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瑪沉吟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問:“BOSS,我們要撤嗎?”
“不用了!”
葉佑宇早就思考過,撤,根本沒用,既然別人已經(jīng)知道他們的藏身點,你再轉(zhuǎn)換,別人還是會知曉,他不信,那位不會派人盯著!
怕是不只一個,他們抓都抓不完吧,他隱隱覺得這裡面含著一個陰謀,一個巨大的陰謀!
他想過會不會是黑夫人,可是,猜測始終猜測,也說不一定,他甚至回想起了,以前抓妖嬈的面具人,還有那位不知身份的男人,他不能肯定,他們會不會又出來!
三方,一個明,兩個暗,一個得知的人,兩個未知的存在,交錯在一起,事情,似乎變得複雜了!
葉佑宇揉了揉眉心,頭有些疼,吩咐了度瑪多加點人後,離開了酒店!
葉佑宇打了電話,蘇彤關(guān)機,去了小洋樓,蘇彤不在,每一個地方,他找了,根據(jù)查到的資料,蘇彤平常會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包括曾美那裡!
沒人知曉,蘇彤去了哪裡!
就彷彿,預(yù)示著她的離開,永遠不再回來似的!
這種感覺,令葉佑宇很不安,同時,有些焦躁,失了本身的淡靜,不斷的讓人尋找,自己也不懈怠,不安的心,停不下來,他甚至無法入眠,他甚至有點後悔那時因不知如何去說的停頓,早知道,蘇彤會如此,他就該追出去的!
只不過,若那時追出去,見到鬼鬼祟祟的莫威,他不還會停下來嗎?不也不得停嗎?
似乎,哪一種,結(jié)果,其實都會一樣!
葉佑宇有些煩悶,溫度適中的天氣,恍惚間也讓他感覺到了燥感!
頂級酒店!
房間中,燈光灰暗,小小的窗口有一把椅子,黑夫人環(huán)著胸,正坐在上面,望著窗外,月光透亮了她邊髻的白絲,她面容沉靜如水,不知道在想什麼!
黑管家從外回來,先爲黑夫人拿了件外衣披上,這纔開口道:“莫威應(yīng)該好些日子不會出現(xiàn)了,夫人,一切都在您掌控之中,我想,距離那個時間,不會太遠了吧?”
黑夫人淺淺一笑,“從古至今盛極必衰,月滿則虧,木秀於林必摧之,一樣的道理,並非很難揣度,時間,是不會太遠了,這次,他將不會有翻身餘地!”
黑管家嘴角也勾過笑意,他已經(jīng)忍很久了,遺憾的是,不能親手給上幾刀!
微微頓了頓,他又想到了一件事,“對了夫人,您說葉佑宇那個小子會不會壞我們事兒,根據(jù)我們一直的觀察,他可非常陰險,又詭計多端,更甚者,有人稱他爲現(xiàn)代吳用,現(xiàn)代加亮先生,若是萬一他贏了路易恩,我們的機率不就下降了嗎?”
若是如此,那時,他們的危險機率可要大許多!
黑夫人凝眸,沉吟了片刻,望向了天穹,嘴角緩緩的勾了起來,“唐家的小子確實很不簡單,不少人栽在了他的手中,耗倭十四五個月,似雲(yún)非雲(yún),明靜暗動,料不定葉佑宇那些作爲的他,最終只能交貨妥協(xié)!”
“J市付家三天被滅,其手段果斷狠辣,雷厲風(fēng)行,與其一連串有關(guān)係者等反應(yīng)過來時,權(quán)衡利弊,最終還是隻能做那樹倒衆(zhòng)人推之面!”
“法蘭尼爾與地獄門合作時自認好處不均,一直耿耿於懷,找其機會,上百人四面八方封鎖其
區(qū),困葉佑宇於馬裡洪博裡山,哪知人家根本不正面以對,也不做那擒賊先擒王之舉,反而只暗殺其區(qū)之獸,只暗殺出去購買食物之人,導(dǎo)致法蘭尼爾上百手下帶食皆無,在怎麼防都防不了後,又不敢出山購糧,更難以找到什麼充飢,包括法蘭尼爾,差點沒被餓死,要購糧,除非上百人一起出山,不離不分,可這樣人還能不跑?等他們嗎?法蘭尼爾想不到辦法抓人,又飢腸轆轆,最終仍是隻能灰溜溜帶人離開!”
“一場場,一樁樁,即便看似絕地,卻非絕地,玩一般的沉著心態(tài),敵亂,他不亂,就算面對黑道大佬連合咄咄相逼,讓他交其弟交其子,他也能面不改色,一句不交,一句殺不死我,我就玩死你們,信不信?讓黑道數(shù)位大佬看到了他的瘋狂,讓他們沒有勝算的情況下,怕惹急他,再不敢提及,完勝,漂亮!”
黑夫人一聲聲說著葉佑宇最大的幾場戰(zhàn)役,雖沒有古代千軍萬馬的震撼,卻是也能令人心緒沸騰!
葉佑宇的成長,是快速的,亦是巨大的,他們一直看著,黑管家也知曉,不過,被黑夫人這麼一起說出來,沒有時間緩和,他心緒忍不住起伏,這就是連續(xù)和分開的不同,分開看,他還覺得沒什麼,最多覺得那位很陰險狡詐,可連續(xù),卻能帶給他難以平復(fù)的震撼!
葉佑宇,確實是一個令人震撼的存在,一定不單是他,那些大佬,怕也曾經(jīng)有過這樣的感覺!
按常理言,做師不做王,而他反之,做軍師,智謀無雙,做王者,氣度亦霸!
這是一個,雙面人!
“黑白兩道,明知曉葉佑宇最擅長心理戰(zhàn)的人很多,可是,最後,還是因這樣的原因,那樣的因素,載在了他手中,你知道爲什麼嗎?”黑夫人問。
黑管家微思了一下,不確定道:“那些人蠢?還是他手段太高明瞭?”
黑夫人低笑,“老黑啊老黑,心理戰(zhàn)是什麼,無非就從對一個認知出發(fā),利用其一切可以利用的,進行精神打擊,一個人精神總有極限,一旦精神崩潰了,那麼,這個人再強悍也只會是魚肉!”
“那些人,輸就輸在,葉佑宇瞭解他們,而他們不瞭解葉佑宇,更不瞭解地獄門,他們也沒有葉佑宇魄力,這就是差距,虛虛幻幻,真真假假,令人料不準,猜不透,到最後再用強霸的逼迫手段,逼得他們不得不妥,不得不協(xié),這就是葉佑宇,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人人都知曉的東西都能被他玩得舉一反三,亦或者四,可見其研讀之通透,他們能不輸嗎?”
“要知道,那小子,什麼六韜三略、百戰(zhàn)奇略、鬼谷子、道德經(jīng)、易經(jīng)等,多不甚數(shù),甚至古文古經(jīng),古怪玩意兒,都是他的喜愛,明明擁有過目不忘記憶,沒事時,還會常常抱著這些東西看,你以爲他無聊嗎?”黑夫人眼底掠過黑管家難明的光度,黑管家心頭微頓,這麼複雜東西,不是那個人可分析不出來!
黑夫人一向是黑管家所佩服的,智謀可不差,尤其是分析能力更甚,否則僅憑狠辣,也活不到今日,能對葉佑宇評價至斯,黑管家還從未見過!
“那我們……”黑管家微憂,黑夫人卻擡手打斷了,聲音有些平淡的諷刺,“老黑啊,我說了那麼多,你還不明白嗎?智多星吳用機巧聰明,一生爲宋江屢出奇謀,最終還不是自縊宋墳;諸葛亮智計無雙,平定南蠻,北伐
曹魏,不管因爲什麼原因,最後還不是無力迴天!”
“成事在天,謀事在人,這句說的好,可是,他拿什麼謀?他什麼都不知曉,不知曉的東西,任憑他再足智多謀,也想不到,揣度不到,連引蛇出洞,都無肉可誘,如何謀?他跳不出這盤棋局,永遠也只能被人牽著鼻子走,人始終是人,不能真正的未卜先知,世界上,可沒有神!”
月兒高高而掛,似永遠觸摸不到的世界,就似他觸摸不到的地方!
不能瞭解,就無法定計!
唯一能做的,除了未雨綢繆,還能是什麼?
這也是他和他們的區(qū)別!
黑夫人漠笑,“他還有一個最致命的缺點,在乎的人太多了,怕是很難跳出棋局,這個現(xiàn)代吳用,說不一定一失足,就會重複孔明先生的嘆息,而他,也將會是我們的棋,一顆有用的棋,我也想看看這顆棋能不能擺脫他已定的命運,不過,這顆棋還完好,我該感謝路易恩纔是,否則,我們就活不今日,看不到未來了!”
黑管家渾濁的眸光微幽,黑夫人所言,一切都沒錯,只是……他輕嘆,“夫人,我們不一樣嗎?甚至,還不如!”
若說葉佑宇就是被別人搬弄的棋子,那麼他們就是棋子邊緣的成灰,連做棋資格都沒有!
在別人心中,即便是做狗都都一樣沒資格,他們怕就是一隻有用的螞蟻!
有用的螞蟻,始終是螞蟻!
想踩,便可以踩,還是雲(yún)淡風(fēng)清的踩,他們前行每一步都得步步爲營,小心謹慎,生怕一失足就翻不了身!
這就是他們,外人眼中BC高高在上的董事長和管家!
知曉的不少,卻仍是螞蟻!
黑管家忽然有點還念那段隨著自己夫人冒險的日子!
那時,她還是少女,九個人,組成爲了九人組,一起做著喜歡的事,即便有摩擦,卻擁有同樣的興趣!
可惜,因興趣結(jié)合的他們,也因興趣而散,一個個死的死,亡的亡,剩下的也是敵人!
那段時光,再也回不來了!
黑夫人又何嘗不知曉黑管家的心緒,人愈老,似乎想得就愈多,回憶得就愈多,可是,回不去的他們,只能前行,只能前行!
她放不下,也沒法放下,同時,她亦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他們都還在,她怎能甘心?
怎能?
“老黑,我用了一生,一生的時間啊,我努力的去觀察,去揣度,去了解,去隱忍,我等待,我一直等待著,茍延殘喘的等待著,他離開時,我曾經(jīng)發(fā)過誓,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擺脫他們給我的命運!”黑夫人眸光掠過陰鷙,沉沉的瀰漫開來,望著天穹,回憶一幕幕,平淡聲音忽然變得猙獰,字字泣血!
“老黑,你看著,好好看著,總一天,我會把上面的、仇恨的通通拉下來,全部爲我痛苦的陪葬,我死,也要拉他們下去,否則……絕不瞑目!”
絕不瞑目,絕不瞑目……一聲聲的迴旋在晚風(fēng)中,夾雜著驚天恨意和怨氣,幾乎能直衝雲(yún)霄!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鬼,那麼,這絕對是一戾氣極重的厲鬼!
幸得,這層沒人,下面又關(guān)了窗戶,隔音效果好,不然,這夜深人靜的,非要被這陰沉沉的聲音給嚇得難以入眠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