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凝眸,“娘娘,您應該知道這一切是誰所爲,您若再不回擊,總有一天她會害死您,還有您身邊的人!”
或許吧,或許會吧!
雪海眉間一潸,“本宮還想留一絲希望!”
她已經考慮好久了,她想或許……
芙蓉擰眉,意識到了她的意思,張口想說什麼,但見得雪海眼神,她又吞了回去!
斂下眼眸,窗外的風溫婉如水,房間中,卻變得壓抑的寂靜了起來。
…………
怡華宮。
原本溫婉相貌的隱香,眸瞳反常的陰鷙,印著院中的百花,天際的陽光,出奇的陰森。
畫眉爲她端來茶水,送了她手中,心知娘娘的不痛快,“娘娘,皇上總會有底線的,等到底線過了,她一定不會再好過!”
楚淵如此,著實是出乎她們意料之外,驟時,她們也是明白了,那個人在楚淵的心中很重。
隱香不明白的是,爲什麼一個代替品能有這麼重要的位置,她不明白,怎麼想都不明白!
隱香拳頭微微握起,充滿了不甘,一名宮女前來稟告,她的陰霾一頓中,瞬間散了去。
出了院落,一名鳳袍女子迎風而立,神態寧致,隱香一笑,連忙上前抓過她的手,“姐姐,您怎麼來了,快進來坐!”
隱香溫婉中洋溢著熱情,此人正是雪海,隱香讓畫眉去上茶,看著雪海眉宇間盡說不出的歡喜,就彷彿對她的到來,十分開心一般。
雪海心頭愈酸了幾分,以前的姐姐不是這樣的,她淺笑,“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雪海沒自稱本宮,反而稱了我,隱香心頭不解,卻揮手讓畫眉退下,才笑道:“姐姐有何事,但說無妨!”
“我是……”雪海深深看向隱香,“我是雪海!”
“皇后娘娘,您在說什麼?妹妹當然知道您是雪海啊!”隱香一笑,倒沒明白她的意思。
“不,我是雪海,秦雪海,你的親妹妹,秦雪海!”雪海搖頭,訕然失笑,說出這麼一句話,出乎意料,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困難。
“你說什麼?”隱香微怔,總算有些明白她要說什麼了,可是說笑吧?
“姐姐,是我,我是雪海!”雪海斂眸,什麼也不再多說,徑直挽起了衣袖,白嫩的手臂上是一個圖騰的胎記,跟隱香手臂上的如出一轍,是屬於她們的胎記。
“怎麼會?”嘴角一扯,死死盯著雪海手臂,若說是仿製,人家一位皇后這麼做爲什麼?又有什麼必要呢?
隱香忽然間,有些明白了,適才的不明白的東西在這一刻,完全明白了。
怪不得,楚淵這麼疼她,怪不得犯了那麼大的錯,也絲毫不懷疑的相信她。
如果她真是雪海,真是秦雪海,這就正常了,在這世上沒有什麼比秦雪海在他心中更重要。
要說有,或許就只有生他養他的太后了,說不得,秦雪海在他心中的位置還要重些。
一切的一切,如果是她,就對了,怪不得,她爭不過。
爭不過嗎?
手心豁然一緊,因隱香的心緒,不查下雪海被她握著的手同時感覺到了一陣疼痛,隱香很快反應過來,自知自己一時間力度有些重了,不由訕笑歉意道:“雪海,不好意思,我真的,真的太震驚了!”
雪海搖頭,示意沒事,隱香伸手把她擁入了懷中,彷彿就像以前,她怨道:“雪海,你不知道姐姐好想你,姐姐還擔心你在外面過的不好,還擔心你有沒有事,想不到,你竟然在姐姐身邊,你爲什麼都不告訴姐姐,是不是不信任姐姐了?”
“若不信任姐姐,妹妹今日就不會來了!”雪海意有所指。
“雪海!”隱香一頓,卻沒聽出來。
雪海淺笑,“姐姐,我們以後好好的過,好嗎?”
“當然會好好的,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隱香點頭說,伸手撫過她的秀髮,明明不一樣的臉,味道卻一樣,她早知道的。
隱香眸光掠過陰霾,一閃而過,雪海與她隨意交談著,說得並不多,隱香也沒太過詢問,就似以前的姐姐一樣,那般體貼。
晚時,雪海離開了怡華宮,心頭有了幾許鬆意,芙蓉撫著她回荷花亭,卻不由問道:“娘娘,您真的覺得她和您會相安無事嗎?”
芙蓉很懷疑,雪海不懷疑嗎?只是想給彼此一個機會罷了,只是……
“芙蓉,她是我姐姐,是我世上唯一的姐姐,我的親人!”一嘆,雪海不願再多談,那是她姐姐,親姐姐,她不願毀了這份親情,她想或許她知道了,她們就可以安安靜靜過了。
應該會的。
雪海這麼告訴自己,芙蓉見此,心緒複雜。
回到荷花亭,宮御醫已在等候,雪海生產後,身子一向不是很好,看似沒什麼,卻很虛。
宮御醫隔三差五便會前來爲了常例診查,這也是楚淵的吩咐。
診查後,宮御醫並沒有如平常一樣離開,反而躊躇了下來,“皇后娘娘,微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雪海看向他,知道他要說什麼,淺笑道:“宮御醫見外了,你和墨統領素來交好,更是忘年之交,本宮與墨統領也是十分談得來,我們就算不得外人了!”
“娘娘,微臣勸娘娘儘早滑掉胎兒,不然愈拖愈危險!”宮御醫沉聲,有了些慎重。
雪海眸光輕閃,潸然一笑,“本宮明白!”
“微臣告退!”宮御醫嘆息。
雪海懷孕,有兩個月,肚腹還看不出什麼,可惜,她身子弱,不適合生產了,宮御醫說過,這胎生不下來,期間夭折的機率十分大。
雪海也知道,愈拖滑胎當然也會危險,但始終是她的骨肉,她不捨,她想多留一些時候。
多留一下……
望了美麗夜空一眼,雪海心緒晦澀,放下繡了一半的衣裳,入了簾內。
這一夜,她睡得十分不安穩,夢中,孩子在哭泣著,說著,娘救我,救我。
可是她沒辦法,真的辦法。
雪海淚流滿面,一抹溫潤這時落在了她的臉頰上,淚水被他吻去,雪海一怔,猛然驚醒,楚淵不知何時已到了她身旁。
“你又是這樣!”抹去淚水,雪海淺笑,楚淵偶爾晚了,總會這樣突如其來,也是常事了。
楚淵眸色掠過漣漪,沒說話,其實他不知道說什麼,他不知道她爲什麼又哭了,從進宮後,已經兩次了。
每一次他都記得,深深的記得,但他不想去問,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