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dāng)?shù)谝槐槌烤氣徛暣蝽?,墨簡便離開了學(xué)校隨即買了些早點(diǎn)來到第四人民醫(yī)院,看著精神漸佳的譚立,墨簡併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坐在他身旁陪他說了會話。
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更何況餌已經(jīng)撒好線業(yè)已拋出,現(xiàn)在他要做的只是等魚兒自己上鉤。
操場,隨著晨練結(jié)束只有三三倆倆正在徘徊身影的操場,越發(fā)顯得空蕩起來,羅烈和李天鷹便在這寥寥數(shù)人的冷清操場上走著。
“還沒找到胖子?”李天鷹看著目露焦急之色的羅烈。
“沒有,寢室也去看過了,從他昨晚出去就沒回來過?!绷_烈有些煩躁的眼神變的愈發(fā)的陰森。
“外面找了沒?”
“找了,只要是經(jīng)常去的地方都去找過了。”
“昨天晚上他有沒有和誰在一起?”
“聽他宿舍的人說,昨晚有人看見胖子和小狗子在一起?!绷_烈冷冷笑了笑接著說道:“不過,就算給小狗子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動胖子一根毛?!?
李天鷹面色陰沉的看著羅烈,問道:“你有沒有去找過小狗子?”
“這世界有腦子的並不只有你一個,我自然去找過小狗子,只是他說晚上送了把緬刀給胖子之後,胖子就回去了?!?
“他爲(wèi)什麼無緣無故要送刀給胖子?”李天鷹的腦海中閃過一絲不太好的預(yù)感。
“自然是爲(wèi)了要討好胖子,胖子開心了,他的麻煩自然也會少些?!?
聽完李天鷹不禁陷入了苦思,他自然知道胖子愛刀,一個愛刀的人在拿到一把好刀之後,心情自然會比平常開朗些,待人自然也就比平常和善些。
更何況小狗子這個人他十分清楚,他太過膽小了,膽小到就算真的借他一般個膽子他也不敢對胖子做什麼。
“你見到小狗子時,他有沒有什麼和平時不太一樣的地方?”
羅烈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他和平常一樣?!?
李天鷹想了想繼續(xù)問道:“沒有一點(diǎn)異樣?”
“都他媽說了沒有,你他媽的煩不煩?”說完羅烈便將李天鷹拋在身後,大步離去。
李天鷹大步離去的羅烈搖了搖頭,羅烈雖然長的醜點(diǎn),脾氣大點(diǎn),出手狠點(diǎn),就還會偶爾和他翻臉,但是在他眼裡卻依然和胖子一樣是他最好的兄弟,所以李天鷹只有苦笑著隨著羅烈離開。
墨簡回到學(xué)校是在第一節(jié)上課鈴打響的五分鐘前,他不能來的太早,只因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決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
高二的主教樓前,他迎面碰見了彷彿正在想些什麼的李浩,他遠(yuǎn)遠(yuǎn)的向李浩笑了笑,便向校北的方向走去。
可是這個微笑在李浩看來,遠(yuǎn)比惡魔的詛咒更爲(wèi)恐怖,只因他深深的明白著那張英挺而斯文的外表下掩藏的是怎樣的可怖。
他已然沒有選擇,在被墨簡利用之後他也已經(jīng)沒有後路可退,他深深的明白著,就算把張寶給放了,張寶也不會放過他,更何況還有那個像惡魔一樣的墨簡,他的腦海裡至今還殘留那雙可怖雙眸的冰冷寒意,所以他只有做下去。
課間,蜂涌而出的人流中,李浩垂著頭緩緩的走著,他現(xiàn)在要去找的自然是墨簡的下一個獵物-李天鷹,他所在的班級也就在李浩班級的不遠(yuǎn)處。
走至八班門口的李浩,深深的吸了口氣,攔住一個正要出去的學(xué)生,低頭細(xì)聲問道:“李天鷹在麼?”
“啊,他啊,喏,正好,李天鷹有人找你?!?
正在低著頭的李浩聞聲一顫,隨即轉(zhuǎn)頭望去,站在自己身後的赫然是他正在尋找打李天鷹。
“你找我?”李天鷹冷冷的視線在李浩的身上掃視著,似乎想要從眼前這矮小不起眼的男子身上尋出一絲異樣。
“嗯……”李浩又把頭低了下去,吃了一驚的面容緩緩回覆平靜,只剩下那一顆緊繃的心臟在胸膛中劇烈的起伏著。
“我……剛剛看見胖哥了?!崩詈朴行┬奶摰恼f著。
“昨天晚上他和你一起?”李天鷹並沒有理會李浩的話,而是冷冷的問道。
“是的……我昨天晚上送了把刀給他之後……他就走了”李浩心虛的把頭垂的更低,他知道羅烈應(yīng)該已經(jīng)和張?zhí)禚椪f過這事,但是他仍是爲(wèi)了安全起見又說了一遍。
若有所思的李天鷹並沒有在刀的問題上繼續(xù)深究下去,只因他知道就算問了也不會得出什麼有用的答案,他看著低著頭的李浩,可以察覺到他身上有一種明顯的異樣感,卻又無法說清這種異樣,所以他只有接著問道:“你是在哪看見他的?”
“就在那。”李浩指了指他所在教室的方向,遊離的視線在轉(zhuǎn)過頭來的一瞬間又垂了下去,他接著說道:“剛剛我看見他從那邊經(jīng)過,因爲(wèi)今早羅烈問過我胖哥的事,我就跟過去看了下?!?
看著時不時窺視自己的李浩,李天鷹冷冷的道:“接著說下去?!?
“我看到他往北方走了,好像是第四體育倉庫的方向……”
聽完李浩的話李天鷹便陷入了沉思,他十分了解張寶的爲(wèi)人,他絕不會爲(wèi)了些無聊的理由徹夜不歸,更不會翹課,在他腦海裡忽然浮現(xiàn)一種讓他無法釋然的不好預(yù)感。
“我去看看,你最好別騙我?!崩钐禚椑淅涞恼f完,便轉(zhuǎn)身走了,只剩下李浩在那呆呆的站著。
他沒想到李天鷹就這麼簡單的相信他並放過了他,或許李天鷹本就不是個壞人,至少在李浩的記憶,這個外表冷酷的人從未有欺負(fù)過他,又或許沒有這個人,李浩所受的欺凌只怕還遠(yuǎn)遠(yuǎn)不及這些。
所以李浩有些後悔了,後悔讓李天鷹就這麼的走了,但是李浩卻知道後悔並沒有用,雖然李天鷹以前沒有對他做過什麼過分的事,但是不代表以後也是這樣,而且是在得知張寶的遭遇之後,所以李浩只能騙他去,而且必須得騙他去。
第四體育倉庫中,墨簡就坐在昨晚隱藏的角落,看著不遠(yuǎn)處被綁起的似個糉子的張寶,不由得微微笑了笑,雖然綁的很難看,但是卻非常管用,至少任那對肥厚脂肪如何掙扎,它都沒有一絲的跡象。
“安靜點(diǎn),一會你就不會覺得孤單了。”看著已被汗水完全侵透隱約露出一團(tuán)團(tuán)脂肪與一隻肥豬無異的張寶,墨簡冷冷的笑了。
腳步聲在漫長而煩悶的等待中隱約傳來,墨簡慢慢的撿起了橫放在地上的鋼管,緩緩的伸了個懶腰,便靜靜的隱於門後,等待著獵物的來臨。
李天鷹就這樣有些焦急的走了進(jìn)來,他便看見了張寶,一個肥的像豬一樣的人被人捆的像糉子一樣,不論是誰瞧見了都會覺得很好笑,當(dāng)然他沒有笑,他本是個十分冷酷的人,但是現(xiàn)在他的臉上只有扭曲的憤怒。
聲響至他身後響起,就在他轉(zhuǎn)頭的一瞬間,一道黑影襲至他的頭部,劇烈的衝擊讓他失去平衡,頭骨碎裂般的疼痛讓他不由得驚呼出來。
墨簡這一次並沒有急著追擊,他只是冷冷的看著,看著抱著頭倒地不起不停翻滾的李天鷹,他們之間本就沒有仇恨,相反這個外表冷酷的男子,總是在羅烈痛毆他的時候站出來阻止羅烈,如果沒有李天鷹,墨簡自己都不知道今天是不是還能站在這裡。
“我總該要向你道一聲謝的,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這個必要,但是我總歸會覺得像是欠你些什麼般?!蹦喚従彽耐铝丝跉猓又溃骸八晕铱梢苑帕四?,甚至還有那隻豬,但是,我只要你們別在管我和羅烈之間的事……”他本不該這麼問,只因他早已知曉答案。
李天鷹聞聲緩緩鬆開捂在額頭的雙手,顫抖的支起身來,任由鮮血至額頭流下,流在臉上,流進(jìn)眼裡,他用那佈滿血絲充斥著血水的血紅雙眸死死的盯著墨簡,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或許墨簡已經(jīng)死了一千次,他緊咬著牙關(guān)一字一句的說道:“是你……”
“是?!蹦喛粗吭诘厣系睦钐禚?,又看了看拼命挪動著不停發(fā)出“嗯啊”聲似乎想要說什麼的那團(tuán)肥肉,他轉(zhuǎn)過視線淡淡笑道:“那麼你的答案……”
“很好!”怒吼中打斷墨簡提問的李天鷹強(qiáng)支起顫抖的軀體,緊握著雙拳向墨簡衝了過去。
“這就是答案麼?”淡淡的語聲中,鋼管再一次像閃電一般擊在搖搖欲墜的李天鷹身上,鋼與骨的碰撞中,李天鷹在沉悶的吼聲中仰面倒下。
“我本不該期待的?!蹦喐┮曋乖诘厣弦粍右膊粍拥睦钐禚棧挚戳丝床粩嘣趻暝膹垖?,冷冷的笑道:“彆著急,很快就會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