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時間過去了,陸文龍之前覺得最強悍的那個神燈,這次從縣城上來的林胖子有提到,挺悲涼的。
神燈的弟兄陸陸續(xù)續(xù)因爲(wèi)各種傷人事件被抓的抓,傷的傷,他自己倒是因爲(wèi)弟兄們頂罪也咬著不吐他,所以沒有進牢房,他年齡也逐漸開始大了,就決定洗手不打了,開了家錄像廳,天天坐在門邊賣票。
可是當(dāng)晚就有幾個年輕小崽子找上門去偷偷尾隨,無冤無仇的,就因爲(wèi)神燈之前太有名,直接把他打翻在地,挑了他的腳筋!
這幾個小子頓時就出了名!
這就是後生可畏的典型寫照,這個時候是不會有人去追憶神燈當(dāng)年有多麼威風(fēng)凜凜的,大家只會說他也威風(fēng)得太久了,不少人跑到那家錄像廳門口去看那個打著繃帶撐著柺杖的神燈,他也不報案,就那麼呆呆的坐在那!
而現(xiàn)在渝慶城裡最威風(fēng)凜凜的“二張”,其實在陸文龍眼裡,就跟當(dāng)年的神燈差不了什麼,只是級數(shù)更高而已。
他原本的想法是,儘量不去招惹就是了,自己已經(jīng)再三約束弟兄們不要去跟這些當(dāng)?shù)氐仡^蛇碰撞,那麼大家大路朝天各走半邊,總不會起瓜葛的。
可是第二天就遇見了!
晚上楊淼淼最後還是喝得不少,因爲(wèi)湯燦清也喝得多,倆姑娘最後都是陸文龍扶著回家的,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抵禦住了誘惑,幫兩位姑娘洗了一下就送進同一個被窩,自己到另一間房去睡了。
這點起碼的尊重他還是知道,特別是他珍惜的人,他更不願在喝醉酒的情況做姑娘不願做的事情,所以一早醒來,看見湯燦清穿著睡裙坐在他的牀邊,有點沉思的看著他,陸文龍就伸手把她攬到自己的毛巾被裡面來,天氣不算冷,但毛巾被還是能提供一種很舒服的溫暖感,當(dāng)然他的懷抱也有同樣的效果。
湯燦清順從的躺靠在他懷裡,低聲:“我還以爲(wèi)你要跟她做什麼呢……她醒了就沒那麼可憐了。”她倒是有什麼說什麼。
陸文龍豪氣:“這些事情我來操心,你別往心裡去就是了,等我們的家修好了,就搬過去住,不願見面就分開住,多簡單的事情。”
湯燦清懶得跟他爭辯這種複雜場面怎麼可能簡單了,不過這也是自找的,嘟噥兩句就靠在他懷裡打算打個盹,楊淼淼就自己包著一張毛巾被偷偷摸摸的進來溜上牀:“我不打攪你們……”
唉,真的挺複雜的!
而且等一起就在幼師門口的早點鋪跟從驚喜萬分同樣變成表情多多的蘇文瑾一起吃過早飯,楊淼淼毫不掩飾的就挽著陸文龍:“我跟你一起去上學(xué)!”
最後是湯燦清好說歹說這姑娘纔跟著她一起到噴繪公司去,蘇文瑾進學(xué)校之前也搖著頭嘆氣:“唉……你就自作自受吧。”這麼大點個姑娘裝老成的樣子,倒是逗得陸文龍直笑,他有什麼難受的?
所以整整一上午的上課都興高采烈的,讓那些一直關(guān)注這個明星同學(xué)的大學(xué)生們好奇的找他打聽,他一開心就中午請了不少同學(xué)在建築學(xué)院外面一起吃了頓午飯!
其實沒花多少錢,但他那種大哥風(fēng)範(fàn)是真的深深印在了這些學(xué)生們的腦海裡,其實他還小幾歲的。
等他開著破車到噴繪公司找到倆姑娘,湯燦清就跟託兒所阿姨似的:“帶走帶走……晚上回來吃飯就行,跟著我就問你這,問你那的。”她也覺得既然現(xiàn)實無法改變那就試著各自都有點獨立空間,也許這樣更好接受一點。
陸文龍纔沒什麼帶著姑娘浪漫的去看看電影什麼的做法,直接帶著楊淼淼就去了荀老頭那裡,也算是讓老頭子高興一下。
可他剛把車開到那個老院子外面,就看見這裡橫七豎八的停了六七輛轎車,其中甚至還有公爵王、皇冠這樣在渝慶已經(jīng)算得上是豪車的難得一見型號。
陸文龍看看這些車幾乎都沒有人在裡面,就把破車稍微停遠一點,這傢伙一直都是比較小心的那種,才牽著楊淼淼一起走上幾級石階,穿過兩邊都有石鼓的古舊大門進去,沒有照壁,那玩意兒在前些年破四舊的時候就拆了,直接就看見十多個穿著亂七八糟時髦風(fēng)格的年輕男子站在院子中央,那種道上的氣質(zhì)流露無遺。
陸文龍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難道荀老頭還有人來尋仇了?立刻就收住了腳步,退出來幾步在門邊柱子稍微遮擋一下,掏出自己那部移動電話遞給楊淼淼,先撥好了餘竹那邊的電話號碼:“要是待會兒我過去跟他們爭吵打鬥起來,你就撥這個電話叫阿竹帶人到老爺這邊來幫忙。”小虎牙這種時候居然不會有害怕的表情,認真的拿著電話點點頭,按照陸文龍要求的躲在柱子背後就看著他過去了。
陸文龍連車上的球棍都沒有去拿,那樣拿在手裡的攻擊味道也太重了一點,現(xiàn)在在打鬥這種事情上面,他也不是完全非要用球棍了。
沒有撥開這些人從中間穿過去,陸文龍稍微順著點牆邊繞過去,就看見堂屋的前面,荀老頭正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張條凳上,另外一個比他更老一些的老頭兒坐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陸文龍知道這張椅子可是荀老頭平時坐的,難道這個老頭子地位比死老頭子還要高?
不過看上去好像不是尋仇的場面,倆老頭子倒是在笑語晏晏的說著什麼。
但已經(jīng)走到這裡來了,陸文龍已經(jīng)被好幾個人看到,也就不用掉頭離開,直接走到堂屋側(cè)面,荀老頭能看見他的地方,老頭子果然笑著招招手:“這是我的徒弟……小六,歲數(shù)不大,身子骨還在打熬。”
看陸文龍走到身邊,他就稍微的把右手擡了一下做個食指中指岔開伸直的動作,陸文龍就知道是袍哥人家,但不需要跪拜,站到那個老人面前雙手抱拳,但是雙手的無名指跟尾指相對,恭恭敬敬的拜了一下:“後生小輩給前輩有禮了!”也不報上自己的名字,說完就站到了荀老頭的身後,老頭子笑著介紹:“知道你上午在上課,所以我就打算叫他們下午再去找你的,這是我們渝慶現(xiàn)在的第一把武林交椅於南傑於老爺子,以前是蔣總裁的武術(shù)教官,今天他帶了徒弟過來看我,我也有!”說出這話的時候,那種自豪真的溢於言表。
陸文龍這個時候才轉(zhuǎn)頭正面看著眼前站在院子裡面的十多個成年男子,從背後看上去都是那種雙開岔休閒西裝或者夾克的打扮,正面看上去大多都戴著墨鏡,有點刻意模仿香港黑道的感覺,有幾個脖子上掛著金鍊子,不過身材結(jié)實粗壯的,看上去就一個,站在他們前面,雙手互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有點感興趣的樣子。
陸文龍站在堂屋的屋檐下,這裡也是要高幾級臺階的,所以越過這些人能看見那邊的楊淼淼神情認真的看著這邊,不想她擔(dān)心,眼前也應(yīng)該不是壞局面,就對她招招手,低頭對荀老頭說:“淼淼也醒了,我?guī)^來看您,您有什麼要我做的麼?”他這個時候,卻對那個什麼渝慶武林第一把交椅的老頭子不太感興趣,什麼年代了,哪裡還有什麼高來高去的武林,不過就是些懂點拳腳的打家罷了。
那個於老爺子卻在觀察他:“少年郎多少歲?”
陸文龍還有禮貌的點頭回應(yīng):“今年滿十八了。”
於老爺子很驚訝:“架子看上去很好啊!難得精氣神都比較好,特別是身上的肉條子!”那還用說麼?一直都是專業(yè)營養(yǎng)配比調(diào)養(yǎng)出來的身體肌肉,這一塊現(xiàn)在基本都是被湯燦清把持了的,隨時都在關(guān)注哪裡的營養(yǎng)跟肌肉的變化,該怎麼調(diào)整,都是講科學(xué)的。
荀老頭就更自豪了:“只練了三年!我所有的東西都教給他了!”一邊說卻一邊把注意力放在過來的楊淼淼身上,連陸文龍過來他都是端坐的,現(xiàn)在卻跳起來,過去伸手扶小姑娘,居然小心翼翼的扶著楊淼淼要她來坐這邊,讓周圍的人看了都驚訝萬分,楊淼淼不侷促,居然轉(zhuǎn)手就拉陸文龍坐。
陸文龍一邊低聲笑罵偏心的老頭子,一邊扶師父坐:“她現(xiàn)在基本是好了,沒那麼嬌貴。”早上他看見楊淼淼過來是真高興,睡了能醒就證明確實是擺脫了之前的狀態(tài)。
荀老頭的注意力是真在淼淼身上,一疊聲的給於老爺子炫耀:“佳兒佳婦就是說我的這兩個小傢伙,都是一等一的身子骨!”也許在他看來那個什麼世界冠軍頭銜都不是什麼值得炫耀,何況楊淼淼還是習(xí)慣性的帶著墨鏡跟棒球帽,別人也看不出來什麼。
於老爺子越發(fā)驚訝的看了幾眼楊淼淼的身姿動態(tài),就把注意力還是轉(zhuǎn)移到了陸文龍身上:“找死的!來吧!讓你的徒弟跟慶楠過兩手吧,看看到底是誰的徒弟更厲害!”
陸文龍才認真打量起這個已經(jīng)朝自己迎上來拱拱手的三十來歲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