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一封信：
3月28日 天氣：不知道，從窗口透進的陽光看來應該是晴天。
親愛的梅拉：
今天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天了。叔叔又把工具拿到小屋來教課，因爲不會出現人類當標本，我和達也都很高興，埃達還是像往常一樣對什麼都沒有幹勁。
這樣一下，她會死吧。
在這樣一個沒人知道的空間中，被無情地抹殺。
但是，沒有人會幫她。
從我們出生起，50個人中已經有30個從這裡消失了，不知道最後會剩下多少人，還是說，本來就是無意義的殺戮。
不過，這都是些想了也不會有用的事情了。
我在休息時也會思考一些事情哦，比如說我們活在這裡的意義什麼的。
達也還是像往常一樣的認真，努力地學習著，像我們之中唯一有目標的人一樣。
有時候，真的很羨慕。
難道男孩子真的天生就比女孩子強嗎？誰可以告訴我。
達也在休息的時候從來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眼珠環視著周圍，只有我主動去搭話，他才肯跟我簡單的回憶幾句話，也只有在這時候，他的眼神纔會溫柔一些。
他一個人安靜的時候，眼神永遠是一種殺戮，就像要把所有阻擋他的人殘殺一般。
叔叔們，很中意這樣的達也的樣子。
我想，如果能被他殺死，就好了。
對這樣想的自己，十分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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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羅傑特清清喉嚨，“那麼…”
下面仍是一片雜亂，沒有幾個人注意到。
------“聲音太小了，羅傑特”精靈不小不大的提醒到。
------“我當然知道。”
王宮的臺階下，一萬的Karb人們聚集在這裡，卻沒有人聽得到羅傑特的聲音。
“嘩啦嘩啦”地，噪雜在耳邊迴響，漸漸地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清了。
咕嘟咕嘟。
呲啦呲啦。
“國王大人。”
“國王大人。”
“國王大人。”
“唔。”
是夢嗎？
羅傑特睜開睡眼，歪過頭看向剛剛叫醒他的卡斯。
“您又做惡夢了嗎？”卡斯穿著軍裝，筆直地站著，臉上沒有表情。
“不，”羅傑特平躺著苦笑，“今天做的夢比較現實。”
畢竟，羅傑特本人也對能不能聲音大到讓所有人聽見感到懷疑。無能王的嗓門，是肯定沒問題的。
想問問卡斯在無能王之前的父親是怎樣講話的，但是作爲年輕的新任的將軍，他也說不清楚吧。
演講，想一想就覺得麻煩。
“真抱歉把您吵醒，”卡斯直立著，將手背在身後，無能王死後他似乎從一個年輕氣盛的武將變得成熟不少，“不過，現在有一個很著急的事情需要您去處理一下。”
“重要的事情？”
在登基的這一天，能有什麼事情？
“您的登基，”卡斯表情仍然沒有變化，“可能得推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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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餓，但是這不是要緊的事。
“您好。”會議室，身穿淡粉紗裙的金髮褐眼的女士和羅傑特握手。雖然，年齡已經有40來歲，容貌還非常動人，行爲十分端莊。
“您好。”羅傑特也點點頭，“我想，我們不需要互相介紹了吧，貝拉夫人，”又轉頭看看一個同樣金髮褐眼的小男孩，“你好，米爾斯。”
這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卻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無能王的妻子和兒子，目的恐怕是…
“我們希望，您將王位還給米爾斯。”金髮的無能王之妻貝拉將對話直接拉進正題。
大臣們也互相使眼色，不敢出聲。
“呃…”羅傑特面對如此直率的貝拉也一時不知如何迴應，那個…這個恐怕…
貝拉直勾勾地注視著羅傑特的眼睛，這個女人，又一股氣場。
“夫人，”這時，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葛蘭爵士從大臣中站出來，“您如果沒有確實的條件的話，我們也很難採納您的建議…”
貝拉夫人狠狠地瞪過去，“證明的活是有的。”
唉？
羅傑特一臉不解。
夫人則是有些慌亂地翻起包來，米爾斯用令人火大的眼神瞟過來，當然羅傑特也犯不上和小孩子計較。
“這個是遺囑，”夫人“唰”地掏出來一個平整的信封，“他雖然不敢寫，是我催他寫的一份。”
和剛見面時相比，語氣中帶著急躁。故國，如果有遺囑的話，確實就無法決定了。
幾個大臣趕忙圍上去，把遺囑拿在中間，人後紛紛皺起眉來，“這是，”葛蘭看了也無奈地搖頭，又以銳利的眼神看向羅傑特。
“殿下，這確實是無能王他自已的筆墨。”
羅傑特拿來一看，的確大氣而略顯粗糙，可以想象是無能王的親筆。
“我的兒子，米爾斯，將會依照Karb世襲製成爲Karb之王。 博恩.西萊”
簡單地這樣寫的，沒有其它任何對自己的說明，也可以想象是眼前這位夫人催他寫出的。
不過，
“還真是留下了難題啊。”羅傑特苦笑著抓抓頭髮。
那個人，不記得自己做的事嗎？
“咳咳，”貝拉夫人清清嗓子，“所以，正如你所見，請根據這封信所寫，把…”
“不行哦。”
斬釘截鐵，伴隨略侵襲性的微笑。
“你…！”夫人有些著急，“搶奪王位是死罪。”
“不是…”羅傑特只能苦笑。
“你們！”夫人看向大臣們，“把這個人抓起來！”
葛蘭連忙站出來，“夫人您先冷靜一下。”
“咳咳，”察覺到自己失禮了的貝拉夫人清清嗓子，然後又狠狠瞪向羅傑特，“總之，明天米爾斯就要在露臺上空宣誓並在大堂的寶座上接受朝拜。”
說罷，便走出門，米爾斯一臉不開心的樣子跟了出去。
等門關上後，羅傑特才終於舒了口氣：“唉，我還沒吃早飯呢。”
“哦？”葛蘭爵士不顧大臣們不安的眼神，上前一步，：“那還真是很巧，我現在也腹中無食，不如陛下和我同行。”
羅傑特聳聳肩：“好，走吧。”
兩人先出門，往餐廳的方向行走。
“有些事還真是麻煩呢。”羅傑特露出苦笑。
“……”葛蘭做出“先別出聲”的手勢，然後開始思考。
“陛下。”
“嗯？”
“您認爲，這世上什麼最強大？”
這一問，便把羅傑特問住了。
說力量的話，雷伊、莉迪婭，還有，S先生，都算是有的吧，羅傑特這樣想著。
“您是，瘋王的兒子吧。”
……
楞在原地，葛蘭也隨著停住腳步。
“您放心，我只是舉個例子。”葛蘭露出微笑。
“例子？”
葛蘭嘆了口氣：“我曾經認爲，情報就是力量。”
羅傑特給予迴應，並繼續行走：“然後呢？”
“有一天，我對無能王使用過威脅，就是用了我的情報網，”葛蘭眼神開始晃動，“他開始時，有些吃驚，然後，”眼神變爲畏懼，“他突然全力散發出一股力量，他的親衛隊也圍過來，然後對我說‘給我保密好了’。”
“……”羅傑特還是有些不明意味。
“唉…”葛蘭無辜地苦笑出來，“那時的壓迫感，直到現在還揮之不去，所以，”
突然，瞇起眼睛，嘴角上揚著看向羅傑特。
“力量，是力量哦，不如說除了力量以外其他的就只是附屬物而已，我的陛下。”
羅傑特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之前的冒險，在約伊茲，在聖華納。只不過是在強大的存在面前，微不足道地茍活而已，所以，纔會出現不願看到的結果。
看到羅傑特的反應，葛蘭接著說：“貝拉夫人是無能王的妻子，雖然表現得急躁，但是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
“也就是說…”羅傑特湊過去。
“想做什麼，就只有乘現在了。”葛蘭說道。
羅傑特點點頭：“於是怎麼辦?”
葛蘭把頭湊過來：“都城的守衛軍現在基本是沒有統領的狀態，所以，誰出價高，他們自然是聽誰的。”
“是嗎？”羅傑特想了想，“這件事可以交給你辦嗎？”
葛蘭優雅地鞠了躬：“那當然是可以的，我也不希望整天聽那個小毛頭的。”
確實，米爾斯相當國王，還太過年輕。
兩人走到餐廳門前，“那麼，祝您可有一個合胃口的早餐。”葛蘭轉身往反方向走去。
“咦？你不吃嗎？”羅傑特問道。
葛蘭回頭苦笑道，“當然不是爲了和您一起吃早餐才一起走的，我早就吃過了。”
原來如此。
羅傑特也還以苦笑，自己走進餐廳。
早餐還非常豐盛，每天吃都不會膩煩。
------“嘻嘻。”精靈時不時會發出這種笑聲。羅傑特心中問起。
“怎麼了？”也只會得到，“沒什麼。”這樣的回答。
回到房間，羅傑特突然想到些什麼。
------“話說。”
------“嗯？”精靈回答道。
------“你在聖華特那重新出現是因爲我許願了要走王道稱王，對吧？”
------“對哦。”
------“那我都成爲一國之君了，那個契約，還有效嗎？”
------“沒有了哦。”
------“唉？”
坐在牀上的羅傑特差點從牀上摔下來。＂
------“呵。”
------“不許笑！”羅傑特擦擦汗，“契約都沒有了，爲什麼你還在啊？”
------“我上一次消失的時候，不也是又出現了嗎？”
------＂所以說這解釋不清楚啊！＂
------＂這個小說的設定本來就收是馬馬虎虎咯？＂
------“你在說什麼啊？！”
精靈“唉”地嘆了口氣，“那我就好好說明了哦。”
------“可以的話，請你一開始就‘好好說明’…”羅傑特扶住額頭。
------“好吧。簡單來說，在精靈和人類接觸時就像我和羅傑特一樣，會隨著時間一點點滲透到人類身體內。”
------就是所謂的‘中和’這一說咯？
精靈本事就不是“一個”個體嘛。
------“爲了方便說明，以下把‘我’這個稱呼改爲‘我們’，在羅傑特小時候，‘我們’與羅傑特簽訂了契約，從此一起行動，在這期間，一部分的‘我們’滲入了羅傑特身體內，在約伊茲時，平時保護羅傑特的‘我們’死掉了，在聖華特那，因爲羅傑特的許願，使當時在羅傑特體內的‘我們’甦醒，然後在最近，羅傑特被無能王承認，體外的‘我們’又一次消失，現在與羅傑特交談的，是那段時間滲透在羅傑特體內的‘我’了。”
------“就是說…”羅傑特皺起眉頭。
------“我現在什麼能力都沒有哦，因爲很少量！”精靈調皮地笑出聲來。
------“果然嗎…”
------“怎麼，失望了？”精靈不懷好意地問道，“果然，羅傑特你很依賴我嗎？”
------“嘛，”羅傑特一下子躺在牀上，“算是吧。”
這下，以後的各種事就又難辦了，必要的時候還得虛張聲勢一下。
不過，事到如今，不能逃避，也只能裝下去了。
梅拉公主一早上沒有出現，畢竟出現了這種情況，都分不清哪個是國王了，她也不敢擅自和王宮裡的人對話吧。
再說，如果米爾斯當了王，她還得說服米爾斯。
當公主，也不容易。
作爲某個家族送到Mengolia的公主，她一定在哪裡都忍受著某種痛苦。
然而。
------“我認爲，您是一位很優秀的王哦。”
這樣，露出美麗的微笑。
是個有趣的人呢。
自從進入王宮後，感覺沒有了同伴一般，只能在房間中自己思考，要不然就是和精靈進行些無營養的對話。
不過，這也是一種保證，保證不會再有重要的人因爲我消失。
腦中依次劃過一些人的微笑。
傑西、傑西卡、莉迪婭和------
某個少女。
被火團團包圍的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她，熱風中飄揚的烈火色的紅髮。
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可以推斷出，她也是和某個精靈簽訂了某些契約，然而，她又是在怎樣的條件下，以什麼緣由簽訂的呢？
這都是無從得知。
------“羅傑特你就算是腦中的自言自語還真是囉嗦呢。”精靈有些不滿地說道。
唉，平時需要和那些大臣打交道，有些話自然只能憋在心裡自已發發牢騷，成天聽這些，也難爲精靈了。
……
……
……
“＠※＄”
------“羅傑特你剛剛說髒話了？！”精靈被這邊突然的粗魯嚇了一跳。
------“沒辦法，太煩了。”
------“學會排解這些煩惱也是一個王需要的品質哦。”
當王真是麻煩。
無能王表面上大大咧咧，心中一定是很會控制的吧。
羅傑特就這樣胡思亂想著，過了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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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敲門聲傳來，打斷羅傑特的思路。
從牀上爬起來，整理一下衣服，打開門。
……
“對不起，陛下，我看時機剛好，就來叫您了，沒打擾到您吧。”
葛蘭一臉從容的站在門口，後面又十幾名身穿鐵甲的士兵。
“怎麼？事情辦成了？”羅傑特望向那些士兵。
在首都守衛戰後，雖然一部分人退出了軍隊，但經過經濟的恢復和幾次徵兵，軍隊以從數量上和裝備上都有了不少的提高。
“嗯，”葛蘭點下頭，“意外的很順利。”
“是嗎？”羅傑特抓抓頭髮，“麻煩你了。”
“那麼，”葛蘭微笑道：“貝拉夫人和她兒子就在餐廳同午餐，我認爲，現在是最好的及時。”
“嗯。”
跟著葛蘭和士兵們走向餐廳，兩邊路過的大臣和侍衛都不敢說話。
“到了那裡，把話跟她講清楚就好。”葛蘭嘲笑一般地笑出來。
不過，既然是無能王的夫人，即使只是家族的聯姻，也不能不尊重。
走到餐廳門口，兩個士兵先去把在門口兩邊。
羅傑特與其中一個眼神相對，士兵說道：“我們都會支持您的，放心地上吧。”
羅傑特還以微笑，推門進屋。
果然，貝拉夫人和米爾斯坐在長桌的一邊，比較意外的是，旁邊還有卡斯。
“卡斯，你先退下。”羅傑特大方地走進餐廳，身後跟隨著葛蘭和嚴肅的士兵們。
“哦呀？”夫人有些不滿地看向這邊，“我在和卡斯將軍交談呢，還是說，你這是想政變？羅傑特先生。”
“不不不，”羅傑特聳起肩微笑著，“我哪能政變啊，因爲，”
眼神突然變得銳利。
“我纔是王呢。”
夫人有些吃驚，小米爾斯則是撇開嘴巴。
一陣安靜後。
士兵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
“等一下，”羅傑特轉頭，“可以的話還不用武力。”
這時，打頭的士兵用長劍的尖端指向羅傑特。
------“羅傑特，這是…”精靈察覺到不對勁。
所有士兵一起圍起來，其中一個用劍把住羅傑特的脖子，將他按倒在地上。
“……”
看見貝拉夫人高傲又嘲諷的眼神，臉上掛起一絲微笑。
只見葛蘭不慌不忙地從身邊蹲下來，看不見表情，用極小的聲音，在羅傑特耳邊，溫柔地說道，
“我說過的陛下，不要輕易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