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素苦笑了一下,道:“還有一個人,在他的身邊人,一向都不會提及她的名字!”
白悅心頓,“女人?”
阮心素點頭,“嗯,她是我的好姐妹,叫米雅,也只有她,能介入蓮的每一天的生活!”
米雅這個名字並非白悅第一次聽到,最開始,在她十分清醒時,他問她,知不知道自己是誰,她說出的就是米雅這個名字!
她還清晰記得,他的眼神當時很恐怖,有著說不出陰沉,其實就連她自己當時都不明白爲什麼會說出這個名字,後來又否定了,似乎又是本能的說出了白悅兩字,卻是自己也不太確定,但他說,她是白悅!
時到至今,實際上,她都很迷茫,對於自己是誰,她真的一點都不清楚,無論哪個,或者是其他認識她們的人,她都不能真正確定,什麼都是他幫她定義的!
阮心素的話還在繼續,臉上露出淺淺的微笑,“蓮是那種行動派,表面看去,他的性格很糟糕,整天沒有太多表情,但是他對她真的很好,米雅的要求,他從來不會拒絕,米雅說什麼,他都會應許下來!”
“小時候,他們定了個約定,那時,蓮不會笑,是因爲他生活如此,不常笑,不常有什麼表情的他,長久下來,導致了肌肉僵硬,許多表情浮現時都會令人感覺極爲不自然,所以,漸漸的,他與其也就這樣了,且,確實也少有人能牽動他的情緒!”阮心素頓了頓,似乎有些淡淡的悲傷存在!
白悅也想起他說過的一句話,他說她沒資格牽動他!
“米雅說,當他會笑的時候,她就嫁給他,長大後,蓮會笑了,當我再次看到他時,已經很自然了,我可以想象到他必然時時鍛鍊著自己的肌肉,讓僵化緩和,這是屬於米雅的微笑,爲她而笑!”阮心素說著,好像勾起了什麼,又停了下來,眸光有些迷離!
白悅愈聽愈奇怪,看她的樣子,就更怪了,若非時時關注一個人,哪裡能說得如此聲情並茂?如此言之灼灼?
她喜歡他嗎?
白悅心口莫名難受,是怒火?還是什麼?她有些分不清楚!
阮心素似也沒注意到她神色,深了一口氣,繼續道:“她在和蓮婚禮的那天,跟我哥哥走了!”
說白了,不就私奔了嗎?
唐祁蓮被甩了?奇事!
白悅很驚訝,卻又似乎很想反駁什麼,可又不知道該去如何說,更莫名其妙的是,一種憤怒的情緒,洶涌的卷席上了頭腦,突兀且強烈,甚至令她有些壓制不住,雙手不自禁的輕顫了起來!
爲什麼會這樣?
爲什麼?
她不解,疑惑,完全不明白其原因,她竭盡所能的想要去壓制住這股子衝動,卻是發覺自己理智愈來愈薄弱!
白悅輕輕起伏的胸口愈發的不定了!
似陷入了某種回憶的阮心素,並沒發覺白悅的異樣,她悽悽的笑了笑,道:“她離開了,蓮卻成了笑話,看似沒什麼的蓮,我知道,其實他是很痛的,一開始,許多人談及米雅的不是,蓮仍然會駁了他們,那個時候,他依然是相信她的!”
“可是……來來去去的輿論,一年等待和尋找,讓他不得不放棄,不得不開始
懷疑,他確實根本找不到可以相信她的理由,他的動搖,不是他的錯,人,總會有極限的,他已經努力去相信了,但她始終沒音訊,她……”
“你住口,住口!”白悅嘶吼出聲,理智在這麼一剎那徹底崩潰了,她驀然朝軟心素撲了過去,雙手死死的扼住了她的喉嚨!
白悅眸底中閃動極致的怨毒,她的襲擊來得非常突然,阮心素完全沒反應過來,後背撞在了浴臺上,傳來疼痛,她愕然的瞪大著眼睛,撞近的是一雙愈漸赤紅的的眸,彷彿在燃燒著什麼,她的手間力度極爲重,就好像要把她掐死,掐到死爲止!
白悅的腦海,確實也只剩下了這麼一個念頭,她要她死,她要她死……
阮心素說不話來,只能拼命的敲打的她的手,白悅卻是不爲所動,阮心素的呼吸漸漸愈發困難,白悅的嘴角反而揚起了殘忍的笑,似在喜悅著什麼,同時怨恨和憤怒的漣漪又沒絲毫減少,反之更加驚天,似要用此淹沒什麼!
忽地,在阮心素眼眸泛白時,一種奇癢的感覺,從腳瀰漫上了白悅全身,癢得她心頭一驚,幾乎本能的縮回了手,忍不住去撓手臂,卻見自己的手臂上出現了許多小紅疹,密密麻麻,似乎還要加劇傾向!
她的理智瞬間一絲絲的倒了回來,她幹了什麼?這又怎麼回事?
白悅眸瞳有了迷惑,迷惑後,是無盡的驚慌,不斷撓著癢的地方,可似乎愈撓愈癢,癢得她心頭髮慌!
阮心素退了好步,單手撐在浴臺上,重重的喘息,看著白悅的眼神,同樣帶著驚恐,同時也搞不懂白悅發什麼瘋,爲什麼會突然掐她,她哪裡惹到她了?好像非要至她於死地一般!
再看她的身上,阮心素的目光有些了不解,這又唱的哪出?
白悅顧不得她,身上奇癢難耐,連著面容都扭曲了,她快速的衝了出去,就象是本能,看到唐祁蓮,便直接奔了過去,驚懼的伸出手給他看,“我身上,身上,起紅疹了……好癢!”
她說著,又耐不住收了回,指尖抓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希望把這種癢給撫平下去,這種感覺實在難受極了!
她已手足無措!
唐祁蓮面容依然不起波瀾,只是眸光愈發的深邃了,令人莫測難明,他道:“你們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白悅早已失了方寸,清純的臉龐,滿是對未知的驚恐,還有奇癢的難受,她六神無主的慌亂撓著,不斷搖頭,“不是我,不是我!”
阮心素輕揉著脖頸,驚魂未定的走出來,複雜的目光中同樣有些一抹驚懼,她慼慼道:“她,她好像想要掐死我!”
“你想掐死她?爲什麼?”唐祁蓮一瞬不瞬的看白悅,琥珀色的眸子,深得令人看不真切,平靜的讓人感覺詭異!
白悅嬌軀一顫,下意識的否認,“我不知道,我沒有,我沒有!”
驚恐和懼怕交錯著,使得她心亂如麻,思維凌亂,語言也全亂套了,她什麼都想不到,也失了淡定和平常的性子,此時的她與那個她,恍惚就像兩個人!
白悅聲聲喃喃,又似乎想要去解說什麼,不斷的說:“不是我,不是我……”
白悅的手還在不停抓著,到處
都在癢,怎麼抓彷彿都抓不全面,難受得她臉一陣陣的發白!
唐祁蓮看了她好半會兒,終是起了身,抓住她的一隻手,制止了她的抓騰,旋即把她帶入了自己懷中!
腦子混亂的白悅,想要去撓,又被他抱著沒法騰出手,掙也掙不開,她愈發的痛苦難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救救我,救我!”
癢癢的感覺中,好像又多了疼痛,像針扎一般,刺刺的!
反反覆覆的癢和痛,瀰漫了她的全身,猶如被萬千螞蟻噬咬,刺激得她神智愈發不清,只有種強烈想就此死去的衝動!
緊緊抓著他背後的衣衫,她俏臉慘白如紙,溢滿了痛苦,“救我,救我,我,我好難受!”
“救我……蓮,求求你,救救我……蓮!”她的音色愈發的怯弱,斷斷續續,到最後幾乎微不可聞,只有他的聽得到!
滴落的淚,浸溼了他的胸膛,她此時顯得那般無助,如一顆在風中搖曳的小草,想要去抓住自己的救命樹,似乎在這種時候,她總會喊著蓮,亦或是爺爺!
白悅!
唐祁蓮輕輕闔上了眼眸,再睜開時,他的琥珀色漸漸的有了些溫度,他手掌輕輕的撫過她的秀髮,聲音竟出奇的柔了幾分,“沒事,什麼都不要去想,放鬆下來就沒事了,做一下深呼吸,慢慢的平定下來,有我在,什麼事都不會有,不要怕!”
他的聲音是極爲輕柔的,就像三月的春風,似含著呵護,含著珍貴,含著寵溺,濃濃的繚繞在耳邊,聽起來很舒服!
白悅哽咽著,在他懷中瑟瑟發抖,他的話就像有種魔力一般,讓她下意識的去順應,輕輕的做著深呼吸,努力的什麼都不去想,努力的讓自己空白,出奇的,她竟然漸漸也就此趨爲了平靜,她的嬌軀不在顫抖,在他懷中緩緩平定了下來,阮心素清晰可見,白悅手臂上的小紅疹,也在淡化,在消退!
阮心素疑惑不解!
白悅這麼一放鬆,一股子眩暈卻席捲了來,令她十分睏倦,她不由的闔上了眼,身子跟著軟綿的滑了下去,唐祁蓮扣住她腰際,把她抱起就走,如來時,根本沒絲毫做客的覺悟,來的自我,走的更自我!
做客做到這樣子,絕對也是一絕!
阮心素似想說什麼,到最後卻又欲言又止,眉間的憂鬱也濃了幾分!
混沌的世界,霧氣嫋嫋,灰灰茫茫的一片,成了這個天地唯一的色彩!
似被什麼吹散,灰霧盡去,一間房間露了出來,好像是酒店!
清雅的女子,衣衫凌亂,身後站著一名男子,她卻是抓著另一名男子,急切的想要去解釋什麼!
“蓮,我沒有,我和他什麼都沒有,你相信我,相信我!”她一聲聲似祈似求,她似乎也感同身受,焦急了心!
“蓮先生,小姐這是怎麼了?”丁珍擔憂,唐祁蓮把白悅抱回來時,就一直昏迷不醒,這都一個小時了,原本白悅腦子就有問題,情緒一經刺激就不太穩,狀況相當不好,丁珍真怕她出事兒!
“沒什麼!”唐祁蓮靜靜的道,被溫水沾溼的手帕,一點點爲她擦著額頭,還有身子,如此溫柔的動作,配合著如此無波的表情,著實反差的奇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