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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章 他是你舅舅

城東門兵馬司的前院裡,謝楓的步子剛踏進一步,便見他的搭檔李治樂呵呵的將他拉進屋內(nèi),笑道,“快來,快來,這裡有位你們同族的人等了你許久了。”

謝府的第一大管家謝來貴,一臉堆笑的走到他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然後從袖中取出一個紅底燙了金字的印花請貼雙手奉上。

“謝楓公子,在下奉我家老夫人之命特請公子在除夕之日到謝尚書府赴宴。”對於這個邀請,謝楓並沒有感到意外。

他知道謝氏有這麼一件不成文的規(guī)定,凡族中子弟,有官職者人人會被邀請參加。無官職者,但卻是遠近聞名的能人與賢者,通過當?shù)刂x氏爲官者的舉薦,也有機會得到謝氏族長的邀請到長房赴宴。

謝氏長房,老夫人的手裡握著謝氏的所有財脈與人脈,隨隨便便一個指點,將來不是飛黃騰達,也會是富甲一方。

是以,謝氏的子弟們每到了年底都會往謝家?guī)讉€爲官者的家裡跑,說好話的說好話,送禮的送禮,只爲得到老夫人的提攜,得不到一個金山,一個銅山也行。

“是老夫人的貼子?”謝楓接過貼子翻開來,問道。臉上不見興奮,表情淡淡。

“是,正是老夫人,老夫人爲感謝幾日前謝公子對謝氏長房的捨身相救,特意請公子到府上赴宴。還請公子不是拒絕老夫人的一番心意。”

原來只是老夫人的,而不是謝錦昆的,謝楓心中暗自冷笑,不過,那個地方他也應(yīng)該去好好的看看了。

“謝楓在這裡先多謝老夫人的厚意邀請了,除夕當日一定會到。”

送走了謝府管家,謝楓只將那請貼隨意的往辦差的桌子抽屜裡一塞,再不多看一眼。

李治看到他一臉的興致缺缺,不禁挑眉,“那謝氏可是樑國的一個大姓氏,並且,在京中也有不少人爲官,很多姓謝的人想去赴宴都沒有機會呢,你還不感興趣?”

謝楓看了李治一眼,不說話,轉(zhuǎn)身往後院走去。

兵馬司後院,隨從阿海正站在院門口翹首張望,遠遠的看到謝楓走過來,馬上笑著小跑著迎上去。

阿海跟在謝楓的身後一邊走一邊向他倒苦水,“頭,您可總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小人可就頂不住了。”

“誰來了?看把你嚇的。”謝楓斜了阿海一眼,擡腳進了後院。

只見院中正坐著一人,絳紅色長衫,頭戴玉冠,足登墨色厚底朝靴,靴子上嵌著一隻龍眼大的東珠。

正抱著胳膊,閒閒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一雙腳擱在石桌上,口裡咬著一根草,痞氣十足。

謝楓扯了扯脣,大步走過去在那人跟前站定,“你倒是閒的,又來我這裡做什麼?”

顧非墨見謝楓走來,喜得馬上坐正了身子,伸手一指旁邊的石凳子,“師兄,坐坐坐,坐下說話。”又招手叫阿海,“快去泡一壺好茶來。”

阿海口裡嘟囔了著,“頭兒所有的茶葉都被你嚐了遍,卻統(tǒng)統(tǒng)的被你嫌棄了一遍,哪裡有什麼好茶?”

但他不敢當面辯駁,還是進屋找茶葉去了。

對於顧非墨的自來熟,對隨從阿海隨意的呼來喚去,謝楓直接忽視。

他小時候是在顧府里長在的,這個只比他小幾個月的顧家大家公子卻沒有公子的架子,與他一直都是兄弟相稱,除了不住在一塊,一直都是同吃同玩耍。

謝楓想了想說道,“非墨,再給我兩萬兩銀子。”

顧非墨揚眉,“昨天不是剛給了你兩萬兩嗎?你的銀子呢?”

“剛纔被我花了。”

顧非墨眨眨眼,遙遙指著謝楓,“你你你,你可真會敗家,自從你來京這麼點時間,我已經(jīng)給了你五萬兩銀子了。嫂子沒見你娶一個回來,銀子倒是花了不少。”

謝楓的眼風輕輕掃向他,“我曾經(jīng)給你的幫助遠遠不值五萬兩,當年在雪山上,要不是我私下裡對你進行指點,每晚少睡兩個時辰的辛苦付出,你到現(xiàn)在還留在那裡挖野菜過日子呢。”

顧非墨的老底被謝楓揭起,他的臉便掛不住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不成嗎?再給你兩萬就是了,只不過你得再幫我個一忙。”

他走到謝楓旁邊,哥倆好的將手搭在謝楓的肩膀上。

謝楓淡淡看了他一眼,“什麼忙?像上回你說的那件事?幫你出頭打一個人出出氣的忙,最好少出,本公子沒那閒心也沒有那時間。”

顧非墨拍拍他的肩頭,“不會,不會,事情簡單著呢,你收到謝府的除夕宴席請貼了吧?”

謝楓挑眉,“你怎麼知道?”

顧非墨得意一笑,“這種京中大事,哪裡有我不知道的,何況是謝府?”

謝楓沒回答他的問話,而是反問道,“你問這事兒做什麼?”

顧非墨馬上收了嬉笑的臉,正色說道,“帶我去謝府。”

謝楓白了他一眼,“那天是謝氏的族宴,會開祠堂給祖先上香,你這個外姓,是不會讓你進去的。頂多將你留在小偏廳裡給你一碗飯吃,想到正廳裡坐上宴席桌絕對不可能。”

“反正你讓我進府就行,化妝成書童,隨從,保鏢都成。我只要進謝府。”

謝楓好奇了,嗤笑問道,“爲什麼?你堂堂顧氏大公子裝成我的隨從進謝府?還願意在偏廳裡同下人們一同吃飯?”

顧非墨絲毫不介意謝楓的諷笑,“知道謝家三小姐吧?”

謝楓神色一凝,兩眼似鉤的看著他,“謝家三小姐?怎麼啦?”

“我喜歡她,不過,我不小心得罪她了,想當面賠禮道歉,但她身邊總有幾個難纏的侍女,一直沒有機會對她說。”顧非墨嘆了口氣,兩眼望天。

謝楓這回沒接話,繼續(xù)聽他說,只是眉梢微微一揚,眼神微瞇。

“我頭回見她,也不知道是她。她裝成一個男子到我的順發(fā)賭坊裡賭錢,並且贏了很多。我覺得這人很奇怪,便帶了人去攔,同她的隨從打起來了,還……”

他臉色忽然一紅,“不過,那是我不小心的,再說當時……我又不知道她是一個女子……但她的幫手挺多,我反而被打了,前段時間我走不了路,就是她的人打的。但她又送了藥給我治腿傷,所以我覺得……她不討厭我吧?”

謝楓的眉毛已擰成了一團,臉色黑得能滴下墨水來。

顧非墨沒察覺,依舊自顧自的說道,“第二回她被人追殺,我將她救了,不過她的脾氣太壞,爲了罰她,我將她扔樹上掛著,罰她在樹上看一晚上月亮……”

話沒有說完,只聽“嘭”的一聲,顧非墨被謝楓一腳踢飛出去。

好在顧非墨身手敏捷,兩腳飛快的點地,然後一個漂亮地空轉(zhuǎn)輕巧地落在地上,才避免了被踢到院牆外去。

他拂了拂袍子上被謝楓踢到的腳印子灰塵,然後伸手怒指謝楓,瞪眼說道,“你發(fā)哪門子瘋了?好好的你踢我做什麼?我這是新衣衫,剛穿上呢!”

謝楓的臉上黑黑沉沉,拉長著臉,雙手叉腰,“沒什麼,就想踢你一腳。”說完,他轉(zhuǎn)身往自己屋裡走,走了兩步,回頭看到顧非墨還在侍弄他漂亮的袍子,他又道,“昨天你借給我的兩萬兩,我不會還了。”

然後又吩咐隨從阿海將他趕出去。

顧非墨當即跳腳,“師兄,你還沒有答應(yīng)我呢,你到底帶不帶我去謝府?”

謝楓的話從屋裡飄出來,“阿海,以後沒我的允許不得隨意讓顧公子進來,還有,你看見他一次,就拿掃把打一次。”

“我是你師弟!”

“天王老子也得打!”

敢欺負曦兒?他皮癢癢了?

顧非墨一頭霧水的被謝楓攆出了兵馬司。

……

謝府的的曦園,雲(yún)曦換了身衣衫,拆散了頭髮坐在桌邊看著醉仙樓裡福生今天送來的帳本。青衣忽然走了進來。

“小姐,你讓奴婢查的事情查清楚了,謝府裡這幾日莫名的死了家禽,正是那月姨娘搞的鬼。”

“月姨娘?她這是想幹什麼?”雲(yún)曦眉尖微擰,將手裡的帳冊合上推到一邊,然後又輕笑一聲,“這個月姨娘還真是奇怪,眼快就要過年了,她弄死這些雞鴨貓狗的,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可有她一頓好罰。”

“小姐,咱們要不要將這月姨娘揭發(fā)出來?”青衣凝色問道。

雲(yún)曦揉了揉額頭,輕笑一聲,“她也沒弄出其他的動靜來,若是咱們鬧到老夫人那裡,她會說,那家禽本來就要死了,怕將病體傳給其他家禽,不如早毒死了事。老夫人反會說咱們女兒家的多管閒事。”

“那就這樣放過她?”青衣挑眉,“奴婢總覺得那月姨娘這幾日看小姐的眼神很奇怪。”

雲(yún)曦站起身來,甩了甩髮酸的胳膊,淡淡一笑,“我娘接管了府裡的中饋,這府裡有多少人的眼珠子滾落了?當然,看到我也會有想法。娘被重視了,我的地位也就高了,她們這是眼紅了。”

她想了想又說道,“月姨娘從來就不是個省事的人,她的奇怪主動,的確還要繼續(xù)的留意著,你跟青裳說吧,讓她留意著,她在府裡待著的時間比你更多一些。”

青衣點了點頭,走出去了。

快到吃晚飯時,雲(yún)曦換了身衣衫帶著青衣到了夏園。夏園的院子裡。

七八個管事婆子正在向夏玉言彙報著什麼。

夏玉言坐在院子中的長木椅上認真聽著,一旁的小丫頭四月正在紙上飛快的做著記錄。

只聽一個管事婆子說道,“二夫人,這些規(guī)矩,奴婢們都執(zhí)行了多年了,下面的僕人們也都習慣了,一時之間哪裡改得過來?

這十兩銀子以下的採買可是不需要走帳的,直接從庫上拿了銀子,東西買到府裡了就完事。要是這等小額支出都要入帳,那得多少帳本?”

又有一個婆子說道,“自打三少爺出了府,二少爺現(xiàn)在可是咱府裡唯一的男子嗣了,銀錢上多用些,老爺老夫人也不會說什麼。二夫人何必這樣苛刻著?哥兒們出了府穿用寒暄,未免讓人嗤笑,再說咱謝府又不又缺這點銀子。”

夏玉言的臉色一沉,說道,“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府裡有不好的規(guī)矩,就得改。”

第三個婆子冷笑,“二夫人竟說這些規(guī)矩不好?這些規(guī)矩可都是老夫人定下的,府裡從一二十年前起就開始執(zhí)行了。怎麼不好?

二夫人難道是在懷疑老夫人制定這些規(guī)矩的的用心?還是老夫人的能力?咱們府裡一年比一年富貴,讓多少達官顯貴們羨慕著呢!怎麼到了二夫人這裡就一無是處了?”

好個牙尖嘴利的婆子!

雲(yún)曦冷笑一聲。

夏玉言氣得滿臉通紅,“大膽,本夫人哪裡有懷疑老夫人的用心了你敢惡言誹謗?”

“有沒有,二夫人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婆子兩手一攤,撇了撇脣。

雲(yún)曦眸色一冷,“青衣,去!給我將這婆子掌嘴二十!居然敢這麼說我娘!一個下人竟然在主子面前這等放肆,她的膽子倒是肥!”

青衣也是早就看不慣那個婆子,下巴都要擡到天上去了,這是誰借給她的膽子?她兩步就衝到婆子面前,一言不發(fā)的左右開打。

其他的管事婆子們見是三小姐來了,都不管吱聲,退開到一旁,她們也早就聽說了三小姐是個護孃的,以前夏園的僕人們刁難二夫人,被三小姐借老夫人之手全趕除掉了。

雲(yún)曦走到夏玉言的身邊坐下,夏玉言溫柔的拉著她的手,“今天出去玩高興嗎?”

雲(yún)曦這時想起謝楓在翠雲(yún)坊定製的首飾,其中有一套婦人的釵環(huán),笑著點了點頭,“高興。”

然後,她又看了一眼面前一衆(zhòng)管事婆子,說道,“娘,她們這些人,說事就說事,但是主僕的規(guī)矩不能壞,娘是主子,有那不聽話的,您只管讓人打!打完再說。

規(guī)矩?規(guī)矩也是人定的。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一朝天子還一朝臣呢,何況是個家裡?誰有不想幹的,竟管說出來,二夫人不會少她的一文月銀錢,拿錢走人!”

青衣的二十個巴掌也甩完了。被打的婆子頓時老實了許多,立在一旁不敢再吱聲。

衆(zhòng)人一聽說三小姐要趕人,有人不服的叫嚷起來,“三小姐,老奴在府裡當差了快二十年了,三小姐怎麼能隨意趕我走?好歹說出個大的罪名來啊?這不是讓府裡的其他人寒心嗎?將來還有誰人願意到這府裡當差?”

雲(yún)曦眼睛微瞇,看著那個聲音最響亮的婦人說道:“我有說一定要趕你們走嗎?我是說如果你們不願意,可以走,還有,你是大夫人的陪嫁吧,賣身契什麼的不在這謝府而是在安府或是在大夫人手裡吧?既然不是這府裡的人,你是可以隨時走人的。”

她們雖然這樣吵嚷,無非是想給夏玉言一個下馬威,但誰知雲(yún)曦一眼看出了她們的心事,打一人殺雞儆猴!

出府?傻子纔出府,當個管事婆子,多多少少也可以從中拿出一些好處來,特別是管著一個院子的主事婆子,手中更是如捏著小金庫。

她拿起四月做好的記錄,冷笑一聲看著衆(zhòng)婆子,“咱們府裡的規(guī)矩很好,好的,當然要留下,像這等不好的,留下有什麼用?”

她彈彈紙張,說道,“十兩銀子以下的小額採買不用入帳,那今天這筆十兩銀子買了什麼?掃把十把,洗衣的刷子二十個。什麼掃把什麼洗衣刷要十兩銀子買?

十兩銀子買的大米可以供一個四口之家吃上半年,可是到了你們這裡卻只能買十把掃把,二十個洗衣刷子!還不要入帳?餘下的銀子哪裡去了?”

有兩個婆子嚇住了一臉慘白。

她冷笑著又說道,“二少爺是爺們出門要顧及府裡的體面,銀子的確用得多,這是府裡的規(guī)定,他出門時帶的零用銀子前院帳房裡會另外做帳。

但我說的不是這事兒,而是他園子裡的用度。上個月,二少爺?shù)膱@裡共用了八十個雞毛撣子,一千斤銀絲炭,二百八十卷手紙。還有……”

雲(yún)曦的手“啪”的一聲拍在桌上,對夏玉言說,“娘,你說吧。”

夏玉言淡淡的看向那幾個婆子,“二少爺?shù)奈菅e一共只有十八個人,比老夫人屋裡的人還要少十個人。怎麼用的東西是老夫人屋裡的十幾倍多,有的還是幾十倍多?

老夫人常說出門在外要注意府裡的名聲難免會多用些銀子,但在府裡要做到儘量節(jié)省。或者嬤嬤不懂節(jié)省,不如咱們到老夫人那裡去學習學習?”

讓老夫人知道了她們還能活命?婆子嚇得再不敢再吭聲了。

夏玉言只看著那個謝誠院裡的婆子說道,“你將二少爺院裡上個月的用度明細寫出來,超出老夫人用度的,給我全部上繳!繳不出的,家法侍候!”

婆子們囂張而來,惶惶而去。雲(yún)曦擔心夏玉言手裡的人震不住這些囂張的僕人們,讓青裳到夏玉言身邊先幫著。

青衣不同意,“小姐,你的身邊本來就只有我跟青裳兩個人,你還讓青裳到二夫人院裡去,誰來服侍你啊?”

“還會有人來的,別擔心,青裳只是暫時的,這府裡的僕人有九層以上都是安氏的人,我娘剛接手,最怕的就是小鬼難纏,剛纔你沒看見那些人一起圍攻我娘嗎?

不先立起威來,便管不好這府裡的其他小鬼。先將幾個打頭的收拾了,再來治那些小鬼們就容易多了。”

青衣見雲(yún)曦決心已定,也不好再說什麼。

“不過,小姐,青裳只能白天過去,晚上還是在曦園裡。”

“行,聽你的。”

晚上的曦園的確不安寧,每晚的簫聲吵得雲(yún)曦睡不好。

今天晚上沒有月亮,到了二更天,雲(yún)曦睜著眼睛看向窗外,凝神聽著有否有簫聲如期響起。

她被那個斗笠人每晚抓去爬山跑步,正如他所說的,她的感知的確是更敏感了,起初的幾天腿會痠痛,現(xiàn)在這幾天已沒有了痠痛感。

並且,她已漸漸的能跟上那人的速度,不再是被他拖著跑了。爬上那十幾丈高的垂直懸崖,也不再是手腳並用,而是僅用那斗笠人的一根繩子就能輕輕鬆鬆的上上下下。

因此,這件事情她也就沒有同青衣與青裳說起。

二更天的更聲已敲過,但那簫聲破例的沒有響起來。

雲(yún)曦正在詫異時,忽然聽到院中響起一陣衣袂的聲音,她披了一件披風開門來到院子裡,只見院子中的小石桌邊上正坐著那個斗笠人,正在自斟自飲。

那人面前的石桌上擺著一隻雞蛋大小的夜明珠,照得周身二三丈都明亮如晝。依舊是斗笠上罩著天青色的面紗,隱隱綽綽看不清容顏。

一身如雪的衣衫樣式普通,但前世裡見識過好東西的雲(yún)曦一眼看出,那人身上穿的是萬金一匹的雪蠶絲錦。面前的那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也是世間少有。

這人的身家一定富可敵國。

石桌上還放著一壺酒,兩個杯子。修長如玉竹般的手指捏著一隻墨玉杯,玉白手指,墨玉酒杯,一黑一白,倒也相映成趣。

那人姿態(tài)閒適的坐在那裡,周身卻也透著一股無雙的尊華,執(zhí)杯倒酒,風雅極致。

雲(yún)曦的鼻尖嗅了嗅,他喝的居然是落梅酒!而且是二十釀的。這味道同端木雅釀的極像。

雲(yún)曦挑眉,“你倒是堂而皇之的來,就不怕我的兩個侍女跑出來殺了你?”

聽到雲(yún)曦問他,他頭也不擡地輕笑一聲,“她們打不過我,並且,我已經(jīng)點了她們的穴道,她們不到明天太陽出來是不會醒來的。”

雲(yún)曦被他氣得要吐血了,怒道,“說說你的目的,你倒底要幹什麼?你讓我爬山,我也學會爬了,你卻耍賴不給我尹山梅嶺圖,現(xiàn)在居然還跑到我的院子裡了,你不怕這謝府的暗衛(wèi)跑出來圍攻你?”

“區(qū)區(qū)幾個暗衛(wèi)能耐我何?”那人站起身來,將每晚捆著她跑的細繩子扔在桌子上,緩緩說道,“跟我學劍,學會了,這根繩子就是你的。”

雲(yún)曦微微扯脣,這人又將她當成驢了嗎?前面掉一個胡蘿蔔,然後在她耳邊不停的蠱惑著,“快走,走快點,你很快就可以吃到那個胡蘿蔔了。”、

她將頭扭過,“不要學!”尹山梅嶺圖都沒有給她,扔出一根破繩子來?又想騙她了?

那人也不惱,緩緩說道,“這可不是普通的繩子,能承載千斤之重,而且伸縮自如,我也可以教你怎麼用這根繩子,當然,這個是贈送的,沒有附加條件。”

雲(yún)曦眼睛一亮,“當真?”說實話,尹山梅嶺圖她想要,而這根繩子她更想要,繩子只有筷子般粗細,雖然沒見他說的能承受千斤之重,但卻見識過他用這繩子帶著她爬過懸崖。

“當真!”斗笠人將繩子扔到她的手裡。說道,“這可不是普通的繩子,是用南詔國一種神蠶吐的絲織成的,火燒不斷,刀劍削不斷。平時不用時,可纏在手腕上。隱在袖子中。”

說著,他做了幾個示範,動作又快又準。

雲(yún)曦將繩子收在手裡,輕輕的挽在胳膊上,然後回想著斗笠人平時用繩的方法,輕輕的抖開,接著手腕一轉(zhuǎn),瞄準了院中的一棵樹捲了上去,再兩手收緊,她便輕飄飄的躍到了樹上。

心中更是大喜,果然是好東西,以後爬牆就不用找青衣帶著了,她想去哪就去哪。

她微笑著對斗笠人說道,“這個我喜歡,不知道有沒有名字?總叫它繩子繩子的倒顯不出它的價值了。”

斗笠人又坐回桌邊倒了一杯酒,擡頭看向樹上靈巧翩飛如一隻靈雀的雲(yún)曦,隱約可見天青色的面紗裡,兩眼中一絲笑意閃過。

“沒有,你喜歡什麼名就取一個罷。”

雲(yún)曦看著這繩子,銀白色,細軟如發(fā),便說道,“就叫它銀鏈吧。”

說著,她手中銀鏈一抖,纏緊了樹丫,輕輕飄飄的從樹下落下來。

雲(yún)曦心情大好,輕輕拂了拂了衣衫上的灰,走到斗笠人的面前,說道,“你送了我這個寶貝,禮尚往來,我就勉爲其難的跟你學劍吧。”

斗笠人又是輕輕一笑,道,“好,不可反悔了,從今天開始,在跑步二十里的基礎(chǔ)上再加練劍一個時辰。”

雲(yún)曦柳眉一豎,怒道,“你耍賴,怎麼還要跑步?”

“我又沒有說取消跑步?之前不是說好了要跑一百天的嗎?現(xiàn)在才跑了多少天?”

誰說她想的?她是被強迫的!

但是,反抗無用,反對無效,斗笠人拔出他的配劍扔給雲(yún)曦,自己則是折了一根樹枝,二話不說的對著雲(yún)曦刺起來。

雲(yún)曦無法,只得提劍迎上……

……

次日一早,雲(yún)曦睜眼醒來,照例是屋中亮堂堂時,照例是在牀上。以前是腿痠,現(xiàn)在是胳膊酸,擡都擡不起來了。

想起昨晚的事,她挽起袖子看向手腕,銀鏈還在手腕上。

她回想著昨晚斗笠人說給她聽的要訣,手腕輕輕的一抖,銀鏈嗖的從帳內(nèi)飛了出去,將牀對面桌子上的一隻杯子捲了過來。

只是手法還有些不準,杯子確實被捲到了手裡,但是水全灑地上了。

她瞇了瞇眼,好吧,再接再厲。下次爭取不勞煩青衣,自己也能躺在牀上拿水喝。

吃罷早飯後,她喚過青衣。

青衣見她往園外走,問道,“小姐,今天去哪兒?”

“去奕親王府。”雲(yún)曦說道。賃著記憶,她將斗笠人的外貌畫了下來,對於這種奇人,想必段奕認識。

青衣一怔,然後加快了步子,拉著雲(yún)曦的手說道,“小姐,要去就快點,不然趕不上了。”

“趕不上什麼?”

“去了就知道了。”

……

奕王府裡,段奕一身輕裝,手裡正在擦拭長劍,明晃晃的劍身映出他的身影。

面前的桌上有一副未鏽完的帕子,帕子是女子的,上面的半截折枝梅栩栩如生。

他眉尖微挑,輕嘆一聲,“都說了鏽好我的帕子再來換,她是不是忘記了?連這半成品也不要了?”

劍身擦了幾遍後,他重重的往劍鞘裡一插,又將那半成品帕子塞入懷裡,然後大步往書房外走去。

門外,青一正侯在外面,苦著臉說道,“主子,這都要過年了,您不同曦小姐告別一下?去南疆可是路途遙遠,這一來一回少說也要一個月。”

段奕默了默了,沒說話,依舊往院門處走去。

他也有幾天沒有看到她了,酒樓開張,親人尋到,母親重掌中饋,她忙得是不是將他忘記了?

府門外停著馬車,青隱騎馬正候在一旁。

段奕卻沒有坐上馬車,而是突然將青隱從馬車上拉下來,然後翻身上馬策馬離去。

青隱摸摸頭,問青一,“時間緊啊,再不出發(fā),那南詔聖姑就跑了!主子這是要去幹什麼?”

青一怒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不急這一時!”

兩人正說著話,便看到一輛馬車從另一處方向而來,趕車的是青二,馬車正是他們主子送給謝家三小姐的馬車。

青一兩眼圓睜,瞬即呆住,曦小姐來了?壞了,可是主子不在!

他朝青隱怒吼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將主子追回來!”心中又抱怨主子怎麼忽然跑出去了?也不說去哪裡!

馬車裡,雲(yún)曦已聽到前面奕親王府前有人在說“將段奕追回來”。

段奕不在?

“青二!算了,你們主子不在就回吧。”雲(yún)曦說道。其實,她也沒什麼事找他,只是想讓他看看斗笠人的畫像。

青二卻不這麼想,他甩了甩馬鞭子,狠勁的朝馬身上一抽,朝青一指的方向奔去,曦小姐難得主動來一次奕王府,主子居然出府了?

他將馬車趕得很快,車內(nèi),青衣扶著雲(yún)曦,“小姐坐穩(wěn)當了。”

“不是讓你們轉(zhuǎn)道回府嗎?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馬車飛快的奔跑起來,繞過一條街道時,卻見對面有一人正騎馬飛奔而來。

看到他們的馬車後,那人棄了馬,縱身一躍落到了馬車頂上,然後一個燕子倒掛,伸手將那車門上的機關(guān)一扣,車門打開後,那人飛快的鑽了進去。

同時,青衣從另一扇車門裡跳出來。

馬車趕得太快,早將雲(yún)曦顛簸得七暈八素,冷不防一個人跳進來伸手將她一拉,摟在懷裡。

熟悉的味道,略微帶有涼意的臉頰蹭在她的臉上,但呼吸灼熱。

雲(yún)曦覺得他將自己摟得前所未有的緊,她拍拍段奕的胳膊,說道,“鬆開些,我快窒息了。”

段奕心中一暖,她沒有朝他惡狠狠的吼道叫他放開,而是叫他——鬆開一些。

“好,鬆開一些。”鬆鬆的摟著她,低沉暗啞的說道,“這樣好吧?”

雲(yún)曦無語,“我來是找你有事的,你鬆開手吧。”

“不急,等會兒。”

“急!我還有事兒。”雲(yún)曦捶著他的背,“快放開,不然生氣了。”

“我看看哪裡生氣了?”段奕捧著她的臉左看右看,微微笑道。馬車的顛簸,將她的髮髻弄得有些凌亂。

他將她頭上的一隻髮釵一抽,如墨的髮絲整個兒披散開來,如瀑布傾瀉而下。

“你將我頭髮弄散做什麼?這個髮式很複雜的,我不會梳,還有,我待會兒下了馬車,讓人看見換了種髮髻,而你又在車上……青衣那嘴碎的丫頭還不得編排我?”

雲(yún)曦憤憤然的瞪眼看著段奕。

“她不敢,否則,我便將她趕到青山酷司裡去趕馬去買大米去。”段奕說道,然後手指在一格暗格上輕輕釦了扣一下,一個小抽屜彈開了,裡面放著梳子,鏡子,胭脂之類的東西。

他伸手取出梳子坐到雲(yún)曦的身後開始給她梳頭。

梳子剛落入發(fā)間,雲(yún)曦馬上扭頭看向段奕,上下看了他兩眼,“你給我梳頭?你會不會啊?”

“當然會,還會梳得比你好。”段奕淺淺一笑。

雲(yún)曦愕然,一個大男人會梳女子的髮型?還比她梳得好?她要不要活了?

段奕將她的頭搬正,說道,“放心,我會梳一個同你剛纔那個一模一樣的髮髻,不會讓人發(fā)現(xiàn)你的頭髮亂過。”

要不要看看我的手藝?不會讓你母親發(fā)現(xiàn)……

雲(yún)曦的身子突然間又如雷擊了一般,透過手中的小鏡子,她看到段奕修長白皙的手指從她的發(fā)間時時穿過。

輕且柔。這副場景又在哪裡見過呢?爲什麼在段奕身上總會有一些奇怪的記憶出現(xiàn)?就在她發(fā)怔的時間裡,段奕已將她的頭髮梳好,正往頭髮裡插入髮釵。然後從她手裡奪過小鏡子說道,“怎麼樣,是不是一模一樣?”

雲(yún)曦拿著鏡子左右照了照,說道,“還真的一模一樣。”

段奕看到她手腕上繞著一根銀絲繩,伸手將她的胳膊托起,眼神微瞇,說道,“你剛纔急急慌慌的,不是說有事找我嗎?什麼事?”雲(yún)曦揮開他的手,從袖子裡取出一張畫像,“你認識這個人嗎?”

畫的正是斗笠人,正是昨日晚上在曦園裡喝酒的樣子,閒適的坐在桌邊,自斟自飲。

段奕將她垂到畫像上的頭髮絲拂開,伸手接過那畫像,凝神看了一會兒後,說道,“他便是青雲(yún)閣主。”

雲(yún)曦訝然,這青雲(yún)閣主,她也略略聽過一些傳聞,據(jù)說這人有三個最,財富最多,簫聲最佳,容貌最佳,且風姿卓絕,又才華橫溢,是天下女子最想嫁的人,更有女子爲他大打出手。

只是這人前幾年突然消失不見了,怎麼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了?

她一個在閨中的小姐,而且從五年前就不怎麼出門的人,他怎麼就找上了她?還莫名其妙的逼她學劍學武?

“這段時間這個青雲(yún)閣主每天晚上都來找我,硬逼著我出去跑步爬山,昨天晚上又逼著我學劍。”

段奕微笑著點了點頭,輕輕摟著她的肩頭,“這些我都知道。”她的許多事情都藏在心裡不說,將自己藏成一隻烏龜,碰一碰就縮在殼裡。

但是,這樣一件機密的事,她瞞了許久最後還是對他說了。

信任,如一瓣落花飄到心湖上,將平靜的水面盪漾開來。

“你知道?”雲(yún)曦更驚訝了,“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害得我整晚提心吊膽的擔心他晚上閒得慌耍弄我。”

“好吧,都告訴你,之所以一直瞞著你,是他不讓說的。還有你園中的兩個侍女吟雪與吟霜也是他安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並且,你一出門身後就會有四個影子一樣的人也是他的人。從你決定踏出曦園的那一步開始,你的身邊就有他的人暗中在保護你了。但他後來又認爲不能讓你當一朵溫室的花,才決定要你自己學武。而你身體裡也本身存在潛在技能。”

“他?青雲(yún)閣主,可我真的不認他?他到底是誰?”

“你的舅舅。”

……

京中一處老舊衚衕裡,有一間極爲破舊的院子,院中一角坐著三個婦人,氣度不凡,但衣飾卻是簡樸,正是換了裝的顧貴妃與她的兩個嬤嬤。

顧貴妃捂著受傷的肩頭坐在地上不停的喘息著。

景姑著在一旁做著警戒,蘭姑替顧貴妃包著傷口。

顧貴妃憤恨的衝兩人吼道,“你們是死人嗎?我辛苦這麼多年建起的幾個暗樁,怎麼全被段奕毀了?這不可能!”

蘭姑說道,“娘娘,你忘了那麗娘還在段奕的手裡。只要一逼問,麗娘就會說啊。”

“段奕——”顧貴妃咬牙,“走著瞧,只要我不死,我便不會放過他!”

景姑這時也蹲下身來說道,“娘娘,咱們還沒有同段奕撕破臉,表面上,他還是要對娘娘客氣的。只要娘娘還在宮裡,這大梁的天下還是娘娘說了算。”

蘭姑這時抿了抿脣,想了一會兒還是說道,“娘娘,段奕之所以對您態(tài)度大變,是不是想起了要爲五年前的端木雅報仇?奴婢記得他與那端木雅的女兒走得近,是不是那端木雅的女兒唆使著段奕與您爲敵?”

035章 段奕的惡作劇072章 最後的博弈(八)淑妃死,梅州亂008章 抓賊014章 將計就計034章 淑妃的疑心074章 離間計014章 將計就計084章 謝楓親事定,渣爹上斷頭臺002章 打攪了,你們繼續(xù)!053章 背後使壞者047章 瑕疵必報的姨娘027章 給太子一頂綠帽子!046章 殺人的證據(jù)084章 謝楓親事定,渣爹上斷頭臺032章 要鬧就要鬧大057章 暴打惡人066章 顧家公子051章 詭異的四大侍女080章 兇手再現(xiàn)023章 祭祀生變007章 殺人犯023章 靜夜魅影079章 她是妖女072章 最後的博弈(七)(修錯)045章 雌雄雙黑059章 解毒013章 先大婚還是先圓房070章 宅中出現(xiàn)可疑人(修標題)068章 段奕回京(錯字已修)033章 自作孽不可活076章 關(guān)城門捉太子034章 舅甥落獄(加字與修錯字)052章 大獻殷勤的安氏025章 趙玉娥失蹤了039章 挑撥094章 王府新婦054章 神秘貴人(一更)048章 段輕塵,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016 謝雲(yún)容自取其辱038章 黑衣刺客是淑妃的人?039章 挑撥089章 關(guān)心087章 從她死,便想殺你088章 會讓你好好的活著060章 顧非墨出手054章 千刀割肉祭祀070章 自毀滅亡067章 一室溫情015章 密林裡的詭計073章 謝雲(yún)容入獄,段奕求娶雲(yún)曦075章 深夜造訪039章 寨主不打劫還叫寨主?003章 喜事026章 惡招(修錯字)035章 段奕的惡作劇054章 聯(lián)姻047章 離謝府,雙頭蛇箭的秘密014章 將計就計058章,謝婉怎麼死,你就怎麼死!093章 圍殺顧貴妃072章 城門遇挑釁099章 鳳鸞殿中的蹊蹺 (一更)003章 喜事060章 顧非墨出手075章 深夜造訪064章 安氏,天道輪迴報應(yīng)到046章 月姨娘怒了046章 殺人的證據(jù)100章 顧非墨說,吃了爺?shù)耐鲁鰜?/a>026章 惡招(修錯字)069章 最後的博弈(四)064章 雲(yún)曦之計006章 除太子的暗衛(wèi)。 (修錯字)004章 算計安府084章 擋本王大婚者,格殺勿論060章 顧非墨出手044章 要錢還是要命?(錯字已修)046章 月姨娘怒了047章 段輕塵的真實身份092章 添把柴096章 不安分的端敏043章 謝雲(yún)香被沉塘052章 出城021章 誰在害人018章 誰在施咒術(shù)006章 請君入甕084章 謝楓親事定,渣爹上斷頭臺029章074章 他不好了?004章 太子吃了個悶虧009章 安強被打了021章 想害人?自己先嚐嘗苦020章 讓太子道歉和賠錢053章 背後使壞者034章 舅甥落獄(加字與修錯字)043章 謝雲(yún)香被沉塘035章 段奕的惡作劇009章 安強被打了056章 此生只此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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