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nèi)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女子道明瞭來歷,並以兵法爲證,由不得上官南天不信。舒骺豞匫他將信中所寫反覆閱讀,發(fā)現(xiàn)有些地方竟比菱兒寫給他的兵書,還要詳細。如何行軍佈陣,誘敵深入,如何根據(jù)當?shù)氐牡匦沃谱鞒鲇行Э旖莸男熊姺桨福行┑胤缴踔猎敿毜绞勘鴤兊男难e活動。
也幸好這封信沒有落入敵軍之手,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不過,他不得不留個心眼,畢竟只是關係到幾十萬兄弟的性命,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
雖然這個女子說她只是想回家,可是她的究竟在何處?她並不願說,他如實的說出自己的女兒也是想從女子的身上套出事情。他可不會完全相信女子的話,也不會排除她是地方派來的奸細。
就在上官南天思緒翻飛間,女子已經(jīng)收了自己的雀躍之情,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遠離那個可怕的王府,有多遠逃多遠。
“不知,將軍能否告知,您的女兒現(xiàn)在身在何處?”收起心中的憐惜之情,她現(xiàn)在都自身難保了,還想別人的事情作甚?現(xiàn)在她最要知道的就是,這個女孩兒現(xiàn)在何處?說不定,她真有辦法,到時兩人或許可以一同回家。
“自是在東楚京城,燕京。”上官德祐絲毫不隱瞞,他對這個女子的話已經(jīng)有了七八成的相信,自然如實已告。
上官南天一直在觀察著女子的表情,他想從她臉上看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異樣。可是,令人失望卻也慶幸的是,女子單純率直,什麼表情都寫在臉上,上官南天沒發(fā)現(xiàn)除了興奮激動外的表情。
“多謝將軍告知,小女子感激不盡,此去恐以後再無相見之日,小女子在此叩謝將軍大恩。”說著,女孩兒噗通一聲,跪在父子二人面前,朝他們磕了三個響頭。
“姑娘快快請起,姑娘爲何確定我的女兒就一定能送你回家。”上官南天幾步過去,將女子扶起,不解的問。wwzo。
“這我也不是特別的確定。可是,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想放棄。我要回家,一定要回家。”女子堅定的眼神直直的看著上官南天,那雙清澈如一汪清泉的雙眼,竟和他的女兒如此的相似。上官南天心裡沒來由的一軟,能擁有這樣純澈眼睛的人,又怎會是大奸大惡之人?
“姑娘可否告知芳名,本將可以派人護送姑娘到京都燕京。”上官南天將人扶起,關切的問。
在不經(jīng)意間,已經(jīng)用內(nèi)功將女子全身經(jīng)脈走了一遍。如此暢通無阻的巡完,他得到的信息便是,這女子絲毫沒有武功。確切的說,她連普通的拳腳功夫都沒有,是個完全不會丁點武功的尋常人。上官南天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小女子殷尋薇。”女子沒有注意到上官南天的動作,更猜不到他的心理,只是藉著他的手起身,如實的回了話。
“殷姑娘,本將這就書信一封,你到京城太子府,將書信和這枚玉佩交給管家李成昌,他自會帶你去找太子-妃。”上官南天回到書案後,執(zhí)筆揮毫,片刻間,一封家信便已完成。他將信封用蠟封好,又將懷中的玉佩和信一起,遞給上官德祐,讓他遞給殷尋薇。
“多謝將軍,將軍再造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女子激動的要再次跪地,被上官德祐雙手扶起。
“姑娘不必多禮,你沒有將那封信送到北羅王爺?shù)氖种校呀?jīng)是幫了我們很大的忙了。我們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
“我不知道你和我的女兒究竟有著怎麼的關係,我將你送到她面前,至於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你要怎樣回家都是你的事,我們也無能爲力。”上官南天最後一次叮囑道。
將這個女子送到太子府或許是最安全的。一是她的安全,二是這上百萬士兵們的安全。從他剛纔將女子扶起時,便發(fā)現(xiàn)她的身上有很多傷痕,新傷舊傷數(shù)不勝數(shù),或許這就是她逃跑的代價。他還不能確定,如果這個女子再被抓回去,會不會受不了酷刑,而將自己所知道的全盤托出,還是儘快的將她送回京城,在太子的眼皮子地下,料她也做不出什麼事情來。
“是。”女子的聲音有些哽咽,終於,她終於可以逃出那個可怕的牢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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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身在江南青州的上官菱惜,亦是興奮的不能自已。
可以回家的喜悅充斥著上官菱惜整個心間,甚至讓她忽視了心中那抹不言而喻的痛。14049782
原來並不是自己的癡心妄想。她真的可以回到屬於她的那個世界,她還是可以回到原來的生活的。真的太好了!
“請問大師,您法號是否叫遊幽?”上官菱惜想知道,這個和尚這麼神通廣大,是不是衆(zhòng)所周知的遊幽神僧。段朝閣將他吹噓的神乎其神的,自己開始還不信。可現(xiàn)在,也由不得她不信,他都能猜出自己是來自未來時空的人了,不是遊幽,又會是誰?
“遊幽乃貧僧師叔,已仙逝多年。”提到遊幽,和尚一臉肅靜,恭敬的行了個佛禮,以示對遊幽的尊敬。
“仙逝?!!!”上官菱惜震驚!那和尚不是挺有名的嗎?怎麼死了都沒人知道的。
“是。”和尚只淡淡點頭。布布敵由。
“”上官菱惜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她本以爲這個和尚就是遊幽,這樣,她就可以將他帶給昊辰,這個人這麼神通廣大,料事如神。對昊辰的幫助一定很大。
對了,昊辰!!!她怎麼會興奮的將他忘記?怎麼可以因爲回家而忘了這麼重要的人?
如果,她要回到現(xiàn)代,那她和昊辰不是就此錯過,一生無緣了嗎?她現(xiàn)在知道剛纔的心痛所謂何由了。
“大師,我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回去後是不是就再也回不來了?”上官菱惜小心翼翼的問道。她只是想回去看看她的父母,確保他們的平安。雖然,剛纔因爲可以回家而雀躍不已。但想到要和心愛的人分開,卻再怎麼也開心不起來了。
她捨不得離開,因爲這裡有她一生摯愛的人。
“命運輪轉(zhuǎn),只此一次。施主又何必執(zhí)著?你的緣分,並不在此。”看出上官菱惜心中所想,和尚立刻嚴肅道。俗語雖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他乃佛門中人,更深得此理。卻也想到了這個女子以後的命運,爲情所苦,爲情所累。
“可是”上官菱惜糾結(jié)的不知如何是好。看看面前沒有任何表情的和尚,又轉(zhuǎn)頭看著不遠處正擰眉深思的皇甫昊辰。他又皺眉了!
不管做什麼事他都喜歡皺著眉頭,就連睡覺的時候也是。自己總會在他睡著的時候擡手輕輕的撫平他深皺的眉,那樣子睡著的他,安靜而溫柔,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冷酷和戾氣,真的很好看。自己也更愛這樣的他了,她願意,一輩子都這樣,撫平他的眉。
她的心裡,原本灰暗的一塊,也漸漸明朗。雖然想見家人,可是如果他們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的離開,這或許也不是件壞事。而今自己要做的,就是在這個時代,和自己所愛的人,長相廝守,不管未來的路如何,不管她的緣分在不在這裡,她只想,爲自己而活,爲愛而活。
什麼天命不可違!什麼執(zhí)著!是老天將她送來這裡的,現(xiàn)在卻說她的緣分不在這裡,這是耍著她玩嗎?
“大師,不管我的緣分在不在這裡,我都不想離開。因爲,我的愛,在這裡!”豁然開朗的她,朝著和尚恭敬的行了個佛禮,語笑嫣然的說。是的!因爲,愛在這裡;所以,不願離去。
“孽緣啊!施主可知,你的執(zhí)著會害了你自己。”和尚一臉‘姑娘請三思’的表情。
“我不知道自己以後的命運會如何?也不知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不後悔我做的決定。大師,你能算到我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應該也算出了我以後的命運。我以後的命運一定很坎坷吧?不然大師您不會來勸阻我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上官菱惜將事情的前後連在一起。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送他們龍鳳玉瑗的人,便是眼前的這個和尚。從一開始,他就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己,而這個目的,關係著自己以後的命運。
“施主既已猜到,又何必執(zhí)著於一時的快樂呢?既知是苦,卻泥足深陷,施主這不是自討苦吃嗎?”和尚仍是苦苦相勸,現(xiàn)今她陷得越深,到時便越痛苦。
“能與心愛的人在一起,即使是苦,我也覺得甜如蜜。”或許陷入愛情裡的人,都會盲目,盲目的相信以自己的力量,妄圖改變老天的安排。此刻的上官菱惜便是如此,執(zhí)著於自己心中的那份天真純善,執(zhí)著的相信,雖然未來的自己會歷經(jīng)坎坷,但對愛的執(zhí)著仍是堅固如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