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憑黎傾澤調(diào)查出來的證據(jù),尚不能完全作證公堂,黎皇派出秘使逐一覈查當(dāng)年真相,也是這兩日才徹底調(diào)查清晰,因此還沒對外公佈黎南瑾的滔天罪行。
黎皇端坐龍椅上方,怒視下位胡亂諫言的幾人,斥聲道出了黎南瑾行刺太皇太后,以及當(dāng)年如何通敵叛國,構(gòu)陷賊子謀害老恆王黎南衍之事。
衆(zhòng)人聞之皆是一片譁然,而那些投靠於黎南瑾的官僚黨羽,嚇得各個面如白紙,慌作一團,更有甚者,竟直接倒地暈厥不省人事。
沒了異聲擋路,黎皇御筆一揮,當(dāng)即下了聖旨,命黎傾琰帶領(lǐng)三十萬大局,次日天亮後整軍待發(fā),火速趕往邊關(guān),增援肖郡馬,抵抗彌丘敵軍進犯大黎。
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內(nèi)”,邊關(guān)燃眉之急算是解除了一半,可荻族謀逆作亂未平,終究會攪嚷到大黎各地的安寧。
黎乾臨朝聽政多時,揣摩朝政自有一番見數(shù),於是年少的太子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那便是以儲君之尊,帶兵征討荻族叛衆(zhòng)。
黎皇欣慰至極,認爲(wèi)帶兵討伐荻族不是爲(wèi)是次磨練,能讓黎乾明白打江山和守江山的不同意義,遂點精兵七萬交予黎乾,與黎傾琰同日出發(fā),圍剿荻族各部。
得知黎傾琰要帶兵出征的消息,楚琉光說什麼也坐不住了,硬要隨黎傾琰一起遠赴前線,任黎傾琰怎樣安撫都無濟於事。
養(yǎng)心殿
楚琉光連夜進宮,挺著已是顯懷的肚子,跪在養(yǎng)心殿前,靜候著黎皇恩準(zhǔn)。
黎皇緊鎖眉頭,看著殿外的楚琉光,無奈長嘆道:“你懷著身孕,怎可任性胡爲(wèi)?這戰(zhàn)場兇險無比,處處都是殺戮,你不提自己著想,總該要考慮到你肚子裡的孩子啊!萬一你受到驚嚇,發(fā)生了什麼意外,朕怎麼向你孃親的在天之靈交代?”
楚琉光手扶小腹,面容淡然的出奇,“光兒懂得皇上您的難處,戰(zhàn)場廝殺刀劍無眼,隨時會置身於危難,殺戮血腥伴著煞氣而來,會危及到我腹中胎兒的健康。但請皇上放心,光兒相信我與傾琰的孩兒,不會受不住這點磨難,若留我在府裡安寧享樂,只會害我更加憂心忡忡,不利於靜養(yǎng)安胎。皇上,您就同意光兒隨傾琰去吧,他一定會保護好我們母子。”
“胡鬧!”
黎皇惱火的一拍龍案,楚琉光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豈會捨得她去冒險,何況邊關(guān)戰(zhàn)場如同地獄,一個懷了孕的女子怎麼能跑去那種地方?
楚琉光俯首一拜,義無反顧的態(tài)度裡透著決絕,“光兒求皇上恩準(zhǔn)!”
黎皇焦慮的揉著額頭,越發(fā)感到楚琉光的決定太過荒謬,“戰(zhàn)場不可兒戲,朕清楚你有功夫傍身,如放在你未有身子的時候,朕尚且會考慮考慮,可現(xiàn)在你的月份已大,真有了閃失你就不後悔?朕不想看到那種情況發(fā)生,這件事休得再提了!”
黎傾琰陪伴在楚琉光的身旁,看到她淌落淚水的悲切神色,內(nèi)心實在不忍,便屈膝跪道:“皇上,臣有話說。”
“你說吧。”黎皇心累的靠在椅背上,以爲(wèi)黎傾琰是準(zhǔn)備勸說楚琉光。
“臣願帶著光兒,隨大軍一起前去邊關(guān)。”
黎皇一怔神,壓根兒沒想到黎傾琰會跟著楚琉光一塊胡鬧,“你!光兒放肆亂來就罷了,你怎麼也如此草率!”
黎傾琰鐵定了心思容稟道:“臣足夠自信能保護好光兒,與其她殫精竭慮的爲(wèi)臣上擔(dān)憂,不如把她帶在身邊。我大黎三十萬鐵驥志勇無雙,有他們在,加上隱月閣的高手護衛(wèi),光兒絕不會有事。皇上放心,臣會盡全力護住光兒,望皇上成全!”
黎皇拿二人沒轍,沉默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楊妃聞訊而來,深知孕婦的身子有多麼精貴,自然不樂意楚琉光鋌而走險。
“光兒,你就聽本宮一句勸,別拿自己的身子和孩子的安危開玩笑,本宮明白你們感情深厚,但此一時,彼一時,這一仗要打多久,沒人知道答案。倘若一月半月還好,若一年半載,難道你還要把孩子生在戰(zhàn)場上?”
楚琉光擡眸,問了楊妃一個問題,“ 娘娘,如果皇上御駕親征,您可願繼續(xù)在宮中高枕無憂?”
這一問,令楊妃啞口無言。
是啊,假如出征的是黎皇本人,她還能拿勸楚琉光的話來勸住自己嗎?想必是不能的。
楊妃移步走到黎皇跟前,“皇上,情到深處人無畏,這是孩子們自己的選擇,您便成全他們吧。”
黎皇驚訝於楊妃的倒戈,但也理解她那句情到深處人無畏的含義,就像當(dāng)年靜惠皇后爲(wèi)救黎皇捨身擋箭,無畏自身生死一樣。
“唉...也罷,朕答應(yīng)就是,光兒想去就去吧,但定要注意安全。傾琰,你切忌戀戰(zhàn),必要時刻速戰(zhàn)速決,不得拖延的太久,讓光兒在外產(chǎn)子。”
黎傾琰和楚琉光對望一眼,總算過了皇上這一關(guān),二人忙叩謝黎皇恩準(zhǔn),歡喜的告退出宮,去籌備楚琉光隨行所帶的一應(yīng)物件。
翌日清晨
恆王將攜恆王妃一道遠赴邊關(guān)的事,已是傳遍了朝野上下,即使有人心生不滿,不齒行軍打仗還帶個女人在身邊,但也沒誰敢當(dāng)指責(zé)黎傾琰的出頭鳥。
就這樣,黎傾琰夫婦率領(lǐng)三十萬黎軍,同黎乾的七萬人馬,浩浩蕩蕩的出了京。
兵馬行至到一個岔子路口,黎乾拜別二人後,帶著一位副將和七萬精兵,趕去了荻族所在的地域清剿叛逆,而黎傾琰繼續(xù)一路向北,朝邊關(guān)行去。
大軍日夜兼程,不眠不休的走了整整十日,才抵達邊關(guān)軍營,順利與肖郡馬會師。
主帥營帳內(nèi),黎傾琰一身銀光鎧甲,高高束起的烏髮以銀冠固定,身側(cè)分別站著肖郡馬和三名副將先鋒,邊關(guān)的烈陽穿透營帳的簾子,折射到他的身上,再配著他俊美如斯的容顏,簡直猶如天將下凡,盡顯高貴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