣逼迫,使的乾景堯不得不爲了朝政而誅殺蘇溶玥!
若是乾景堯真的下令殺了蘇溶玥,那麼將軍府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與乾景堯反目成仇。
那時乾景堯與將軍府決裂,乾景堯一定扣押蘇晟睿,否則以蘇晟睿那視蘇溶玥爲珍寶的樣子,想必一定會造反。
原來他們選擇在祭天之後行動的原因竟是這般!
齊王想上前打斷,卻是又突然止住了腳步,他神複雜的看了蘇溶玥一眼,若是乾景堯因爲朝政而捨棄了她,她會不會就對乾景堯失望灰心了,那自己是不是就有一線生機了?
齊王緊緊的握了握拳,他爲自己的自私而羞愧,他知道這般定會害的她傷心,可是若是她不對乾景堯死心,自己又如何會有機會?
對不起齊王咬了咬牙,立住了腳步,不再去看祭臺上那清瘦的背影。
華明命人拿來了一個銅盆,取來了無根之水,淨手焚香,跪地祭拜,閉目唸了幾句經文,將銅盆放在身前,命人將裡面燃起明火。
衆(zhòng)人都伸著脖子張望著,想看看裡面會出現什麼警示,蘇溶玥心中冷笑,這華明人雖然不怎麼樣,卻慣會裝模作樣,今日就讓他最後再享受一番這被人尊崇的感覺吧!
片刻之後,華明拿來了一張符紙,雙眼緊閉,突然便將符紙扔在了銅盆的烈火中。
華明面露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銅盆裡的火焰,衆(zhòng)人也都不由得緊張起來,屏住呼吸,翹首以盼。
突然華明將事先準備好的蓋子扣在了銅盆之上,熄滅了裡面的火光,之後便又是好一番跪地叩頭。
蘇溶玥冷眼看著,突然明白了爲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人發(fā)現他是個騙子,就是這華明的小動作太多,才分散了衆(zhòng)人的注意。
華明鄭重其的拿起銅盆,謝過天地之後,才掀開蓋子,在一堆燒黑了的紙屑中,找出了一塊安好無損的紙片。
華明將紙片撿起,呈給衆(zhòng)人,衆(zhòng)人都不由得紛紛伸頭張望,那是一張女子的畫像,衣裙穿的是東乾的宮裝,眉目雖然不是十分的清晰,看起來卻是清雅秀麗,高貴端莊。
就在衆(zhòng)人紛紛猜測時,魏子眉卻是突然揚起了嘴角,看來不用自己動手,蘇溶玥也難逃一死了呢!
西太后也細細看去,突然神一變,指著蘇溶玥尖聲喊道:“蘇溶玥,是你!”
衆(zhòng)人聞後大驚,都用一種恐怖的眼神的看著蘇溶玥,那畫像上的女子的確有幾分相似蘇溶玥。
蘇溶玥卻是淡笑說道:“太后慎言,這畫像並不清晰,太后是如何辨認出這是臣妾的?”
西太后指著那畫像說道:“畫像上的女子戴的可是六尾鳳釵?”
衆(zhòng)人頓時都瞇著眼睛望去,紛紛確認了西太后的說法,他們都記得蘇溶玥每次出席宮宴時都會戴上象徵身份的六尾鳳釵!
“原來那妖孽竟然是姝妃娘娘?真是意想不到啊!”
“有什麼想不到的?你想,自從她進宮之後,這宮裡便接二連三的出事,難道還無法證明嗎?”
“是啊,宮裡的女人都要死絕了,難道下一個就是”
衆(zhòng)人雖然聲音可是架不住議論的人衆(zhòng)多,一時之間祭臺之下嘈雜不斷,這次便是連乾景堯的黑臉他們都不再畏懼!
有些諫臣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準備勸乾景堯要剷除妖妃,守衛(wèi)祖業(yè)。
蘇晟睿渾身殺氣四溢,他們居然要用這種辦法來算計蘇溶玥,他摸了摸腰間,卻是才發(fā)現,今日祭天不得佩戴兵器。
他咬了咬牙,目不轉睛的望著祭臺,若是今日乾景堯相信了這等荒謬的謠言,他便是拼死也要護著蘇溶玥離開!
蘇溶玥看著一眼畫像,卻是輕聲開口笑道:“太后還說自己老了呢,依臣妾看,太后的眼力好著呢,這麼小的畫像,太后也能看的清楚!”
西太后卻是不在乎蘇溶玥的諷刺,只揚脣笑道:“蘇溶玥,哀家勸你還是自己承認的好,免得牽連別人!”
西太后無不是在用將軍府威脅蘇溶玥,蘇溶玥卻是淡然的笑著,開口說道:“這等罪名,臣妾自然是不認的,僅憑一張畫像便定了臣妾的罪名,臣妾自然不服!”
西太后冷笑著看著蘇溶玥,語氣陰森的說道:“真是嘴硬!若是這般,是不是等到有更確切的證據,你纔會承認!”
蘇溶玥莫不在意的一笑,淡淡開口說道:“臣妾從未做過什麼昧心的事情,更從未去主動傷人,可若是即便如此上天還是認爲臣妾是個惡人,臣妾也無法,全憑陛下與太后定奪便是!”
西太后聞此陰冷一笑,轉身對華明說道:“道長還能否有更確定的辦法!”
華明被西太后盯得一愣,連忙說道:“貧道自是會再來想辦法!”
蘇溶玥聞此冷笑,看著華明冷冷問道:“道長是還有辦法詢問上天,還是有辦法來證明本宮便是妖妃?”
華明語凝,頓了頓說道:“貧道與娘娘無冤無仇,自是不會冤枉娘娘,所以貧道自會再求問天神!”
蘇溶玥冷冷一笑,鳳眸微揚,聲音上揚著問道:“華明道長還真是法力無邊,你想何時問,上天便何時答,真是讓本宮佩服!”
蘇溶玥話裡的諷刺讓許多人不由得生疑,剛纔他們的確是被剛纔的場景震懾到,可是如今華明說要再次施法,倒是他們覺得有些詫異。
畢竟這祈求天神一事,最是鄭重,豈能隨便就問!
江曉聞後哈哈笑道:“哈哈,就是,天神又不是你師父,怎麼就你問他就答啊!”
寧和公主作冷臉訓斥了江曉幾句,衆(zhòng)人便也都收回了視線,江曉這是話糙理不糙,他們也的確這般覺得!
華明見蘇溶玥一番話,下面衆(zhòng)人便難以控制起來,方纔驚覺爲什麼西太后她們一定要除掉這個蘇溶玥,這個女人果然難纏!
西太后瞪了華明一眼,華明覺得心中無奈,這些明明是西太后的要求,說是若是直接出現蘇溶玥的名字,會惹人生疑,要越是神秘離奇才好!
如今卻是又來怪他做事不利,好在他尚有對策,念此華明舉起畫紙,朗聲開口說道:“世間之物爲逃不過水火,剛纔貧道是以火使得妖孽現出原形,如今也一樣可以用最爲純淨的無根水在此畫上昭顯天意!”
蘇溶玥揚起嘴角看著華明,他的手段還真不少,不過她已經不想再看了!
蘇溶玥看了九公主一眼,九公主會意,踮起腳尖向前面張望,卻是一個腳下不穩(wěn)猛的摔倒在了柔妃的身上。
柔妃也全神貫注的看著華明手裡的人像,全然沒注意到九公主狠狠的摔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柔妃學過武藝,此時若是運用內力,完全可以穩(wěn)住身形,可是看到祭臺下面站著的衆(zhòng)人,柔妃咬了咬牙,任由身子向後倒去。
柔妃的腰部擦過了身後的桌角,柔妃單手抓住桌案,勉強立住身形,大半的身子卻是撞在了一側的長生花上。
九公主還是沒有穩(wěn)住身形,蘇溶玥一把將九公主接在懷裡,乾景堯害怕蘇溶玥受傷,長腿一邁,一陣風似的將蘇溶玥接在懷裡。
而華明卻是隻覺得一道熾熱的內力迎面撲來,竟是狠狠的向後摔去,只覺的胸口一陣灼熱,血氣上涌,似乎這道力度若是再大上一些他就要吐血倒地了!
蘇溶玥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乾景堯的懷裡,被乾景堯環(huán)在胸前,衆(zhòng)人都被這一場變故嚇得一驚,今日祭天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意外,看來還真是有妖孽作祟!
九公主起身後連忙跪在地上,驚恐的看著乾景堯,一雙大眼睛裡滿是驚慌害怕,哆哆嗦嗦的開口說道:“皇兄恕罪,臣妹不是有意的,臣妹只是想看個熱鬧”
九公主的聲音聲細如蚊,一雙大眼淚眼朦朧,讓人捨不得責罰。
乾景堯卻是冷著一張臉,厲聲叱道:“等祭典結束,朕必然好好罰你!”
“是!臣妹認罰!”九公主小聲的嗚咽著,纖細的肩膀不由的哆嗦的,看得人心疼不已。
有些夫人覺得九公主可憐,小孩子心性活潑一些也是很正常的,她們都覺得皇帝太嚴苛了,可是想到祭天關係到東乾的命數,乾景堯這般動怒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人像!人像不見了!”華明恢復了清醒,突然開口說道。
衆(zhòng)人復又將視線落在了華明身上,蘇溶玥擡了擡下巴,示意九公主站起身,九公主連忙爬起來,躲在了一邊。
衆(zhòng)人都不由得撇了撇嘴,剛纔她們可看的一清二楚,沒有一個人碰到華明,他卻是突然飛了出去,彷彿受到了什麼襲擊似的。
如今爬起來便說人像不見了,還能怪得了誰!
“那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不見!”西太后目眥欲咧,恨不得抽華明幾巴掌。
底下的大臣都也都紛紛嘟囔起來,不悅的抱怨道:“就是,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說沒就沒,真是沒用!”
“如今可如何是好,沒有了這上天賜的人像,如何找出那深藏後宮的妖孽啊!”
衆(zhòng)人正是紛紛哀嘆之時,人羣中突然有人驚恐的喊道:“天哪,那是怎麼回事?”
衆(zhòng)人順著那人的視線望去,皆是露出了一種恐慌的表情,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場景一般!
柔妃見衆(zhòng)人皆是向她的身後望去,還都是一臉驚慌的模樣,一時不由得覺得驚詫。
便是蘇溶玥都微微側過頭,眼神灼灼的看著她,蘇溶玥輕輕的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美卻冷魅的笑容,讓柔妃看的心驚不已。
柔妃僵硬的轉過頭去,卻是猛地彈起身子,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身後。
剛剛那開的正盛,白的如同無垢之雪一般的長生花,卻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的變黃,枯萎,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水分一般。
柔妃搖著頭,睜大了雙眼,喃喃說道:“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明明不應該這樣的”
可是那長生之花的枯萎卻是在不斷的繼續(xù)著,花朵急劇的萎縮起來,大如銀盤的白花朵卻是縮成了花苞大小。
最後整株長生樹都由翠綠變成了灰綠,青翠欲滴的樹葉乾的捲縮在了一起,彷彿一碰便會碎掉。
一陣風吹過,長生樹葉紛紛掉落,景象詭異的驚人。
“長生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蘇溶玥輕輕勾起嘴角,驚訝疑惑的說道。
衆(zhòng)人看不到蘇溶玥的表情,卻是聽到了她的聲音,頓時祭臺內一陣死的沉默,鄭光早就呆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爲什麼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明明應該是蘇溶玥這般纔對
不知是誰突然開口說道:“長生之花生於純淨污垢之處,與天地同壽,除非是碰到了污穢之物!”
這些正是鄭光之前的說辭,當初他當著滿朝文武大臣的面一字一句的與乾景堯說道,如今這些說辭用在了柔妃的身上,他竟是找不到一絲藉口來解釋。
“原來柔妃纔是宮中那個妖孽啊!”江曉立刻開口說道,沒有一絲的懼意。
葉蓁蓁想了想,也若有所思開口說道:“那畫像上的人長得溫婉柔靜,與兩位娘娘都有幾分相似,而且六尾鳳釵也的確是皇妃才能佩戴之物!”
葉蓁蓁這不偏不倚的說辭更讓衆(zhòng)人深以爲此,更何況柔妃如今使得長生花驟然枯萎,看來她纔是藏在宮裡的那個九尾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