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乎靜止了一樣，九爺擁著她站了不知道多久。他的氣息平順了些許，才鬆了一下懷抱。靳梧箴逃似地退出他的手臂。

倒退了幾步又撞到身後的桌子，九爺悵然若失的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臂彎，寬大的袍袖被風吹的，輕輕拂動。靳梧箴殘留在他身上的溫度，一點一點的消散。

他向前走了兩步，再次對她伸出手。靳梧箴的手在身後的桌子上摸索，終於碰到了一個瓷器，不管是什麼，她抓起來丟了出去。

茶杯擦著九爺的衣角落在地上，啪的碎成了兩半。

九爺的瞳仁縮了縮，伸在半空的手募得停住，緩緩的攥成拳。他的嘴脣張了張，欲言又止似地，試了幾次纔開口吐出一句話：

“即使我和你如此的親近，我在你心裡的位置，還是抵不上一個失去記憶的人。”

靳梧箴假裝著看不到，聽不見。但在九爺的眼中，她清晰的看到了心痛，隨著他的心痛，她的心也跟著疼了起來。

她突然間有些迷茫，不知道她心中對九爺所要求的，究竟是什麼？是全心全意的愛戀，還是百分百的坦誠？

他一定是愛她的，在他每每出口的字裡行間，在他舉手投足的動作裡，在他波光流轉的眼神裡，都能感受到他是愛她的。

既然愛，爲什麼不能坦誠相待？爲什麼要有那麼多疑問橫亙在他們中間？是她太多疑嗎？還是九爺藏的太深？

“梧箴，相信我，我是不會害你的，靳無言出現的時機太不正常，我不知道他對你說了什麼，但你一定要相信我。”九爺自言自語的說著。又緩緩的張開拳，輕輕的搭在靳梧箴的肩上。

“即使你聽不到，看不到，我也相信我們之間會有默契，你會像我信任你一樣，相信我。”

靳梧箴一動沒動，不是因爲他手掌下的力道，而是金珠碧在這個時候慢慢的爬上她的腿，輕車熟路的找到手腕盤了起來。

九爺微瞇著眼看著金珠碧細小的身體，“只差最後一步，你就能和它通靈，你那麼善良，怎麼會允許用人的血元煉化它，但你知道嗎？在蛇靈和靈蛇之間，沒有平衡，只有強弱。你要是弱了，很容易被靈蛇影響。就像你在雲泉山莊那樣。”

“別看金珠碧很小，它一樣會吞噬你的心靈。沒有靈源石，纔會出此下策。你要是因此恨我，我又能說什麼？善良又不是你的錯。”

靳梧箴想說，我沒有因此恨你啊！只是在怨，真的沒有恨。

靳梧箴緩緩的眨眨眼，心裡想除了語言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和九爺交流呢？像靳智那樣在掌心寫字？

這麼想著，就覺得金珠碧沿著她的胳膊爬了上去，鑽出她的領口纏在九爺的手腕上，靳梧箴佯裝順著那條冰涼的痕跡去尋找它，九爺也莫名的看著它。

還不等靳梧箴摸摸索索的手碰到蛇身，金珠碧已經亮出鋒利的獠牙，一口咬在九爺的食指上。

即便是九爺，也被它嚇的臉色發白，他的身體能抵禦金珠碧外表的毒性，卻沒有試過對它的毒液是不是也能免疫。

他突然感覺心裡發堵。似乎金珠碧的毒液迅速的混進他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