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荊南也一直看著兒子：“恆恆跟末末是雙胞胎，爲什麼末末這麼活潑跟健康，恆恆卻每個月都要去醫院檢查？”
對於這個疑問，蔣荊南困在心裡很久了，眼下這樣看，的確覺得恆恆跟末末比起來，少了那麼點生氣。
“你很好奇這個，爲什麼不自己去查。”
榮聽晚沒聲好氣地應了一句，她總不會忘了，當初她是怎麼受傷的，孩子在肚子裡又受到了多大的撞擊。
從前的那些片段跟畫面，現在想來仍舊會覺得脊背一陣發寒。
如果她那時候沒能堅持住的話……
視線落在右手背上的刺青，榮聽晚屏住呼吸，不敢再細想。
“爸爸，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末末扯了扯蔣荊南的袖口，“晚上爸爸要留下來嗎？”
“末末乖，爸爸過來看看哥哥，過一會就離開，末末要是想爸爸，爸爸改天買小禮物過來看你好不好？”
一聽蔣荊南要走，榮瑾末迅速撅起嘴巴：“爲什麼？別的小朋友爸爸媽媽都是一起住的，一起睡覺的，爸爸你爲什麼要特殊呢。”
這樣的問題聽來一點都不陌生，蔣荊南有理由相信，所有小時候不曾看過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的，在“久別重逢”之後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所以，蔣荊南不想答案跟別人不一樣——
“爸爸不是想搞特殊，是媽媽不讓爸爸回來住，爸爸做錯了事情要受懲罰，末末跟恆恆以後也要乖乖聽媽媽的話纔對。”
本以爲末末會跟其他小孩子一樣，低頭小聲地說以後會乖乖聽話，結果倒好——
“爸爸年紀都這麼大了，怎麼比我還不懂事呢，要不然，我去跟媽媽說一聲，讓她同意我去照顧你？”
“……”
榮聽晚在聽見這樣的對話之後，笑出聲來。
榮景恆也有些無語地看著自己的傻妹妹，一樣的父母，她的智商怎麼就秀到了這樣的程度。
蔣荊南揉了揉末末的頭髮，把她放下來，轉而看向榮景恆：“恆恆，爸爸打算週末帶你跟妹妹一起去迪斯尼樂園玩，好不好？”
迪斯尼樂園！
總歸還是小孩子，在聽到要去遊樂園玩的時候，眼睛都亮了，可緊接著就別開臉不去看蔣荊南。
比起榮瑾末，榮景恆對蔣荊南的疏離感要強一些。
“哥哥，一起去嘛，去嘛，跟爸爸媽媽一起去。”榮瑾末跑過來牽榮景恆的手，撒嬌讓他一起。
“鍾阿姨，麻煩一下你先帶兩個孩子上樓休息。”
“好的大小姐。”
等到鍾阿姨把孩子們都帶上樓之後，榮聽晚這才站起身來，放在桌上的花茶早已經冷了，但她一點都沒介意，小口小口地喝完。
“時間不早了，孩子你也看過了，可以回去了。”
“我方纔的建議，我希望你可以同意，他們出生的時候我沒能陪在身邊，雖然知道這些年的時間不是說彌補就能彌補得了，但我仍舊希望能夠好好跟他們培養感情。”
榮聽晚一臉平靜地看著蔣荊南：“我很好奇，他們爲什麼要跟你培養感情，我也沒有讓你彌補他們什麼，何必做到這一步呢。”
聞言，蔣荊南的心裡涌上一股落寞感，怎麼壓都壓不下去。
“聽晚，我想從現在開始，慢慢彌補我從前犯下的錯誤。固執跟倔強已經拖延掉我們整整四年的時間，爲了孩子，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誠摯的眼神，那鐫刻在心裡數年的容顏，榮聽晚狠不下心，只得別開眼不去看蔣荊南，深呼吸，努力調整自己的語氣能聽上去平靜一些——
“再看吧，如果恆恆同意的話，我不會阻攔。另外，我們現在是合作的關係，我不希望在這個關口，所有人都在注意我們的時候傳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謠言。你知道的，四年前，我就已經煩透了這種生活，我希望你能尊重我。”
回想起那些日子，榮聽晚仍舊覺得不堪入目，她把自己過得那麼狼狽，還偏偏被人一次一次挑釁。
“現在有了孩子，我希望你看在他們的面子上，讓他們的童年過得安穩一些。”
蔣荊南沉默片刻，點頭說了聲好，榮聽晚現在要的，是他也想給的。有了孩子之後，他們的身份都發生了變化，爲人父母，所走的每一步如今都要爲孩子考慮。
等到蔣荊南離開，榮聽晚整個肩膀都垮下來，拖著疲憊的身子上樓回臥室，洗完澡的時候，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江爾嵐的電話。
“喂。”
“聽晚，你的聲音怎麼聽上去有氣無力的啊，哪裡不舒服嗎？”
榮聽晚回香港之後就忙得跟旋轉的陀螺一樣，江爾嵐也有新的工作要立備案做策劃，就沒有聯繫，連前些天榮聽晚喝太多酒送去醫院洗胃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就是最近很忙，太累了。”榮聽晚用毛巾擦著頭髮，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只覺得下巴又尖了一圈。
江爾嵐有些心疼，嘆著氣：“怎麼就把日子給過成這樣了呢，以前的你小日子過得多好啊。”
“爾嵐，你到底是來磕磣我的還是來安慰我的。”
“不說這個了，說回正事，我才聽說蔣荊南去香港工作了，這男人真的是到哪裡都能如魚得水啊！原本以爲顧家把蔣氏給收了，他就像那報紙雜誌說的那樣從此沒落，可誰知道，他翻身竟然成了I&S的繼承人。”
說起來，江爾嵐都有些難以接受，當初還以爲整垮了蔣荊南，誰知道，這京城二少的名號也不是隨便叫叫的。
一個I&S，就能讓香港商界震一震。
“然後，我今天看了發佈會直播，網上新聞也出來了，你跟他要合作？”
生怕江爾嵐誤會，榮聽晚覺得再累，在這件事情上面都要解釋清楚。
把世安合約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僅僅漏掉了去醫院洗胃的事情。
“哦一句話，以後你們就是合作關係了，而這件事情呢，是他爲了你才爭取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