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子的童眠讓餘念心痛的快要死掉。
誰說沒有血緣的人就是外人？友情在餘唸的心裡的地位和親情比肩。
只是童眠現在無親無故，而餘戀……這一生如果一直都是瘋的，餘念敢保證，慕清讓這一生都會陪著她。餘念心裡的天平不自覺得偏向童眠。
餘念點頭，除了點頭，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這個時候，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慕清讓在監控室，看著餘念哭得很壓抑，眼眸裡蓄滿寒意。
她說她和他分手是遲早的事情？
一點鐘，審訊室的門打開，童眠被帶走。
餘念拖著步子走出房間。
慕清讓靠在車門邊，手裡拿著煙，神色淡漠。
“哭夠了？”
他語氣極淡。
餘念紅著的眼睛，霧濛濛的目光從他手上的煙略過，一聲不吭得爬上車後座。
從前她最不喜歡他抽菸，如今看到他拿著煙，看見當做沒看見。
如果不是看著監控，慕清讓只會當她是傷心過度所以沒心情管他。
現在……他明白了，她打定主意離開，所以不想管了。
他怎麼樣，都跟她沒關係，所以眼不見爲淨。
慕清讓狠狠扔了手裡的煙，一點猩紅在黑夜裡如流星隕落。
回去的路上，餘念縮在角落裡面，眼淚沒有停止過。
慕清讓沒見過餘念這麼能哭的樣子，像是打開了水龍頭，那雙水盈盈的眼睛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淚水？
他本來很煩躁，可是看到她哭個不停地樣子又覺得有火發不出來。
“不要再哭了。”
慕清讓長臂一攬把她抱到懷裡面，語氣強硬，餘念別過臉閉上眼溼意仍舊順著臉頰往下流。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說好不要抱頭哭看上去太悽慘，結果她哭得最慘，無法停下來。
“餘念。”慕清讓重重得叫她的名字。
餘念肩膀微縮，哽咽著聲音道歉，“對不起……”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慕清讓抱緊了她，力度大到餘念輕微的痛，她縮在他的懷裡面，雙手蓋在眼睛上，深深呼吸，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可眼淚還是往下掉。
“對不起……對不起……”
她嘴裡翻來覆去的重複著這句話，不知道是對童眠還是對慕清讓。
對不起有什麼用？眼淚又有什麼用？如果換做是別人，慕清讓一定會丟她出去。可是懷裡這個人是餘念。
慕清讓輕吻著她的額頭，感覺她眼裡流出來的淚都浸溼他的心，變成他腦子裡的水，底線爲她一讓再讓，“我會找人把她救出來。”
懷裡的人已經平息了呼吸，睡倒在他的懷裡，沒有任何的迴應。
憔悴的臉色慘白慘白的，唯有嬌嫩的脣瓣緋紅，細看乾淨的臉上還有淚痕沒幹，分外楚楚惹人。
慕清讓低低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前排的阿野聽見這話只覺得意外。這是餘小姐的淚水攻勢嗎？女人哭成這個樣子男人爲什麼心軟，連少爺這樣的人都無法免俗？
很久以後，阿野才懂得，有個女人在他面前哪怕只是掉了一滴淚，他都會覺得心痛到無法平靜。
……
餘念出現在華信的時候戴著大墨鏡，鄭遠山忍不住說她，“你今天這是cos大明星還是瞎子？”
在明星滿地跑的華信內部戴著墨鏡，這比大牌還大牌。
餘念聲音冷冷的，“我紅眼病了，你想要我傳染給你嗎？”
這聲音一傳出去，周邊的人都默默離她遠一些。紅眼病可是傳染病，同呼吸在一個室內都有可能傳染。
鄭遠山鬍子拉碴，聞言嘿了一聲，“這麼巧？我也有。”
他那雙眼睛裡面都是血絲，是熬夜剪片子趕進度弄出來的。而餘念則是哭成這個德行的。
這個傻貨最近變成工作狂。
餘念把今天早上起來趕出來的東西交給他，“你也注意一下休息。要是電影賺錢了，你人沒了，有什麼意思？”
鄭遠山接過去，臉色暗淡，眼睛一直盯著屏幕，“總比人生在世，活著，還沒錢的好。”
“你再怎麼樣折騰自己，有些人也看不見。”
餘念看他這樣子就煩，上回圈子裡面就有一個年輕導演因爲高強度工作過世了，這個新聞爆出來也纔沒幾天。
“我真怕哪天早起就看到你掛了的消息。”
“你早起？你哪天早起？金主大人捨得讓你早起？”
只要不是在片場，餘念根本就不會早起來上班。就算是重要的事情，太子爺都會讓餘念必須要參與的事情挪到下午。
“你說什麼？”餘念恨不得送他上天，公共場合說這些做什麼？
鄭遠山爲求保命立刻轉移話題，“今天好像會發工資，你注意看一下。”
工資這玩意兒餘念壓根就沒有概念。她是跟進項目的，看重分紅。
話音落地，餘念放在桌上的手機進入一條工資短信。
鄭遠山掃了一眼手機屏幕，“現在整個華信都知道你背後有人了。明明這個月幾乎沒怎麼上班，工資都是一分錢沒扣的發到你賬上。”
“嫉妒？”
餘念將手機放回包裡準備離開。
這纔來就要走，真是仗著有金主太子爺的寵愛，恨不得能在公司裡面橫著走。鄭遠山小雞啄米一樣點頭，“我何止是嫉妒，簡直是羨慕！恨！”
餘唸白他一眼，不過想到自己戴著墨鏡，這個白眼可能對方看不見，只好冷哼一聲，“鄭大導演說的好像是在乎這點錢的人。非要把自己往慘兮兮的套路里面走，可惜人家笑笑看都不想看一眼。”
“人家有男朋友，哪兒會看我。”鄭遠山這小語氣又哀怨又酸楚，不知道又受了什麼刺激。
“她男朋友是警察嗎？”
“你怎麼知道？嗯，你和她關係好。不對，她和誰都關係好，唯獨現在對我冷冰冰的。”
鄭導走哪兒都是被人捧著，如今被人這樣不待見，心塞到只有工作能夠撫慰自己。
冰冰你個仙人闆闆哦，以前的厚臉皮呢？稍微用心點就會發現那個人根本不是笑笑的男朋友，只是笑笑的哥哥。
“你這個樣子真是活該單身一輩子。被拒絕了一次再上第二次啊！追女人，太在乎臉，難怪你追不上了。”
“什麼意思？”
“你要是多去幾次，你就應該知道笑笑其實根本就沒有交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