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早起幫亦湛遠(yuǎn)兌了蜂蜜水,端著杯子進(jìn)了房間,卻見亦湛遠(yuǎn)已經(jīng)起來了,他單手扣著西裝袖口的鈕釦,眼光還不時地看向我,並沒有帶著剛睡醒的惺忪,反而是帶著成熟與誘惑般地慵懶,他的眼睛很深沉,雖然此刻頭髮有些凌亂但絲毫不影響他的驚人氣質(zhì),亦湛遠(yuǎn)無論何時都是個足夠吸引所有女人的魅力股。
我走上前,努了努嘴,催著他將蜂蜜水喝下,他卻在間隙之間望著我笑。
我看著見底的杯子才安心,眼神從櫥閣裡來來去去,一眼就滿意地挑出我喜歡的領(lǐng)帶,是灰色加上黑色的主調(diào),但特殊的是其中有一條紅色蜿蜒的線條,能夠?qū)⒁嗾窟h(yuǎn)的氣質(zhì)更加突出。
我?guī)鸵嗾窟h(yuǎn)繫上領(lǐng)帶,又整整了他的西服,直到滿意才說,“perfect!”
亦湛遠(yuǎn)看著我的目光格外地溫柔,“你不覺得這樣的場景很熟悉嗎?”
我並沒有注意聽亦湛遠(yuǎn)話中的意思,看了看西服,又皺了皺眉,“亦湛遠(yuǎn),你怎麼老是喜歡穿吉凡克斯的牌子,真是資本家的生活!不過確實很適合你!”
我說完才擡頭朝他笑笑,但我大條的神經(jīng)卻並沒有明白亦湛遠(yuǎn)眼中的溫柔還有灼熱。他盯著我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突然想起來之前犯的錯,把頭低下來,有些不敢看他,“昨晚,……對不起……”
亦湛遠(yuǎn)揉了揉我的髮絲,有些黯啞低沉的聲音緩緩道,“你沒事就好?!?
我想問亦湛遠(yuǎn)昨晚爲(wèi)什麼會這麼多酒,但其實我心裡心知肚明,所以爲(wèi)了避免尷尬我沒有多說什麼。我突然想象到什麼,脫口道,“你知道明天是你生日吧!聽說父……伯父也會回來哦,怎麼樣,高興吧!你喜歡什麼生日禮物啊,我送你!”
我在心底暗暗吐了一口氣,幸好沒說錯,因爲(wèi)現(xiàn)在的身份是白霜,所以稱父親也只可以是伯父,哎。
亦湛遠(yuǎn)盯著我興奮的眸子,敲了一下我的頭,“怎麼好像是你過生日似的,這麼高興!”
“嗯,那是,多熱鬧呀!”
我看了看手錶,要到上課時間了,便朝亦湛遠(yuǎn)擺擺手出了門。
亦湛遠(yuǎn)苦澀地朝著門口的方向笑了笑,“我要的生日禮物是你能一直呆在我身邊……”
中午的時候約了林槁楓在學(xué)校食堂吃飯,小薇和曹格見了我們倆唯恐避之不及,但我知道其實小薇心裡是樂開了花的,她比誰都希望我和林槁楓能幸福。
我點了一大盤的砂鍋,卻沒想到是麻辣的,林槁楓見了我比苦瓜還差的臉色,笑了笑,便接過我的砂鍋,把他的那份給我。
我嘴饞地望著他吃的津津有味,偷偷地把筷頭伸進(jìn)去想小嚐一口,卻卻他的筷子一敲,一個凌厲的眼神就給悻悻然地縮回去了,嘴裡嘟囔著,“小氣鬼!”
一頓飯下來,我的臉色很難看,林槁楓卻笑得越加開心,見我生氣了又不理人,終是安慰道,“你一吃辣就過敏又不是不知道,怎麼脾氣跟三歲小孩子似的?!?
“就一口耶,一口又沒事!”我撇撇他,看到路燈旁的長椅,賭氣似的坐下來。
林槁楓不依不撓地坐在我身邊,笑著將他脖子上的圍巾摘下又替我圍上,“好好,算我錯了,給你賠罪。”
林槁楓邊說邊變戲法似的將一條項鍊呈現(xiàn)在我眼前,“送給你的禮物。”
我驚喜地看著憑空多出來的項鍊,細(xì)密的鎖釦項鍊做工精緻,垂下襬的地方是一顆不大不小的薔薇花,血紅地帶著無比魅惑的姿色妖豔地開放在這盛冬,雕琢的紋絡(luò)想想要把每一片花瓣都刻畫出生命的象徵,誓要做一朵永不凋零的薔薇,我之前還在爲(wèi)院子裡枯萎化作塵泥的薔薇可惜,卻在林槁楓的手裡看到一朵更美更嬌豔的薔薇,我覺得欣喜,更覺得幸福。
“好漂亮……”我不由地稱讚道。
林槁楓說,“這是我自己設(shè)計的薔薇,正好有個朋友是做珠寶的,就讓他做出了這樣的成品?!绷珠聴骺粗业难劬Φ?,“只是這中央的並不是寶石,而是玻璃,雖然雕刻地沒有瑕疵,但它終究並沒有多大的價值?!?
我搖搖頭,“林槁楓,這是你送我的,它或許在別人的眼裡並沒有多少的價值,但對我來說就是無價之寶!”
林槁楓將薔薇項鍊給我戴上,他的手指摩挲過薔薇花的紋路,細(xì)細(xì)密密,灼灼的眼神看向我,“這薔薇是我很喜歡的東西,所以我纔想把自己最珍貴的送給你?!?
我抱住了林槁楓,雖然隔著厚厚的衣料,但我卻仍然能夠很清楚感覺到他心裡傳遞過來的溫暖,林槁楓,謝謝你。我的眼淚在這寒冬凜冽的風(fēng)霜裡慢慢蒸乾,像是把從前所有的苦痛所有的悲傷一齊蒸發(fā)在天際。
林槁楓自己並不知道爲(wèi)何從小會喜歡薔薇,就像是一抹被封印的記憶,只是覺得無比深刻,只是覺得喜愛,他想,眼前抱住他的那個女孩,他很愛很愛,以後他會用自己的能力送她更好,更珍貴的東西。
我鬆開林槁楓,冷撲撲的臉蛋在風(fēng)中越發(fā)紅碩,突然便想到什麼,笑著道,“明天是亦湛遠(yuǎn)的生日,林槁楓你也來好不好?”
當(dāng)時的我並沒有察覺林槁楓的臉色有些凜然,只是很快他朝我笑笑,說道,“好。”
不知道何時,天空下起了白茫茫的雪花,美得像是突落凡塵的仙子,我伸出手來,感受著天地奇妙般地饋贈,覺得舒坦,覺得幸福。我和林槁楓就在雪中牽著手,像是無數(shù)個普通情侶一樣,慢慢地在雪中漫步。
以爲(wèi),攜手一直走下去,便可以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