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兩針，小丫頭你要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古老先生說了句。
至始至終，莫北都不敢睜眼，她以爲給自己扎針的是小趙。
“小趙，你不是扎錯了吧？怎麼這針會疼啊？”
“你就忍著點吧，有的穴位是比較敏感，扎的時候有痛感。”小趙不忍地說道，不過師父扎針他還是放心的，只不過莫北的小心臟現在估計快要受不住了，因爲至始至終她都以爲是自己在給她扎針，她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來。
“小趙，你告訴我一聲，咱們這頭上的穴位有多少，每個都要扎過去嗎？”
“是啊，丫頭，且早著呢，頭上的重要穴位多大六十餘處，其中要害穴位就有九處！”古老先生回答了莫北的問話。
莫北嚇得不輕：“小趙，這六十餘個穴位，豈不是要扎六十餘針，那我的腦袋不就成了刺蝟了嗎？你可千萬要問好師父，每個穴位都要拿捏好，千萬不敢扎到要害部位，一針斃命啊，我還沒有立遺囑的！”莫北說著，豆大的淚滴忍不住落下來，畢竟她還是個孩子，她一想到自己那個還不算難看的腦袋向刺蝟一樣扎滿了密集的銀針，而且還是被一個有著三腳貓功夫的小趙給扎針，隨時有扎錯穴位的危險，就感覺心裡無限的淒涼。
這古怪老頭果真就是來報復自己的，你說自己好好的冒犯人一死人幹嘛？拿人照片幹嘛啊？這下好了，要被紮成刺蝟，高度緊張不說，還有可能送命的啊。
古老先生見莫北眼淚流下來了，也沒喊停，心裡也難受起來，這是個倔強的丫頭，自己也就是跟她開開玩笑的。
“好了，丫頭，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哭的那麼傷心，這要是傳到鎮子裡，不被鎮子裡的人笑話我古欺負你纔怪呢！”古老先生說了句。
莫北睜開眼睛，快速地擦了擦眼淚：“不，古怪老頭……哦，不，古老先生，您讓小趙繼續扎吧，只要您願意給凌少治病，我就是被扎死了也願意。”
古怪老頭？古老先生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尷尬的弧度，原來自己在這個小丫頭腦子裡就是一古怪的老頭啊。
小趙也爲莫北捏了把汗，她即便是及時改口，但還是被師父聽到了，她居然稱呼師父爲古怪老頭，這簡直是在挑戰他老人家的耐性。
出乎意料的是，師父並沒有生氣，而是多雲轉晴地對莫北說：“好了，我是逗你的，小丫頭，針是我扎的，我只不過是看到你最近過於疲勞了，紮了幾處穴位，讓你緩解一下疲勞而已的，我行鍼幾十年，還沒笨到要拿你練針的地步，好了，你現在有沒有神經氣爽的感覺啊？”
什麼？他是在逗自己啊！
不過還別說，自己被紮了一通之後，感覺眉目跟前都清爽了很多。
莫北忙不迭地點頭：“是啊，古老先生，就是倍感輕鬆啊！謝謝你了，我還以爲你爲昨天的事兒和我生氣，故意整我呢！”莫北口無遮攔。
古老先生先是一愣，接著板起了臉：“小丫頭，敢情我在你印象中就是一小氣的要命的古怪老頭啊，告訴你，我們古家世代醫術高超，醫德高尚！”
“哦，對對，古家的鍼灸真是名不虛傳，莫北今天真是領教了，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讓凌少過來啊？”莫北今天才發現原來這古怪老頭也是挺可愛的。
“隨時吧，只是我很不明白，他是你什麼人啊？值得你這麼爲他付出。”
莫北的臉刷地紅透了，侷促地絞著手指，低聲說：“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男朋友吧？”古老先生問了句。
莫北點點頭。
“現在的小年輕，像你這樣傻的，不多了！”古老嘆息道。
這古怪老頭是在誇自己還是在損自己啊？
莫北眼看著中午了，爲了表示自己對古老先生的謝意，就說：“古老先生，今天中午我給你和小趙煮飯吧！”
古老先生一臉驚訝，“做飯？就你？”
莫北十分自信地點點頭，“是啊，古老先生可別小看人，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我的飯雖然不能和大廚做的美味佳餚相比，但是入口還是可以的。古老先生你等著啊！”
莫北給家裡去了個電話，說自己中午遲迴去一會兒，讓爸媽先不要等自己吃飯了。
阮沁玉表示奇怪，莫北悄聲告訴媽媽，“媽，我這是爲了賄賂這古怪老頭，你們先吃，我掛了啊！”
掛斷電話，莫北去廚房找小趙，小趙已經燜上了米飯。
莫北打開冰箱看了看食材，基本上都是古老先生自己種的時令蔬菜，他平時除了種藥，也捎帶種種菜什麼的。
“小趙，今天的午飯我來給你們露兩手。”
“莫北，你還會做飯啊？現在像你這麼個年齡，會做飯的好像都絕跡了！”小趙聽說莫北要親自給他們做飯，驚愕程度不亞於師父。
莫北笑了笑：“小趙，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可是和我一般大啊，這你一大男人都會做的家務，我有什麼不會做的？”
“莫北，我和你不一樣，從小你有爸媽疼愛，我只是一孤兒，一直自力更新的，所以我會做家務，這不足爲奇，我流浪了很多年，直到一次生病的時候遇到了師父，被他救了，才被他收養，纔有了個家的，他供我上學，教我學醫，莫有他，就沒有我。”小趙眼神黯然，低聲說道。
“真是對不起，小趙勾起你的傷心事兒了。”莫北趕緊道歉。
小趙搖搖頭，“沒事的，我現在挺好的，這麼些年師父雖然嚴厲了些，但是我很開心啊，畢竟我有個家了。”
“小趙，你還這麼小，怎麼不念書的？”
小趙環視了一下四周，確定安全後，悄聲說道：“莫北，我告訴你了，你千萬不要說出去，是我自己不願意唸書的，我讀書晚，今年考了一所不錯的中醫大學，可是你知道嗎，三年前師父死了兒子，你說師父一個人留在家裡，我能放心嗎，就悄悄把錄取通知書撕掉了，沒告訴師父，說我自己沒考住任何學校，師父讓我復讀，我不願意，我說我要跟著師父學醫，師父給我講了很多道理，說服我上學，我始終不願意，我想陪著師父。”
聽了小趙的話，莫北不禁眼睛發起了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