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舉得李木只是強(qiáng)行裝出兇惡的模樣在恐嚇?biāo)麄?,給他十個膽子都不敢真的射那一箭。
“是射偏了,我原來想著能同時射中他們兩個的腿,你看視頻裡面,要不是白襯衫動了一下就中了。”李木語氣平淡的解釋道。
大小姐愣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很不屑的擺擺手,“你蒙誰呢?就你那芝麻大的小膽,還想誇你演技贊來著……”
笑聲漸漸停下,她看出李木不像是在開玩笑,悻悻的把手機(jī)推回來,小姐扶著要活像身懷六甲的孕婦,邊走邊哼哼腦袋疼,要補(bǔ)個覺。
走出去幾步又想起來一件事,轉(zhuǎn)身好奇的問道,“那個殘疾人呢?說起來我獲救他有大功,要不是他帶你們,我就完了……他人在哪?”
正在洗碗的安安接過話頭回答,“他在屋裡,說他不上桌子一起吃,留點(diǎn)剩飯給他就行。我當(dāng)然沒有答應(yīng)啦,可是怎麼說他都不肯出來,我分出一份飯菜端給他了。”
“他沒有手是怎麼拿筷子的?”大小姐聽了後下意識的問出口。
李木嘆了口氣,冷冷的嘲諷道,“你的腦洞還真是清奇,這是重點(diǎn)嗎?重點(diǎn)是這個少年的未來……”
“這個是小事!回頭等我的工作室開起來,他可以去……額,去看大門。”
秦書畫想了一會只想到了看大門的工作,實際上如果她的工作室真的存在,也不需少年去看大門,只是找個理由把他安頓下來而已。
她實在想不出沒手沒腳的人除了乞討還能做什麼。
半天沒說一個字的祁官慢條斯理吃完自己的甜品,冷不丁插了句嘴,“沒有解決的辦法吧,殘疾少年是麻煩的引子,秦小姐是導(dǎo)火索,最終是李醫(yī)生把爛攤子攬到了頭上?!?
他說話有點(diǎn)諷刺的意味,似乎是在說李木沒有做善人的能力,還要把人救出來,企圖做一次給予他人自由的偉人。
“還真看不出來,李醫(yī)生居然也有冷漠殘忍的一面,爲(wèi)醫(yī)者如此冷血似乎不太妥當(dāng)?!逼罟倏戳丝醋烂嫔系氖謾C(jī),屏幕中的畫面定格在弩箭射出的瞬間。
李木咬咬牙收起手機(jī),冷冷的說道,“若是沒有建設(shè)性的意見也不要在這冷嘲熱諷,言輕莫勸人,少說點(diǎn)風(fēng)涼話?!?
“我沒有想勸你,只是說出事情的真相而已,你們現(xiàn)在都不希望身後有個拖油瓶,畢竟你們都還年輕,有美好的未來去奔赴,被沒有手腳的殘疾人拖累了幹什麼都不開心?!?
祁官伸了個懶腰,嗤笑一聲看著李木。
如果之前都是譏諷的話,那麼他現(xiàn)在就是不加掩飾的挑釁,他還沒有說完,“修行高人都會點(diǎn)卜算之術(shù),知道如何趨吉避兇,任何事在他們面前都不止一面,能從徐小姐見到少年的那一刻就推演出現(xiàn)在的結(jié)果?!?
“你的性格,秦小姐的性格,徐小姐的性格,以及其他可控或不可控因素,推演出千萬種不同的結(jié)果,現(xiàn)在的局面就是其中之一?!?
“你曾經(jīng)無意間做的事,都有可能變成你日後要面對的困難?!?
祁官又在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臉上的笑怎麼看怎麼難受,就差用筆寫上‘我很臭屁’四個字了。
李木若有所思的沉吟不語,祁官說的話貌似都是廢話,但是他總能感覺到對方有什麼事想告訴自己,也像是在藉機(jī)點(diǎn)化他,幫他領(lǐng)悟結(jié)丹的奧妙。
“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看你就是故弄玄虛,李木救人於水火的義事到你嘴裡卻成了不應(yīng)該了,活得久就能說什麼都是大道理嗎,我這輩子聽得大道理太多了,沒一個有用的?!?
秦書畫不樂意了,知道祁官是妖修之後她就一直生他的氣,明明對方?jīng)]什麼錯,她就是要找個發(fā)泄怨氣的目標(biāo)而已。
有一句話她沒有說出口,只能在心裡腹誹一下,她心裡想著妖就是妖,人類的死活在他眼裡就是個笑話,斷手?jǐn)嗄_更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如果遭遇同樣情況的是平平安安,或者其他任何不相識的妖類,他都不可能這麼淡定。
“李木你怎麼不說話了,我都這麼幫著你,你倒好,坐在那跟木頭一樣!”
大小姐氣的頭暈,眼前一陣晃動,扶著腦袋勉強(qiáng)坐到了客廳的沙發(fā)上,突入起來的眩暈感讓她徹底老實下來,癱在那一動不動。
李木終於開口了,他用求教的語氣問道,“那你覺得應(yīng)該怎麼安置他?!?
祁官又笑,“你不應(yīng)該問我,你該問他自己?!闭f著伸手一指樓梯處,臉上笑意更濃。
樓梯口盤腿坐著個人,正是本應(yīng)在樓上房間裡的少年,他洗了澡也剃了頭髮,身上的破爛衣服也換成了新的。
不過是古裝,祁官家裡的衣服也只有古裝能讓他穿上,捲起褲腿袖子,身著青衫的清秀少年眼睛裡隱隱有了神采。
李木沒有注意到他是什麼時候下來的,可能是剛纔出神的時候,也可能更早,看他的表情是把幾人的話都聽了進(jìn)去。
“我們剛纔在聊那個最新的電視劇?!崩钅鞠乱庾R的說了謊,和善的笑了笑,“現(xiàn)在的電視劇又流行起修仙來了,挺有意思的。”
他逐漸收起了笑容,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少年根本不相信他的謊話。
少年手腿並用爬到飯桌前,恭恭敬敬的跪下拜伏於地,任誰都能看出他此時激動的心情。少年語氣有些顫抖,“收我做徒弟吧,拜託了!”
他這句話有賓無主,沒有說明求的是誰,跪拜的目標(biāo)也看不出是李木還是李木正後方的祁官。
李木蹭的跳起來躲開他這一拜,詫異的看著祁官,對方卻揮揮手走了,“我沒什麼本事,勉強(qiáng)賺點(diǎn)小錢餬口,收不得徒,收不得徒啊。”祁官說完雙手背後去了地下室,臨走前笑著看了他一眼。
李木此時才驚覺被祁官坑了,坑是自己挖的,結(jié)果還被祁官一步步往坑裡引。
“這個……我也沒什麼本事啊,我還是個學(xué)生而已?!崩钅緺?wèi)難的擺手,他的確沒這個本事,少年話裡的意思明擺著就是要跟在他後面修道求長生。
“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