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什麼?”唐祁蓮靜問,不鹹不淡的語調,雜著一絲陰鷙,不濃,卻能灼人!
她承認!
白悅承認,自己有那麼一點怕他,也不知道是因爲他給予她的感覺複雜,還是因爲他本身的氣場太過煞人!
總之,這傢伙危險因子太重了,太過的話,她覺著還是不吐出來爲妙!
她垂下頭顱,果斷的選擇裝死人!
唐祁蓮嘴角勾了勾,寒氣驟染散了開,他一瞬不瞬的盯著白悅,開口道:“你想說什麼都可以說,想做什麼也可以做,我不會因爲一點小事對你如何!”
他的聲音無伏,卻也平和了不少,就像是一種溫柔的誘惑,彷彿在說著自己不會那麼沒風度!
信他,絕對要杯具!
她纔不上當!
白悅繼續死屍!
不到半會兒,她感覺到了一絲陰氣又飄來了,她的沉默,似乎令唐祁蓮很不悅,儘管面上看不出來,她相信,若再不吱一個聲,這傢伙保不準會怎麼折騰她!
白悅想了一下,擡頭道:“我多久可以走?”
唐祁蓮臉色叫一個下降的快,臉拉的老長,他的音色隨之已有些咬牙切齒,“你不提這個問題,活不下去嗎!”
白悅眉心攏了一下,她有問錯嗎?這個問題很實在好不好,她還是得問,“我多久可以走?”
唐祁蓮的臉徹底的青了,面對執著的白悅同學,蓮美人第一次有種無言的感覺,心頭的火焰也難得被挑了起來,當真有種想掐死這個丫頭的衝動!
手骨被他捏的咯咯作響,一聲聲,極端的可怖!
他的陰沉反射在白悅眼中,更加清晰可明,她心頭一頓,未免這傢伙衝動,快速的又移了移,但是眼神卻依然執著,這個確確實實是重點,她很想走的!
白悅自覺無錯,死豬不怕開水燙又重複了一遍,“我究竟多久可以走?”
總得發句話吧?
白悅超級執著!
唐祁蓮臉頰抽搐了一下,被她氣樂了,他也首次發覺這丫頭還真有那麼一點用處!
他多久沒有過這般的感覺了?
母親常說他就跟死人一般,非極爲冷冰,卻涼颼颼,他自己亦這麼覺得,真能牽動他的東西太少了!
是路西法的錯?還是他本性使然,他已經分不清了!
習慣成自然!
心中莞爾,戾氣逐漸散去,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很難得,如同她這個人,不會令他真個反感一般!
或許,如他所言,她身上太多她的影子了!
別具深意的看了眼白悅,唐祁蓮的所有情緒沉入了海底,葬去!
“滾!”
他淡淡的丟出一個字,這麼一個原本該是憤怒時的字,從他口中吐出,變得出奇的無火!
他的冷戾來得快,去得亦快!
拿起微型電腦,伸出手又開始觸到了小鍵盤上,靜如止水的語調,沒有屬於人該有的喜怒哀樂,卻又不似機器的生硬,竟然糅合得恰到好處!
白悅真懷疑這麼下去,這傢伙有一天會不會淡成煙,飄散在風中!
唐祁蓮這種畸形品種,簡直就是萬年難出一個,若真如此,她絕對給他送一個兩塊的花圈,祭奠去!
她暗忖著,行動倒不慢,幾乎是在他話剛落,快速的離開了這裡!
一抹幽光
淡淡瞥過,又快速沒了去,歸爲了平靜!
空寂的大堂,清冷無聲!
白悅回到別墅,剛打開了屋門,一道身影便籠罩了過來,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小姐,你怎麼這麼久纔回來啊?”丁珍的目中滿是擔憂,抓著她就問了起來,上上打量著白悅,似乎在看她有沒有受傷!
丁珍當然會憂心,失記+精神問題,白悅年紀又小,久久不見她回來,她又不知道她手機號碼,她先前甚至都懷疑過是不是被什麼壞分子給抓了去,若白悅再晚點回來,她就得打電話給唐祁蓮了!
丁珍殊不知,若非唐祁蓮,白悅哪裡會送個飯送這般久,但看到白悅無礙,她的心也放了下來!
嘮嗑了好半會兒,要了她的手機號碼,丁珍又怕她餓,轉爾便進了廚房做東西!
自始自終,她竟然都沒插話餘地!
唐祁哲婉約而笑,“她對你不錯啊!”
丁珍確實待她好,她的關心,昭然若揭!
白悅看著廚房大門,目光柔了幾分,轉首,她坐到了唐祁哲對面!
唐祁哲這些日子常常來這裡,門口的人從來都沒阻攔過他,雖然總是在唐祁蓮不在的時候,白悅卻也知曉,若非沒有他的默許,唐祁哲這麼進來,指不定得鬧出些風波,那些門神絕對不會那般靜!
唐祁蓮的思維一向非常人能度之,白悅都懶得去琢磨他什麼心思了!
正好唐祁哲在,她倒是想問一件事,“他身邊如果發生一些令人感覺奇怪的事,明天會不會傳遍?”
假設的字眼,模糊的語氣,白悅問得很適中!
唐祁哲看了眼她,笑道:“要知道從古至今,悠悠之口最難堵!”
若是人心是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那麼,人口,便是世界上最難堵住的口!
他眼底掠過一抹透徹,續道:“你更想問的是明天會不會上頭條吧?”
唐祁哲必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們家的人智商都不低,最擅長的便是以點觀面,只要讓他們抓住一點蛛絲馬跡,就很容易揣度到一些事!
或許在這方面他不及自己兩位哥哥,可這點眼力勁,他還是有的!
白悅扯動了一下嘴角,算是默認!
從唐祁蓮開口讓她點評,開口喊她女兒時,她就知曉很可能會上報什麼的,畢竟在A市,龍騰盛世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公司,穩坐A市商業龍頭位置,無人可匹及!
什麼人最難有隱私,無疑是名人!
龍騰盛世董事長,必然是其中一位!
那些個人傳出去,倒沒什麼,最多就是在那麼一圈人中而已,她不一定還會跟那些個人多有接觸,若是上頭條就不一樣了,走出門,她想一定會被許多人點指的,她可不想大出名!
“你其實不用那麼擔心!”唐祁哲笑了笑,說道:“他若不想某些事登報或上新聞,並不難!”
唐祁蓮的能力毋庸置疑,看他變態程度就知道了,但同樣,他的思維誰能保證啊!
白悅極度懷疑!
唐祁哲卻篤定道:“他不會!”
他看著白悅的眸瞳,漸漸的有些深了,令人有些看不懂,也看不真切!
如玉的眉宇,染著淡淡的憂傷,一絲絲繚繞回旋,如化不開的墨!
她的胸口難受的感覺又來了,理不清,埋不了,她很不喜歡
這種感覺,太壓抑了!
手心輕輕攢起,她強制按捺了下來,也起了身,匆匆上了樓!
似逃離的背影,逃避著那種痛心,這或許就是她不願意去深意那一個記憶的最主要原因!
痛徹心扉,沒有自虐癥,沒人會喜歡!
秋天,一個萬物開始枯萎的季節,這個別墅外的庭院中,滿滿的種植著一顆顆的楓樹,看起就似一片小楓林!
它葉子已變成了紅色,隨著秋風吹過,恍若小手掌的楓葉搖搖曳曳的飄飛、墜落,地面鋪滿了一片片紅杉的顏色!
如唐祁哲所言,無論頭條,還是新聞,皆無與她相關!
日子寧靜的過去,大幸,那另外人格沒有再出來,就不知道要什麼時候真正能好了!
落地玻璃的一個角落,有兩張藤椅和一個藤桌,白悅託著腮,靜靜望著窗外,這也是她在別墅的一個小愛好!
紛紛的嫣然,深秋時節,一片片飄落的景象,很美!
“小姐一定覺得很漂亮吧,不過我就不太喜歡楓樹了!”丁珍笑說著走過來,把切好的水果放在了桌上!
白悅看向她,疑惑不解,她覺得很漂亮啊!
丁珍輕笑,看了眼窗外飄落的楓葉,“小姐難道不覺得楓葉看起來很淒涼嗎?尤其是秋天的楓葉,看起來雖然很美,卻總令人感覺不舒服!”
會嗎?
白悅偏頭,又瞧了一眼,腦海忽然出現了一張臉龐,這楓葉不就跟那位一樣嗎?長得都漂漂亮亮的,反差卻極爲大!
未必這就是所謂的衣冠禽獸?人模狗樣?
腦海中恍惚出現了一個畫面,一隻穿著衣服的大兇狗的臉變成了他的,一直對她狂犬,她拿起棒子,對著他就揮了過去,打了他個狗血淋頭,他悽悽楚楚的求饒,哭了個淚流成河!
那叫一個悽慘啊!
嘴角上揚,白悅不禁笑了出聲,突如其來的笑聲,笑得丁珍有些發矇,這個樣子的白悅,她當真沒見過,有什麼好笑的?
她不由疑惑,“小姐,您在笑什麼?”
咳!
她想太多了!
白悅輕咳了一聲,有些尷尬,岔開了話題,“他還在書房嗎?”
丁珍點頭,這些天唐祁蓮都沒出過門,一直就呆在書房中,用餐也是丁珍送去的,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難道準備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了?
白悅不由的腦海又浮現起了唐祁蓮穿著古裝裙子,嬌滴滴,羞答答的模樣,她嘴角扯了扯,生生制住了笑,對丁珍道:“你不是要去買菜嗎!你去忙吧,我還想在這裡坐會兒!”
“嗯,那我出去了,小姐想吃點什麼,我給您帶回來!”丁珍詢問,白悅搖了搖頭,說了不用,她都不記得了,哪還能知道什麼特別喜歡的吃的,這裡小東小西其實也都齊全,丁珍前些天已經買回了許多了,她都吃不完,沒必要再浪費!
丁珍出了門,白悅看了看四周,這個大廳,佈置很簡潔明瞭,左邊一圈沙發圍著茶幾,她這邊角落有藤椅藤桌,右邊是一個小酒臺,臺前有轉椅,櫃上擺滿了各種酒,甚至雞尾酒的調料和用具都應有盡有!
除了這些,便沒其它了,原本是很具風格的擺設,但卻令人感覺空空寂寂,若非她和丁珍在,真不知道那位一個人住在那裡,會不會被凍死,怎麼瞧都冷清得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