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歐季明莫須有的指責,歐浩南氣不打一處來。
他看著歐季明冷冷地笑了一聲:“季明,你要怎麼說我都可以,是我自己行爲有失,我認錯。這些年來你仗著爺爺對你的疼愛,在家裡耍門檻霸王我們也都讓著你,但這次的事我一定要和爺爺好好說清楚。”
歐季明無所謂地笑了笑:“你隨意。”
歐季明無所謂的態(tài)度,落在歐浩南眼裡反而成了一種囂張的有恃無恐。他心中越發(fā)的氣不過。
“是啊,我做什麼都是蠅營狗茍,只爲自己的利益,不像你只爲公司著想,連自己的利益都不要了。”歐浩南陰陽怪氣地道。
歐季明並不生氣,反而把辛越手裡的桔子接了過來,自己剝。
歐浩南在歐老頭兒身邊坐下,也開始剝起桔子,一邊剝一邊道:“‘月升’確實沒辦法和‘春’相提並論,畢竟一家是外人的公司,而另一家是自己的小營生。”
“‘春’?”歐老頭兒聽到一個新名稱,便由好奇問道,“這又是一傢什麼公司?”
歐浩南:“我看還是由季明向你說明比較好。”
歐老頭兒的目光立即調(diào)轉(zhuǎn)向歐季明。
歐季明把剝好的桔子送進辛越嘴裡,辛越偏過頭去,有些腦羞成怒地橫了他一眼,還有完沒完。
歐季明委屈地抿了抿脣,放了桔子後對歐老頭兒大方承認:“‘春’是我跟人新開的公司,咱們公司之前不是結(jié)束與‘月升’續(xù)約了嗎?我介紹了‘春’來做這筆生意。”
歐老頭兒精明的目光立即移到了辛越身上,只見辛越神色淡然,坐在歐季明身邊不卑不亢,就是對歐季明喂桔子的親暱行爲有些不高興。
“你跟誰開的公司?”其實歐老頭兒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但他還是想要從歐季明新嘴說出來。
歐季明道:“還能有誰,自然是和辛越,還有幾個其它的朋友。”
歐老頭兒最怕的就是歐季明和辛越兩個經(jīng)濟上牽扯不清,若是以後兩人過不下去了,這些錢財如何分得清楚,那不是要糾纏一輩子!
辛越似是看透了歐老頭兒心中所想,趕在顧慮在歐老頭兒心中生之前,道:“我只出力不出錢。新公司大部分的錢都是我的好朋友春覺曉出的。”
歐老頭兒:“……”
歐浩南趁機又道:“原來是季明的公司,難怪當天說話那麼硬氣。從季宸哥那邊拿回來的進口貨,竟然只賣國產(chǎn)貨的價格,原來是有你朋友做後盾,所以不怕虧啊!”
歐浩南說到這裡,又不得提醒一句,道:“季明,你爲了歐家企業(yè)虧錢沒關(guān)係,可是你的朋友們真的不介意嗎?如果實在不行我可以幫你去公司談?wù)劊屗麄儼褍r格往上提一提,以免你夾在中間難做人。”
“說實話,你們的之間因利益不均而發(fā)生衝突也沒什麼我根本不關(guān)心,但我們公司生產(chǎn)出的車輛但凡有一點點質(zhì)量問題,那可都是人命頭天的大事,絲毫也大意不得。”
歐浩南話裡話外不就是在向歐老頭兒暗示,歐季明爲了錢,極有可能以次充好,用一些差零件應(yīng)付了事。
到時候就算東窗事發(fā),歐季明也可仗著歐家小少爺?shù)纳矸荩惺褵o恐。
歐季明想到歐浩南越說越離譜:“哥!”他忽地大叫了歐浩南一聲,神色亦在瞬間正經(jīng)起來。
他有多久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叫過自己哥了?之前他每這樣叫自己一次,自己身上就會發(fā)生一些不好的事。直覺告訴他歐季明又要搞事兒了。
“你明示暗示了這麼多,不就是想說我打著大哥的名頭用爛貨坑家裡的錢嗎?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從一開始做這件事,就沒有想過要賺家裡一分錢,因爲我的目的根本不在這一點小錢上。”歐季明氣憤地指著歐浩南道。
“小錢?”歐浩南冷冷地笑,“季明,你現(xiàn)在終於肯說實話了嗎?你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你有膽子當著爺爺?shù)拿嬲f出來嗎?”歐季明回到公司裡橫插一腳,工作也是從未有過的拼命,這一系列的舉動完全不符合他懶散的性格。
他之所以會這麼積極表現(xiàn),目的恐怕只有一個,那就是裝裝樣子給爺爺看,然後再分走他們大筆的財產(chǎn)。
“我當然要說。”歐季明亦十分的冷靜淡定,“我做這單生意分文不取,你們難道沒有看出其中深意嗎?”
“大伯和二叔一直不和是爲了什麼?一是:二叔把大伯擠兌去民國他鄉(xiāng)開拓市場,二是:大伯終於成功,想要幫正值低迷期的二叔一把,與他合作,可二叔又是什麼反應(yīng)?二叔把大伯氣出國,這麼多年一次都沒回來過,就連爺爺?shù)膲鄢剿仓皇谴蛄藗€電話。”大概是回憶起往事,歐季明的眼眶紅了。
“這麼多年來,爺爺有多想再見大伯一面你們知道嗎?爺爺平時不說不等於不想。要讓大伯回國,就得先讓大伯和二叔冰釋前嫌。我一開始的目的只是想借著此次合作讓大伯二叔和好而已。”
歐浩南萬萬沒想到,這就是所謂的真相。沒有抹黑自己,也沒有訴說自己的無辜可憐,而是爲了爺爺。
不管歐季明說的有幾分真,歐浩南都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說話的份了。
而在場所有人,最最感動的莫過到歐老頭兒,他拉著歐季明的手,紅紅的眼眶裡滿是慈愛:“季明我的乖孫孫,爺爺沒白疼你,只有你最懂爺爺。”
歐季明哄孩子似的拍著歐老頭兒的腦袋:“爺爺乖哈。”
歐老頭兒好不容易培養(yǎng)出來的情緒,登時煙消雲(yún)散,一巴掌拍開歐季明的手:“你怎麼說話的呢!”
這邊,爺孫兩人其樂融融。
歐浩南卻如坐鍼氈,一時間離開也不是,繼續(xù)坐下更不是。
他嘴裡更是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來。
歐季明卻還沒說夠,他的目的才達到一半,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的放過歐浩南。
他孩子似的用腦袋頂著歐老頭兒的胸膛往裡鑽,委屈地道:“爺爺,既然二叔和浩南哥都不歡迎我回來工作,那我就不回來了吧。”
他在這時候說出這種話,明顯是在告訴歐老頭兒:我不是不想回去,也不是幹不好那份工作,而是二叔父子倆容不下他!