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地獄火組成的勝負師組織的班底終於構建好了,可是依舊還有兩個大問題擺在殷閒的面前。一個就是缺乏核心人物。杜如梅告訴殷閒每一個勝負師身邊都會有一個核心人物掌管著組織的一切,這個人就是勝負師的靈魂。就像李天風身邊的"極",約翰遜身邊的"虛",杜如梅身邊的"幻"都是勝負師的靈魂。他們掌握著勝負師最大的消息來源,都是勝負師身邊無法取帶的人物。因爲勝負師要掌握的是全局,根本無暇顧及組織的信息。而這個核心就像是勝負師的分身一樣無可替代。
而另外一個問題則是殷閒本身就在頭疼的問題。那就是錢!殷閒本身還債需要錢,而勝負師組織的構建同樣需要錢,而且絕對是不小的一筆開支。地獄火成員說可以作爲傭兵組織去接任務來賺取傭金,可是對於組織的運轉來說這無異於杯水車薪。
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構建自己的產業鏈。勝負師是像世家一樣的存在,都有著極爲強大的產業機構供應著,可是如何構建自己的產業鏈,這卻是一個極大的問題。而當務之極,是先把組織運轉起來,這是一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著實讓殷閒頭疼不已。
無奈的搖了搖頭,殷閒把這個問題拋到腦後,還是先解決核心問題吧。殷閒掰著手指細數值得自己信賴的人。頭一個,應該是自小一起長大的齊放。按理說,齊放是一個很好的人選,本身就是行家出身,精通麻將賭技,而且頗具人脈。在他放蕩的外表下邊藏著一顆細膩的心。他是一個極合適的人選,但是,他卻有一個極不合適的老爸。他就是殷閒的師叔齊天君。僅這一點就讓殷閒否定了他。哪個勝負師都不會把自己的兒子交給別的勝負師做左膀右臂。在勝負師之間從來就沒有秘密可言,所以永遠也不會上演無間道這種傳奇。而且齊放是齊天君的兒子,說不準齊師叔就拿這小子做接班人來培養,用他來做核心,那是想都不能想的事情。
第二個人選應該是自己的親妹妹殷淑。只是與齊放相同,殷淑一直是被做爲殷家接班人來培養的,在她的心中殷家應該遠遠重於勝負師的存在。這一點完全無法符合殷閒的要求。如果勝負師的靈魂不能與勝負師一心,那麼最終的結局就是整個組織完全崩潰。殷閒絕對不希望自己自己的組織成爲殷家的工具。
第三個人選則是李茂。不過對於李茂這個人,殷閒覺的他有些神秘。而且隱約中,殷閒覺的李茂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齊放也曾說過,對於李茂不能完全相信。雖然不知道齊放爲什麼會說這樣的話,但是用來做自己組織核心的人,殷閒絕對要找一個完全放心的人才行。
其餘的,唐婉清,張小桐,鄭蕓等人,殷閒也有考慮過。可是總是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讓他無法下定決心。
唉,比起錢的問題這個問題也好不到哪裡去啊!殷閒覺的自己頭都大了三圈。算了。這個問題也先拋到腦後吧!
拋下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殷閒終於又回了中都大學的校園裡邊。看著熟悉的環境,殷閒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高手!好幾天都沒有見到你了!你在忙些什麼啊?"校園裡邊遇到的第一個熟人就是小迷糊俞菲。她奇怪的跟殷閒打著招呼:"你都快成爲神出鬼沒的高人了!""啊……這個啊……"看到俞菲殷閒的心中頗爲不好意思。自從上次佔了人家的便宜之後,他就在躲著這個小傢伙。不過俞菲的記性一向不好,希望她不會記得上次的事情纔好。
"這個,最近病了,所以沒有來學校!你呢?最近還好嗎?"殷閒吱吱唔唔的編了個理由應付著。
"無聊死了!"俞菲嘆了口氣,原來快樂的小臉龐上浮起一絲憂鬱,"最近感覺心情不是很好!總覺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我都預測不出是什麼,所以上課也沒有精神!"聽了俞菲的話,殷閒的心中不由一動。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可是六大世家中最爲神秘的俞家家主,傳說這中的測天者啊。要是連她都預測不出什麼結果,那豈不是說最近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想到這裡,殷閒剛想開口打聽,卻被俞菲給打斷了:"對了,高手!反正學校裡也沒有什麼意思,不如我們一起蹺課出去玩吧!長這麼大,我還從來沒有蹺過課呢!""啊?蹺課啊?"殷閒有點傻眼了。難怪人家說大學是個大染缸呢。連俞菲這麼純潔的孩子都學會蹺課了。
"反正學校裡教的東西都會!又沒有鄭老師的課!"俞菲嘟著誘人的小嘴不滿的意說道:"那些老師實在是太無趣了,上他們的課一點意思都沒有。高手你就陪我一起出去玩嘛!"殷閒頓時大汗,他心說:你是天才還當別人都是天才不成?雖然說蹺課對於殷閒已經如同家常便宜一樣,但是專門陪小姑娘出去玩。這個理由實在有點說服不了自己。他又不是專門騙小女生看金魚的怪叔叔。
"這個……我……"殷閒剛想要拒絕,又一次被俞菲給打斷了:"你就答應我嘛,高手!人家都記得幫你保守秘密呢!"殷閒頓時被擊中軟脅,敢情這個記性不好的小姑娘卻依舊把這件事情給記得死死的,看來,想要指望對方忘記是不可能了。看著俞菲那明亮的眼睛中露出的渴望的眼神,雖然事後俞菲堅定的認爲那是一種威脅的光茫,但是據殷閒的說法,是俞菲那楚楚可憐的哀求打動了他的心。
"那……好吧!"殷閒終於點頭答應了。反正這麼多天的課都蹺了,也不差今天這一天了!
"耶!太好了!終於有人陪我去遊樂場了……"俞菲扶了扶寬邊鏡框,開心的說道:"之後我還要去遊戲廳和賭場!"殷閒頓時無語,這小女生也太奇怪了,去遊樂場可以理解,遊戲廳也免強可以接受,但是那個……那個賭場算什麼?難道俞家的家主還是一個小賭鬼嗎?
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即然已經答應了俞菲的要求,那麼殷閒也只好咬牙死撐了。反正對他而言,這些地方沒有任何的區別。只要有賭博的土壤,就有行家生存的環境,難道那幾個老傢伙還會像自己一樣閒著逛遊戲廳不成?再說了,自己又不是去賭博,只是帶個小女孩出去玩。總不會有人爲難自己吧?
"高手,你怎麼不說話啊!你今天一定要帶我去大殺四方!"俞菲笑嘻嘻的說道:"我們去把賭場的錢全部贏光!""……"殷閒徹底被俞菲給打敗了。
晴朗的天空豔陽高陽,雖然已是初冬時節,空氣中充盈的卻不是寒冷的氣息。溫暖的陽光灑在人的身上有著一種說不出舒服感。殷閒牽著俞菲的手輕輕的漫步在林間小道上,頗有一種詩情畫意的感覺。只是兩個人的談話卻大剎風景。
"高手,我要玩雲霄飛車,還要玩天旋地轉,還要玩蹦極!嗯,旋轉木馬和摩天輪都不能放過!"從來都是極少話語的俞菲今天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難道你以前都沒有玩過這些東西嗎?"雖然牽著俞菲手出行讓殷閒有一種爸爸帶女兒逛街的怪異感覺,但是對於身爲俞家家主的俞菲居然會對這些東西這麼感興趣,他還是不太理解。
"沒有!"俞菲的情緒莫名其妙的低落了下來,她黯然說道:"從我記事起,我就生活在山中的家裡。那裡什麼都沒有,每個人都神神道道的,說是要測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不喜歡這些,可是沒有辦法,家裡人每個人都要學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有出來玩過!高手你呢?你是不是經常玩這些東西?""我?"殷閒苦笑了一下說道:"我比你還要慘,很小的時候就在街上流Lang,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哪有錢來玩這些東西啊?雖然後來遇到了師傅,不過說真的,我覺的她有點變態,整天拿根棍子像趕狗一樣趕著我學習一些我不喜歡的東西,還美其名曰培養興趣!鬼才知道用棍子能夠培養出什麼興趣來!我也從來沒有玩過這些東西!""那是你不喜歡玩這些嗎?我看你都不是很開心的樣子!"俞菲恍然點了點頭卻又追問殷閒的感受。
"也不是不喜歡了,只是覺的這些東西比起師父給我的刺激來,實在是太一般了!"殷閒笑了起來,"像那什麼蹦極之類的,我被師父趕著從山頭上跳下來的時候,從來都不用繩子的!""啊?!"俞菲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殷閒的臉,好半天才搖頭說道:"我不信,你肯定是騙我的,哪有可能!"殷閒無奈的聳聳肩,這個世界實在是太瘋狂了,說實話的時候反倒沒有人相信了。
"我不信你不會害怕,等會我們進到遊樂場裡邊,你要陪我把每個地方都玩一遍,我就不信找不到你害怕的玩具!"事實上,殷閒的神經確實大條,這一點從俞菲最喜歡的過山車上就能夠看得出來。
當過山車呼嘯著從最高處衝向底部並在中途接連旋轉了兩個三百六十度的時候,原來認爲自己什麼都不會害怕的俞菲終於尖場呼叫了起來,而殷閒則奇怪的看著她,這在想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這麼失態。難道說是就因爲這稍微有點強的空氣壓力不成?這點壓力,恐怕連戰士拳風的三分之一都比不上吧?
心驚膽顫的俞菲終於張開了眼睛,落入她眼中的卻是殷閒那一臉的平靜。難道他真的不怕?俞菲不信邪的拉著殷閒連坐五回,終於懊惱的相信過山車對於殷閒而言實在是太過平常了一些,哪怕是中間最驚險刺激的地段,都無法給殷閒的情緒造成一絲的波動。他甚至還能夠拿著一本書平靜的念出上邊的那些文字。
不信邪的俞菲拉著殷閒玩遍了所有的玩具,什麼天旋地轉啊,什麼空中飛舞啊,什麼激流勇進啊,什麼Lang頭飛舟啊!玩的俞菲是不亦樂乎。可是殷閒自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波動。他有點不明白,爲什麼這遊樂場裡邊的的東西都跟轉字掛在一起呢?幾乎每一樣玩具都要把人翻來覆去的轉動,卻又沒有一點刺激性可言。
俞菲也同樣不明白,爲什麼那些能夠讓她頭暈目眩的玩具對殷閒而言毫無作用?難道這個人的神經天生的大條?或者他根本就是鋼鐵鑄造的,沒有一絲恐懼在心中?不服輸的俞菲拉著殷閒向她生平最恐懼的地方鬼屋進發了。
不過,讓俞菲崩潰的是,那些陰森恐怖的造型完全對殷閒沒有任何影響,他甚至冷靜的對一個腦袋拎在手中尚切吐血不止的大頭鬼說道:"這位先生,請您往後讓一下,你身上的紅漆滴到我的身上了!這衣服很不好洗的!"那大頭鬼完全被殷閒的話給雷到了,他站在那裡端著腦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後還是殷閒輕輕的拍了他一把說道:"先生,你的工作崗位在那邊,您站在這裡,擋住我們的去路了!"那大頭鬼才垂頭喪氣的抱著腦袋走向另外一邊。
"你難道就不會害怕嗎?"俞菲終於還是憋不住心裡的問題問了出來。
"爲什麼要害怕?"殷閒奇怪的說道:"明明知道他們是假的,我甚至能夠聞出他身上的漆味來,這環境太沒有真實感了!如果我強行表現出害怕的情緒來,那不是很奇怪?"俞菲徹底無語了,面對這樣的殷閒,她又能說些什麼呢?
不過,整個遊樂場倒也不是一無事處,最起碼,殷閒還是找到了一樣讓他很開心的東西。那居然是碰碰車?!
看到這個玩意,殷閒終於和其他玩樂的傢伙一樣徹底的開心了起來,照他的話來講就是:"齊放那個傢伙整天開著我的車到處招搖,把車都給我撞壞了。我又不能真的打他一頓,只好把這些車想像成齊放的樣子,我咬牙拼命的撞死他們!"對於殷閒的想像力,俞菲真的很無語,在這一刻,她覺的自己就像是殷閒的老媽一樣,擔心這個孩子真的長不大!對於一個本來就不想長大的小女孩而言,這該是一種多大的壓力啊!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轉眼之間,兩個人就餘下最後一項遊樂設施了——摩天輪!按照殷閒的意思,這個東西不玩也罷,兩個人蹲在一個小鐵箱裡轉上一圈,實在也沒有什麼意思。不過籤於俞菲的強烈要求,兩個人還是蹬上了這個殷閒口中的小鐵箱。
隨著摩天輪冉冉升起,兩個人的視野逐漸開闊起來。最先躍入眼簾的就是中都市的標誌京茂大廈。這座號稱世界第一樓的傢伙隨著兩個人的位置漸漸的升高也越來越逼近兩人。
"好漂亮哦!"俞菲望向窗外的眼睛之中閃耀著小星星,她陶醉的望著遠處的風景,將整個城市慢慢的收入眼底。
殷閒還是第一次在高處觀察整個城市,雖然他有幸乘作過一次許文翰的軍用直升機,但是那是在昏迷的時候。看著遠處如同玩具一般在公路上行駛的車輛,如果螞蟻爬行一樣的人羣,他的心中突然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開闊感。
摩天輪晃晃悠悠的升了起來。把整個城市的風景都擾入了小小的窗景之中。
"你……有沒有聽說過摩天輪的傳說?"正在看著窗外的風景的俞菲突然開口向殷閒問道。
"什麼?"殷閒不明白俞菲的意思。
"傳說摩天輪的每個盒子裡都裝滿了幸福,當我們仰望摩天輪的時候,就是在仰望幸福。幸福有多高,摩天輪就有多高。當我們渴望得到幸福但幸福又遲遲沒有到來的時候,試著坐上摩天輪等待它慢慢升高,直到最頂端,俯視所看到的一切,其實我們所要的幸福很簡單。從那裡往下看,人都很渺小。我相信世界雖大,但總有屬於我們簡單的幸福,所以,當我們感到不幸福的時候,試著去坐摩天輪。等待著所謂的幸福高度。他們說,眺望摩天輪的人都是在眺望幸福!"俞菲緩緩的念出這樣一首詩。
殷閒依舊是滿頭霧水的看著俞菲。俞菲低下頭,似乎是在堅定自己的力量,又似乎是在積蓄自己的勇氣。過了許久,她終於開口說道:"高手!我喜歡你!""啊?!"殷閒傻了,他覺的自己被雷到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俞菲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在這一瞬間,他有一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所不同的是,掉下來的不是普通的餡餅,而是一塊大金磚,而且這金磚還直接命中要害,砸的他頭暈眼花。
看到殷閒的表情,俞菲的眼中慢慢的浮現出一種叫做失望的東西,她輕輕的低下頭,小聲說道:"高手,雖然我什麼都不懂,可是我真的知道什麼叫做喜歡!你不願意接受我嗎?""我……"殷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正在他抓耳搔腮之際,耳邊突然傳來了轟隆一聲巨響,原來慢慢轉動的摩天輪突然停止不動了。
緊接著,數不清的尖叫聲從摩天輪的小格子之中傳了出來。
"怎麼回事?"殷閒一驚,回頭向下望去,卻看到操縱室裡邊的工作人員焦急的跑了出來。大聲的比劃著什麼。緊接著,遊樂場的大廣播響了起來。
"摩天輪裡的朋友,請你們不要著急,摩天輪的運轉過程中出現了一點小故障,我們會馬上排除,請你們不要著急!"殷閒頓時苦笑不已,一輩子沒來過遊樂場,這頭一次到這裡就遇到了這種百年難得一見的大獎,難道我真的是傳說中的災星不成?
"我們是不是下不去了?"俞菲擡起頭,望著殷閒的眼睛說道:"那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別胡說!"殷閒趕緊制止俞菲,"哪有這麼容易死的,一點小故障而已!"似乎是爲了反對殷閒的話,他的話音剛落,摩天輪就傳來"喀嚓"一聲巨響,整個輪體稍微往前傾斜了幾公分。頓時,數不清的尖叫聲哭鬧聲又再度響起。
"你知道嗎?摩天輪還有另外一個傳說!"俞菲傳乎毫不介意摩天輪的傾斜,反而微笑著說起摩天輪的傳說來。
"那是什麼?"殷閒不得不配合俞菲的話。因爲他實在不知道這該死的摩天輪會不會真的倒塌,如果那樣下去,只怕自己真的要和俞菲做一次同命鴛鴦了。
"傳說一起坐摩天輪的戀人最終會以分手告終,但當摩天輪達到最高點時,如果與戀人親吻,他們就會永遠一直走下去!"俞菲的眼睛裡邊閃耀著波瀾一樣的光芒,"很不巧的是,我們現在就處於摩天輪的最高點!如果摩天輪塌下去,我們絕對沒有活命的機會!所以,請不要拒絕我!"說完之後,俞菲輕輕的抱住了殷閒,在他的嘴脣之上輕輕的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