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佑宇,你個小壞蛋,不坑死老孃不甘心是吧?
葉優樂暗暗磨牙,當真有種想拿塊豆腐撞死的衝動,所謂沒有最腹黑,只有更腹黑,說的就是她兒子了!
搞不好從沒收她戒指那天起就開始算計她了吧!
這未必就叫深謀遠慮?
小混蛋,我恨一萬年!
葉優樂嘴脣微哆,僵在原地,笑容如同打臘的雕刻,除了笑,愣是不知道對此該說些什麼,似乎怎麼說都不太對!
她甚至能感覺上面唐夫人眼神,更是好像要吞了她似的。
本能的靠近了身旁的男人幾分,葉優樂用手肘拐了拐他,但卻沒見迴應。
扭頭,所看下,差點沒把她氣噎!
即便看不真切,她也能看到顧狐貍在品酒,貌似還很悠閒!
靠,有沒搞錯?
迴轉頭,葉優樂左手蓋著右手,笑容更僵了幾分,她可不想在衆目睽睽下來個四面朝天,沒有顧炎做眼睛,她是哪都去不了,這也太坑爹了!
在這寂靜中,居然也沒人吭聲。
葉優樂看不真切唐瑞什麼表情,只能朦朦朧朧的看到他輪廓,他就站在女人身旁,雙手插在褲兜裡,極是靜默。
時鐘緩緩走過,全場氣氛變得愈發壓抑,漸漸的似乎某種東西在空氣中開始冰冷凝結。
可忽然,一聲哐啷一聲打破了寂靜。
杜老爺子手指輕輕抖動,臉色如同打了霜茄子一般難看,他手中的柺杖已掉到了地上,他眼神更有種恍惚見鬼的感覺,只不過很細微,在場沒人發覺。
他的貼身管家連忙來他拾起,杜老爺子垂下眼眸時,再次捏著柺杖的手明顯更緊了幾分。
季晴則見此,臉色更是冬寒一片,冷冷的看著自己兒子,氣不打一處來!
她記得以前某人說戒指送人了,她查了好久都沒查到送誰,纔會如此下策!
可今天倒好,居然出現了這茬?
這算什麼?
瞧把老爺子氣得……
季晴臉色變幻不定,唐瑞卻是垂著眸,眼觀鼻,鼻觀心,就跟沒事人兒似的,自始至終在季晴眼裡都沒見到他有詫異之色出現。
下意識,她同時把今夜一切所謂歸結到了唐瑞身上。
好兒子,好兒子啊!
真是好兒子!
季晴愈想愈氣,所謂忍無可忍,啓脣,她就要說話,但卻被一道溫婉的聲音打斷。
“感謝各位來參加媛媛的訂婚宴,也感謝顧少帶給我和瑞的另一份賀禮,顧少先前說,要驚一驚我們,媛媛承認,這當真是別出心裁,媛媛開始還真驚了一跳!”杜媛媛挽上男人的手臂,微笑而說,典雅大方。
她的話也是現在最合理的解釋,她在幫他,就彷彿也說在無論何時何地,她都會站在他那一方。
真是好一個賢惠的妻子!
葉優樂的心忽然不知何味!
顧炎眉頭一挑,舉杯示意,淺笑著也沒說話,算是默認。
杜老爺子臉色依舊難看,卻什麼也沒說,轉身被他的老管家攙著便上了出了門,似乎不想再在這裡呆下去。
杜媛媛看著爺爺如此,張了張口,終究還是沒去挽留。
大家都知道,杜老爺子的脾氣,能忍著沒發飆都已經仁至義盡了!
季晴臉色更沉,如深潭,望不底,冷冷看了一眼男人,竟也徑直離了開去。
唐瑞脣間泛過一抹冷笑,垂眸中,依是八風不動,杜媛媛心中微疼,面上卻是淺淺一笑,轉手打了個響指,優雅的音樂再次響起。
衆人無論信與否,漸漸的場面算是緩和了過來。
杜老爺子回頭看去,還能看到自己孫女溫婉的笑容,看上去,很幸福的樣子。
媛媛,你真的就如此喜歡他麼?
垂眸一嘆,杜老爺子揮了揮手,司機立即啓動,開離了這裡。
車中,燈
光打落在老人的臉上,明暗參半,他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總之臉色在老吳眼中看上去是愈來愈難看。
他終是忍不住開口,“老爺,唐三少就那個樣,您還不知道麼?”
今天的事兒,即便杜媛媛解決了,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白家的臉,也算丟了。
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
老吳續嘆:“您還是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老吳跟了杜老爺子幾十年,與其說是管家,倒不如更像是老朋友,說話間大多時候比較隨意。
他這個老朋友,今晚眼神怎麼就不這麼利呢?未必都沒看出來麼?
杜老爺子挑了挑眉,轉首,目光定定的落在了老吳身上,沉道:“老吳,你難道就不覺得那個跟顧少在一起的女人跟一個人長得很像麼?”
那眼睛,那笑容,那眉宇,雖不能說一個模子所刻,確實也像足了五成!
老吳眉心微動,說實在他先前沒太在意,畢竟唐三少長大後一直就那個德行,拈花惹草的,又不是沒有過。
但杜老爺子這麼一說起來,細細的回憶,似乎真的挺象一個人!
可是……
不太可能吧?
老吳眸光閃爍,不太敢相信,他記得那個人應該……死了!
杜老爺子也清楚,他們明明親眼看到那個人掉下懸崖的,那麼高,怎麼會沒事兒?
但今夜所見又算什麼?巧合?
世界相似的人不是沒有,杜老爺子都明白,可不知爲什麼,從見到葉優樂開始,他總是心神難寧,無法平靜。
“老吳,去給我查,一絲都不要漏掉!”
杜老爺子渾濁的眸子一沉,總算下了個決定,寧錯,不放過!
街道上,繁華依舊,霓虹閃爍,今夜卻是一個不靜的夜!
宴席上,杜媛媛挽著唐瑞穿行在人羣中,如魚得水的談笑,唐瑞抿著脣,始終都沒開口,就連臉上都沒多少喜怒,幾乎都是杜媛媛在說話,也難得這個未婚妻也不氣,還能這般保持微笑,侃侃而談。
真讓人不得不有點佩服。
有杜媛媛的話在前,葉優樂身旁又有顧炎,沒人敢來亂嚼舌根。
宴過後,顧炎帶著葉優樂離開,順帶賠了她一副眼鏡,葉優樂心情說不上好,即便離開了那裡,依是有一股壓制感卡在胸口,悶得慌。
坐在車上,葉優樂偏頭看著窗外,也不說話。
顧炎溫潤的眸子閃了閃,側頭看女人,恍惚間某些影子愈是重合了起來,這份不悅時的孩子氣!
那個女人,偶爾也會如此!
可惜,他那時,無能爲力!
瞳色染過些許哀傷,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緊了緊,但很快,一切又沉寂了下去。
他嘴角勾過如初的溫暖的笑容,“你難道沒看出來瑞的心情很糟麼,清玨有事早些天去了國外,輝也沒回來,我作爲瑞現在唯一的兄弟總得陪陪吧!”
你要默默陪你的兄弟,幹我什麼事,他心情很糟,未必我心情就很好?
葉優樂撇嘴,繼續看窗外。
顧炎失笑,就似在哄小孩子,“好了,葉小姐,我道歉還不行麼?”
我捅你一刀,再給你道歉行不行?
葉優樂不應!
顧炎眸光輕轉,再次笑道:“作爲賠償,你可以提一個要求,任何我能做到的!”
任何?
葉優樂一怔,豁然回頭看他,他的臉部輪廓依然溫和,眼底坦然一片,並無絲毫欺意。
既然如此……
反正都已經被坑了,不找點回來那豈不是很虧?
眸子轉動,葉優樂推了推眼鏡,心緒不顯於色道:“我現在還沒想好,等我想好再說!”
“可以!”
得到答覆,葉優樂心頭舒坦了許多,可忽然又好像想到什麼,連忙自顧的拉開別
人車櫃開始翻騰。
在顧炎疑惑中,好片刻,女人似乎才找到了自己所需之物!
“口說無憑,簽字!”出現在顧炎眼前的是他的一張支票紙和一支筆。
顧炎愕愕的看著,忽然間有點哭笑不得!
敢這麼明目張膽質疑他的話的人,當真還沒幾個!
執筆,落下名諱,顧炎心頭怪怪的!
葉優樂抿脣收好,眼睛笑得彎彎的,拿著這可以坑人的“令牌”滿足了!
心情迴轉的她,隨意的和男人閒聊著,男人一路把他送到了小洋樓前。
兩層的小樓房,樓上有樓頂花園,外觀雅緻大方,這裡是佑佑所選的地方,四周環境也極是寧靜,綠化頗好。
顧炎紳士的爲她打開車門,葉優樂下車,佑佑帶著哈皮正站在柵欄門口。
這時間,可算得準??!
葉優樂臉色不禁的黑了一下,佑佑卻優雅的上前,背手觀察她臉,甜問道:“怎麼了親親媽咪,寶貝把你打扮的美美的去參加宴會,還不開心麼?”
把人坑了,還說得貌似做了天大的好事兒,也只有她家寶貝能這麼理直氣壯的說出來。
瞧這雙無辜的眼……
葉優樂心頭闇火微冒,很有種想脫了小布丁褲子打他屁股的衝動,佑佑卻不管她,轉首,對顧炎微笑,“顧叔叔,你開心麼?”
開心?顧炎挑眉,掃過女人嘟著腮幫子的不悅臉蛋,不得不說她被坑了,他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該開心麼?
抿脣淺笑,他答非所問,“你一定查過我很久吧!”
若非如此,怎麼會算計得步步周全?連一些細小的細節都被他算得那般完美!
佑佑歪頭,可愛翹嘴,倒是毫不否認,“顧叔叔難道還怕一個小孩子查麼?”
是啊!他還怕一個孩子查麼?
可擁有這麼深沉的心機,還算一個孩子麼?
恍惚間,顧炎甚至有種似葉優樂所說,到最後極爲可能被某孩子啃得骨頭渣滓都不剩的感覺!
男人的潤澤的眸光泛過一抹深邃,一瞬不瞬的佑佑,就似要把他看個透徹。
只不過,看到最後,在孩子小臉還是那一層不變的笑意,卻彷彿可以讓所有東西在他笑容中飛灰湮滅。
只要他想,就可以!
此笑,是閻羅笑!
顧炎微微瞇起眸子,好一個葉佑宇,這副頭腦,長大後不知道會是何樣!
這就是瑞的兒子麼?
他看著佑佑的眼神愈深的了幾分,佑佑微笑而視,平靜溫和,葉優樂左看看,右瞧瞧,莫名的總感覺氣氛怪怪的,使得讓她站在一邊,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又何嘗不知,顧炎這條狐貍絕對也是被兒子給陰了!
她都不知道爲嘛會生出這種怪物!
悲催的!
葉優樂小鬱!
顧炎沉靜良久,忽爾笑了起來,那笑容燦爛,是一種極爲舒心的笑,似乎很開懷滿足,就彷彿他的天堂在黑夜中一瞬間都全部亮了起來。
葉優樂納悶,未必被坑了還很高興?
顧炎莞爾,不知道的永遠不會明白,葉優樂也是!
低眸,他擡手放在了佑佑頭頂。
“謝謝!”他聲音真誠無雜。
“不客氣!”佑佑抿脣,倆人相視而笑,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中!
葉優樂張張口,真是風中凌亂了。
見過被人坑了還說謝謝的麼?那不是等於被賣了還在幫別人開心數錢?
到底兒子太過強悍?
還是顧狐貍腦子被門夾了?
葉小姐舉頭望蒼天,無言之。
顧炎離開,被兒子害了一整天的葉優樂瞌睡蟲又竄動了出來,打了個哈欠,她轉身就回屋,卻見兒子依舊站在原地不動。
就似乎……在等人?
誰要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