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凝你和其餘的侍衛(wèi)要好好的保護長言，聽到了沒有。”莫黎的語氣很嚴肅。
“王爺放心，屬下一定會保護好王君的。”月凝聽到她的話，立地鏗鏘的說道。
顧長言再不想走，也要顧全大局。因此他聽了莫黎的話，離開了刑部的天牢，沒有回王府，而是回了家。
而京城的亂象並沒有因爲莫黎被關(guān)起來，而平靜下去。
“你願意回來就好，留在王府裡，你現(xiàn)在的繩子我也不放心。”他母親看著他，立刻的鬆了口氣。
“你就安心在家裡，放心，清王的事情我會留意的。”顧冶想了想，她要是什麼都不說，萬一長言跑出去出事了那就不好了。
倒不如她說些什麼，先安了她的心。
數(shù)日之後，皇宮。
“來人。”上官睿儀咳嗽著撐起身子，她的面容枯槁，就好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數(shù)。
“陛下，您的身體還沒好，有什麼事情吩咐荷意去做就好了。”荷意本來在外間伺候著，聽見了她的聲音之後立刻跑進來。
“清雲(yún)那孩子有沒有說什麼。”上官睿儀腦子還能用，之前知道清雲(yún)被抓入大牢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猜出了一些東西了。
“回陛下，沒有，三殿下還是不肯說，也什麼都不肯承認。聽說前陣日子還傳了一次太醫(yī)……三殿下的身體一向不好，天牢之中陰暗潮溼的，說不定會讓殿下留下病根。”
“陛下，您真的相信是三殿下派人刺殺的您麼。”荷意想著自己以往見到的那個謙謙如玉的三皇女，怎麼看也不像是會派人刺殺陛下的人。
“你問朕信不信？荷意，朕還沒有老到是非不分。”重重的咳嗽了兩聲，上官睿儀緩和了一下說道。
“扶朕起來，朕有些事情的確是該做了。”上官睿儀伸出手，她的身體一天天的衰弱下去，就連太醫(yī)也不知道這被那毒藥殘害的身體還能不能好的起來。
她要爲以後做些準備了，虧欠了那孩子一輩子，可到了最後，卻是依舊要不遂那孩子的願了。
上官睿儀是個善於觀察人心的人，她知道自己的三皇女，清雲(yún)那孩子就和她父親一樣，根本不喜歡皇宮這樣勾心鬥角的環(huán)境，甚至於想要遠離。
每每見到那孩子淡然出塵的模樣，她都恍惚間以爲自己見到了寒笙。寒笙也是如此，美好出塵的根本不像是這個塵世之中的人。
出身皇家的她，第一眼就被那樣的感覺給吸引了。純淨美好，讓她這樣在權(quán)勢之中傾軋的人心生嚮往。
荷意扶著她走到了桌案前，她擡手，荷意便將她慣用的筆遞給她。
“荷意，你先出去吧。”下筆之前，她忽然道。
“陛下，您的身體……”荷意有些擔心。
“朕還沒有那麼的不中用。”她皺了皺眉，荷意道了一聲是後退了出去。
提氣下筆飛速的寫下一行行字，一氣呵成的寫完之後她放下筆，有些踉蹌的後退了一些，擡手扶住桌子深吸了幾口氣。
拿起放在手邊的玉璽，用力的蓋在了那張紙上。
“荷意，你進來。”
“你從當初我還是個皇女的時候就跟著朕了，對於你我是在相信不過了。”她將那張紙摺疊好。
“如果以後清雲(yún)那孩子有什麼大難，你就將這張紙拿出去。”
“陛下，您。”荷意有些茫然，她不動爲什麼陛下用這種交代後事的口吻說話。
“去把所有的人都給朕叫過來，還有，下旨將清雲(yún)放出來。擬聖旨，朕不相信清雲(yún)會刺殺朕，雲(yún)絮這一次有欠考量。”
“……荷意啊，朕又的時候真的覺得或許生在平常之家會更好。”上官睿儀意味不明的說著話，臉上滿不在意。
當天下午，莫黎就收到了聖旨。
“大皇姐。”莫黎領(lǐng)旨謝恩之後，對著站在一旁的上官雲(yún)絮拱了拱手。
莫黎在監(jiān)牢裡的這些日子，沒受什麼私刑。上官雲(yún)絮倒是還顧忌著什麼，她也知道一時半會是根本沒辦法讓莫黎無法翻身的。
“三皇妹。”上官雲(yún)絮淡淡的說著，“母皇下旨讓你出來，讓我順便帶你進宮。”
“多謝皇姐了。”她道謝，離開了監(jiān)牢換洗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之後才和上官雲(yún)絮一同入宮去。
這是莫黎第一次見到中毒之後的上官睿儀，沒有了以往高高在上，威儀赫赫的模樣。年紀也更顯的老態(tài)了，甚至鬢角上還出現(xiàn)了幾許白髮。
那毒藥傷的她很深。
“兒臣叩見母皇。”她走到牀邊跪下來，周圍還站著幾位宮妃，還有幾位皇女和皇子們。
其他的人，想來是在她來之前就已經(jīng)見過了。
“起來吧，今天不用那麼多的規(guī)矩。”上官睿儀注視著她的這個女兒，雖然有些瘦削，身姿卻挺拔如蒼松，已經(jīng)長成一個好女子了。
“這些日子委屈你了。”上官睿儀伸手好似和孩子說話一樣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莫黎沉默了半晌，“兒臣沒有做過，能夠還得清白兒臣就已經(jīng)很高興了。”
“你們都先下去吧，朕有些話想要單獨的和清雲(yún)說說。”上官睿儀看了看周圍的人，擺了擺手就讓她們下去。
所有人退下。
“母皇您有什麼想和我說的。”莫黎低著頭問道。
“清雲(yún)，你說是不是將死之人都能夠看見已經(jīng)死去的人呢。”上官睿儀的笑容有些蒼白，帶著些許釋然的弧度。
“嗯……母皇您的意思！宮中的太醫(yī)們一定有辦法的……”莫黎驚愕的看著她，想要說些什麼。
“好了好了，朕的身體朕自己知道。”
“清雲(yún)，你的身體已經(jīng)好了很多了，這件事情朕是知道的。你和長言又有了孩子，幸福恩愛。”
“朕問你，你想要離開嗎。”
“離開。”莫黎遲疑了一會兒開口。
“你應該不喜歡皇城吧，這裡給你的回憶總是不太好。”上官睿儀開玩笑的說道。
“……怎麼會。”她乾巴巴的回答。
“可惜你就算不喜歡，也不能離開。朕已經(jīng)決定了下旨昭告天下，封你爲太女。朕的身體已經(jīng)不允許朕上朝，處理事務也力不從心。”
“太女監(jiān)國，勢在必行。”上官睿儀正肅的看著她，“你本來就是朕的嫡女，也是唯一一個，當初朕欠寒笙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