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微亮,各院內都漸漸有了聲響,張在拖著睏倦的身體,慢慢地下了屋頂,然後往西苑那棵大樹走去。等到了跟前,張在仰頭朝樹幹上看了看,居然看不清楚,好一顆繁茂的楓楊樹。張在站了會,便輕聲喊道:“非麻師兄,我們可以回去了!”,喊了幾句,發現根本沒人應他,他本想自己離開好了,但又擔心回頭非麻師兄這邊別有什麼問題。便又加大了點聲音:“師兄,下來了,師兄”“師兄,師父來了!”“師兄,開飯了!”……
張在用盡了他能想到的所有辦法去喊,見都沒啥反應,心想是不是已經回去了,便想著去西苑看看再說吧,臨走時當做最後試一下的,朝著樹幹用力踢了一腳,這周身脈絡已開也不是毫無作用的,至少力氣大了幾分,這一腳踹得樹杈輕顫,大片的樹葉一股腦地落了下來,張在沒想到的是除了樹葉,還有一個身影也跟著落了下……
“哎呦!”非麻一個跟頭摔下,差點沒暈過去,扶著屁股就是各種罵天罵地。
張在沒想著這一腳可以這麼大動靜,有些懵,他自然是不肯去說是自己把師兄踹下來的,便忙去扶非麻,非麻一晃眼看見師弟在這,再一轉頭髮現天已微亮,便說道:“天都亮了啊,你小子怎麼早不來喊我”
“師兄,這天也剛亮啊,你不是睡著了吧?”張在解釋道。
非麻那紅起來都看不到顏色的厚臉皮當然不會承認,只是自顧地看了看天色,一副“的確是這樣”的模樣,訕訕地說道:“下回記得早點嘛!”
“知道了,師兄”張在當做什麼都沒看到的說道。說完忙去把那個胖子弄了起來,非麻扶著腰板一歪一歪地走開了。
張在看得好笑,剛也要離開,眼角卻不經意間發現地面有很多食物碎末,然後便看見一個不大的包袱在不遠處躺著,張在過去拿起看了看,覺得有些眼熟,想起是昨日非麻師兄出門前回屋拿的東西,他好奇地打開口子朝內看去,不由一愣,然後止不住地笑了一句:“胖子離不了吃啊!”
張在將包袱往樹旁一丟,便笑著離開了。他回到自己的住所,先是坐著喝了點水,腦子空白的發了會愣,纔將之前一晚未睡的睏意找了回來,上了牀。剛躺下,像是想起了什麼,便又盤膝端坐,默默吐息。沒一會,他開心的一笑:“又多了一絲進步”,然後頭一歪,倒在牀上,睡去了。
………………
時光如水,轉眼張在在非空寺已經過了大半年之久,這些日子裡,他白天會先去找非刀師兄練習武藝,然後便隨大家在北苑盤膝打坐,凝氣入體。午飯後,先自行琢磨練習些拳法,之後便又會歇息,閉目運行大周天凝氣,有時晚間不當執勤,便常去那個水潭邊吐納,這樣日積月累,張在倒是慢慢的在原本那團黑白氣團的表面覆蓋了一層白濛濛的氣體,而他的武藝也在非刀這位大師的指點上有了長足的進步。用非刀的話來說若是加上他自己善於琢磨勤加練習,估計將其放在凡人中,那也必將會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了。
本來安排給他的日常雜活卻被非麻“搶”了過去,爲啥說是搶了去呢?是因爲比起雜活那胖子更不願意的是守夜,在一陣軟磨硬泡下,他終於如願以償。而是空擔心張在一人法力低微,又重新安排了一位和他搭檔,那便是他“師兄”非也了。這般日子下來,張在慢慢地不再像以前那樣見到非也很是害羞半天吐不出一句話了,而是慢慢變得熟絡起來,晚上時常倆人一狗也會打鬧一番。時間久了,張在心中不免也有了一種莫名的情愫。
一日清晨,幾人都在北苑靠山附件的空地打坐,忽然一聲炸響,天空劃過一道璀璨耀眼至極的金光,並朝著他們這裡激射而來。張在剛一慌地想要站起,就被非也拉住,並笑了笑說道:“不急,待會就知道是誰了。”
轟地一聲巨響,一個魁梧的身影便落入衆人的眼中,張在定睛一看,來的那人滿臉鬍渣,濃眉虎目,身高八尺,不怒自威,身上還掛著碩大的佛珠串,不是他們的師叔“是海”又是何人?!
張在站在幾位師兄的身後,正要上前行禮,卻忽而發現周圍多了很多元氣波動,氣氛好像也不對了,他剛想去鬧清楚怎麼回事,就聽見:“我等見過是海師叔!”衆人一起向著是海行了一禮,張在一慌神沒有跟上節奏,此時倆隻手正耷拉在半空,放著不是,放下去也不是,頗是尷尬的臉一紅。
是海只瞄了他一眼,也不多話,直接轟地一聲,“氣震山河”!直衝過來,張在嚇了一大跳,以爲是師叔要懲治他,忙後退一步,雖然遲疑了半秒,但半年的修煉也不是白練的,瞬間便擺好了防守姿勢。眼看是海就要衝到眼前,突然金光大起,“嘭嘭嘭嘭”……幾位師兄直接衝出,運起功法,與師叔當場肉搏起來,場面瞬間變成是海一人敵五,張在看得一陣眼花,心裡不住的唸叨:“這是在鬧哪齣戲?!”
戰團裡打得異常激烈,是海師叔剛猛異常,根本不躲不閃,每一招都是直接接下,然後反手便打,五人雖然圍著是海在打,但都不敢太過靠近,顯然有所顧忌。是海哈哈一陣大笑道:“過癮!”,便又一提氣息,體型瞬間又大了幾分,彷彿天外戰神般鏖戰八方。幾位師兄見狀均是退後一步,凝氣屏息,口唸法訣,之後便是各種威力巨大的招式紛紛朝著是海打去!頓時將是海淹沒。
“哈哈哈哈……”一陣狂笑傳出,接著便又是轟的一聲,是海猛地一震大地,瞬間一股超乎尋常的震盪波以他爲中心衝散開來,幾位師兄沒有站住,都被退後幾丈之遠,是海虎目一睜,就要再次欺身而上,這時不遠處卻傳來一聲佛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