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沒心沒肺伏地大笑的墨簡,施雪頓時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你笑什麼!”
墨簡聞聲強止住笑意向施雪望去,結(jié)果卻看在看到施雪的瞬間再次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理由很簡單,這也只因施雪頭上戴著的遮陽帽,而當(dāng)墨簡回想起田雞仔逃跑時的那句“媽媽呀……大頭鬼啊!”他差點噴了出來。
“不許笑!”
墨簡看著杏目圓睜一臉怒意的施雪,不自覺的爲(wèi)之一怔,滿腔的笑意也隨即爲(wèi)之打斷。
“你生氣了?”
“沒有!”
當(dāng)女人說不或是沒有的時候,那大多數(shù)都是反話,田雞仔曾經(jīng)對他說過的這句話,墨簡一直不是很明白,但現(xiàn)在他則切身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真實性。
墨簡撣了撣身上的泥土便站了起來,看著施雪粉嘟嘟鼓起的臉頰,他苦苦一笑,道:“可你的臉上寫了生氣這兩個字。”
施雪白了墨簡一樣,嗔道:“不用你管,我就算生氣也是氣我自己。”
墨簡不禁再次一愣,在他的印象裡施雪從來都是一個文靜不失大體的女孩,但今天怎麼卻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卻不知,不論是多麼文靜的女孩也掩蓋不了她是女人的事實,在這個世界上難道有人能找出比女人還不講理的生物?
墨簡摸了摸鼻樑,苦笑道:“這不是你的錯,要怪也只能怪他們膽子太小。”
“可是,是我把她嚇哭了。”
墨簡自然明白施雪口中的她指的是戴琳,只因施雪並沒有太多朋友,而就墨簡所知的也只有戴琳一個。
他看著施雪有些失落的面容,柔聲說道:“這並沒有什麼不好,你又不是沒有看見他們之前在做什麼。”
“他們之前在做什麼?”
當(dāng)施雪下意思的說出這句話之後,她的臉也瞬時飛起了一抹紅霞,她當(dāng)然不會不知道戴琳和田雞仔之前做的自然都是些讓人面紅心跳的事。
“他們之前當(dāng)然是在……”
“不要說了。”施雪低著頭輕聲的抗議著。
墨簡看著施雪嬌羞神情和她那凝脂般雪頸,他只覺有股熱血上涌不自覺的一步邁到了施雪的身前,原本就很近的距離也在這一步下變得幾乎貼在了一起。
“你……你想做什……”看著近在咫尺盡顯迷離的墨簡,施雪現(xiàn)在只想逃開,但可惜的是她已無路可逃。
施雪並沒有來得及把一句話說完,只因她那柔軟的雙脣已被墨簡合上,濃烈的男子氣息也隨即傳入施雪的鼻中,她睜大著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那張英挺的幾近完美的面容,竟也忘了掙扎。
無聲的靜寂中,沒有人知道到底過了了多久,彷彿只有一瞬間,又彷彿卻像浮光掠影般的一生那麼的漫長。
直至澄清的月色再次灑落,重疊的兩張面容才隨之緩緩的分離。
墨簡雙目迷離看著失神的施雪,緊閉的雙脣仍能感受到那一種足以撼動靈魂的柔軟與芬芳。
“你……”
哽咽的語聲將墨簡從迷離的狀態(tài)中拉了回來,而施雪竟不知何時雙手掩面的低聲哭了出來。
“我……我……”看著低泣不止的施雪,墨簡不禁慌了,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纔好的除了一個我字,再也說不出其它來,這不禁讓他開始爲(wèi)自己的魯莽有些後悔,但奇怪的是,在後悔的同時,他卻又有一種不枉此生的充足感。
半響的掙扎後,墨簡緩緩的垂下了那隻不知該房哪裡的手臂,他挺起胸膛,靜靜的看著施雪,柔聲說道:“我喜歡你,做我的女友好麼?”
施雪聞聲緩緩的停止了哭泣,滿臉淚痕的看著墨簡,哽咽的說道:“你……說什麼?”
墨簡靜靜的重複道:“我喜歡你,做我的女友吧。”
施雪一臉震驚的看著墨簡,似乎忘了之前的墨簡的所作所爲(wèi),“可……可我們還是學(xué)生。”
墨簡微微一笑,道:“學(xué)生又怎麼樣,只要你願意,不論是天涯海角,我都會永遠(yuǎn)的陪著你。”
墨簡是一個不論說什麼都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人,現(xiàn)在也是一樣,他並非是因爲(wèi)一時的衝動才說出這些話來,而是因爲(wèi)他發(fā)現(xiàn)他真的十分喜歡施雪,或者說這已不能再算喜歡而是愛,一種朦朧而又堅定的愛。
但此刻他卻沒有細(xì)想,沒有細(xì)想什麼是愛,愛又是不是會變?即便就算確定他對她的愛永不會變,但是不是又能保證,時間的洪流是不是又可以讓他順心如意的愛下去?
“是……真的嗎?”施雪哽咽的問道,或許她已不用去問,只因在那張沒有一絲迷惘的眼睛中,她已能找到他的答案。
墨簡的回答十分的簡單,他輕輕的擁住施雪,在她散發(fā)出處子幽香的耳畔,輕聲說道:“你願意麼?”
施雪將臉深深的埋在墨簡的懷裡,在那強壯的胸膛上,她甚至可以聽到墨簡沉重而有力的心跳。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雙眼有些朦朧的輕聲說道:“你不要騙我。”
直到現(xiàn)在施雪才發(fā)現(xiàn),她有多麼的喜歡墨簡,或許之前她便該已經(jīng)察覺到,但她卻不願承認(rèn),這也只因她如同從前的墨簡,一樣有著一種未知的恐懼。
取代回答的是墨簡更爲(wèi)用力的擁抱,那雙如同黑夜般幽色環(huán)繞的瞳孔也在聽到施雪回答的一瞬間被點燃。
如同漣漪般蕩起一波波細(xì)紋的眼眸深處,他彷彿又看到了曾經(jīng)那個被人所厭惡遠(yuǎn)離的少年,十餘年所積鬱在心臟最深處的悲傷和痛苦也爲(wèi)這一瞬的幸福所驅(qū)散。
淚水帶著一種奇妙的溫度脫離眼眶流落臉頰。
所有的不公與痛苦都未曾使他哭過,相反它們都將他鍛造的更爲(wèi)堅強,就像一塊鋼鐵,就像一匹荒野中的孤狼。
但幸福卻是一種不可思議的東西,只因它僅僅用了一瞬間,便徹底摧毀了包圍著墨簡孤獨心靈的鋼鐵屏障。
感受到肩膀上低落的溫度,施雪垂下的雙手緩緩的擡起,輕輕的環(huán)繞在墨簡的身上,白皙而柔軟的手指也在下一瞬間,緊緊的抓住了墨簡的衣服。
這是她第一次試著用自己的雙手去抓住什麼,這也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氣正視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
寧靜的感覺,如同擁抱的是一團(tuán)溫暖的幸福般,沒有臉紅,沒有急速心跳,有的只是那一片如同黑夜般純粹的寧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