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定格在樓梯上,她眸光動了動,起了身,上了樓後,白悅輕手輕腳的在最後的一間房間停了下來!
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起了裡面的聲音,什麼叫知自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這就是了!
反正待著也沒事兒,打探一下敵情也是好的,她對唐祁蓮的瞭解實在是太少了!
裡面,半晌無聲!
白悅同學(xué)鬱,你在裡面作死呀,出個聲不行嗎?
一個小時後,仍舊無聲!
丁珍已經(jīng)買了菜回來,正好在找白悅,上樓,便看見了,白悅同學(xué)伏耳聽聲的模樣,怎地看都像在做賊!
丁珍詫異了,貓著腰,也踱了過去,輕輕的,很輕的拍了一下白悅的肩膀!
白悅精力太過集中了,根本不知道丁珍來,這麼一拍,完全是處於人的本能反射,心驚著,嘴巴已張了起來,說時遲,那時快,聲音還沒出來,白悅手掌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若是這麼一聲,叫出來,那還得了,被發(fā)現(xiàn),就完蛋了!
即便唐祁蓮不會對她如何,她自己會窘不是?
看到是丁珍,白悅臉頰扯了一下,仍是有些尷尬,丁珍倒沒發(fā)覺她的心緒,小聲問道:“小姐在聽什麼?”
“沒什麼,就是,那個……”白悅那個好半會兒,也沒那個出來,心頭窘得不行,偷聽啊偷聽,丟人吶!
“珍姐,那個,我有點餓了!”轉(zhuǎn)移話題是最好的選擇!
丁珍聽聞,忙笑道:“那我去幫您做吃的,您在房間等等,很快就好!”
丁珍所言的房間當(dāng)然是平時住的,實際上,也是人家唐祁蓮的臥室,他不給她其它房間住,她也沒辦法!
慶幸,這些天,那位很安靜,沒來虐待她!
丁珍下了樓,白悅思忖一秒,還是準備回去,在這裡那麼久也沒聽到什麼,她也放棄了!
哪知,她邁了一步,裡面忽然傳了一道聲音,白悅幾乎本能的停步,又把耳朵附了上去,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在這裡,難得裡面有動靜,不去聽聽纔怪了!
房間中的聲音,她能聽出是唐祁蓮的,清越的嗓音,帶著無波的平淡,與溫和味的唐祁哲不同!
他一字一句,似在念什麼,念得很緩慢,卻很清晰,聲聲的傳了白悅耳中!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似乎是一首詩,白悅眸光閃動著,莫名的眼瞳有些了迷離,他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
第五……
“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白悅不自禁的喃喃出聲,心口的疼痛,又上來了,似乎這次,隱含了悲傷,還有什麼?是懷念嗎?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白悅按上心口,已說不下去,猛然間,那裡更痛了,痛到如被針扎,腦海同時浮現(xiàn)出十誡詩三個字,頭部的疼痛,在這些日子以來,久違的再一次一陣陣瀰漫了開來!
熟悉的疼痛,使得她俏麗扭曲了,顫抖的指尖,她的思維漸漸的開始混沌!
白悅斂下
睫毛,腦海中似片段掠過,零零散散,門被人打開,她也不自覺!
唐祁蓮的眸瞳深邃而灼人,她都看不到,腦海中恍惚有一個畫面在流轉(zhuǎn),然後定格,裡面充滿了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她彷彿,甚至聞了一絲鮮血混合的發(fā)黴味道!
驀然睜開眼,她狠狠的退了幾步,眸瞳變得驚恐,臉色慘白的嚇人!
唐祁蓮直視她,“你想起了什麼?”
“我,我,我沒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白悅恐懼的後退,退到牆角退無可退,她的後背短短的時間,已出了一片冷汗,涼透了她的手腳!
唐祁蓮似要上前,白悅見狀,瘋一般的先奔跑了去,跑到了房間,關(guān)上門,她整個人便跌坐了下來!
她已記不太清楚那是個什麼樣的畫面,但是那種難受的感覺,卻十分清晰,不同於其它,比什麼都來的令人感覺可怖!
白悅捲起雙腿,靠在門邊,嬌軀一陣陣發(fā)顫,她討厭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喜歡,甚至厭惡!
那種黑,那種噁心的味道,彷彿能讓她的一切支離破碎!
太可怕了!
她不願觸及,一點不願!
抱著自己,捲縮著,如孤葉獨舟,找不到安全的彼岸,看不真切的畫面,恐懼瀰漫了空間!
丁珍端著餐上樓,本是打算徑直進房間,卻是看到了唐祁蓮杵在了那裡,不由出現(xiàn)了一個白悅被抓包的念頭,丁珍心中一驚,忙上前道:“蓮先生,小姐不是故意的,您不要責(zé)怪小姐!”
唐祁蓮看她,沒說什麼,只道:“讓她靜一靜!”
他轉(zhuǎn)身回到了原先的房間,丁珍雖不明白怎麼了,但他的話,她也不能不聽,躊躇了一下,還是下了樓!
夕陽西下,白悅也沒出來,丁珍心神愈發(fā)的不寧,很想上去看看,可唐祁蓮又發(fā)過話,令她十分徘徊!
她是需要這份工作的,唐祁蓮或者性格不怎麼樣,但這裡工資很高,像她這種無學(xué)歷,又無什麼好手藝,加上年紀又已三十而立,失去了,便不一定會遇到這種薪水高的工作了!
唐祁蓮纔是她的老闆,丁珍明白,可一想起,白悅慘白的臉,她就很擔(dān)憂!
她們相處時間雖不長,白悅平常看起來也冷漠,但對待她實際上卻很好,許多事自己能做的,她都不要她去做,白悅嘴巴上沒說,她卻是知曉,她是在幫她,在這裡,原本事就不多的她一直以來也就更輕鬆了,甚至有大部分時間去做做一些劣質(zhì)的小玩意去買,價格雖低廉,也是一份收入啊!
丁珍很猶豫,究竟上不上去看看,若上去了,不聽老闆命令的她,保不準可能會丟掉這份工作!
唐祁蓮的心思,她可猜不透!
但是……
丁珍在大廳來來回回踱步,心神不寧的她,在月兒升起時,終於忍不住,一個咬牙,上了樓!
丟就丟吧!
丁珍就不是那種看著不管的人,加上白悅對她挺好的,她就更不能不管了,白悅精神狀況本來就不穩(wěn)定,受不得刺激,她不得不擔(dān)憂!
丁珍徑直打了房門,可是隨著她的開門,似乎推倒了什麼東西,一聲輕微的落地響了起來!
丁珍疑惑著,連忙從只打開了一小半的門縫
看去,她先是見到了一對腳丫子,單看這雙腳,她就能知曉是誰了!
“小姐!”丁珍心驚,不明白這是怎麼了,在避免磕碰到白悅,小心打了門後,她快速的拉起了地上的白悅,拍了拍她,也沒甦醒的跡象,喊了好多聲,白悅也沒回,那蒼白的臉色,冰涼身體,令丁珍心幾乎都提到嗓子眼!
顫抖伸出手去觸及她的鼻息,丁珍的心才落了些許,還好,有氣!
可是,這又爲(wèi)什麼?
丁珍不明白中,有些慌亂了,這好像不是單純的發(fā)燒什麼的,身體那般冰涼,這究竟是怎地了?
丁珍想不到爲(wèi)什麼,在喊了白悅好片刻,也不見她有迴應(yīng)後,她也顧不得會不打擾唐祁蓮了,急忙放下白悅,衝到了最角落的房間,什麼敲門,早忘記了!
唐祁蓮沒睡,見丁珍跑進來,面容還殘留著焦急的樣子,他的心不禁一頓!
丁珍急道:“蓮先生,小姐出事了,我不知道爲(wèi)……”
什麼還兩字還沒出口,唐祁蓮豁地站了起來,速度之快,丁珍甚至反應(yīng)不過來,只感覺一陣風(fēng)吹過,再轉(zhuǎn)頭時,已經(jīng)沒了唐祁蓮身影,她愣了一秒,這纔回過神,連忙跟去!
房間中,少女躺在冰涼的地上,長長的秀髮凌亂的伏在她臉側(cè),她的身體冰冰涼涼,就似沒有溫度的死人,各種孱弱,就似隨時會就此逝去!
唐祁蓮眼神變得陰陰沉沉,在他身邊的丁珍甚至都感覺了那股子暴虐的寒氣,突如其來,夾雜著毀滅的危險!
他在她鼻息停留了一下,旋即快速抱起了她,下了樓!
丁珍有些跟不上他的腳步,守門的見得唐祁蓮抱著少女出來,一陣疑惑,他們也沒來得及說話,唐祁蓮徑直已朝著車位走去,打開車門,他把白悅放到了後座,動作很輕!
丁珍急急跟來,坐到了白悅身旁,等她們繫好安全帶,唐祁蓮一踩油門,轉(zhuǎn)換了一個方向,便開了出去,突兀得令丁珍差點沒碰到前座,而她剛鬆了一口氣,只見唐祁蓮直接的朝著大鐵門衝了過去!
這撞上還了得嗎?
“啊……”丁珍驚叫了一聲,驚懼閉上了眼,她是以爲(wèi)會撞上了,可是半晌不見有什麼發(fā)生,她緩緩的睜開眼,車子已經(jīng)駛出了大鐵門!
丁珍目光變換不定了,這個大鐵門是遙控的,唐祁蓮有遙控器,很正常,邊開車邊按遙控器,也算正常,但要把握大鐵門打開時能容納下車子的經(jīng)過,那就得有高超的技術(shù)了!
丁珍也是首次發(fā)現(xiàn)唐祁蓮的開車技術(shù)這麼好,一路無聲,丁珍卻是抑鬱得很,這是開車嗎?就簡直就在玩命呀!
唐祁蓮車速叫一個快,什麼燈在他面前就是浮雲(yún),嚇到了不少路人,次次倒是正好擦踵而過,後面的警車聲聲作響,一直追他們,他也不管,反而加速!
在到達一傢俬家醫(yī)院時,丁珍後背已打溼了一大片,是被嚇的,臉色也同白悅一般,蒼白極了!
整個腦袋都有點暈暈的,她都快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
唐祁蓮下車後,抱起白悅便敲響了已關(guān)閉的私家醫(yī)院大門,丁珍緩和了好半會兒,才撫著胸口跟了上,心頭依然有些難受,她發(fā)誓,多坐幾次唐祁蓮的車,保準會得心肌梗塞!
恐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