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發(fā)生的事情讓蔣荊南覺得哭笑不得,他怎麼都想不到蘇聽晚跟顧小葵一樣,是個不會喝酒的卻非要逞能的傢伙,但不管怎麼說,她酒品還是很不錯的,醉了就是睡著,也不說夢話,只是安靜地睡過去。
抱著她離開的時候,還非常自覺地把手環(huán)上他的脖頸,這不是他們之間做得最親密的動作,卻唯獨讓他心動不已。
映月裡的大門密碼蔣荊南並不知道,打電話想問顧小葵,卻遲遲沒有人接聽,無奈之下只得帶蘇聽晚回到半山藍灣。
把主臥騰出來給她睡,開著空調(diào)調(diào)整室內(nèi)的溫度,甚至用溼毛巾幫她擦了臉跟手,好讓她睡得更舒服一點。
下樓的時候,恰好遇見君姨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正用乾毛巾擦著溼嗒嗒的手。
“少爺,綠豆粥已經(jīng)放入鍋裡煲了,真的不用我去幫蘇小姐換身舒服一點的衣服嗎?”
蔣荊南還是第一次帶女孩子回別墅,君姨雖然沒有見過蘇聽晚,但多多少少聽說過什麼,進屋的時候蔣荊南也跟她打過招呼。
“不用了,她睡得很熟不要吵醒她,君姨,你去休息吧,我把電腦帶下來辦公,看著綠豆粥?!?
“少爺這……”
“去休息吧。”
蔣荊南的性格君姨是很清楚的,轉(zhuǎn)身離開回房,關門的時候還不忘提醒一句過多久就可以去看一看煮開了沒有,心裡面想著,過了這麼多年終於是遇上了一個能讓蔣荊南放下一切來照顧的女生啊。
蘇聽晚的酒量的確不怎麼行,雖然打小就被鍛鍊了,可常喝的還是紅酒,至於其他酒,稍微沾上那麼幾口就醉。
夢裡有太多太多亂七八糟的畫面夾雜在一塊,時而是在法國生活的片段,時而是在國內(nèi),時而有親人,時而有朋友,最後還有蔣荊南,耳邊像是出現(xiàn)了幻聽,不停有他的聲音在喊著自己的名字。
忘記了自己到底迴應了什麼,只知道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宿醉的後果就是頭疼得起不來,口乾舌燥不說,喉嚨都覺得有點疼,掙扎著想要起身的時候,被柔軟的牀被驚到了。
潛意識告訴她,這不是她的牀!連香味都不一樣!
意識到這一點,蘇聽晚猛地睜開雙眼,看清楚房間環(huán)境之後心撲通一跳,呼吸都被卡住了一樣。
從裝潢跟佈置還有擺設來看……
再回想起昨天……
這是蔣荊南的房間!
掀開被子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正準備下牀就聽見了敲門聲,進來這兩個字蘇聽晚說得很沙啞,像是被人扯了嗓子一樣。
“覺得這個時間你也差不多該醒了,給你衝了一杯蜂蜜水,浴室隔層櫃子打開來有新的洗漱用品,我平日裡習慣放著備用的,你可以拿去用?!?
蔣荊南說這些的時候,蘇聽晚都是一愣一愣地看著,坐在牀邊仰著頭,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見他的手伸了過來,溫熱的掌心落在她額頭上,探了一下就收回去。
“嗓子不舒服嗎?”
“嗯?!碧K聽晚點了點頭,真不該高估了自己,一任性後果就這樣了,眼看著最近在吃上面雖然沒有很上火的食物,但畢竟有一段時間沒有喝涼茶清熱解讀,這燒酒幾杯下去,把熱氣給激起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先把這蜂蜜水喝了,洗漱之後下來,對了,怕你覺得身上穿著這套隔夜了不舒服,我讓人送了一套新的運動服過來?!?
順著蔣荊南指著的地方看過去,榻榻米上放著一個袋子,上面的logo是她平日裡偏愛的一款品牌,居然連這個細節(jié)都注意到了。
“謝謝?!?
有被感動到,有被溫暖到,默默垂下眼瞼不讓人察覺到其中的情緒,僅僅是因爲蔣荊南做的這些,太像曾經(jīng)的某個人。
他也是把什麼都準備得很好,無微不至的關懷跟暖心,卻也是這樣,讓她依賴上最後狠狠甩開。
所以,如果說溫文儒雅的男人是這個世界上百分之六十女人想要擁有的話,蘇聽晚想,她應該是那剩下百分之四十里面的一個。
簡單衝了一個澡,把換掉的衣服整齊疊好放在袋子裡,提著下樓的時候,剛好碰見君姨捧著一盤洗好切好的水果走了出來。
“蘇小姐,早上好,我是半山藍灣的管家,你可以叫我君姨?!?
“君姨。”
蘇聽晚輕輕頷首點頭,對上君姨那含笑的眼眸,能夠感覺到對方身上那股親和感,並沒有她想象中的異樣眼光或是其它態(tài)度。
“早上起牀的時候頭還疼嗎?昨晚少爺看了幾個小時的綠豆粥,後來端上去想要餵你吃發(fā)現(xiàn)你睡得很熟,這不,鍋裡還煲著熱著,盛一碗出來吃怎麼樣?”
“蔣荊南看了幾個小時?”
“是啊,少爺可是親自……”
“君姨。”
從書房出來的蔣荊南恰好遇上這一幕,便毫不猶豫地出聲打斷君姨的話,並不是不禮貌,而是覺得這種小事情沒有必要都說給蘇聽晚聽。
君姨會意地低頭笑了笑,端著果盤離開,蘇聽晚就站在樓梯口的位置,看著蔣荊南一邊系袖釦一邊朝自己一步一步走下來。
“先吃早餐吧,然後我送你去工作室?!?
“不用了?!?
蘇聽晚雙眸裡神色難辨,語氣不冷不淡:“我想回一趟映月裡,我總不能穿成這樣去工作室,昨天謝謝你給我一個請你吃飯還人情的機會,也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很抱歉。”
謝謝跟抱歉。
蔣荊南從前並未覺得這兩個詞語聽著有多麼不舒服,可從蘇聽晚嘴裡聽到,他卻覺得非常不耐煩。
有種努力了很久還是被打回原型的感覺。
“蘇聽晚,你要一直用這種態(tài)度跟我說話嗎?”
失望的語氣蘇聽晚還是聽得出來的,長睫毛垂下,她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那道淺淺的傷痕,抿了抿嘴脣。
“蔣荊南……給我點時間?!?
說完這句話,蘇聽晚轉(zhuǎn)身離開,她光著腳踩在地板上本該是沒有腳步聲,可蔣荊南卻能夠感覺出那一聲聲重重踩在他心口上是何等震撼。
方纔,他聽到了什麼?
給她一點時間,這是不是證明了她已經(jīng)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