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笑獅彈劍2014/01/24重要公告:我很感激讀者想要贊助我創(chuàng)作的心意,但是本書沒有和起點籤任何約,就算打賞我也領(lǐng)不到。若有簽約時我再公告?,F(xiàn)在各位就不用破費了,非常感謝?!?
他們到了艾太羅魔信大樓大門前,發(fā)現(xiàn)門口變成一片花海。到處都是提倡廢除死刑團體送來的花圈,祝福諾皮格一路好走、祈禱他下輩子能誕生在一個把人當(dāng)人看的世界。還有巨大的紅字海報寫著:「你是因爲(wèi)政府想轉(zhuǎn)移人民注意力的戲劇性演出而死。未來總有一天當(dāng)人們想起你的犧牲,他們將會爲(wèi)自己感到慚愧?!?
璽克想起之前死在路邊的夜班警衛(wèi),他過世的地點只有同事放了一束最便宜的花,花瓶還是裁成一半的保特瓶。
他想快點拿到薪水,然後馬上閃人,這種地方他一刻都待不下去。
雖然外面的景像這麼可厭,他進到大門內(nèi)後,氣氛卻是一片和樂。沒了諾皮格威脅,大家終於可以安心了,做起事來也特別帶勁。
看到璽克進來,整羣員工湊上來包圍他,急切的七嘴八舌:「闊霍蓋姆凱惹勒大人叫你一回來就去員工關(guān)懷室等他?!埂杆裉煲恢悲偪窳R人,超可怕!」「要不要我們跟你一起去?」
璽克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該來的躲不掉:「不用,我一個人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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璽克按照傳話內(nèi)容到員工關(guān)懷室裡等著。他等了大約半小時,闊啥纔跟黛姊一起過來。他身上穿著上電視時那套禮服,身上的獎?wù)伦矒袈暣罄线h就能聽見。
闊啥和黛姊這次選擇坐璽克對面。
璽克本來準備好來一番脣槍舌劍,怪的是,闊啥臉上居然帶著友善的笑容。這讓璽克警覺起來,他偷偷打開他藏在袖子裡,小碴給的收音機。
「喝茶吧?!归熒稁砹藘杀?。身爲(wèi)前邪惡法師,本身就是個下毒高手,璽克當(dāng)然不會喝。他假裝調(diào)整領(lǐng)口,把銀匣挑開一個縫,小灰鑽出來藏在他的手掌心。然後他假裝掩嘴咳嗽,把霧妖吸進嘴裡,讓牠充斥在口腔裡。
像含著不會化的冰塊一樣,璽克的喉嚨和鼻腔都感到針刺般的痛。但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拿起闊啥給的茶一飲而盡,其實一入口就被小灰吞掉了,沒有任何一滴抵達喉嚨位置。
璽克放下空茶杯,闊啥的表情立刻改變,嘴角的勾起從友善變得邪惡:「我們來談?wù)勑剿氖虑榘??!?
「嗯?!弓t克故意讓自己的雙眼失焦。
「我看過你的薪資單了,你的工作是接線生,卻拿那麼高的薪水,這說不過去吧?」闊啥說。
璽克兩眼無神的回答:「不會啊。」
闊啥明顯嚇了一跳:「接線生拿那麼高的薪水,怎麼會說得過去?」
「我又不是來當(dāng)接線生的。我有聘用契約書,上面載明瞭我的薪水,該多少就是多少?!弓t克說。闊啥給他的茶煮的時候加了勿喃花的嫩芽,聞起來像是普通香包,但它會讓人腦袋失控,別人說什麼就同意什麼。
「魔話接線生沒有那麼多錢!」闊啥的聲音越來越尖銳。
「契約怎麼寫,你就要怎麼履行。何況我的確是做了接線生工作,又做了保鑣工作,我的付出絕對超過那個價!」璽克說。他和同事聊天時就知道接線生的薪水多少了。闊啥上任後所有人大幅減薪,大家都過得苦哈哈,還不如去端盤子。
「我要怎麼跟股東交待?」
「那是你的事。」
「再喝點吧。你大概是口乾舌燥才火氣這麼大,潤潤喉?!归熒稄乃S身攜帶的水壺裡倒了第二杯同樣的茶,璽克用相同的手法餵給小灰。
璽克的空茶杯一在桌面上敲出聲音,闊啥眼睛一轉(zhuǎn),用嚴厲的聲音問:「你根本沒有在工作,對不對?你都翹班出去玩!」
「錯。我每天都非常努力工作,從未翹班過?!弓t克快玩膩這個假裝自己有中毒的遊戲了。
闊啥本來還自顧自的一直說下去:「所以你被開除是當(dāng)然的,你也覺得自己活該,你認爲(wèi)自己沒有資格拿遣散費——啥?你說、啥?」
「我說那份薪水是我應(yīng)得的?!?
闊啥盯著璽克,猛吞口水,不知道事情是哪裡出了問題。他不知道跟璽克來陰的,他還沒動手就已經(jīng)輸了。
「我保護了你的命,我保護你的員工,你給我的回報卻是告訴我,你薪水一毛都不打算給我?」璽克手叉胸前,雙眼聚焦在闊啥身上說:「好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闆?!?
「你是做了那些事,但是你作爲(wèi)本公司的一員,應(yīng)當(dāng)共體時艱——」
闊啥還沒說完,璽克就打斷他的話:「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
闊啥咬牙瞪了璽克一眼,大力站起,領(lǐng)著戴姊走出去。璽克看到他轉(zhuǎn)身的時候,按了一下藏在手掌裡的錄音機,停止錄音。
假如璽克把茶喝下去,然後口頭同意闊啥說的話,闊啥就會用錄音紀錄證明璽克沒有資格領(lǐng)薪水,順理成章不給錢。
璽克默默的把自己的錄音機也按停,張嘴吐出一團灰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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璽克回到接線室繼續(xù)幫忙魔話接線生的工作。他邊弄邊想要找誰來幫忙,迫使闊啥支付薪水。奈莫這次行動主要收入是黑市給的賞金,他比較不像璽克那麼需要闊啥的錢,雖然他也表明他一定會設(shè)法拿到手。誰都別想欠黑市法師錢。
他和奈莫坐同一個小平臺到處跑,奈莫邊擦銅盤邊問莉絲娜:「那個『對應(yīng)惡魔』的假說,在魔界真的是常識嗎?」
「算是吧,這裡不是也有類似的說法?『每個人在世界上會有兩個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莉絲娜兩腿併攏,腳踝交迭坐著,用一根手指輕按臉頰。
「那不算常識吧。」奈莫說。
莉絲娜轉(zhuǎn)而戳奈莫的臉:「長得一樣多上幾個,不是別有情趣嗎?細部總會有不同的感覺吧?!?
惡魔對常識的認定果然和人類差很多,奈莫決定換個切入點:「妳相信那種說法嗎?」
「相信啊?!估蚪z娜笑得十分燦爛。
「妳該不會——妳就有對應(yīng)人類?是誰?」奈莫嘴脣往上掀,露出牙齒說。
莉絲娜只是抿嘴笑,不回答。
璽克聳肩插嘴:「她不會告訴你的。她是你的媚魔耶,告訴你,結(jié)果你跑去找那個人類結(jié)婚怎麼辦?」
「左擁右抱!嗚喔!」
璽克徹底無視奈莫被莉絲娜毆打。奈莫喊著:「這不對啊,媚魔不是喜歡多一點嗎!」
測試用魔話鈴鐺響了很久都沒人去接。璽克蹲下來操縱面板,讓小平臺移動過去。
「不用管啦,那都無聲魔話?!?
「?。磕切┾忚K都是內(nèi)部打的吧,還要開鎖才能打。」璽克說。因爲(wèi)闊啥的關(guān)係,外面根本不可能和這裡相連。
「我哪知道是哪個員工開的玩笑,已經(jīng)打了四天了?!剐∑脚_移動時奈莫也蹲下,流過的空氣把他的頭髮吹起。
璽克還是把小平臺降到最底層,跑過去一拉鈴鐺接通魔話。
「喂喂喂!有人在嗎?拜託一定要有人在?。〔还苷l都好,聽我說!」鈴鐺裡傳出來的聲音不大,但確實是有。那是成年女性的聲音,帶有哭腔,好像發(fā)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迫使她急著找人幫忙。
「看吧。無聲魔話?!鼓文櫭急梢牡恼f。
「有聲音啊。」璽克把鈴鐺拉起來靠近奈莫。
奈莫皺眉,把耳朵湊過去:「哪有聲音???」
「聽我說,誰來聽我說?」那個女聲一直苦苦哀求,璽克聽得一清二楚。
「怎麼了?」璽克問鈴鐺。
女人哭叫著:「終於有人聽到了!聽我說,我是黛瑞絲.墨益!闊霍蓋姆凱惹勒是殺人犯!他殺了我!他也殺了會計部那些人!」
「黛瑞絲.墨益是誰?」璽克把鈴鐺放下,讓它自然垂著,轉(zhuǎn)頭問奈莫。
「黛姊的本名,怎麼了?」奈莫說。
「我剛剛纔看過妳的,怎麼會死了?」璽克對著鈴鐺大叫。
聽到璽克說的話,奈莫也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了。打魔話的不是人,是幽靈。一般人平時很難聽到幽靈說話,因此以爲(wèi)是惡作劇無聲魔話。璽克不需要施法也可以聽見幽靈的聲音,所以他聽見了魔話鈴鐺傳出的女人聲音。那個女人是黛姊。
「我死了四天了!」黛姊說:「你看到的人不是我,那是披著我的皮的惡魔。我在會計室焚燬之前就被殺了!我不準他殺人,我想阻止他,我威脅他說我要去報警,他就殺了我!
「他已經(jīng)不是我當(dāng)初認識的那個人了!阻止他!」
「她說什麼?」奈莫邊說邊把手伸向腰間的祭刀。
「是闊霍蓋姆凱惹勒殺了她。闊霍蓋姆凱惹勒纔是會計室火災(zāi)的犯人,是他殺了我們想救的兩個會計。我們看到的黛姊是披著人皮的伊卡瑪!」經(jīng)過黛姊哭訴自己被殺的事情,璽克終於記住闊啥全名是啥了。不過「不是我當(dāng)初認識的那個人」又是怎麼回事?闊略被什麼東西操縱了嗎?
黛姊彷佛聽不到璽克和奈莫交談,她一直在說話:「他本來是非常善良、正義感強烈的人!還在讀大學(xué)的時候我們就經(jīng)常爲(wèi)弱勢奔走。那真的很辛苦,我們要對抗地方角頭、政府官員、還有冷漠的大衆(zhòng)。但是那時候的他還比較有勇氣,還比較有良知!」
在早期的時候,闊略曾經(jīng)是一個不畏強權(quán)、不向具有操控媒體能力的一方靠攏,能夠貫徹自己選擇的議題的人。
璽克向奈莫轉(zhuǎn)述這段故事,奈莫告訴他:「闊大本身是有法律背景的法師,還是去異大陸留學(xué)過的超級菁英。他曾經(jīng)出過一本教科書等級的言論自由探討書,在書裡強調(diào)言論自由是如何的不可侵犯。在上層社會裡他的形象是人民權(quán)益的守護者,社會的良心?!?
「靠那堆獎牌堆起來的形象嗎?」
「在有那堆獎牌以前是靠實際行動,開始有獎牌以後就靠嘴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