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當(dāng)空,照亮了這一方國土,月的清輝爲(wèi)寂靜的逸王府蒙上了一層輕紗,朦朦朧朧的,透著一股神秘感。
冷墨殤命人點亮了左夕苑所有的燈,並叫人搬來桌椅板凳擺置苑中,上等的紅檀木製成的桌子上面擺放著新鮮的水果以及從天山那面快馬加鞭運過來的上好葡萄,晶瑩透亮,通透的皮上還滾著幾滴水珠,在銀色月光的照耀下閃著瑩光,楚寧卿心中一嘆,果然這逸王爺最享受了,哪像他啊,整日的要提防著他那羣如狼似虎的兄弟們,還要機(jī)關(guān)算盡的去對付他們,哪來的這種愜意的時辰享受啊。
“呼~”安瑾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沒想到第一次解黃泉碧落解的這麼順利啊,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啊。
靜瑤擦去額頭上冒出的汗水,遮住胎記的那咎烏髮被汗水浸溼,下面遮住的那塊胎記若隱若現(xiàn)的顯現(xiàn)出來,亦玉雖聽過靜瑤左眼角的那塊被世人傳頌爲(wèi)鬼印的胎記,但是她卻感覺不到任何的害怕,反而笑著湊上前,撥開了靜瑤遮住那胎記的頭髮,清亮的眼裡放著光,“咦?不對啊?這胎記…”剩下的話亦玉沒有說出來,萬一是她眼花了怎麼辦?但是剛剛她真的有看到那塊胎記上竟然有著細(xì)膩的圖騰,看那圖騰的形狀好像像是一朵花,至於是什麼花,她看不清了。
靜瑤一聽亦玉的口氣,立即拉開了與亦玉的距離,亦玉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也沒往深處想,她的腦袋構(gòu)造很簡單的,轉(zhuǎn)身就看向了煙色,水色和折月見她們?nèi)四樕蟻K沒有什麼害怕恐懼的神色,平平靜靜的,就好像是將靜瑤當(dāng)成了平常人一般看待。
安瑾眼眸微瞇,一絲亮光閃過,拿起牀頭的衣服爲(wèi)給柳柳穿上,然後將她放睡在了牀上,細(xì)心地拉過被褥給她蓋上。
靜瑤將亦玉撥開的那咎頭髮弄好,遮住了胎記,眼裡一點波瀾都沒有,黝黑的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寒潭,往外散著寒光,懾人心魂。立刻房間裡瀰漫著的氤氳水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結(jié)成薄冰,懸浮在空中,屋裡的氣溫急速下降,煙色等人紛紛抱住雙臂催動體內(nèi)的鬥氣來禦寒,折月鬥氣低,很快就支持不住了,煙色發(fā)現(xiàn)之後,一把抱住折月,將自己身體內(nèi)的鬥氣轉(zhuǎn)移到了折月的體內(nèi),折月的身體漸漸暖和了起來,煙色則是臉色蒼白的縮著身子,試圖讓自己體內(nèi)的熱量流失的慢一點。
“主子,你在釋放下去,她們只有死路一條。”在場的沒有對靜瑤釋放的這股寒冷至極的氣息完全沒反應(yīng)的就要數(shù)亦玉和安瑾了。亦玉屬於鬼族,天生體涼,對於這些溫度的變化她是沒多大的反應(yīng),但是看著煙色她們?nèi)齻€人的臉色明顯不對,這才知道屋子裡的溫度變低了,急急跑到煙色她們?nèi)齻€的身邊,想用自己的體溫去幫她們,可是等她的手才碰到水色。
水色立即就叫道:“啊~亦玉,你離我們遠(yuǎn)點,你更冷啊。”亦玉撇撇嘴,她怎麼感覺不到冷啊?
牀上的柳柳咳嗽了幾聲,眼眸輕輕掀開,裡面的眸色卻不是她平常清涼黑如墨汁的瞳色了,而是血紅色的,妖豔的血紅色,紅得駭人,紅得詭異,那顏色深的好像真的有血要從她的眼眸裡流出來一樣,眼神所到之處,都像是在看死物一樣,沒有任何一絲感情,有的只是濃烈的弒殺之意。
靜瑤上前,柳柳血紅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縷殺意,手裡出現(xiàn)一絲紫紅色的光芒,妖豔至極,閃著詭異萬分的光芒,光芒過後,柳柳手中就出現(xiàn)了一柄暗紅色的利劍,利劍上紅光暗涌,好像要爭著跑出來,一揚手,柳柳的利劍就襲向了靜瑤的脖頸,速度之快直取靜瑤的性命。
“主子,小心啊。”煙色驚恐的叫出聲,眼裡淚水滑落,現(xiàn)在她們的鬥氣全都用來抵禦寒氣了,現(xiàn)在幾乎一點不剩了,難道要她們眼睜睜的看著主子死在柳小姐的劍下嗎?還有那個人真的是柳小姐嗎?
守在門外的冷墨殤一聽見這個聲音,立馬提氣就往屋內(nèi)飛去,一掌劈開緊閉的房門,入眼的便是陷入殺戮之中不得自拔的柳柳揮著手中的刀刃就朝靜瑤刺過去,而靜瑤卻無處可躲。這一刻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彷彿下一刻就會跳出去一般。
瑤兒她沒有鬥氣,如果被劍刺傷,那她活下來的機(jī)率…讓他不敢再想下去了,掌心用鬥氣聚集了一個橢圓形的光球打上了柳柳握劍的手,柳柳揮向靜瑤脖頸的劍刃一下擦著靜瑤的側(cè)臉而過,然後牢牢地釘進(jìn)了地上,裂開了一條約十尺長的溝壑。
靜瑤的一縷髮絲落下,側(cè)臉上出現(xiàn)了一道極淺的口子,點點血絲溢出。柳柳血紅色的眼眸看了一眼冷墨殤,身子往後挪了挪,揮袖,一股強(qiáng)大的氣流打破了牆壁,一陣菸灰飄過之後,柳柳就足尖輕點,朝逸王府外飛去,身子驚如鴻。
“安瑾,快去攔住她。”靜瑤急急喊道,黃泉碧落,還有一個副作用,那就是在逼毒過程中,如果有一種叫做蛇信草的植物存在周邊,那麼在解毒過程中,這種蛇信草就會催使其中一樣名爲(wèi)離幻命丸的藥丸發(fā)生變化,使離幻命丸本來的紫棕色慢慢的變爲(wèi)棕黃色,然後離幻命丸的藥效就會被改變,解毒就會變成植毒,這麼重要的事她怎麼給忘了。
靜瑤剛想追上去時,卻不曾想從身後一具微帶著顫抖的身子抱住了她,靜瑤一愣,殤?
觸上他的手,發(fā)現(xiàn)他的手心全是汗,都是被剛剛那一幕給嚇的,他以爲(wèi)他會在也見不到她了,那一刻心中的後怕勝過了所有,只求她平安無事。
靜瑤也知曉冷墨殤心中的後怕,他的內(nèi)心的著急,擔(dān)憂,她全都明白,也親身全部經(jīng)歷過,所以這一刻她非常懂殤,轉(zhuǎn)身,緊緊的摟住冷墨殤,如果那時她在來早一步,他會不會就不會離開她那麼多年?她也就不會和她的孩子分離那麼多年,讓那兩個孩子從小就離開她的身邊,受盡苦難,讓他們…淚水染溼了冷墨殤的衣襟,但是還好上天並沒有虧待她,讓她再一次找到了他,再一次的成爲(wèi)他的妻子。
安瑾的速度絕不亞於柳柳,追到西城門時,一直在空飛行的柳柳卻突然掉下,安瑾急忙過去,看著精神有些恍惚卻在不停掙扎的柳柳,柳柳眼眸中的顏色一直在變來變?nèi)ィ谶@樣下去,柳柳她會血倒流七竅,全身筋脈盡斷而亡的。安瑾沒有辦法了,擡起左手食指與中指併攏在一起在眉間劃過一道淺淺的青色的光,眉間漸漸有什麼東西隱出,安瑾蹲下,周圍籠罩著一層透明的結(jié)界,讓過往的人們看不見她們,手指輕按在柳柳微微發(fā)紅的額頭,一道青色的光芒快速的射進(jìn)柳柳的體內(nèi),不一會兒,柳柳的身體就被一道青色光芒所包圍,她周遭所散著的紅光漸漸散去,安瑾見狀,這才鬆了一口氣。
起身雙手慢慢擡起,地上的柳柳也隨著安瑾擡手的動作而漸漸升起,隨即二人便消失在西城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