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空空!”
“曉空空!”
……
隨著元照一遍遍地呼喚,曉空空有些恍惚地擡起頭,看著眼前的元照,試探地喊了一句:
“老闆?”
“不是我還會有誰!”說著元照揮刀砍斷了銬在他雙手上的鎖鏈。
“真的是老闆……”此時曉空空終於確定是老闆來救自己,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老闆,你怎麼會在這裡?”
元照回答道:“還不是你的好兄弟,是他求我來救你的。”
“羅欽?”他就只有這一個好兄弟。
“是他。”元照點點頭。
曉空空聞言頓時感動不已,此生能有這麼一個兄弟,夫復何求?
“廢話少說,還是先離開這裡吧!”元照看著曉空空肩膀上的鐵爪有點犯愁。
這東西牢牢鎖住了他的琵琶骨,她根本不知道該從何下手,一不小心,曉空空可就廢了。
“司徒大夫,你來看看怎麼取下身上的這對鐵爪!”元照扭頭看向司徒大夫說道。
“哎~來了,姑娘!”司徒大夫連忙跳進了水池裡,一路來到元照和曉空空的身邊。
在司徒大夫的幫助下,曉空空身上的那對鐵爪很快被順利取下。
只是沒了支撐,傷勢過重,渾身無力的曉空空當即就要倒下,幸好元照及時扶住了他。
隨即她抱著曉空空回到藥室,讓司徒大夫幫曉空空處理一下外傷。
藥室裡,曉空空躺在一張石牀上,臉色蒼白,渾身是傷,司徒大夫先是將他的傷口清洗了一遍,接著又給他上了藥,最後又開始實施鍼灸。
幸好這藥室裡存儲了大量的藥材和醫療器具,暫時處理一下曉空空的傷勢完全沒問題。
至於他身體上的虧空,恐怕就不是短時間內能恢復得過來的了,需要慢慢的、好好的調理才行。
“你怎麼傷成這樣?”元照皺眉問道。
曉空空苦笑一聲:“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元照冷聲道,他這窩囊樣子看著就讓人生氣!
曉空空苦中作樂,長嘆一口氣後,笑著向元照解釋了原因。
當初曉空空離開天門鎮回到白鹿城,其實就是想跟他師父做個了斷,他已經不想再替師父做那些雞鳴狗盜之事。
這些年,曉空空偷盜來的財物,全都被曉行舟用來維持羅生典當行的運轉。
可以說,羅生典當行能夠發展起來,曉空空功不可沒,建立羅生典當行的啓動資金裡,有一大部分來自於曉空空。
然而當曉空空回到白鹿城,重新見到自己師父之後,卻驚訝地發現,他的師父模樣大變,已經完全沒了他記憶中的模樣。
說實在的,他已經有好些年沒見過師父了,這些年他偷盜的財物都是通過追風樓送回白鹿城的,他自己幾乎很少回來。
而且就算他回來,他師父也不會現身來見他,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
他師父在得知曉空空要脫離他之後,勃然大怒,直接出手囚禁了曉空空。
後來曉空空才知道,原來他師父之所以會模樣大變,是因爲修煉了一種功法名叫《奼女神功》。
這種功法非常神奇,它能夠讓人返老還童,並且隨著修煉層數的不斷突破,修煉者的容貌會變得越來越嬌豔,不管男女。
女的修煉會越來越美,越來越年輕;男的修煉則會越來越女性化,直至生理構造完全變成女性。
曉空空再見到師父的時候,發現師父已經從一位邁入花甲之年的老者,變成一位容貌美麗的婦人。
這不單單是容貌的改變,也是身體的改變。
當然,這功法並非沒有缺點。
其一,修煉此功,每年都會散功一次,持續七日,期間內力全無。
其二,這功法想要修煉到最高層,必須要用子孫後代的心頭血爲引進行突破,分三個階段。
也正是這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他師父當初收養他,並不是因爲覺得他閤眼緣,而是因爲他根本就是他師父的親兒子。
也就是說,姚聖,或者說曉行舟不僅是他的師父,更是他的生父。
原來他師父年輕的時候曾和一位姑娘有過一段露水情緣。
可姚聖當時在江湖上和現在的曉空空一樣,是人人喊打的存在,於是只和那姑娘短暫的相處之後便悄然離去。
後來那姑娘發現自己懷有身孕,她深愛著姚聖,於是便將孩子生了下來。
孩子出生後,她日日期盼著有一天姚聖會回來尋她,帶她和孩子走。
可是姚聖沒有。
姑娘把眼淚都哭幹了,也始終沒見到姚聖回來,反而自己因爲鬱鬱寡歡而病痛纏身。
一個姑娘家未婚先孕,在這個世道會遭受多麼大的流言蜚語可想而知;一對孤兒寡母在這個世道想要生存有多麼困難同樣可以預想得到。
最終那個姑娘在身心的雙重摺磨下,撒手人寰,只留下了一個年幼的孩子流落街頭,成爲了一個小乞丐。
那個孩子就是曉空空!
曉空空和曉行舟的“曉”,都來自於曉空空母親的姓氏。
當年姚聖心血來潮,故地重遊,在街上遇到曉空空後,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因爲小時候的曉空空,和姚聖小時候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於是姚聖帶走了曉空空,將他撫養長大,傳授他武藝和輕功,但卻從來沒有告訴過曉空空,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
十幾年後的今天,曉空空突然被告知,他以爲恩重如山的師父,其實是他的親生父親,更是害得他母親年華早逝、半生孤苦的罪魁禍首。
這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而如今,他的這位生父還要用他來練功!
其實姚聖本不想修煉《奼女神功》,只是早年他受過重傷,眼看如今大限將至,如果不修煉,那就只有一個下場——死!
所以他只得修煉《奼女神功》保命。
之後,被囚禁的曉空空便淪爲了姚聖修煉的工具。
修煉《奼女神功》需要取血親三次的心頭血來修煉,第一次三滴,第二次五滴,第三次十滴。
要知道心頭血可是關係著人體本源,基本第三次取完,一個人也就油盡燈枯了。
而曉空空已經被取過兩次心頭血,這就是爲什麼他看上去一臉虛弱的原因。
只要再取一次,他便會命喪黃泉。
聽完曉空空的講述,元照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你師父該不會就是現在的太守夫人——閔夫人吧?”
曉空空聞言一愣,“老闆見過我師父。”
元照點點頭,一臉敬佩地說道:“你師父夠厲害的啊,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改頭換面,搖身一變成爲太守夫人,演上了賢妻良母的戲碼。
我聽說他待蘭太守之子如親生,將他的飲食起居照顧的無微不至,是人人誇讚的賢良典範,可對你這親子卻如此狠辣,當真是一朵奇葩啊!”
元照這些話就像是刀子一樣,句句扎心,讓曉空空臉色難堪。
旁邊的司徒大夫一邊給曉空空扎針,一邊豎著耳朵聽二人談話,心裡直呼:臥槽!
他們羅生典當行的老闆原來竟是個男人嗎?他還一直以爲曉行舟本來就是女人呢!
還有,曉行舟身爲男兒身,竟然還成了太守夫人,太勁爆了!
他一直被關在地宮裡,對外面的情況不瞭解,原本並不知道太守夫人是誰。
不僅司徒大夫豎著耳朵在聽,其他人也紛紛側著耳朵傾聽著,雖然他們被元照點了穴道,但並不能阻止他們吃瓜的心。
見曉空空的臉色越來越白,元照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安心養傷吧,別多想了。”
這時元照突然想起了什麼。
這羅生典當行既然收斂了大量財富用於幫助佑禎皇帝研究長生之術,那不可能所有錢財都用光了吧?
於是她看向司徒大夫問道:“司徒大夫,你知道這裡的藏寶室在哪兒嗎?”
司徒大夫遺憾地搖搖頭,“老夫只是個受制於人的大夫,這種重要的地方,哪是我有資格知道的呀!現在知道的恐怕就只有……”
說著他看向躺在另一張石牀上的樊章。
羅生典當行正兒八經的成員,都已經被元照殺了個精光,唯二的倖存者就只剩下不在場的曉行舟和躺在那裡奄奄一息的樊章了。
樊章自然聽到了元照的詢問,他語氣虛弱地說道:“我……可……可以告訴你。”
羅生典當行儼然已經被剿滅,既然元家人想要這筆財富,那就給她吧,這樣,他心裡的愧疚也能稍稍減輕一點。
說著他就將藏寶室的位置和開啓的方法告訴了元照。
元照聽完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吩咐老狼道:“老狼,你看著這裡,我去去就來。”
“嗷嗚~”老狼點頭答應。
隨即元照按照樊章的指示,果然順利地找到了藏寶室的位置。
藏寶室的機關設置和地牢的差不多,入口都隱藏在一面牆壁之後,需要按照一定順序按壓上面的磚塊才能開啓。
順利打開藏寶室的大門,元照順著長長的石梯一步步往下走去。
這裡的光線雖然昏暗,但卻並不影響視物,因爲牆壁上鑲嵌著一顆顆正散發著瑩瑩光輝的夜明珠。
這些夜明珠雖談不上價值連城吧,但放到外面絕對都是稀罕物。
石梯的盡頭便是藏寶室了,只見偌大的地下室裡,擺滿了一個個一米多高的木箱。
元照隨手打開一個,只見裡面擺放著滿滿的銀錠子。
她再打開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無一例外,全是碼放的整整齊齊的銀錠子,成色十成十。
她大致估算了一下,至少得有30萬兩。
發財了呀,她這是!
元照又檢查了一遍,發現這裡除了銀子好像沒別的。
她覺得有點奇怪,羅生典當行既然是幹典當生意的,那麼藏寶室裡就不應該只有銀子纔對啊!
只是她找了半天,確實沒有找到其他寶物。
總不會被曉行舟藏在太守府了吧?
既然沒找到別的,元照也沒太糾結,隨即轉身出了藏寶室。
回到藥室之後,她對老狼說道:“老狼,我能拜託你給我送個信嗎?”
“嗷嗚~”當然可以!
老狼點點頭。
元照在藥室裡找到筆墨,寫了一封信交給了老狼,“你回去唐府,把這封信交給羅欽。”
說著她將信用繩子綁在了老狼脖頸處蓬鬆的毛髮裡。
“嗷嗚~”老狼嚎叫一聲後,迅速離開了地宮,一路朝著白鹿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老狼帶著羅欽和十幾輛大輜重的馬車來到了地宮入口處,又在老狼的帶領下進入地宮見到了元照。
同來的還有阿青、青衿、啓明、長庚、維夏、莊妍心和雪蕊。
一進入藥室,羅欽就看到了躺在石牀上的曉空空。
看他渾身是傷、悽慘無比的模樣,羅欽心疼不已,但他還是一臉慶幸地說道:“你小子,幸虧還活著,遲遲見不到你人,我一直擔心你無聲無息地死在哪個角落裡了呢!”
曉空空一臉虛弱地說道:“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請了老闆來救我,我恐怕不多久之後真的就只剩一具屍骨了。”
羅欽沒好氣地說道:“少說傻話,誰敢害老子兄弟,看老子不弄死他!”
見曉空空還想說什麼,羅欽連忙阻止:“好了,好了,快別說話了,省些力氣。”
曉空空傷的太重,身體虧損嚴重,現在說太多話對他來說負擔太重。
曉空空聞言聽話地閉上了嘴巴。
在羅欽和曉空空慶幸著重逢的時候,元照正和莊妍心說著話。
元照:“莊姑娘,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莊妍心爽快地說道,“跟我你還客氣什麼。”
當得知元照來信讓她們趁黑收拾東西離開唐府的時候,她就猜到了元照肯定有事。
元照一臉鄭重地說道:“我想拜託你幫我護送地宮裡的這批東西去天門鎮!”
既然曉空空已經找到,那麼她們也是時候離開白鹿城了。不過她打算返回天門鎮前,順道去一趟上京城看看,那就不方便帶著這些東西了,所以只能委託莊妍心提前將其送走。
這也是她讓羅欽找唐家借來十幾輛大輜重馬車的原因。
這些馬車能夠在夜裡出城,也要多虧唐家從中幫忙。
元照對唐家有恩,雖然蔣不悔很疑惑元照這大半夜的要幹啥,但卻並未多問,而是統統照做。
莊妍心聞言立馬拍著胸脯保證道:“我正想去塞外見識見識呢,放心吧,保證把東西給你平平安安送到。”
“那就有勞了。”元照感激地說道,
“瞧,又跟我客氣。”莊妍心動作豪邁地拍了拍元照肩膀,“你要是真想謝我,那就回頭把我的這兩把錘子重鑄一番。”
說著她拍了拍腰間的兩把臥瓜錘。
“行,等我回了天門鎮,立刻就幫你重鑄!”元照爽快地答應。
“那我可是佔了大便宜!”莊妍心激動地說道,“能讓鍛造大宗師給我重鑄武器,那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接著元照又對青衿四個說道:“青衿、長庚、啓明、維夏,你們還有老狼也一起陪莊姑娘走一趟。”
“是!”青衿四個拱手應道。
“嗷嗚?”老狼卻愣在了原地,我也去?主人不要我啦?
元照見此安撫老狼道:“老狼,這次需要運送的東西太過貴重,如果你不跟走一趟,我會不放心的,除了你,我誰都信不過!”
本來老狼還滿心的不情願,一聽到元照這話,頓時驕傲地擡起下巴。
*(ˊˋ*)*我就知道,主人最信任的果然是我!
“嗷嗚~”主人,你就放心吧,有我老狼在,誰都動不了你的東西。
Www ?тт kān ?¢○
見老狼答應了下來,元照揉揉他的脖子說道:“那就交給你了!不愧是我家老狼,實在太可靠了。”
(ω)老狼一聽,尾巴搖的更歡快了。
隨即元照帶著莊妍心等人去了藏寶室,一起將那些銀子一箱一箱地往馬車上搬,就連牆上的夜明珠都一顆沒放過。
等搬完銀子回到藥室,只見阿青一臉激動地湊過來說道:“姐姐,這間藥室裡的東西我可以都帶走嗎?”
這裡給她的驚喜太大了,不僅僅有許許多多珍貴的藥材(靈芝、人蔘、首烏、冬蟲夏草等等,應有盡有),還有從各地網羅而來的珍貴醫書和醫藥器具。
這些對阿青來說,比那30萬兩的銀子可值錢多了。
“當然!”元照笑著點頭。
事實上,就算阿青不說,她也打算把藥室裡的東西都帶走。
一來,這也算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二來,她打算用這些東西掩人耳目,讓莊妍心她們僞裝運送藥材的隊伍,來掩蓋馬車裡的那30萬兩銀子。
“太好了,姐姐,你真好!”阿青激動地都快要跳了起來。
隨即衆人又開始搬運藥室裡的東西,藥材、醫書、器具……包括這羣大夫關於“長生之術”的研究資料,全都被打包帶走。
等東西都裝上馬車之後,元照又看向那些被點穴的醫者們。
這些可都是稀缺資源啊,是羅生典當行從各地蒐羅來的醫師聖手。
都殺了吧,有點浪費,她捨不得。
都放了吧,又擔心他們說出去點什麼。
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元照對他們說道:“我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我直接殺了你們永絕後患。二,你們臣服於我,不過爲了防止你們背叛,我會讓我妹妹在你們體內種下蠱蟲。
不過你們放心,只要你們不背叛我,蠱蟲對你們不會有任何危害。同樣,我也不會像羅生典當行這樣,一直把你們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宮裡,讓你們沒日沒夜的進行著研究。
跟了我,我會送你們去一個地方,在那裡,你們可以像普通的人一樣,安安靜靜,平平淡淡地生活;也可以像普通大夫一樣,治病救人,行醫濟世。”
這時司徒大夫立馬錶態道:“姑娘,老頭子同意啊,老頭子我同意!”
這還有什麼猶豫的必要嗎?好死不如賴活著啊,況且能夠離開地宮,就算被種上蠱蟲又如何?
這地方他真是待夠了!
元照聞言臉上露出笑容,“司徒大夫,明智之選!”
有了司徒大夫帶頭,其他大夫和他們的學徒也都陸陸續續答應。
元照見此又對莊妍心說道:“莊姑娘,那這些大夫也麻煩你一起送去天門鎮了。”
“沒問題!”莊妍心點頭答應。
隨後阿青給這百十來號人全部種上了三尸蠱。
幸好她的那隻三尸蠱母蠱受靈氣影響發生了變異,非常能生,換作尋常三尸蠱的母蠱,就算把腸子都拉出來,也生不了這麼多子蠱給阿青用。
等給大夫們種好三尸蠱後,元照將他們送到了地宮外面。
此時天色已經微微亮。
元照囑咐莊妍心道:“莊姑娘,你們現在就出發吧,不然等天完全亮了,這麼多馬車從荒山裡駛出,恐怕會引人注意。”
“好!”莊妍心朝著拱拱手道,“那元照、阿青,咱們天門鎮再見。”
“天門鎮見。”元照同樣拱手道。
“莊姐姐,再見!”阿青揮手說道,“記得替我向凌霄姐姐和蟬衣姐姐報平安,還有扶蘇姐姐!”
“知道啦,放心吧!”莊妍心笑著說道,隨即坐上最前面的那輛馬車,喊了一聲,“出發!”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長長的車隊緩緩向前移動。
“嗷嗚~”老狼用腦袋蹭了蹭元照之後,縱身一躍跑到了車隊的最前方保駕護航,它現在感覺自己肩上沉甸甸的,都是主人給的信任啊!
是甜蜜的負擔。
看著老狼搖來搖去的屁股,雪蕊心裡暗暗得意,那傢伙終於走了,以後主人就是我的了!
這樣想著,它往元照身邊靠了靠,將碩大的腦袋拱進元照懷裡。元照順勢揉了揉這顆毛茸茸的大腦袋。
幸虧老狼現在背對著她們,不然非得返回來給雪蕊一個大逼鬥。
青衿四個站在後面的馬車上,一臉不捨地朝元照她們拱手,“老闆,小老闆,保重!”
元照和阿青齊聲說道:“保重!!”
直到車隊徹底消失在視線裡,元照才帶著阿青和雪蕊返回地宮。
此時曉空空的傷勢在司徒大夫的治療下終於穩定。
其他醫師都跟著莊妍心走了,只有司徒大夫被元照留了下來,繼續負責曉空空的後續治療,畢竟阿青在調養身體虧空這方面並不擅長。
因爲太過疲憊,此時曉空空已經睡了過去。
Www ◆тт kān ◆¢ Ο
羅欽看著他毫無血色的臉龐低聲說道:“我不知道他竟然受了這麼多苦,早知道我應該早點來救他的,他的那個師父,簡直不是人!”
說到曉行舟,羅欽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
這可是他的親兒子啊!怎麼下得去手?
“放心吧,我們就在這裡等著他來!”元照聲音幽幽地說道。
這時阿青看著躺在那裡的樊章,心裡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姐姐,你不是說想要這個人生不如死嗎?我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元照疑惑地問道。
阿青問道:“姐姐,你還記得當年毒醫曼黎是怎麼控制明叔的嗎?”
元照面露驚訝道:“你是說天魁術?”
阿青笑著點頭:“沒錯,天魁術出自《百蟲邪典》,我也研究過,當初那曼黎學藝不精,根本沒學到精髓,通過毒針入腦的法子才控制住了明叔。
事實上,這門絕學是以蟲控人最佳!如果我們以天魁術控制這人,不僅能達到讓他生不如死的效果,還能得到一個強大的打手,何樂而不爲呢?”
元照略一沉思之後笑道:“不愧是我的妹妹,聰明,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得到姐姐的誇獎,阿青高興極了,眼睛瞇成了兩個彎彎的月牙兒,“放心吧,姐姐,交給阿青!”
說著她走到樊章跟前,“先給他壓制一下寒毒,不然死了就沒用了!”
天蛇刀的寒毒,就算是阿青也解不了,只能暫時壓制,只有等到迴天門鎮,通過朱睛冰蟾才能解。
雖然司徒大夫已經幫助樊章壓制過毒素,但他初次接觸寒毒,對寒毒不夠了解,所以壓制的不夠徹底。
阿青先託姐姐利用天拂手點了樊章的穴道。雖然她也會天拂手,但以她的內力修爲,是制服不了樊章這位超一品高手的。
接著她很順利幫助樊章壓制了毒素。
最後阿青便開始著手製作用來施展天魁術的蠱蟲。
她剛剛從藥室裡留了一些藥材在身上,再加上她在來白鹿城這一路上收集到的各種蟲子,足夠製作出施展天魁術的蠱蟲。
與此同時,太守府裡,閔夫人在房間裡枯坐了一夜。
他和蘭序的關係一直是“相敬如冰”,蘭序基本不會歇在他的院子裡,就算偶爾來,也不會碰他。
說起來,他會來到蘭家也是巧合。
當年他修煉《奼女神功》,不巧在散功之日遭到了幾個地痞的欺負。
要是一般的地痞,他就算散功了,對付起來也是輕而易舉,畢竟就算沒內力,他的身體素質也擺在那兒。
可這幾個地痞竟懂得點拳腳功夫,這就讓他爲難了。
這時蘭序的妻子袁夫人正好路過,於是出手救下了他。
在得知袁夫人是太守夫人之後,他便提出想要報恩,順勢留在了袁夫人身邊,藉助太守府掩飾身份。
後來因著他能力出衆,被袁夫人看重,成了袁夫人的得力助手。
再後來,他發現,藉助太守府的勢力,能夠更好地掩護他經營羅生典當行,於是便有了除掉袁夫人的心思。
他深受袁夫人器重,想要做到這點自然輕而易舉,甚至可以說神不知鬼不覺。
他確實這樣做了,還做的很成功,所有人都以爲袁夫人是病死的,事實上不是。
在袁夫人病重之際,他利用《奼女神功》上記載的一門蠱惑人心的絕學,控制了袁夫人,要她將自己許給蘭太守,從而佔據太守夫人的身份,以更好的掩飾身份。
事實證明,他再次很成功的做到了。
這些年,通過太守夫人的身份,無人發現他是曾經的盜聖,更無人發現他是羅生典當行的老闆。
但此時他的心裡感到非常慌張。
不對勁!不對勁!
昨夜他讓樊章去和那位元大師談判,若是談不攏,就直接除之而後快。
這時候,樊大人應該回來向他覆命纔對啊!怎麼到現在還遲遲不見蹤影?
眼看天色已經大亮,他終於坐不住,起身就快步朝屋外走去。
有丫鬟見此連忙上前要跟著,只聽他冷聲說道:“不必跟著!”
丫鬟腳步一頓,微微有些發愣,剛剛夫人怎麼用那種語氣說話?這從來沒有過呀!
肯定是我的錯覺!夫人最溫柔不過了,怎麼可能有那種冰冷的語氣?
閔夫人剛走到院門口,就見蘭亭迎面走來,“母親,你腳步匆匆,這是要去哪兒?”
蘭亭很敬重閔夫人,每日都會準時過來請安。
“是亭兒啊!”閔夫人面露笑容,“我有事急著出去一趟,你回頭跟父親說一聲。”
“是!”蘭亭點頭稱道。
看著母親急匆匆的背影,他不禁心生疑惑:母親這是怎麼了?從沒見她這麼急切過!
閔夫人離開太守府之後,去了他在白鹿城的另一個隱秘住處,換了身方便行動的衣服之後,直奔羅生典當行的老巢掠去。
很快他就抵達了目的地。
只是當看到門戶大開的地宮入口時,他心裡涼了半截。
他一路走進地宮,走了沒兩步,便看到前方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體,鮮紅的血液沾滿了牆壁,到處散發著濃重的血腥氣。
他皺著眉頭繼續往前走,出現在他視線裡的屍體越來越多,腳下全是粘稠,甚至已經乾涸的血液。
有的屍體已經只剩殘肢,像是被什麼野獸撕咬過一般。
他下意識就想到了那天在唐家壽宴上看到的那隻黑色巨狼。
果然是她嗎?
越往裡走,他的心就越涼。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了一道身影,她斜靠在牆上,面帶笑容道:“閔夫人,我們又見面了,我該叫你盜聖姚聖,還是羅生典當行的老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