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見她受傷,帶頭的黑影衝上來,將她扶住,“護法……”
“馬車裡那個人,便是帶著這羣人進攻西岐,觸犯天山神明的人!”豔兒咬牙道。
帶頭的黑影仿似聽懂了,點足持劍飛身掠向那輛半合著門的馬車,片刻間,月光下,黑影的劍,好似霞光一樣鋪開而來,只要他一劍落下,那馬車必然被斬得粉碎!
然而,在霞光鋪開的瞬間,三支箭幾乎同時從馬車裡飛過來,一隻直指他眉心,一隻飛向他心臟,一隻奔向他持劍的手,讓他無處可躲。
猛的再空中凌空翻騰一圈,不得已的收回了劍,可是劍氣卻回奔向他,劃破了他的衣服,腳尖在落地的一瞬,再次凌空踢向車門,準備反手在刺一劍,可是,馬車門轟然被踢開,就連車頂都在他強大的內力之下,飛了出去。月光傾瀉下來,照在馬車裡那人女子身上,她面色清冷,眼神牟利,眉間有一股逼人的氣勢,而她的手裡,弓再度拉開。
目光落在她挺起的小腹上,黑影人,頓時一怔,慌忙大喊,“住手!”
“夫人。”帶頭的黑影跳下來,將劍柄抵著眉心,朝木蓮行了一個禮,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遞上去,道,“這是殿下,讓轉交你的!”
粗糙的手慢慢的攤開,月光下,那碧綠的玉佩發著溫潤的光澤,紅色的惠子,在風沙中搖曳。
看著黑影送來的東西,木蓮臉色一滯,手裡的弦瞬間一送,猛的彈回,打在她的指尖上,那一瞬,是裂骨的痛。十指連心,便是這樣的吧。坐在原地,她默默的放下了弓箭,擡頭看向宛若天幕般的天山,並沒有去接那個東西。
“夫人,殿下說,請您帶回這個東西,然後帶人,沿路返回。”黑影人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呵呵呵,馬車裡的人仍舊沒有任何反應,久久凝視著天山,似乎要將天上看穿……
“如果,我不呢!”許久,她咬牙道!
“殿下說,如夫人不回去,那您帶來的這些禁軍,將會成爲一道堵在您面前的牆!”
“哦……”柳眉微微一挑,她還是注視著那個地方,而蒼白的臉上,卻浮起了一絲譏笑,“那如果,我還不呢!”
帶頭的黑影爲難的皺了皺眉頭,繼續道,“如果夫人執意不肯離開!那十日之內,大軍必將壓境,攻打燕都!”
這一次,她赫然轉過了身子,怒視著眼前的男子,厲聲道,“顏緋色,真是這麼說的?”
黑影人默默的點了點頭,不敢看眼前氣勢凌人的女子。突然,她仰天大笑了幾聲,卻沒有說話,看了看空中的滿月,伸手抓過那同心結,揮起馬鞭,重重的打在馬背上。
“轉告顏緋色,我現在帶人離開,也請他履行不踏足中原半步的諾言。赫楠,走,公子在煮酒等我們!”
馬吃痛狂嘯,瘋狂的踏沙奔跑,赫楠飛快的趕著馬車,然後,剛行了十幾米,馬車裡的女子身子突然一側,一口鮮血從嘴角溢出,而她身後,有一個明顯的劍傷,剛纔黑影的劍氣根本就沒有撤完,最先劈開的第一道劍氣在他用力踢開馬車的一瞬,從後穿進她的肺部,一呼吸,似乎肺葉都裂開般。
“快……呈州!”手摁住背,她虛弱的道。
槐花樹下,我煮酒等你。她似乎聽到他在說。
看著馬車飛快的離開,豔兒緊握著劍的手,輕輕的顫抖了起來,然而,她臉上,還是如昔的笑容,慢慢走近那黑影侍衛。
“你可知道,你剛纔放走的是什麼人嗎?”她質問道,手擡起來,放在黑影的肩上,指尖一扣,將一刻針沒入他的身體,黑影身子歪了一下。
“黑影受傷了,陌香,你先扶他去治療。其他人,隨我去將剛纔的那個女人追回來,她乃燕過國人,帶著黑暗勢力,像悄然潛入西岐,如今,又放她回去搬救兵,這是對神的背叛。”
天空,明月當空,那顆星星已經暗淡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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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神殿
聖湖
光明殿下,匍匐著一地的白衣人,他們個個雙手交叉,放在地上,俯身,將額頭放置其上,口中唸唸有詞,而他們身前,都放了一束火紅的薔薇,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妖嬈。
那些人,從神殿門外開始跪下,沿著階梯整齊的排列著,密密麻麻,卻相當整齊的跪在紅地毯的兩側,等待著新娘的到來。
神殿的聖湖前,站著一個年輕的男子,身體纖長。青絲紅袍,袍子上的紋路不同於其他人複雜的圖騰,只是簡單的罌粟花,妖嬈嫵媚,然而這種花色和氣質穿在他身上,不但沒有讓他看起來怪異,反而讓他平添了幾分傲然,和邪魅。好似,紅色,就是爲他而潑。
男子負手凝視著平靜的水面,看著裡面倒影的月光和繁星,絕美的臉上,有一絲不安和焦躁,甚至,他還不是的擡頭看向天空。
明明是婚禮,血誓,殿外,一片祝福,和喜悅,而殿內,卻是死一樣的寂靜,沒有人敢出一口氣,似乎,他們等的不是婚禮,而是一場死亡的宣判。
年老的司儀穿著白色袍子,將自己掩飾住,被命令站在神殿處,時刻告知他星象。而年老的她,只從月亮升起之後,手就不停的再發抖,不知道是因爲恐懼還是喜悅。
“啪。”年老的司儀手裡的占星石,掉落在地上,那一刻,她整個人頓時跌跪在了地上,藏在袍子下的雙肩在抽動,面額觸地,看不清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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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象,黯然無光。第七更了,天也要亮了。
槐花樹下,我煮酒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