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道什麼歉呢？”申東哲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沈明熙的意思，他的脣角，幾乎立刻就勾勒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笑得溫文爾雅，眼底深處，卻又有些讓人說不清楚的低落：“那天晚上的事情，過後，他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原本，申東哲很清楚以他們現在這樣的處境，沈明熙也不應該再來見他了，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原本只想讓白芷告訴他一聲沈明熙現在好不好，可是在跟白芷的通話剛掛斷之後，他卻又迅速的後悔了。
沈明熙到底好不好，他想要親自看到！
別人看見的，那都算不得數，只有他自己親眼看見了，他纔會相信她真是沒什麼事了。
沈明熙微微滯了一秒，明白過來申東哲指的是司徒氏的慈善晚會的那一晚上，纖薄的脣瓣頓時不好意思的抿了抿，搖搖頭，“我能有什麼事呢？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真的嗎？”申東哲皺眉，一雙溫文爾雅的眼眸，卻如同撞入了沈明熙內心深處，他的一個眼神，差點讓她有種自己已經被他看穿的感覺。
溫和如申東哲，他給她的感覺濃烈又悲傷，竟然，好像……別離？
沈明熙倉皇的搖頭，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感覺，可是牽強的笑意並不會讓她看起來更加輕鬆，沈明熙自己也迅速從申東哲的眼神裡面感覺到自己笑得艱難，乾脆收起了笑容，回到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真的，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譬如今天早上，不是還意外的霸道的要求她做他的女朋友了嗎？
他心中，多少也有些喜歡著她吧？
沈明熙清楚得很，自己如同一隻螞蟻被司徒曄捏在手中，她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和力氣，所以，他要是真想要困住她，大可不必說什麼讓她做他的女朋友！
可是就算多少了解對方的感情，沈明熙卻不見得願意真的留在司徒曄身邊。
與其沉溺得越深，到時候狠狠的給自己重創，還不如
一開始就什麼都沒有，至少，就算再痛，對一個從來沒有美好的男人，她也不會萌生懷念的心思吧？
沈明熙臉上半是甜蜜半是絕望的神色讓申東哲的眉心已經緊緊的擰了起來，他脣角微微抖動，好半天，卻一個字也沒有能夠說出來。
他驟然發覺，雖然從沈家出事以後，眼看著他似乎一直都在沈明熙身邊，可是，有一個男人，早已經悄然的走進了沈明熙心底裡！
他，徹底輸了！
“他，對你好嗎？”強忍住心底裡根本說不出口的酸澀感覺，申東哲拿起面前桌上的咖啡，苦澀沒有加糖的黑咖啡並不是他的習慣，但是此刻那股沉重的苦澀，卻彷彿能夠苦得麻木他的神經。
沈明熙小臉比剛纔多了一點紅暈，驀地聽申東哲這樣問，她微微怔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很好！”
“對你好就好。”一大口苦澀，竟然好像申東哲的救命稻草，他努力的吞嚥下去，才故作輕鬆的笑笑：“今天我央求了白芷告訴我地方，只是想看看你好不好，還有，還想告訴你一個消息。”
氣氛從尷尬被申東哲調節了回來，沈明熙腦袋裡那股微微沉重的感覺終於慢慢消失，她抿著脣，等著申東哲所謂的消息。
也許，以後就再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面對面的機會了吧？
申東哲笑著，不過那淺薄的笑意根本沒有到達眼底，默了默，他才緩緩開口：“我也不知道你現在還會不會回去學校裡面，但是我遞交了申請交換生的名額，後天早上，我會飛M國了。”
“嗯？”沈明熙愣了一下，有點不解的望著申東哲。
申東哲笑容變得微微苦澀：“對，這一年時間，我大概都不會回來了，畢業以後還說不定，但是，我希望你可以過得很好。”
他喜歡她可以過得很好？
申東哲離開了，沈明熙卻沉溺在那句聽不出來到底是祝福，還是失望的話語當中，好半天也沒有醒過神來。
命運是奇妙的，也是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
當初她一門心思的暗戀著申東哲的時候，甚至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他對她，也稍微有那麼一點意思。
可是那又怎樣呢？等到他們彼此都有了一點認知以後，卻再也沒有了在一起的機會。
而現在，她對申東哲，也只剩下了滿滿的愧疚。
她不能夠給他任何承諾和未來，甚至似乎除了愧疚，什麼都不能給他。
他們，註定了，永遠都只能做比普通朋友還要寡淡的朋友吧？
白芷似乎沒有看見申東哲走，推門進來看見沈明熙對面的沙發已經空下來了，微微驚訝了一下，才恢復了平靜，“他走了？”
沈明熙收起復雜的心思，點點頭，低低的應了一聲：“走了。”
“他一直追問我你最近過得怎麼樣，你沒有打電話給我，我也不好意思來打擾你，今天剛好你約我，我就告訴他了。”白芷在沈明熙對面坐下來，先是不好意思的解釋了一下，爾後才擡起眼皮子，探究似的看向沈明熙：“怎麼樣？你們之間……”
“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沈明熙毫不客氣的打斷了白芷的好奇，淺淡的笑容給人淡淡的疏離感，“以前是鄰居，他說後面他會去M國，以後見面的時間恐怕都少了。”
不光是司徒曄，就連白芷，沈明熙也不希望她會誤會一點什麼。
白芷似懂非懂，聳聳肩膀，“真是可惜，雖然你一直拒絕，但是我可是看得出來的，他很喜歡你。”
沈明熙想阻止白芷說出來，不過結果效果明顯很不好，白芷性子直爽，想說什麼立刻就會說出來，連一點阻止的時間也沒有給她。
“以後，都不要提他了。”沈明熙皺著眉心，嘲弄的味道在眼底越發濃郁。
喜歡又能怎麼樣？在現實面前，他們誰也爭不過這道枷鎖！
白芷吐吐舌頭，看出來沈明熙已經不開心了，連忙又笑瞇瞇的道：“我帶你去玩遊戲好不好？雖然那玩意兒只有小孩子纔會玩兒，但是我看你現在的樣子，發泄一下也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