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南!”我加重語氣喊道:“別胡說!”
鼓起勇氣用餘光掃了一眼百里懷頌,那刀削般的面容已掛上一層淡淡的寒氣,注視著我和朝南的眼睛似虎狼般犀利。
朝南卻無辜狀地眨著他的大眼睛說:“釐姐姐,朝南沒有胡說啊,朝南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小時候母妃就跟朝南說過,與女子同牀後,作爲男人是一定要負責的,釐姐姐,可願意等朝南來娶你?”
顧朝南說的完全沒錯,可是加上他的語氣,就像在像誰炫耀一般,我的背脊一陣發涼,全身僵硬。
“你......!”我一時竟無言以對。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他是真天真還是裝無知,這個“同牀”能與那個“同牀”相提並論嗎?
還見鬼的說什麼要負責,要娶我,他怕刺激不死百里懷頌嗎?
顧朝南卻輕鬆地笑笑說:“好了,釐姐姐,五哥,時間差不多了,朝南這就回宮去了?!闭f完便走出了大門,大門口張讓已經牽著馬等在了那裡。
我沒有對他說再見之類的話,或許是因爲忘了,或許是因爲不想與他再多作對話,看著他們主僕二人漸漸消失的身影,我站在原地不知道下個動作該是什麼。
良久,身後也沒動靜,我緩緩轉身,看見百里懷頌也還在原地,目光裡流露出猜疑,漸漸地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的冷漠,他的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左胸,看起來應該是很痛很痛的。
“百里、百里懷頌......?!逼鋵嶎櫝现皇莻€孩子而已,同牀共枕算不上什麼大事,可是看顧朝南那得意的表情,似乎料定這裡有人會很在乎這種事情,當然就只能是姓百里的那位少年了。
他並沒有答話,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我跟前,身子往下一低伸手就把我抗在了肩上,我一秒離地,嚇得忍不住尖叫起來:“啊——!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我像個小丑唱獨角戲,在他的肩上瘋狂地抖動,想逃離魔爪,百里懷頌卻完全不爲所動,健步如飛,走路都帶風的!
“救命!救命啊!”驚天動地的叫聲馬上引來了元紀年和金蓮,兩人正想開口問什麼,卻像是接觸到了百里懷頌犀利的目光,又硬生生地把話吞了回去,像兩隻鵪鶉一樣退到了一邊。
九重宮裡別的殺手也不敢多看一樣,都各做各的事,裝瞎。
“你放開我!我錯了還不行嗎!”任我如何叫喊,他都沒有要把我放下的意思。
一眨眼,已經到了百里懷頌的房間,他一腳踢開房間門,走了進去,大手一揮,門就“砰”地一聲自己關上了。
又是短短的幾步,扛著我人手一鬆,我就被“砰”地扔到了牀上,背重重地撞到了牀框上,痛得我齜牙咧嘴。
好熟悉的狀態,記得第一次被百里懷頌抓走的時候,在九重宮地牢裡面,也是這樣被他像麻布口袋一樣扔在地上,撞在牆上,那一次,我的脊椎幾乎撞斷,痛了大半個月。
今天倒好,雖然沒摔在地上,卻也撞得我痛到飛起。
他到底想幹什麼?!
我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背,用手撐著牀坐起來警惕地看著他:“你想摔死我??!”
他完全沒有要答我話的意思,瞳仁中透出淡淡的如冰霜般的寒冷,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直直地盯著我,我與他四目相對,卻被他盯的透
不過氣來,最後還是我先敗下陣來,沒敢再看他。
百里懷頌走上前來居高臨下,冷聲問我:“他說的可是事實?”
我心裡一緊,心臟咚咚的跳動聲在這安靜的房間裡顯得異常響亮:“是事實,可是......啊——!”
百里懷頌整個人往我身上壓了下來,欺身而上,用他紅楓般的嘴脣迅速堵住了我的嘴,剩下的話我已沒有機會說出來。
嘴上從一開始的親吻由一陣劇痛變成撕咬,我賣力地錘著他的身子,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卻完全動他不得。
百里懷頌輕鬆地單手箍住了我不規矩的雙手,另一隻手狠狠地捏住我的雙頰,讓我被迫微張了脣齒。
他的舌頭輕鬆地鑽進了我的口腔,強迫勾起我的舌頭與他糾纏在一起,他微閉著眼,卻吻得絕望。
“唔唔!”他真是瘋了,爲什麼會這麼粗暴!
好在我的雙腿還是自由的,我毫不猶豫擡起膝蓋,對著他的小腹就是一下。
“呃”百里懷頌吃痛地收縮了一下身子,嘴脣也離開了我的嘴,卻依舊箍著我的手,下一秒他又要吻過來,我抽空把頭偏向了一邊,讓他撲了個空。
“百里懷頌,你弄痛我了,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大聲地想喚醒他,他完全聽不進去更是順著我的頭偏了過來。
我的腦袋繼續往另一邊偏,他也跟著轉過來,看來剛纔那一腳還沒讓他吃到苦頭,下定決定,我擡起膝蓋,又是一腳,這次他的手終於鬆了。
我趁機滾到了牀榻的外側,起身就想跑路,沒想到腳還沒挨著地,就被他大力地拖了回去。
身上一沉他已經壓了上來,領子上的盤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完全被打開,裡面的粉紅色中衣的領口也被他的大手撕裂了開來,露出了最貼身的褻衣。
他火熱的嘴脣早已吻上了我裸露出來的鎖骨,我全身的雞皮疙瘩一瞬間全都起立了,而他的左手從我的脖頸順勢往下滑動,直到鎖骨下面兩寸處,觸碰到了他想碰的地方,漸漸用力。
“呃!”痛!
“百里懷頌,你瘋了嗎!”昨晚明明還是個君子,今天突然就變成了禽獸,就是因爲顧朝南的刺激嗎?
他鬆開放在我身上的手,抓住了我瘋狂攻擊他的手,撐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面色極寒:“你與顧朝南親密無間?”
心裡陡然一驚,我想起自己好像沒有告訴過他我在唪稷谷下遇上顧朝南的事情,雖說從我平時的字句中可以揣測到幾分,但直接從落難變成與顧朝南同甘共苦,這個跨度,還是稍微有點大。
這樣的話徒然從顧朝南嘴裡說出來分明就是看準了百里懷頌會有大反應,他剛好也隨了顧朝南的願望,果然反應頗大。
“我,我沒有。”雖然共苦過,但我與顧朝南的感情著實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麼好,雖然本來這種事情就不算什麼,可是能讓百里懷頌如此反感,我肯定是不能背鍋的。
百里懷頌的眼裡沒有一絲昨天的柔情,甚至感覺能生出火來,他又埋下了頭,埋倒了我的耳邊,對著我的耳垂冷冷地說:“你夜夜與他同牀共枕?!”
我就知道,就知道顧朝南不是個簡單的小孩,他成功地激怒了百里懷頌,他到底覺得炫耀這個能讓他得到些什麼?
“他只是個孩子!”
我儘量清晰地提醒他,一年前顧朝南不過才14歲,我們只是單純的睡在一起而已。
百里懷頌根本就聽不進去,他一口咬住了我的耳垂,我吃痛地叫了出來:“啊,好痛!”可惡,竟然咬我。
“即便是一年前,他也到了成婚的年紀,你竟還認爲他只是個孩子?!”他鬆開我的耳垂在我耳邊冷言。
在我看來他不就是個孩子嗎?14歲的小屁孩,在二十一世紀,纔剛上初二,啥都不懂,現在想想,在這個時代,以顧朝南的成長速度,十四歲,也是稍微有點成熟了。
百里懷頌見我不說話,以爲我理虧,說:“怎麼,無話可說了,你不過年長他兩歲,你又如何得知他的想法?”
百里懷頌的想法太污了,這麼揣測自己的弟弟真的好嗎?況且,我也不止大顧朝南兩歲啊,我蘇見釐本人可年長他四歲,這是多大一條代溝啊。
“可是就算是這樣,我與顧朝南也不可能發生什麼啊?!焙么笠焕棿妆淮蚍?,他以爲我有戀,童癖嗎,顧朝南雖然長得好看,但是心機也忒重了。
百里懷頌下一口直接咬上了我肩膀,倒是沒怎麼用力,就是嚇我一跳:“你以爲他也是這麼想的?”
當時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但是現在我知道了,紅牆綠瓦的“牢籠”裡走出來的人沒一個是善茬兒。
他的嘴脣沿著肩膀往下滑動,到了我的胸前,隔著褻衣輕啓脣齒咬了下去,痛得我“嘶”的一聲,倒吸了口涼氣。
“我尊重你的選擇,如此敬你,愛你,不碰你,不是留給別人來碰!”他從我胸前擡起頭來,喘著粗氣,鷹牟緊緊地鎖定我的臉。
那深眸裡剩下的竟然只有絕望!
像他這樣強勢的人,想要的身外之物應該都不需要特別爭取,信手拈來就是了,反而到了我這裡,處處尊重。
他的大手已經放在了我的衣領上,以他的力氣只要輕輕一扯,我的衣服就很可能變成碎片而脫離我的身體。
不行!
“如果真的是因爲這件事情,我向你認錯好不好?”我按住他的手,疾聲說,做人還是要再適當的時候服軟,不然下場難看。
這件事雖然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但是在萬惡封建的古代,也不能說完全沒錯。
百里懷頌擡起頭來,看著我,呼吸輕輕地吐在我的臉上,冷漠的表情終是掛上了一絲錯愕。
“是我單純的把朝南當做了孩子對待,我卻不知道顧朝南竟會多想到那個地步。”我嘆了一口氣,伸了伸手,終究還是圈住了百里懷頌堅實的背,抱住了他:“可是,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誰能跟一個十四歲的小屁孩發生什麼,搞笑。
百里懷頌的背脊一硬,估計沒想到我會有這種動作:“顧朝南說他要娶你......?!?
我差點笑出聲來,這種事情葉清栩聽了也會很想打人:“不過就是句戲言,他說他的,咱們聽咱們,爲什麼要受別人影響,樓暮璟還說過想娶我呢。”
百里懷頌和顧朝南的真的是親兄弟,某些時候都是一根筋,例如顧朝南被賀連翡騙,百里懷頌被顧朝南騙。
百里懷頌粗重的喘息聲漸漸變淺,身子也有所放鬆,箍著我的手也緩緩鬆開:“蘇見釐,你的心到底放在在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