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芙沏好了一壺碧潭飄雪,端著手裡的茶盤頭也不回的便快步走開。
藍衣丫鬟不甘心的哼了一聲,“不就是個在王妃身邊當(dāng)茶的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管事婆子微板著臉,出口嚴聲斥責(zé),“你說什麼呢?好好在這處幹你的活就是了,人家火芙姑娘是王妃身邊的一等丫鬟,豈能是你隨意編排擠兌的?”
聽著管事婆子訓(xùn)斥自己,藍衣丫鬟剜了眼火芙離去的方向,不再言語。
宴客廳中,火芙及時端來了清口的香茶,楚琉光在吃了一塊蟹粉酥後,剛好能沖淡一下嘴巴中的甜膩。
“母妃,父王!”黎參在一旁由著曹嬤嬤照料,此刻那吃的圓鼓鼓的小肚子,讓黎參看上去更顯調(diào)皮可愛。
楚琉光笑著招黎參過來,“參兒用膳前,都去哪裡玩了?”
黎參甜甜的咧著笑容,開心的說道:“火芙姐姐帶著參兒去玉蘭樹那玩了鞦韆,參兒坐在那個大千秋上,蕩的可高看的可遠了,還能看到假山那邊五顏六色的花圃,真是好看極了。”
捏了下黎參胖嘟嘟的小臉,楚琉光莞爾失笑,“這世間美好的景色多得很,以後母妃和你父王一起帶你去賞遍天下好不好?”
“好啊!只要有父王和母妃在,參兒去哪裡都很開心。”
楚琉光寵溺憐愛的抱了下黎參,這下一旁的黎傾琰可又不幹了。
“唉...你們母子啊,真是又把我給晾在旁邊了。”
楚琉光淺笑著,卻沒有答話。
他們一家人的溫馨相處,並沒有維持的太久,很快便被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給打斷了。
“不好了!定康侯世子,他...他不見了!”
定康侯世子不見了?此言一出,宴客廳中頓時引起了一陣不算太小的騷亂。
定康侯爺家的這位小世子,雖然才年方十四,但其紈絝跋扈的惡名,著實很不招認待見,可他終歸還是個二品親侯的兒子,若是恆王府內(nèi)離奇失蹤,也事件不得了的大事。
不少人都打算瞧瞧恆王府的熱鬧,楚琉光亦是在得知消息的那刻,在心下暗道了句麻煩。
“諸位不必驚慌,大家都繼續(xù)喝茶吃點心吧,趕緊讓人分頭找找去,定康侯世子畢竟年紀輕,說不準是在王府裡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沒能留意了自己出去的時間也未可知,快去找找看。”
楚琉光不慌不忙的,開始安排起了忍受。
黎傾琰坐在椅上微微動了下耳朵,從空氣中聽到了自己下屬傳來的聲音,眼眸中的神色,隨之漸漸變得陰冷起來。
他輕靠在楚琉光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楚琉光面容一愣,不敢置信的看著黎傾琰,生怕是自己聽錯了,直到黎傾琰肯定的點了下頭,她才覺得此事真是荒謬。
楚琉光沒有黎傾琰那樣高深渾厚的內(nèi)力,無法做到從那麼遠的距離裡,準確無誤的截獲秘道傳音的訊息。
“那該如何處理此事?若是發(fā)生在我們府裡,只怕你我到時也難辭其咎。”楚琉光有些焦慮的低語道。
黎傾琰緊握著楚琉光的手,一句傾注進了內(nèi)力的話,飄飄然的傳進了楚琉光耳中,“光兒別擔(dān)心,一切有我在,我絕不會讓這種骯髒下作的事情,出現(xiàn)在我們府裡。定康侯世子裴辛喝的那壺茶水有問題,那本來是應(yīng)當(dāng)送到我們這裡的,只是湊巧被他給喝了。”
楚琉光瞳孔一緊縮,想不到這件事情,居然還是衝著他們來的,看來那個定康侯世子,是倒黴的替他們二人受過了。
黎傾琰拍了拍楚琉光的手背,“放心,交給我吧。”
楚琉光淡然的點了下頭,然後便在黎傾琰那邊未有結(jié)果前,繼續(xù)派人尋找定康侯世子的蹤跡。
大概有一盞茶的功夫,外邊才終於有了消息,一個丫鬟說在後花園中的一片松林內(nèi),發(fā)現(xiàn)了還玩在興頭上的定康侯世子。
原來定康侯世子覺得廳內(nèi)煩悶,便出了宴客廳到了花園那邊,中途突然看見了一隻兔子,就一路追著那兔子跑到了後花園。
見這後花園裡的飛鳥繁多,他一時來了興致,隨手摺了根樹枝,開始逗弄起那些不怕人的鳥雀,便將時間什麼的都給忘記了。
當(dāng)定康侯世子臉帶茫然,卻依然狂傲囂張的瞥著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衆(zhòng)人,本還想著好看西的賓客,紛紛很是失望的泄了氣。
“你們這是幹嘛?本世子在這玩的好好的,你們這麼多人一來,都把鳥兒給嚇走了!”
如此跋扈蠻橫的模樣,還真是和以前一樣,不曾有半點的收斂。
楚琉光仔細的看了眼定康侯世子,心中的那塊大石,總算是得以放心了,“世子身邊爲(wèi)何不帶個隨從?真是讓大家一番好找,你若是在我恆王府裡出了事,要王爺和本妃怎麼跟你定康侯交代?”
定康侯世子是跟著他堂兄一起來的,而非隨著定康侯夫婦前來。
定康侯世子不以爲(wèi)然的一哼道:“本世子樂意無拘無束,不喜歡讓下人一邊跟著,何況這恆王府裡的下人,也是蠢笨死了,還不如讓本世子一個人在外面能得自在。”
這般毫不客氣的話,不禁讓周圍人倒吸一口涼氣,紛紛將目光轉(zhuǎn)向楚琉光,想看看她究竟會如何應(yīng)對。
楚琉光面色一暗,眉宇間盡顯一股皇室中人的威嚴肅立,“你可以肆意妄爲(wèi)的我行我素,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你的家人得會是何等的擔(dān)驚受怕?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四歲的年紀了,再過四年也該成人了,怎麼言行舉止,連個幾歲的孩童都不如?什麼事都不會替至親考慮,你還真是個只會讓人寒心的無知之輩!”
楚琉光句句在理的話語,讓定康侯世子毫無回擊之禮,只得裝模作樣的撅著嘴道:“是,恆王妃說的有理,裴辛知錯了,絕不會有下次。”
他這副不情願的模樣,根本就沒有任何誠意,楚琉光也不好再揪著不放,便無奈了搖了下頭,衝著身旁圍觀的衆(zhòng)人一擺手。
“大家都散了吧,不過是虛驚一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