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飛奔的殷閒猛的打了下個噴嚏,隨即放慢了腳步嘟囔道:“是誰這麼想我!害得我的打噴嚏!”
他四下張望了一下之後,確定沒有再出現(xiàn)疑似四大房客的生物之後,終於緩步停了下來。
他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位於中都南效的沿江公路邊上。原來下午出來就沒有吃飯的殷閒本來打算賭局之後搭個順風(fēng)車回市區(qū)好好的美餐一頓,卻沒想到遇到了張楊等人,這一路狂奔之下,居然跑偏了方向跑到這裡來了!
所幸這裡距離市區(qū)也不算太遠(yuǎn),隔江相望,都市中心的那點點霓虹如同天上的繁星一般遙遙在望。漆黑的夜空下,滾滾而逝的江水如同一條沉默的巨龍一樣蜿蜒淌向遠(yuǎn)風(fēng)。
一陣江風(fēng)吹過,殷閒頓時覺的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突然之間,他有點不太想趕回市區(qū)了。自從出師以來,他很久都沒有享受過這自然的微風(fēng)了。略帶腥羶的江風(fēng)如同師父那溫潤的雙手一般輕撫在自己的臉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殷閒索性爬地上江堤,越過壩攔躺倒在方石築成的壩體之上,看著江面上低聲嗚咽的捕沙船如星星過梭一般來回的遊蕩著。不知不覺中,他又想到了自己那個並不算幸福的童年。
歲歲年年花相似,年年歲歲人不同!同樣的一片星空下,原來的殷閒和現(xiàn)在的自己卻是截然不同的命運。他現(xiàn)在覺的自己有一點迷失了!他甚至不能清楚的分辯清楚自己到底是誰!平凡無奇的殷閒?顛倒衆(zhòng)生的殷嫺?還是狐假虎威的殷賢?究竟哪個更像自己一點,共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忽然之間,他有一種爬上高處振臂高呼的。他索性翻身而起,直奔大壩的最高外而去。
快到達(dá)目的地的時候,殷閒猛的收住了腳步。在那大壩的最高處,赫然站立著一條人影。雖然那條人影極其單薄瘦小。可是對殷閒那經(jīng)過特殊鍛鍊的眼睛來說,是絕對不會看錯的!
那是誰?殷閒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終於看清楚了那條人影。
那隻不過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而已。雖然她的頭髮剪的短短的,可是從那清秀的面部輪廓依舊可以清晰的辯認(rèn)出她的性別。她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殷閒的存在。只是站立在大壩的最邊緣,沉默的望著滾滾東逝的江水。
她在幹什麼?殷閒疑惑的看著這個小女孩,覺的頗爲(wèi)古怪。半夜三更的時候一個形影相弔的小孩子站在大壩最高處,真的有那麼幾分詭異。看多了恐怖電影的殷閒隱約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午夜兇靈吧?
就在殷閒疑慮之間,那個小姑娘做出了一個讓他差點叫出來的動作——她居然面臨著江水緩緩的,慢慢的擡起了右腿!!
隨著她的這個動作,她的身體也慢慢的向前傾倒而去。這分明就是跳江自殺的前奏!
殷閒的腦袋嗡的一聲炸了開來,他從小經(jīng)歷了多少非人的磨難都沒有想過要死,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居然要到達(dá)輕生的程度?
殷閒不敢再想太多,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緊緊的從後邊摟住了這小姑娘的腰一個倒摔,兩個人狠狠的跌倒在地上滾作一團(tuán)。
緊隨著兩人摔倒而起的是小姑娘那足可洞金裂石的尖叫聲,殷閒估計世界上最厲害的女高音也莫過於此。他好不容易止住身形,一把把眼前這叫個沒完的小姑娘扯了起來,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狂罵:“你腦子有問題啊?做什麼事情不好?去想自殺?你這樣對得起你的父母,對得起你的良心嗎?小小年紀(jì)有什麼想開的事情?自殺!拜託你有點腦子好不好?!”
小姑娘的尖叫聲嘎然而止。原來無神的雙眼之中突然透出了一絲光彩。她疑惑的擡起頭對殷閒說道:“你在關(guān)心我?”
殷閒原來滔滔不絕的訓(xùn)導(dǎo)聲頓時被截流了。他愕然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是不是在關(guān)心我?你告訴我你是在關(guān)心我對不對?”小姑娘卻完全不管殷閒在做什麼,只是一個勁兒的追問著這個部題!
“廢話!不是關(guān)心你我救你幹嘛?我吃飽撐的啊?老子到現(xiàn)在還沒有吃晚飯呢!”想起這個殷閒就氣不打一處來,那四個房客給自己添堵也就算了,偏偏自己難得清靜一會兒還遇到個鬧自殺的!自己怎麼就這麼背呢!
“你真的是在關(guān)心我!太好了!終於有人關(guān)心了我了!”那小姑娘突然咯咯大笑了起來,那笑聲在空曠的江邊傳過去老遠(yuǎn),隱隱的帶帶著一絲空洞的迴音,讓殷閒聽了之後不寒而顫。
眼前這位該不會是從哪個精神病院裡跑出來的吧?!眼瞅著這精神怎麼不太正常啊?
那小姑娘喊足了,笑夠了,突然轉(zhuǎn)過身來對殷閒說了一句:“我要嫁給你!”
“什麼?!”殷閒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縱然他一直相信行家的耳朵是不會出問題的。可是現(xiàn)在他還是堅信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他忍不住向小姑娘問道:“你說什麼?能不能再說一遍?!”
“我說!我!要!嫁!給!你!”小姑娘看著殷閒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重複道。
“完了!果然是個精神病!這回真的完了……”一翻白眼,喃喃自語道:“你說我好端端的惹什麼神經(jīng)病嘛……我轉(zhuǎn)身走掉不就一了百了啦?”
“你才神經(jīng)病呢!”小姑娘聽清楚了殷閒的自言自語,氣呼呼的說道:“反正從現(xiàn)在開始起我就是你老婆,你就是我老公!”
“呀?憑什麼啊?!”殷閒也急了!他也不過是一個不到十八歲的少年人,就這樣平白無故的做了別的老公,他哪受得了這個呀!
“從來都沒有人管我!也沒有人關(guān)心過我!”小姑娘的眼睛裡邊噙滿了淚花,一邊抽咽,一邊說道:“我剛纔在江邊發(fā)誓,如果我跳下去之前有人關(guān)心我,男的我就嫁給他做老婆,女的我就認(rèn)她做姐姐!結(jié)果你就出現(xiàn)了。所以,老天安排你做我老公,你跑不掉的!”
“我……”平時伶牙利齒的殷閒現(xiàn)在啞口無言。心中暗自罵道:賊老天,你是我冤家派來玩我的吧?!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事情怎麼就偏偏讓我給遇到了呢!
心裡咒罵著,殷閒的臉上卻堆滿了微笑:“那個……小妹妹,時候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家吧!你家人該等急了……”
“我沒有有人!你還沒有說你願不願意娶我呢!就算你不願意,我也要嫁給我!這是老天幫我安排的!老天安排的最大!”
“老天安排的就臭屁了?你不是大話西遊看多了吧?”殷閒已經(jīng)沒有耐心再跟這刁蠻的小姑娘收纏下去了。他的肚子已經(jīng)餓的開始鬧革命了。
“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再跳下去!”這小姑娘直不簡單,眼看糾纏不成,馬上以死相挾。
“你愛往哪跳往哪跳!我要是再救你一次我就不是人!”殷閒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救人救出個莫名其妙的老婆來,他可不想享受這種“豔福”。更何況這個“老婆”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
“那……你送我回家吧!”小姑娘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你沒長腿啊?自己走回去!”殷閒軟硬不吃,水火不侵!
那小姑娘長嘆一聲,說道:“真是太要惜了。本來還想請你到家裡吃飯呢!”
聽到吃飯這兩個了,殷閒的肚子率先做出了響應(yīng),那“骨碌”直響的聲音讓殷閒恨不得把臉埋到地下。
那小姑娘明顯是聽到了這奇怪的聲音,開始在那裡一邊搖頭一邊嘆氣說道L:“唉……不知道李大廚睡了沒有。他做的獅子頭可是一絕啊……那個香啊……真想吃……還有那紅燒肘子?xùn)|坡肉。外焦裡脆,肥而不膩……真是吃了還想吃……還有……”
小姑娘在這裡每說一樣,殷閒的就吞一口口水,而他的肚子則“咕咕”的叫的更厲害。等到後來,殷閒終於頂不住這些極品美食的誘惑,飛愉的爬起來一把抓住小妨孃的手,說道:“你家在哪裡,我趕快送你回去,我快餓的不行了……”
小姑娘的家並不遙遠(yuǎn),也不像她說的那樣沒有人關(guān)心她。至少她走到門口的時候,門口那個保安點頭微笑著對她說:“大小姐,你回來了?!”
小姑娘對他們理了不理,徑自拉著殷閒走進(jìn)了院子之內(nèi)。這是一個地方頗大的別墅型家居地。寬闊的院落,精緻的車庫和富有現(xiàn)代氣息的三層房屋構(gòu)成了這套別墅的主體。在院子裡的其他地方,種植著各式各樣的花草,也扎著各種各樣的大型玩具。應(yīng)該都是供這個大小姐玩樂。
別墅的門口站著兩個體型彪悍的大漢,他們穿著黑西服擺出一副黑社會打手的造型,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一直到那小姑娘走到他們身邊,他們才彎腰叫道:“大小姐好!”而他警惕的眼神卻毫不掩飾的落到了殷閒的身上。
殷閒苦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中暗自安慰自己道:“我只是送人回家再順便加頓霄夜而已。所有的事情都與我遠(yuǎn)關(guān)!我是局外人……”
就這樣催眠著自己,殷閒跟隨著小姑娘穿越了長長的走廊,來到了寬闊的客廳裡邊。那小姑娘果然沒有食言,還沒有坐穩(wěn)就馬上把大廚叫了過來。吩咐了之後,就坐在那裡眼巴巴的望著殷閒。
殷閒尷尬的乾咳了一聲,訕訕的問道:“走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姓莫,叫真真!”小姑娘似乎是很高興殷閒問起自己的名字,她飛快的躥了過來。挨著殷閒坐了下來,親熱的挽著他的胳膊問道:“老公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咳咳!”殷閒乾咳兩聲,心虛的看著門口處的那兩個彪形大漢,低聲說道:“我叫殷閒,你能不能不要叫我那兩個字,我真的很不習(xí)慣!”
誰知道莫真真聽到殷閒的名字之後,反而把嘴巴撅的老高,撒嬌似的說道:“我不喜歡你叫這個名字!我爸爸最喜歡的那個狐貍精也叫殷嫺!”
殷閒差點被水嗆到!他大聲的咳著,心裡邊想:該不會這是麼巧吧?應(yīng)該是同名同姓纔對!不然自己怎麼會不知道這人是誰?雖然他一直這樣自我安慰著自己,可是心中卻隱隱覺的莫真真說的那個狐貍精指的就是自己。
所幸這時候大廚的飯菜端到了,殷閒乾脆就忘掉了這些狗屁事情,一門心思的填飽肚子再說。而莫真真也趁這個機(jī)會上樓去洗澡換衣去了。
好不容易終於酒足飯飽了,殷閒心裡邊也盤算著如何離開這個地方!雖然這裡好吃好喝好招待。可是那小姑娘莫真真卻真的不是哪裡省油的燈,自己還是早點脫離這個事非之地才。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間,樓下隱隱約約的傳來了說話聲。伴隨著莫真真那天真的笑聲越來越終。殷閒一擡頭,看到莫真真領(lǐng)著一個人從樓上走了下來。
而當(dāng)殷閒睦清楚眼前這個人的面容的時候,渾身上下頓時如同跌進(jìn)冰窖裡邊一般全身僵硬無比。
如果說整個中都有誰是殷閒最不願意見到的人的話,那無疑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這個號稱中都終級殺神卻纏著女裝殷閒纏的要死的中都?xì)⑸衲斐穑?
而這裡,居然是莫天仇的家!!
想起上次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莫天仇幾乎要反自己強進(jìn)賓館的事實,殷閒心中就一陣戰(zhàn)慄。若不是張楊他們相救,自已恐怕就是變成菊花臺了!對於這個號稱男女不忌的傢伙,殷閒的心裡有一絲本能的恐懼。他幾乎想要轉(zhuǎn)身逃跑。不過當(dāng)他想起守在門口的那些彪形大漢之後,還是乖乖的坐在沙發(fā)上等著莫天仇開口。
“你……就是真真想要聘請的家庭教師?“莫天仇仔細(xì)的打量著眼前這個貌不出衆(zhòng)的傢伙。看到這個傢伙,他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是哪裡見到過一樣,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