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郎君。”歐陽樹同徐永生見禮。
徐永生回望北市方向:“五郎又來找馬都尉和你們?”
歐陽樹答道:“雖然按規制,常郎君還沒有從學宮尉學正式畢業,但他已經幫了我們不少忙。
這趟是因爲他在北市這邊是生面孔,因此由他進去搜索,我們守在外圍。”
說到這裡,歐陽樹壓低聲音:“我們最近缺人手,徐郎君方便的話,也請相助一臂之力,輕易不勞您大駕,在外圍幫忙看看就好。”
徐永生:“要拿什麼人?”
歐陽樹神情鄭重幾分:“當日嚴芷君落網,但她麾下還有少數人分散各地,我們這些天在陸續圍捕,這次又抓住幾個賊人的蛛絲馬跡。”
說著,他有些感慨:“當初找到嚴芷君本人藏身的魔窟,其實便有常郎君一份功勞在。”
“嗯,五郎確實是這一行的好手。”
徐永生微微頷首,指了指坊牆另一側:“我幫你們守住那個路口。”
雖是偏外圍的位置,歐陽樹仍然大喜:“多謝徐郎君。”
徐永生走在路上,觀火瞳疊加鷹眸,聽風訣疊加順風耳,已經四下裡觀察四周,不見有其他埋伏或異常,方纔略微安心。
到了約定區域,他先左右觀察一番,然後尋個安穩地方將自己懷裡的龍紋古鏡收好,待會兒可能同人動手,需以防萬一避免古鏡被損壞。
剛做好相關準備,徐永生耳朵便動了動。
北市方向,風聲不對。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見那邊人仰馬翻。
雖然不似早先丁奉同嚴芷君一戰那麼大動靜,但戰況亦相當激烈。
徐永生遠遠望去,可見常傑與另一箇中年男子的身影交錯碰撞間,在坊牆上下不斷起伏。
同時,他也看見另有兩個黑影,逃出北市,朝這邊竄來。
歐陽樹和其他鎮魔衛士當即一擁而上阻截圍捕。
徐永生遠遠望著,就見那是兩個年歲不大的少年人,看上去同之前韓振在南市拿住的那個少年相似。
這些人,都是嚴芷君等人的試驗品?
徐永生只先遠遠觀察,沒有離開當前位置。
兩個少年,一個持刀,一個空手,但都極爲兇悍。
相較於當初那個修習裂風虎爪手的少年,這二人招式變化都相對簡單,談不上特別精妙。
但他們都刀法和掌法都兇煞十足,極具威力,快捷迅猛,等閒人正面硬碰硬連他們三招兩式都招架不住。
雖說九品武者不管哪一相最多都只能修煉一層,但看他們出手,都是更偏重武夫煞氣,或者說以煞氣爲基礎的武學,他們練來、用來更得心應手……
刀法主要強項在於速度,堪與疾風快刀一比,掌法速度快但不是最強項,而是掌力霸道令人不好硬接……
武夫煞氣的破壞力確實兇悍,實戰中威力巨大,目前看來,儒家最利於正面作戰的五常之義,更近於武夫意氣,而論及純粹破壞力和速度迅疾,還是武夫煞氣更勝一籌……
徐永生眼眸如鷹,目光如炬,遠遠旁觀,腦海中快速閃過種種念頭。
嗯?
忽然,徐永生瞳孔微微收縮。
遠處場面混亂,塵土飛揚,轉眼間,兩個被圍攻的少年,竟似是少了一個。
當下只剩下使刀的那個少年,還被歐陽樹等鎮魔衛包圍。
那使掌法的少年卻不見了蹤影。
歐陽樹剛一開始也訝異,明明剛纔還在近處,轉眼間就少了一人。
想著千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他指揮衆人將剩下的那個少年團團包圍,務必不能連此人也跑了,同時歐陽樹暗中警惕避免那個消失的少年偷襲。
徐永生集中精神遠遠望著,然後他忽然發現視野中有人影一閃。
這一閃之下,人重新動了起來,立馬便重新顯出蹤跡,正是那個先前失去蹤影的少年。
這時他雖然重新現身,但已經脫出重圍,快速向遠方奔逃。
少年拐過坊牆角落,迎面就見同樣年歲不大,書生打扮的徐永生立在路中間。
少年揮掌打來。
到了近處,徐永生已經可以看清對方手掌發黑,掌心卻赤紅,彷彿燒燙的烙鐵一般。
他雙掌左右分開,仍是儒家執中掌的標準起手式,避開對方手掌不直接接觸,轉而拍在其手臂上,將對方重掌帶偏。
但這少年極爲兇悍,強行扭身便又是一掌打向徐永生。
雙方如此近的距離,眼看不以身法見長的徐永生,似就要避無可避……
他出掌陡然快了許多!
其地閣內儒家“仁”之玉璧同武夫意氣槍一同震動。
疊加了奔雷掌的執中掌,猛然變了副模樣。
雙掌如迅雷閃電般自兩邊合攏,一錯一拍之下,截擊在對方伸出的手臂上,當場將之拍成三截。
那少年的手掌無力垂下,再無法落到徐永生身上。
他大驚失色。
若是徐永生一開始掌勢就這麼快,他縱使不是對手也不至於一、兩招間就受如此重傷。
唯獨徐永生掌勢突然變速,彷彿密雲不雨許久猛地雷聲大作,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登時斷一條胳膊。
少年大怒之下雙目泛紅,另一隻手掌狠狠直搗徐永生胸前,要拼死一搏。
徐永生針鋒相對還對方一招。
執中掌和奔雷掌的掌力,都被他提升到極致。
雙方以掌對掌,身形都微微一震。
徐永生只覺手掌彷彿被無數針扎,陣陣刺痛,還有灼燒感。
而對面那少年則是手掌、手腕甚至手肘,都呈現不自然的扭曲。
赫然是第二隻手也被徐永生打斷!
雙手齊斷,對方終於喪失勇氣慌亂著想要逃跑。
徐永生不顧右手發麻,左手出一掌,正中對方背心,將對方打倒。
三個呼吸間,他調息自身浩然之氣全身連走循環,發麻刺痛的右手掌很快恢復如常。
散去腰椎地閣中的武夫意氣槍,徐永生雙手齊出,再正統不過的執中掌拍在那艱難翻身的少年胸口,打塌胸腔,徹底斃對方於掌底。
擡手之際,他感覺方纔雙手觸感有異,於是翻檢對方衣襟,發現內裡有一塊奇怪的白綾,竟然不爲血所侵染。
那少年被徐永生擊斃,胸前白綾沒起到防護作用,但徐永生感覺當中另有玄機。
他聯想起對方之前莫名其妙消失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